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祭- 第16部分

等他在次低下头时，西城已经和西原离开了。小四突然放下酒瓶，站了起来，抬头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西城的背影，心里突然象遗失了什么东西一样难过。

“怎么？难过了？”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淡淡一句。小四没有回头：你来做什么？

一个少年走上前，陈旧的青苔瓦片上，发出了一声声刺耳的声音。

月光安静的洒在他身上。他长得很美，也很健壮。一手握着石剑，另一手安静的放在了一边，刘海凌乱的随着微风扑盖着他的眼睛，他的双眼深邃的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他冷漠的象天雪山上的冰雪，他抬头望向西城已经望不见的背影，淡道：没想到，你还是找到他了。

“你想做什么？”

少年望着小四那张与自己一样，面无表情的面孔，道：我不想做什么。

小四望着明晃晃的月，道：你怎么也下山了。

“圣司让我下山的。”少年淡道，语气没有一丝感情。

小四眉心微一跳，道：他说什么了？

“圣山上的杀手，已经全部都下山了。”

小四掠起了眼，问少年道：派谁来找地图了？

少年微微一笑，仰头望月：你管的是太多了。

小四沉默了，许久才冷道：是你？

“挺聪明的嘛，你不觉得我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吗？”

小四的心掠过一片寒意，他突然捏紧了手中的雪剑道：你想杀他？

“谁让你帮我在爷爷面前开脱的，我有说过我是为了自责的吗？你怎么不告诉他实话，说我为了找到界，投靠了圣门呢。”

“西域。”小四怒叫道：你想让西老爷子为了你的事，难过吗？

原来少年竟是当年与西城一同上圣山的西域。西域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的望着他道：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我爷爷来了，什么时候也关心起我了，当年的那个西域已经死了，现在的西域什么都不是。西域说到此，竟没有一丝感情波澜。

小四觉得自己话太多了，转身又坐回了屋梁，拿起那一小瓶酒，一饮而尽，突然冷道：在没有找到钥匙之前，我不允许你动他一根寒毛。

西域侧过脸，望着不知为什么这么喜欢喝酒的小四，冷冷一笑：那你觉得你杀得了白如雪吗？

小四没有回答，将酒瓶轻轻的放下，提起剑，起了身，飞扬而去。

西域立在三月的屋顶上，映照着月光。望着他那散去的背影，突然仰头淡问了声：为什么，会是这样？

西城祭　第三卷　谁与我煮酒

第1章　灵山少掌门

西老爷子安排西城在“水阁”住下了，也去探看了他一下。西城心存感激。

安排好西城后，老爷子派人叫了西原过去“荷轩”，有话相宜。

西原爬上了“荷轩”顶楼的阁楼。“荷轩”是老爷子居住的一个阁楼。此楼是切在水之上，楼阁前有一个池塘，满塘种着绿泱泱的荷花，夏日风微微一吹过，满园子飘逸着醉人的荷香，醉人心神。

但是冬雪悄落时，满园枯枝残叶，凄凉无比。

老爷子很喜欢这个园子，觉得晚年就象这个园子的冬天一样。

老爷子见西原来了，便让下人都退下了。

西原是聪明的人，上前先向老爷子问了安，坐了下来，问道：爷爷，难道这件事有什么内容？

老爷子盘坐在阁楼上大窗口前，放了茶具独饮。微风拂过，倒也醉人。他抬头看了西原一眼，微微一笑。整理了下茶具，在茶杯里倒了些干净的茶叶，从旁边炉火上提过烧水冲开了，顿时一阵茶香四逸，醉人肺腑。

西原深吸一口气，感叹道：这是“灵山“的竹叶青吧，好些日子没瞧见人喝了，爷爷你怎么私藏了呢？也不借点给孙儿我尝一尝。

老爷子笑道：这话从何说起，这茶是今日“灵山“少掌门人司徒姑娘送来的。她一送过来，我就想起找你一起品尝了！你倒说起这话来了。哎，话说她今日还会来拜访呢。

“司徒晓？”一个清雅的名字。西原突然回想起昨日，那个倾国女子。她的容貌简直攀比貂禅，西施。想到这里，西原突然感慨道：自古美人都为尤物！

老爷子为西原倒了茶道：你先尝下，此茶可是茶中之极品。可遇不可求。

西原托起茶杯，轻闻一口，一阵茶香飘然入鼻，令人如痴如醉。他轻饮一口，漫漫的入喉，顿时感觉喉咙仿佛得甘露一样，干燥。入肚，余香还残留在唇间。他放下杯，感叹道：好茶。

老爷子微微一笑道：到底是年轻人，还是肤浅了些啊。哎，你说这叶子竟拿茶做礼物送我，定是想跟我讨什么人情？

西原放茶杯问：爷爷，这事悬乎，先不说那司徒姑娘，今日来的那位四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西老爷子轻饮了一口茶，本事美妙的事情，却突然拧紧了眉心，竟叹道：7年之别，你真把你那兄弟忘了啊？

西原惊站起来，道：他是西城。

老爷子默认不语。

西原一时间竟无法相信：这怎么可能，西城不是已经死了吗？7年前，圣门一事。

老爷子轻一挥手道：我们不要在去猜测那些不好的事了，一切都是他的造化。而且西域有可能也还活着。你们三兄弟，真是造化。一定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西原突然回想起7年前的那一场“闹剧”，羞愧不已。

老爷子道：好了，你别自责了。我今天叫你来是来议论“灵山”之事的。

“什么事，爷爷？？”西原低头。

老爷子突然“嗤笑”了：“灵山”的人也来凑热闹了，看来这叶子竟还是不愿意放过此事。

“爷爷，话说何起啊。”

“当年“界”一事，不但夺去了你父亲，叔叔，伯伯的性命，也夺去了前灵山掌门人叶竹青先生的性命。只是不知道这灵山掌门到底想怎么行动。”老爷子微笑道。

“为何灵山掌门不亲自下山，会派少掌门人前来呢？灵山本是忍者为首的门派，竟派了这样一个倾国女子前来“西城门”做什么？这个灵山掌门人如此神秘，至今江湖中人都未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啊！”西原叹道。

老爷子笑了，道：哎，时世好笑，那灵山掌门人当年我见到他的时候，还不过是个与西域同大的孩子，至今恐怕都未成亲，怎么就突然就多出了个少掌门人了呢？

祖孙二人正在乐趣融融的说着东家长西家短，有人进来报话了：老爷子，灵山少掌门人司徒晓姑娘求见。

西老爷子忙道：快请她进来。

西原笑了，道：爷爷，你逗我呢，这一个姓叶，一个姓司徒的，能有什么关系呢？

西老爷子哈哈大笑，不说话了。

稍过一会，一阵清香飘了进来。

西原闻香，抬头一看，不禁惊诧住了。只见她一笑一频，简直象是画里的人物一样，婀娜动人，扰人心弦。她穿着一件淡黄色的夹心里衣，衣角修饰得非常精美，镶着一些银色的珠片。一件鹅黄色的外衣轻轻披在外面，飘飘然的如同仙子下凡。一双绣花鞋上锈着九月清菊，金线镶边。

西原心一跳，她便是灵山少掌门司徒晓。

司徒晓微微一笑，恭敬的对西老爷子道；司徒晓见过西老爷子。

老爷子哈哈大笑的起身相迎道：姑娘多礼了，快请坐，老夫正与孙儿品尝着姑娘送来的茶叶呢。

司徒晓望桌上的茶几工艺精美，工序整齐，不由叹道：老爷子果然好雅兴，看来晓儿送的是送对地方了，若老爷子还喜欢，晓儿日后回去让人在送些过来。只是如今春分，还未到“竹叶青”的最佳制作时期，老爷子大概是知道的，此茶一定要到秋分刚晓，夏炎刚过之时制作，最美味。

“哈哈，姑娘见笑了，此茶乃人间极品，老夫今日能够在次品尝到，已经是此生无憾了。”西老爷子哈哈笑道。

司徒晓微一笑。

西老爷子便引见了西原道：司徒姑娘，这是我二孙儿，字为西原。

西原忙起身一笑道：司徒姑娘，久仰。

司徒晓对他婉约一笑。

西原心中轻叹：此女子真为人间最美。如果说灵山出了“竹叶青”这一极品茶不算什么，那么出了司徒晓这样的极境美人，才让人感叹！

西老爷子请司徒晓入了坐，给她倒了茶，开门见三道：不知叶掌门人近来可好。姑娘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有什么事，请姑娘直言吧。

司徒晓一笑，道：江湖传言果然不假，西老爷子为人干净爽快。此次，晓儿确实是有事来求老爷子的。我想此次来请走我父亲灵位。

西原一震，西老爷子也微微一惊，缓了缓色才问道：那姑娘，你是？

司徒晓抬起头宛然一笑，点头道：老爷子果然还惦记着那件事，没错，我就是司徒羽的女儿，司徒晓。

西老爷子震惊不已，暗想道：当年，确实听司徒羽先生提起过他有一个小女儿，而且还收留了一个义女，名为莲儿。虽然，两个小孩子都未曾见过。但今天一看司徒晓，还真跟司徒羽夫人，风若有几分的相象。当年司徒羽一时糊涂，十分沉迷于白如雪，冷落了风若，风若一气之下才带小女儿离他而去。等风若知道了白如雪的厉害，后悔了，回来找司徒羽，就只剩司徒羽先生一个灵牌了，连尸体都没有。那灵位一直的放在了西城门中。我曾经有去跟司徒三说过此事，可是司徒三居然不当一回事。于是那灵位就一直的搁放在了西城门内。

司徒晓依旧淡淡笑着：怎么，老爷子您想起家父的事来了吗？请宽恕晓儿无礼，当年我甚幼，并不明白父亲的事情，当年母亲一听父亲已亡的消息，便寻白如雪报仇去了，至今下落未明，听了母亲临走时的遗言：让晓儿长大后不管如何的都要带来我父亲的灵位来。而今日前来，更不单只是请走父亲的灵位如此，更想跟老爷子多探听下父亲当年的事呢，望老爷子能够成全。

西老爷子回想起当年的事，痛心疾首：当年司徒羽先生与我小弟子张水望，交情非同一般。既然如此，那晓姑娘就先在西城门住下来吧。这一接送你父亲灵位之事，也急不得。按司徒家的规矩，这灵位接受转移，还要超度七七四十九天后，方可，否则是对先人之大不敬，这些事是不可省的。至于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你身为司徒羽先生的后人，也是有权利知道的，只是你今日刚前来，身上风尘未尽，大为不妥。你先在这住下，明日我与你细说。

司徒晓听了，感激不尽：谢西老爷子，江湖皆闻西老爷子为人豪爽，为江湖武林不可缺的一栋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晓儿就先在此，替司徒家谢过了。

西老爷子一笑算是应下了，他接着道：那让下人先带姑娘住下了，明日一早我就带姑娘去见父亲灵位，你看如何。

“晓儿不甚感激。”

司徒晓走后，西原不解道：爷爷，这怎么回事啊，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啊。

西老爷子哈哈一笑道：自古美人多人怜，这个司徒羽啊，当年风流潇洒，本是天下第一的美人风若已落他怀抱了还不满足，偏偏要去招惹那白如雪，可不，生事了。

老爷子随口一说，西原奇怪了，眉头一紧道：爷爷，你说这个白如雪她到底是哪里来的，为何本是安静的江湖，会因为她掀起这么大的风波呢？那日看各大门派看到她，都害怕了。

西老爷子叹气的摇头道；哎，该知道的事情你总归是会知道，现在我们继续品茶。

西原望西老爷子分明有意隐瞒真相，假装生气道：我不跟你品茶了，每次都当我是小孩子看，我要去看西城了。说完起身就溜了。

西老爷子微微笑着，望西原下楼的身影，他转身望窗外荷叶碧连天叹道：风本无心却带水动，物本无意却触人情。这个司徒晓啊，本是司徒家的人，无端的与灵山牵涉上了，怪哉怪哉。

西城祭　第三卷　谁与我煮酒

第2章　水阁

“荷轩”的旁边有“竹轩”，“牡丹阁”“落花轩”“水阁”“桃花阁”等这几个大园子，都是意景如情。

西城回来后，依旧住在“水阁”里。

“水阁”是一座切在水上的阁楼，一条悠远的长廊连接着入口与出口，其他的都是水，可谓是独立水中。水中没有养鱼也没有种莲花。清澈见地，阳光照射下波光谰谰。水中放置着几只好大的抽水风车，一上一下的转动着，整个园子充满生动。

西城十分喜爱，这么多年过去了，西老爷子一直的都空着这座阁楼。

西原领了些东西往西城的水阁去了，未料的竟撞上嫣然了，他暗想还不能让嫣然知道这件事，嫣然那嘴巴掩不住事。

嫣然笑嘻嘻的走过来，拍西原的肩道：怎么的，西原哥，你这是上哪去呢，哇，这么多好东西啊。她伸手就要。

西原忙道：这东西可不是给你的。

嫣然白了他一眼，一脸鄙夷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一定是自己要吞了？

西原无奈的道：没大没小。

“那你这送谁的？这么多东西，有吃的，还有银子。”嫣然逼近。西原算服了她了，求道：好妹妹，求了你行不行，我这东西是送给小三的。

“小三？？”嫣然在脑子里搜了半天还是没搜出小三这个名字来。她拉着西原不放，纠缠道：谁啊？

西原没好气的道：我不与你多说了，我要去了。西原想要在这西城门住下的话，想要躲掉嫣然这个难缠的包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如带嫣然也去见见西城。

嫣然那脾气不用他带，也会缠着西原带她去。

西原在三的叮嘱说：那是爷爷的客人，你切不可恼怒了三公子。

水阁

西城抬了张太师椅放在了阁楼外，吹着风，望着清水中的大风车咚咚的抽水声，心中不禁的感慨：若不是有事实在压抑，这日子何等神仙，一点都不亚于在桃花林中的生活。

他突然想起了司徒三：这7年来司徒三对西城算是真爷两了。功夫教了，医术也教了点。真不知自己离开的这些日子里，那个老儿过得好不好！哎，想此更是惭愧于司徒三，还没找到白如雪不算，自己却陷入江湖追杀中。

他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西原与嫣然二人带了东西来看望他，说了些话，西原见他很累的样子，便不多说，只是心中觉得十分奇怪，这西城莫非是记着那个家伙。那家伙性情奇怪，那俊俏的模样让女人见了都羞愧，西城与他什么关系？

西原不为难他，道：那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们先走了。

西城点了点头道：我明日去“萧水阁”找你。

西原微微一惊，暗想：他果真是西城，要不怎么知道我住“萧水阁”呢。他微微一笑，道：那好，我定准备些酒菜，等公子来。请。说完转身就走。

嫣然痴痴的望着西城，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亲戚，怎么会生得这般俊俏啊。她还未瞧够，就被西原活生生的拽出来，十分不舍，心里一直的念着西城的俊俏和风度，十分好奇：西原哥，这三公子他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会突然来我们西城门呢？

西原道：不知道，爷爷的门客吧！他随意编道。

“门客啊，那一定武功高强，足智多谋了哦！”

西原想：西城大难未死，一定是得了高人指点，上一次比武就看出来了。便点了点头。

嫣然眼睛一烁，呵呵的直傻笑。

西原觉得不对劲，回头拉住了她道：你犯什么病了啊。怎么对三公子特别好感，以前爷爷的门客不是被你捉弄的，就是被你气的。我说然，你老实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嫣然突然被西原一审问，没好气的摔开他的手，道：你这人奇怪，我什么时候捉弄过他们了啊，他们自己要走的嘛。本来就没什么本事，跑我们西城门混吃混喝的。好意思说，哼。走了才好，一个都不留的，省得干净。

西原白了她一眼：不要偏离话题，说你想对三公子咋的。这回你要在胡来我可不饶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