灵道嘴角一撇,笑了:看来,我编的这个故事没有错了?
“你编的?”司徒三站起来瞪大眼,朝灵道走来。
灵道抬起手指着那副字画道:我是看这副字画猜出来的,并不是别人告诉我的。
司徒三道:一副破字画,你能看出这么多?你蒙老三吗?
灵道道:我自小受过父亲熏陶,十分喜欢字画,当然也欣赏过前朝皇帝的作品,所以十分了解皇帝的为人,那时的历史只是写到他奔向北国,后来被杀死了,我想也许是左右将军编造的故事吧?
司徒三道:你小子知道的事还真是不少啊,在老三面前装得象乖儿子似的?你的目的恐怕不止这个吧?你到底是谁啊?
灵道没有情急:前辈不要太冲动了,灵道只是猜测而已。
“你猜得一点都没错,我就是那左将军司徒明的第5代传人。祖宗留下遗训,必须牢守着这一个秘密,不能泄露半分。”司徒三哼一声,烟从鼻孔中冒了出来,浓烈呛人。
“我想圣灵这第六代传人对祖宗可是大不敬,他违背了祖宗的遗训,毁灭了那个皇帝存在的证据,而且私自拿着地图去寻找那个地方,我想那个地方就是江湖传说的“界”吧?”
司徒三不语,表情已经默认了,灵道明白了:难怪连天岳会什么都不知道,原来证据都在圣灵死前全被他毁灭了,我想圣灵一定有来找过三前辈商量此事吧,一同去寻找界,三前辈一定反对,此后桃花国度便和圣门结下仇。
如果三前辈不是忠心祖训,这些证据没有让灵道不巧看见,这个世界就真的没人知道这些过往了。
“你什么意思??”司徒三狠抽了口烟瞪起眼。
灵道微笑着。司徒三别过眼冷冷看着他,双目透出一丝冷光,碧绿色,他接道:难道你想杀我?
灵道微笑不语。
司徒三从未见过一个人这么大口气和他说话,心想:不杀了这个小子,很难保守这个秘密了。他翻身向前,一招魂大法,移身飘到灵道面前,挥手象爪子,锋利无比。抓向灵道,如果中了这一掌,灵道的身体一定会被撕碎。
灵道微微一惊,未想到司徒三出手这么快,没有预兆。他后翻身一侧,躲开了司徒三的攻击,动作敏捷得象猫。
司徒三没想到扑了个空,他别过头叫道:你小子原来会武功?
灵道轻飘飘的离司徒三退出几步,微笑道:三前辈可不要动怒,我本来是奉圣司之命来杀你的,但我并不想杀人,所以才没有对前辈下重手,我想前辈还可以在活个三两年吧。如果非要动怒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活得过今天。
司徒三觉得浑身在抽蓄,冷汗如雨,浑身手脚象要脱离开身子。他冷下眼,双目晃过一丝的惊奇。想他司徒三一世武功天才,在活到100岁都不是问题,今日怎么会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他不相信,一咬牙,快步,鹰爪伸向灵道。
灵道身手敏捷,象只狡猾的动物躲开了司徒三一道道攻击,速度惊人。
这个速度,如果是平时的老三,早就把他捏死了,可司徒三已经感觉自己的速度不如以前的十分之一。二人折腾半天,整间屋子的桌椅都凌乱不堪。
司徒三扑了个空,半跪在地上,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灵道白色的身影轻飘飘的立在他面前,表情依旧:前辈一定很奇怪吧?一定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司徒三抬起头道:难道你小子做手脚?
灵道道:前辈,一定没有想到食物也可以杀人吧?
司徒三睁大瞳孔,看着灵道,冷汗从他身上源源不绝流落下来,流进厚厚的棉衣,冰冷无比。他失声道:什么?他已经感觉到喉咙难受,说话都很吃力。
灵道看着司徒三,笑眯眯的双眼,幻影不断,杀机四存:三前辈这么喜欢吃东西,我这招是专门为了对付你而准备的,根本无需要用毒。只要某些有机食物搭配就可以让一个人漫漫走向死亡了,不知不觉。虽然三前辈乃鬼医,却对当年的“颠医“痴情大师的毒散十分畏惧。我想不用我多说,前辈也明白了吧。我在前辈的美食里加了痴情大师的“睡散”了。前辈,你认输吧。就算是连天岳还是雪神遇到,一样都要认输的。
司徒三心微微一沉,突然扯开嗓子,哈哈狂笑,声音象破了洞。他支撑站起来:你说什么,你个破娃子怎么会有痴情大师那老东西的迷散呢??
灵道漫漫退离了司徒三,依旧笑道:这个前辈就不需要知道了。晚辈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要回去了,前辈虽然武功废了,但是还可以活着,偶尔种种花草,扫扫雪挺好的,要一身武功做什么呢?他说完,走过去扯下挂在墙上的那一副敬天氏的字画,转身走出房间。
司徒三眼睁睁的看着灵道一举一动,却没有一点力气阻止。他颤抖的伸出双手要抓住灵道的背影,却出不了声。感觉到浑身热血都在翻滚着一层层上涌,他睁大瞳孔,一声不吭的倒在地上,瘫痪了。烟斗掉在地上,“冬”一声,折成了两节。烟灰零落一地。
灵道走出了屋子,漫漫卷起了那张字画走到了火盆边,随意将那副画放在了炉火上。
火苗闻到纸的味道象嗜血鬼闻到血腥,吞没了整张纸,瞬间燃烧成了灰烬。火光跳动着映着灵道白皙的脸。
他安静的表情,没有一丝色彩,红色的火光象血一样染红了他的脸。
灰烬一灭,灵道转身拉紧了自己的袍子,走入了茫茫白雪中。
西城祭 第八卷 聚散两相依
第15章 伤心的小七
雪山之颠。
雪纷纷然下着。
小七迷糊醒过来,揉着发痛的神经穴。昨日陪西域喝太多的酒,喝麻了。她翻身跳下床,披上了白色的绒毛大衣,走出洞穴。见娘亲的洞口前飘落起一丈雪,没有人影。她撅起嘴,喃声道:娘亲到底去哪里了啊,怎么还没回来。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
雪山下纭纭众生。万物白雪覆盖,白茫茫,大气磅礴,云海澎湃。她抿嘴一笑,转身走入西域的洞穴。
西域洞穴是空的?
小七心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床上被褥扑得整整齐齐的,烛光燃烧着最后一丝灯心?不安分的跳动着,难道他走了?
小七转身走出房间急着大呼道:西域哥,西域哥,你在哪啊?不要玩了啊。
小七心中有无数酸楚无处诉说,不信西域不辞而别,为什么?他说过不会离开自己的。小七象疯了,转身跑下雪山,就算不顾一切,也要把西域追回来。
她的心一片片掠过荒凉,寒冷刺骨。没想到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他还是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她撅起唇,想哭,她难过:自己这么喜欢他,而他却一点都不上心,甚至走的时候都不愿意和我道一声别。
茫茫雪山,还在飘雪,一丝丝的落到了小七白色的容绒毛大衣上。小七倔强的唇角冻得发紫,微微颤抖。她跑得这么快,还是没看到前面有西域的身影。
西城祭 第八卷 聚散两相依
第16章 雪山之颠之战
司徒晓与司徒易二人登上雪山之顶,眼前寒冰雕琢的洞穴让他们大吃一惊。
司徒晓双眼清幽浮动,修长的指间轻轻叩响在寒冰上,发出一声咚咚结实的声音。她心中感叹:皆是千年寒冰铸造,火都融化不得,雪神不愧是雪神。
司徒易急急寻遍三个洞穴,未见半条人影。失望的走出洞穴,洞内暖和如暖春,洞外却寒冷至骨。他不紧打了个冷战。
山下云海澎湃万千,云海随风浮动象一片巨大汹涌的海洋朝他扑涌而来。司徒易倒吸一口冷气,若从这里掉下去,一定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司徒晓缓缓走过来,面带微笑:雪神似乎不在?
司徒易喃声道:爷爷说她刚回雪山,怎么会看到人,要不我们在此等一会吧。
司徒晓望着山下云海,扭头望着司徒易天真的表情,嘴角一撇道:也许爷爷老了,有些事情他也记不得那么清楚了。
司徒易不解的看着她,见她的双眼中透着一股幽白的寒光,似乎比这千年寒冰还冷:司徒姑娘严重了吧,他可是你亲爷爷。
司徒晓望万丈深渊,幽幽道:我没说他不是我亲爷爷,可你司徒易可不是我亲哥哥啊?
司徒易睁大眼,不明白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司徒晓扭头望司徒易吃惊的样子,表情冷固了,淡道:我想你一死的话,爷爷会对我更亲一些吧?你说是吧?她说完,嘴角扬出一眸微笑。
司徒易险些从这万丈雪山倒下去,叫道:你说什么?
“如果你死在这里,爷爷一定会以为是雪神杀死的,以你我的功力想杀死雪神是痴心妄想,但是如果爷爷出手的话,那就不一定了。”司徒晓仰起微笑的脸,倾国的容貌映着旁边透明如镜的寒冰,折射成畸形。
司徒易算明白了,惊奇的脸冷淡了许多,吃惊太多了就没什么好吃惊,他该想到司徒晓就是这样的人。不由冷冷一笑道:原来是这样,这恐怕就是你为什么要与我上雪山的原因吧?
“司徒哥哥真聪明。”
司徒易后悔那天拦住小四,救了她一命。他冷声道:你我同是司徒门人,非逼到今天要自相残杀?
“我话都说完了,如果不杀了你,那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司徒晓正过身,美丽的笑脸温和得让人心惊。
司徒易退后几步,不紧不慢的拔出司徒三给他的剑,缓缓指向司徒晓的鼻间,微微冰寒。
司徒晓脸上开始没有表情,她从鹅黄色的大衣内伸出了手,手中提着一把剑,剑身映着寒冰幽光幽冷,闪烁着碧绿色光芒。
司徒易不知道她还有剑,有些愣。平时都看不出来,不知司徒晓的剑是缠在腰间的,
“司徒哥哥放心,我出手不会太重的。死的时候一定很快,很安心。”
雪清扬扬的飞进栏杆,飘落在这对兄妹身上。司徒晓鹅黄大衣飘落零星几点雪花,晶莹剔透。风一吹,又花落。天气在她洁净的脸庞画出一丝红晕。
司徒易微微拧着眉心,很快平静下来,突然飞旋身,划剑而上。轻盈的身躯象只掠过水面的小鸟,脚尖惦踏在栏杆上,朝司徒晓而来。
司徒晓定神,突然睁开眼,飞速展剑而上,一股巨大的力流朝司徒易扑去,司徒易该料到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厉害。他翻身,跳向悬崖,在空中打了回旋身,又扑回栏杆内。
司徒晓不给他一丝喘气的机会,就想把他逼入万丈深渊,毁尸灭迹,在栏杆口对他死砍不放,不想让他的脚在踏入栏杆半步。
二人在破了口的栏杆处玩起了孩童喜欢玩的老鹰抓小鸡。
司徒易一冷眼,从悬崖口飞纵上崖顶,他在崖顶猛然一剁脚,一层厚厚的积雪从上掉落下去,犀利哗啦象沙漠漏沙,铺天盖地的朝司徒晓涌下来。
司徒晓的眼睛落进冰雪,有些睁不开,她猛然一挥掌,万千白雪象开了闸的水,朝崖下飞啸而去。她趁机一挥剑,在落雪中展开了一道缝,她的身躯象灵巧的小鸟,从破开的雪缝中飞出,飞象崖顶。
司徒易冷眼,一挥剑,司徒晓被死死的压在半空中,二人展开激烈的悬崖争夺赛,生死一线。
整片山洞,崖顶崖内都被捅了好几个洞,雪神如果在这个时候回来,一定会把这兄妹两千刀万剐。
司徒易低估了司徒晓的能力,想她一介女子,居然内力深厚,剑法精确,招招见要害。她的剑如同柳枝,薄如蝉翼,可以轻易扭动。时而又如同钢筋,劲力厚到。司徒易步步被逼要害,步步为退。
雪山顶峰白茫茫一片,只有几棵干枯的粗树干,孤零零的独立着。
粗重的枝干上零落着些许雪花,其余的雪花都被二人的利剑削落。光秃秃的只有枝干。
明年春天,这里将会开出漫山遍野的花朵,枝干也会因为春的到来长出一片新的浓密树叶,也许会开出千奇百怪的花朵。蝴蝶飞落到此栖息,鸟叫声也会澈响夜空后的黎明。
可怜的树干,好不容易生到几百年或几十年,却被司徒晓一剑一个树壮砍落下来,光秃秃的只剩一跟粗重的大树桩,却不能委屈的立在这片山冈上,满天雪飞,漫天寂寞。孤独无助。
司徒易今天总算见识了怎样的人才是用剑高手,司徒晓源源超过了她的岁月给予她该承担的,他叫道:老三根本没有教你司徒家剑法,是谁教你的?
司徒晓微微皱起眉头,是叶子竟教她的,她一直惦记的那个人,那段日子是她最开心的。但是这一段却如此遥遥无期,她不愿意在提起。
她的爱情沦空了,十三年的等待只为了一场华丽而破碎的梦。她还坚持着,等待蝴蝶的锐化,等待有一天叶子竟也许会爱上自己。
一切都是遥遥无期。
司徒晓冷下了眼,没想到司徒易触及伤口,她满腔都是恨,招招更狠。
司徒易被逼步步为退,急得大叫:你疯了啊?
司徒晓冷冷一笑道:你以为我是逗你玩的吗?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司徒易被司徒晓摆了一道,气叫道:你从小不在司徒家长大,怎么会精通司徒家剑法?
“你问的问题太多了,我不想回答。”
司徒易不知道他触及司徒晓的伤口,见司徒晓翻身一道蝉丝,薄薄一片冰花竟被削成两片。晶莹剔透零散落下。
司徒易使劲浑身卸术竟败在司徒晓手里。
司徒晓嘲笑道:亏你还是司徒家传人,竟不如一个外来学司徒家武功的西城。
司徒易心中有气,司徒家祖传家规十分严密,从自己爷爷被规划出桃花国度后就不许在练习司徒家武功,从此淡出江湖,所以这一切谁都不能怪他。
雪还在不停的下,在寒天地冻的雪山上打架,不但行动会缓慢,如果受一点伤连血液都被凝固。
司徒晓把司徒易逼到了悬崖角,司徒易仰头一看,万丈白云轻幽幽,他觉得有些头晕,慌扭回身子,半跪在地上,道:我并不想继承“桃花国度“,你要尽管拿去就是,何必在此地自相残杀。
司徒晓冷冷一笑道:开了弓的箭,没有回头路了。我要的不是桃花国度。
司徒易睁大眼道:那你还想要什么?
司徒晓冷声道:我要的是“界”。
司徒易大惊,司徒晓的蝉青剑象魔鬼的闪电,在他的头上划开一道光线,司徒易头上几丝白雪纷纷落地。他侧身一躺,躲过去,才站起来惊道:你疯了,司徒家的祖规你不知道吗?你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
司徒晓冷别过头怒看着司徒易,这个眼神冰入人心。司徒易被她突然的表情怔住了。听她叫道:不许你提我爹,要怪就怪司徒三,若不是他见死不救。我爹至今怎么会死呢?我娘怎么会死?我怎么会一直孤身一个人?
司徒易知道了,原来是这样。这个人一定是疯了。
司徒晓没有给他一丝喘气的机会,剑快得让司徒易都招架不住了,他后悔早上没吃早餐就来雪山了,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司徒晓翻身一踢,司徒易两眼一花,没有看见,那腿结结实实的踢他的脸上,两眼冒金花,连连后退,险些跌入深谷。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来,咸咸的。
他伸手,轻轻一抹,血液马上凝结成冰,晶莹剔透。
司徒晓缓缓落地,鹅黄色的羽毛在天空中轻轻飞舞。她脸色冰冷,别过头看着司徒易道:你的死期到了。
司徒易觉得两眼一花,还未等司徒晓动手,他就翻身掉入深谷。
司徒晓一惊,赶到谷边一看,微微皱起眉头,司徒易的身影象一只张开翅膀的大鹏,翻身飞下万丈深崖,淹没在雪花飘逸的云海中。他的叫声划破云空的宁静。
司徒晓望着司徒易消失的身影,仰起头看着落雪的天,天昏沉沉的,象在落泪。她喃声道:我已经渐渐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东西了,开了弓的箭如果不射出去,就会伤了我的手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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