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刚转过头来,道:“贤侄,你且将结果说与我听!”
西门奇道:“石砥中一见东方玉与我纵马急驰而来,看见他在与人谈情,恼羞成怒,立即便站在路中,将我们拦祝”东方刚冷哼一声,怒道:“他好大的胆子,竟敢迎截你们两人,真的自命为天下第一高手了?”
西门奇脸色一红,道:“那姓石的小子的确厉害,小侄每隔一段时候重见他时,他的武功便高强几分,进境之速真是天下罕见!”
他一想到石砥中那等神威凛凛的样子,真恨不得抓到他狠狠地咬一口,是以脸上立即掠过凶狠的面色。
东方刚忖道:“他这话倒也不假,石砥中真是天下第一奇人,经历那么多的危险,每次都在生死一发之间,却总能转危为安,反而武功变得更加高强。”
“你们两人在一起,都敌他不过?”
西门奇讽嘲地道:“小侄的五雷诀印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倒也罢了,他竟然将东方兄的‘三剑司命’齐都破去,还将他打伤了!”
东方刚目中寒芒进射,冷冷地道:“你是说他的三剑合命之技已不是石砥中的敌手?”
西门奇惶恐地道:“小侄岂敢如此?”
东方刚还没说什么,只见躺卧于地的西门婕呻吟一声,身形扭动了一下,睁开眼来。
他脑海之中掠过一个念头,低声道:“萍萍,你去扶你嫂嫂起来!”
东方萍木然抬起头来,只见父亲脸色沉重无比,不敢违驳他的话,擦了擦泪痕,走了过去把西门婕扶了起来。
东方刚一见西门婕背上的伤痕,惊怒道:“庄镛竟然也帮着他,气死我也!”
西门婕被东方刚这声大喝所惊,浑身一抖,立身而起,赶紧回过头来。
她一眼便瞥见身后的东方萍,顿时一怔。
东方萍一敛衽,道:“嫂子你好!”
西门婕脸上浮起一片红云,还没回话,已望见东方刚正自满脸怒容地望向自己。
她还以为是东方玉将自己和石砥中间缠结不清的事情告诉了东方刚,所以他才会对自己发起怒来。
她缓缓走了几步,硬着头皮道:“东方伯父在上,侄女有礼。”
东方刚将西门婕扶起,道:“婕儿,我问你,你身上的伤是不是金羽君庄镛所伤?”
西门婕微微一怔,道:“那些金羽是石砥中发的呀!”
她说到这里,东方刚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想不到庄镛也与我作对!竟然将金羽绝技传给石砥中。”
西门婕一惊,退了半步想要说什么,但是她突地想到还没看到东方玉,忙侧首问道:“玉哥哥呢?”
东方萍还没回答,天龙大帝东方刚已伸手一指,道:“他身负重伤,躺在那儿,哦!婕儿,他可是石砥中打伤的?”
西门婕惊惶地点了点头,道:“是他。”
她赶紧转身朝东方玉躺卧之处奔去。
东方刚看到西门婕满脸惊惧,眼中尽是关切怜爱之情,不由得心里一酸,忖道:“看她这样的关怀他怜爱他,玉儿这边已经没问题了,现在只剩下萍萍了,唉!我原先还想自江湖绝迹,静静修养,谁知玉儿和萍儿却惹得我终日奔波,无时无刻不在为他们的事而劳心,若是若萍没死,又何至于这样?”
他轻叹口气,满脸的难过,垂下头来,看见东方萍一脸的惶恐之色。
东方萍轻声道:“爹!你原谅石砥中吧!他……”东方刚脸色一沉,冷哼一声,道:“天下还有谁敢如此对待我东方一门?竟然要杀死我儿,连我还没进门的媳妇也不能容忍,他存心是要我东方一门满门斩绝。”
东方萍没想到自己爹爹会发了如此大的脾气,直吓得她玉面失色,挣出他的怀抱,颤声道:“爹……”东方刚两眼一瞪,道:“别说了,都是你迷恋那小子,哼!他以为得到庄镛的金羽绝技就可以目空一切了?嘿!我东方刚一日不死,他便一日不能欺凌至我门中!”
东方萍只觉眼前茫茫一片,自己与石砥中的好事刚出现一点光明,却又出现一层浓雾将那一丝光亮遮去。
东方刚那句话有似巨雷一样地痛击在她的心上,震得她整个神智都失去知觉,脑中一片空白……她的嘴唇颤抖,眼泪簌簌落下,茫然往前走去。
西门奇冷声道:“伯父大人现在可相信小侄我的话了吧?那石砥中人面兽心,早就想利用你的……”东方刚颔下须髯一阵拂动,两眼圆睁,怒道:“住口!”
他的喝声一出有似春雷爆发,直震得西门奇全身一震,目瞪口呆,惊愕地望着东方刚。
东方刚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冷冷地道:“西门奇,我告诉你,我对你们西门家的人厌恶到极点,尤其你更是可恶。”
西门奇脸上颜色连变数次,脸孔涨得通红,大声喝道:“姓东方的,你有仇恨可找我爹去,为何在我面前说?”
东方刚狂笑一声,手掌一扬,沉声道:“好!有志气。”
他提起手掌泛起莹白的霞光,一劈之际,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凄迷的弧形,往西门奇劈去。
他这一掌去势逾电,西门奇还没来得及躲开,那只莹洁的手臂已经劈至胸前。
他张开嘴来想要呼叫,一股暗劲已经结结实实地击在他的胸前。
“噗”地一声,西门奇惨叫一声,飞出九尺开外,跌倒于地,昏死过去。
东方刚一掌击出,立即便后悔起来,他冷冷地收掌拂胸,缓缓道:“萍萍,你不要伤心,为父的与你同上昆仑去,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东方萍满脸泪痕,睁大了眼睛凝望东方刚,好半晌才大声哭喊道:“哦!爹爹!”
她飞扑进东方刚的怀里,放声地哭泣起来。
东方刚两眼之中泪水如潮涌出,他举起袖子替东方萍把脸上的泪水擦去,轻声道:“萍萍,是为父的错,是为父的错。”
东方玉那挺俊的身形闪现在他的泪眼中,他赶紧把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去,问道:“玉儿!
你好了?”
东方玉一脸寒霜,问道:“爹爹你把西门奇打伤,到底是为什么?”
东方刚两眼之中射出炯炯的光芒,他缓缓推开东方萍,沉声问道:“你是在数说为父的不对?”
东方玉被那冷肃的目光一逼,垂下眼帘,缓声道:“只是玉儿数次被石砥中所伤,而爹爹你还欲将妹子的终身许给那贼子,还将西门奇打伤。”
东方刚冷哼一声,怒道:“我这是教训他不敬尊长,与你又有何干?至于说被石砥中打伤,亏你还说得出口?不长进的东西!”
东方玉瞥了一眼愕然伫立于身旁的西门婕,道:“这——”东方刚怒喝道:“你若承认我是你爹,便带婕儿立刻返回天龙谷,西门熊之处我会去应付的。”
东方玉犹豫了一下,道:“但是西门奇……”东方刚冷哼一声,道:“我是用暗劲将他穴道闭住,谁说他受了伤?”
东方玉大喜道:“是!孩子立即返回天龙谷。”
东方刚脸色一整,道:“我这次带你妹子到昆仑去,半月之内一定回来,你小心天龙谷的事务,一定要好好将天龙大法练成。”
他一把拉起东方萍,长吟一声,飞身跃起六丈,凌空连跨数步,身影消失在长城之后……夜色深浓,寒星闪烁,轻柔的晚风在沉沉的夜里,拂过树梢,带起一阵絮絮低语,方始扭动身子飘出十里之外。
穹空之中,悬挂一弯钩月,淡淡的月光洒下,映照在一个黑衣少女的身上,顺着她披散的长发流泻而下。
银色的月光,黑色的罗衣,飘起的衣袂,配衬着丝丝轻扬的长发,她好似来自幻梦之中,又似广寒宫的仙子,显得飘逸出尘。
她伫立在弱水之旁,望向那涛涛的江水,似在出神之中,好一会她才长叹一声,低声自语道:“你的影子我虽无法触摸得到,但是我的心却已随着你的影子流落天涯,自从你医好我的五阴绝脉之后,我已深深爱上你了,爱得像弱水里滚滚的浪潮,是那样的深,深得连我自己也都无法度量……”她掠了掠飘在额上的一绺乱发,轻叹道:“我知道你不会爱我,因为你是只爱着一个东方萍,但是我虽仅是沧海一粟,却几经沧桑,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任何人了,就让我的爱永远埋在心底吧!”
罗盈独行在弱水之滨,沉湎于回忆之中,不知不觉地吐露出对石砥中的怀念与深情,但是她也更为惆怅……江水悠悠,浪涛滚滚,汹涌澎湃,她觉得像击在她心头一样,是那么的沉重。
她三上昆仑,私奔天涯,寻找石砥中。
几度奔波后,已是神情憔悴,惆怅难禁,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涌人心头,拂不掉也抛不开,紧紧地缠绕着她……她望着江水怔怔出神,两眼凝聚在惊涛激浪之中,根本不知道身后不远处,闪动的一条人影。
“呃!”那黑影痛苦地低吟,紧握双拳,恨恨地道:“又是石砥中,又是他……他不但抢了我的萍萍,还夺去这么多女孩子的心,我恨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他脚下缓缓移动,往罗盈这边走来,在月光下,可看清楚他正是幽灵大帝之子西门奇。
他眼中闪动着怒恨的烈焰,冷峭地凝望罗盈的背影,他想要看看这深爱石砥中的女孩子到底是谁。
当他看到罗盈的背影如此美丽时,心中妒恨之念更加强烈,悄无声息地伸出手去,想要把她推下江去。
突地他心中一凛,忖道:“不行,堂堂幽灵大帝之子,岂能做出这种事情?若让天下人晓得了,我父何以统驭天下武林?”
他心中的良知与妒恨互相激荡,一时之间,手伸出去,却没有缩回来。
哪知罗盈这时不知被什么东西惊醒,突然回过头来。
她愣了一下,问道:“你是谁?”
西门奇傲然地说道:“我是西门奇!”
“你是西门奇?”罗盈秀眉一蹙,冷冷地道:“你怎么不把我推下江去?”
西门奇借着残碎的月光,见到罗盈清丽脱俗的美貌,不禁有些醉了。
他神色一愣,暗忖道:“真是邪门,想不到这么多美貌如花的少女,都爱上了石砥中,我真不知道他有什么魅力!”
他心中又羡又恨,冷冷地道:“我杀你易如反掌,只是不愿这样做罢了……罗盈,你怎么会爱上石砥中?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去爱……”罗盈粉面霍然变色,霎时显得痛苦不已,长长的眼睫一动,两颗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娇躯一阵颤悚,忙以纤细的玉掌抚住前胸,痛苦得几乎蹲下身子。
“我为什么要爱他?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如此的去深爱他?’,这一连串的思想在她脑海中如电掣般快闪而过,她只觉得心中有如被一块重铅重重地压住,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积郁于心底的情感,受西门奇的一语撩拨,像江海的万顷流波,澎湃汹涌地倾泄出来,无休无止地奔激着……“哇!”罗盈樱唇一张,一道血箭如雨洒下,喷得西门奇满头满脸都是。
他匆忙退后几步,掩起衣袖,把嘴脸上的血渍擦抹干净,正待发作,但是他看见罗盈那种苍白无助的痛苦样子,心中又有些不忍。
罗盈黛眉紧锁,苍白的面靥和瘦弱的身子在月光下显得虚弱凄凉。
她三上昆仑,奔波数百里路程,早已心神交瘁,肝腑无形之中神疲力竭,负伤极重。
况且五阴绝脉之人最忌神气浮动,虽然石砥中替她打破玄关直通任督二脉,奈何这些日来,连着思恋石砥中,忧心如焚,自然使她受伤非浅了。
罗盈嘴角滴下一缕血丝,指着西门奇道:“你走开!”
西门奇不知怎地,见罗盈这种娇弱的样子,心底忽然升起一缕异样的感觉,嗫嚅地道:“你病了!”
罗盈冷漠地道:“不要你管!”
浮云掩月,星光隐现,柔和的夜风里,传来阵阵潺潺的江水声,她暗中幽幽一叹,缓缓走向无尽的黑夜。
西门奇痴痴地望着罗盈婀娜褪去的身影,有一股莫名的冲动,忽然心血来潮,不觉的跟了过去。
他平时骄傲无比,何曾受过这般的闲气,但罗盈的冷潮热骂,他非但未发怒,反而觉得极端好受,他从未有过这种奇妙的感觉,如今,从罗盈身上发现,哪能不惊疑呢?
黄沙漫漫,江流滚滚。
在这黑沉沉的夜里,罗盈和西门奇像有默契一般,一前一后,头尾衔接。
静寂的黑夜,突然传来一阵残碎的铃声,西门奇惊奇地抬起头来,只见西北方亮起了六盏通红的风灯,灯光摇曳,朝向这边急驰而来!
这六盏红灯来得极快,不多时便到了西门奇眼前,西门奇看得分明,这持灯的六个玄装小婢,全是疤痕满面的瞎目少女,行走如风,步履轻盈,看来都是武林中人。
残碎的铃声叮当叮当地响着,六个瞎目少女身形一煞,立刻散了开来,只见在这些瞎目少女身后,有一个碧眼绿目的少女骑着一头白色的骆驼缓缓而来。
她鬓发蓬松,头上盘着一个小髻,碧眼寒芒烁烁,清丽的面容罩上一层寒霜,只听她冷哼一声,怒道:“你深夜跟踪这个女孩子是安的什么心?”
西门奇一听大怒,叱道:“你是什么东西,敢管西门大爷的闲事!”
那碧眼绿目的少女咯咯一笑,道:“这双眼睛就是我的招牌,你难道没有听过碧眼魔女这个名字吗?”
西门奇心中一愣,忖道:“碧眼魔女这个名字陌生得很……”他哪知碧眼魔女乌丽娃是五毒门至尊碧眼尊者的惟一传人,是西域第一大魔女,她初入中原自是鲜有人知。
西门奇虽然家学渊博,但对碧眼尊者三上海心山的事知之甚少,故而不识,否则他必会称奇不已。
碧眼尊者三上海心山虽然大胜西门林,但也负伤非浅,将他的毒功奇技传了乌丽娃后便死了。
这次传闻中原石砥中会毒魔神功,碧眼魔女不信有人竟会本门绝艺,所以才远涉中土来查明真象。
碧眼魔女乌丽娜见西门奇久久不敢答话,不禁得意地一声长笑,道:“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西门奇怒道:“谁怕你!”
乌丽娃眼中碧光涌现,面上倏地布上一层煞意,西门奇目光一触对方碧绿的神光,骇得倒吸一口凉气,倒退数步。
乌丽娃这时忽地又是一笑,道:“你还说不怕我,看你的样子。”
西门奇见她忽怒忽笑,性情极不易捉摸,脑中电光一闪,又掠过罗盈那楚楚动人的影子,他思绪一转,返身就走。
六个瞎目少女身形一动,便阻止了他的去路。
西门奇冷哼一声,怒道:“不给你们点颜色看不知我西门奇的厉害!”
他暴喝一声,单掌一挥,急如电闪,划空劈下。
掌缘掠过空中,急啸之声大作,六个瞎女身形轻轻一转,红光突然大炽,照得西门奇睁不开眼睛。
西门奇怒吼一声,连着自不同的方位拍出六掌,急速地往外一掠,飘身而起。
黑夜中,传来两声高喝:“长天一点碧——”“万毒满天地——”西门奇方待使出“五雷诀颖,一见这些瞎目少女竟是五毒门人,不禁面色一变,他大喝道:“五毒门,又是你们……”西门奇身形一旋,五指骈立,斜切而出,提向攻来的二女身上“期门”、“商曲”两穴攻去。
那两个少女长眉同时一扬,四只玉掌一滑,走一弧形劈向西门奇,而另外四女也各自玄奥地攻出一掌,自外攻进对方空门,直逼西门奇胸前。
这些变化来得神妙无比,有如雪泥鸿爪,羚羊挂角,不留丝毫痕迹。
西门奇脸色一变,疾退两步,圈臂回身,“五雷诀颖如雷般挥出,斜扫而至,快速异常。
“啪!”一股平稳的掌风,碰撞到那沉猛的“五雷诀颖,顿时发出一声巨响。
“砰”地一声,沙石飞溅,灰尘弥漫,六个瞎目少女陡然一退!
西门奇闷哼一声,他只觉心头一震,那提聚的“五雷诀颖真气,陡然一松,全身恍如空无一物,他不禁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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