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魔师- 第7部分

“一天一夜？”

何铮不禁诧异了，难道说自己在密室中修炼了那么久才过去了一天一夜时光？如此看来，岂不是“眼睛”将自己带入意识海进行修炼居然能大大地延长时间？

何铮按照原来科技世界的概念理解，这种情形的出现应该是意识海所处空间的时间流逝比真实世界的时间流逝快很多。数学系出身的何铮飞快地进行了一番计算，按照当时炼化元素力量和修炼1000多次魔法的时间概念来估计，大概需要半个月，如此竟得出了意识海的时间流逝速度是真实世界30倍的结论。

这也太变态了吧？

而且在意识海中进行魔法释放的练习，似乎比在真实世界中练习要节省许多的精神力。

一个人就算不眠不休地练习魔法释放，一天也顶多进行十几次，最多二十几次，毕竟在此练习过程中精神力的消耗是巨大的，可何铮竟然连续进行了1000多次魔法释放训练，这就好比他开着模拟机进行练习，练熟了再实际释放，肯定比别人要容易多了。

何铮不知道，他练习一天一夜时间，在意识海中编织出“混乱之雨”的魔法光球，常人用普通的方式修炼需要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而要想纯熟掌握，在实战中做到100％的释放成功，更是需要艰苦异常地反复练习才行，通常要练习几万次至十几万次，耗时若干年甚至十几年才行。

这还仅仅是熟练掌握，如果想对一个魔法操控达到炉火纯青甚至推陈出新的地步，几乎要穷尽一个魔法师的一生，并且越高级的魔法掌握起来越艰难，往往一个魔法师一生也掌握不了几个高级魔法，释放纯熟的也仅仅一两个罢了。

由此可见魔法师之路有多艰难！

该死的何大胖子意识到自己捡到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此时正裂开大嘴傻笑着，把对面的哈克看得一头雾水，也只好陪着傻笑起来。

笑过之后的何铮心情大好，因魔兽发狂撞死带来的不安一扫而空，一拍哈克的肩头问道：“有吃的没？”

“哦？”哈克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了，愣了片刻，转身从侍从手里接过一杯清茶递了过来，“大人请喝茶！吃的没有。”

“不对啊！庄子里撞死了好几头魔兽，尸体呢？难道没有被烤成肉串吃吗？”何铮忽然回过味来，急忙问道。

“嘿嘿！吃啦！大家伙儿饿了好多天啦！早就把魔兽尸体给做成烧烤吃光光啦！实在是太好吃喽！”一边说着，哈克咂巴咂巴嘴，一脸的意犹未尽。

何铮好似闻到了烤肉串的香味，嘴里涌起了口水，急得直跳脚：“就没有给我留一点儿？”

“他们本来要留一点给大人的，可是我说凭圣灵大人的神通早就能辟谷了，何须吃这些肮脏魔兽的肉呢！于是就都给吃光啦！”哈克一副我替大人想得周到的样子，捻着胡须得意地道。

“我去你老母！”何铮大骂一声，自从穿越以来都饿了两天一夜了，这时饥火上升，双眼直冒绿光，真想扑过去把哈克这把老骨头给生啃了。

哈克被何铮凶狠的神情吓了一跳，急忙退后一步，讪笑着：“大人您不想喝茶？”

何铮此时又饥又渴，一把从哈克手里夺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恨恨地磨着牙道：“再来一壶！”

“好！好！”

接过哈克慌张递过来的一壶凉茶，何铮咕咚咚全灌进了肚里，然后狠狠瞪了哈克一眼，说道：“本大人我要继续闭关，有什么事你在外面敲门就好了！再有魔兽撞死，你给我留条后大腿，外加里脊肉！没有的话老子出来第一个就把你给吃了！”

说着，何铮转身又回到密室中，将门在身后狠狠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大响。

想象着哈克在门外撅着山羊胡子，一定是一脸愕然的神情，何铮不禁好笑起来，使劲摇了摇头，尽量赶走因饥饿而带来的坏心情，眉头紧锁着在密室内踱着步子。

目前的形势虽说暂时平稳，可是一旦上千魔兽攻城的话，山庄覆灭只是分分钟的事，何铮可不认为那些魔法箭能起决定性的防御作用，因此他刚才并未跟随哈克去视察防务，就是因为他自己心里没底，他连一个保命的手段都没有呢！

离开密室再想进来就得几天之后，所以潜意识里何铮把这间密室当成了乌龟壳，在他没有自保之力前宁愿一直躲在里面，就算魔兽攻城大家都玩完，那他也是最后的那一位。

何铮一想到被魔兽扑上来咬上一口，他这细皮嫩肉的，可就进了魔兽的肚子了，不禁打了个哆嗦，干脆解开裤门对着壁炉里撒起尿来，好似要把心中的烦闷都排泄出去，果然一泡尿撒毕，心情好受了些。

“修炼！修炼！”何铮给自己打气一般叫了两声，然后盘膝坐下，再次进入冥想状态，一来借以平复一下焦躁的心情，二来继续恢复先前损失的精神力。

密室中很快变得寂静无声，只剩下何铮均匀的呼吸声，很快密室的灯光熄灭了，黑暗中何铮的身体盘坐在那里，犹如一块磐石安然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唰的两点精光一闪，何铮将双眼睁开，暗自点头道：“精神如此饱满，看来先前受损的意识都已经恢复了，接下来再来一次魔法力吸纳，然后演练那‘混乱之雨’看看。”

何铮将双眼再次闭上，整个人又如磐石般安然不动，随着他眉心的一点亮光闪起，密室中的各种元素力量犹如萤火虫一般盘旋飞舞着进入他的体内，让他的魔法力一点点地增长起来。

又过了许久，密室中的元素力量停止飞舞，何铮眉心的亮光更明亮了几分，如果有人能进入他的意识海中，会看到他正疯狂地演练“混乱之雨”这个魔法，只见他屹立在自身的意识海中，双手翻花般结出令人眼花缭乱的魔法轨迹，一次次尝试再次凝结出那个魔法光球。

有了先前一千多次练习做铺垫，这一次何铮只尝试了几百次就再次凝结成功，但是同样的结果发生了，光球在凝结成功的瞬间就立刻爆炸，将何铮再次炸出了自己的意识海。

“哼！”何铮闷哼一声，引得密室的感应灯光自动亮起，只见他面色苍白，显然精神又受到了不大不小的损害。

虽然何铮表情有些沮丧，但是看起来又好似有所发现，并未表现得彻底失望。只见他从怀中掏出那本介绍研魔师研究魔法的书，开始闷头翻阅起来。

过了不久，他忽然大叫一声：“是了！就是这样！”

原来这第二次尝试演练魔法，在何铮还有充沛精神力的前提下，魔法光球竟然再次爆炸，而且他绝对坚信自己编织的魔法轨迹和推导出来的一模一样，这说明什么？说明推导出来的魔法本身有问题！

第十五章　成功的泪水

在《研魔师指南》和《魔法基础与介绍》这两本书中，明确地指出任何一种新魔法的诞生都倍加艰难，从魔兽的魔核中复制一个魔法出来，都要经历五大步骤，反复进行魔法卷轴的激发试验，目的何在？

就是为了校验新魔法的安全性、稳定性和操作性！

更何况凭空感悟出一个全新的魔法，那种后续的激发实验更是要做足了功夫才行，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换来的经验——

瓦格纳年历一八八年，中级研魔师杜比首次从赤炎熊魔核中复制成功火球术，在未经魔法卷轴的激发试验前，尝试释放，结果被直接炸掉了双手。

瓦格纳年历一九四年，高级研魔师范思哲感悟天地闪电，领悟出电弧术，在未经激发试验前，尝试释放，失控的电弧击毁农舍一间，所幸未造成人员伤害。

瓦格纳年历二三五年，杜比和范思哲合作，研究出事先将魔法波动轨迹绘制在魔法卷轴上的校验方法，俗称“卷轴激发实验”。两人借助卷轴激发实验，对火球术和电弧术进行上千次的实验，不断改进两种魔法的稳定性、安全性和操作性，终于确定了两个比较合理的版本，开始广泛传播开来，并沿用至今。

瓦格纳年历八八八年，第一个复合魔法问世，高级研魔师邓肯无视安全手册的规定，未进行充分的卷轴激发实验，贸然将火球术和电弧术融合到一起，结果造成巨大灾祸，将身处的魔法塔炸毁，死伤的人员达三十三人，他本人由于及时释放出一个魔法屏障，反而只受了些轻伤。

有鉴于此，帝国魔法协会颁布特八八八号法令，在所有研魔师的实验室内增设魔法屏障，如果要进行复合魔法研究，必须事先经过申请，获准批示才可进行。

……

目睹这一条条人类研发魔法的惨痛经历和血淋淋的经验教训，何铮额头冷汗直流，他为自己的贸然轻率而后怕不已。

本以为数学公式推导出的魔法波动曲线一定是完美的，他还牢记大学时的数学老师说过的一句话，世间万物都可以用数学的方式表达出来，那一定是最美丽的，结果那位老师不久后就跳楼自杀，听说是为了什么事想不开，钻了牛角尖。

这事给了何铮很大触动，他一直以为天下万物最纯粹最美丽的表达方式就是数学，那是能让一个人透过纷杂的表象看到本质的方式，那位自杀的数学老师也许就是忍受不了现世的复杂，而只有去自己的世界里追求简单之美去了吧？

此刻的何铮过于相信自己推导出来的魔法波动曲线就是完美的，贸然进行魔法释放练习，这和那位自杀的老师有什么区别？

数学公式再美，那也只是理论，运用于实际中必然要经历许多的校验磨合才行，他把研究魔法想得实在是太简单了！

所幸何铮只是在自己的意识海内进行魔法释放练习，而且他的修为还很浅，就算魔法光球爆炸也不会造成什么大的事故，顶多让他昏厥过去而已。但是随着他修为的提高，修炼的魔法越来越复杂，就算在意识海内练习，一旦失败恐怕后果也难以承受。

想清楚了这些，一时间何铮竟打起了退堂鼓，他可不想再研究什么魔法了，再失败几次他就怕自己被炸成了白痴。

但是转念一想，不研究魔法，掌握自保之力，眼下的魔兽攻城最大的危机就过不去，真没第二条路可走！再一想一旦“混乱之雨”释放成功，召唤出一只地狱火来，那可有多牛逼！灭杀这些一二级的魔兽肯定是轻而易举的事！

想来想去，赌徒心理到底占了上风，何铮一拍大腿喊道：“他奶奶的，富贵险中求！老子豁出去了！”

这样一来，他必须要对这个推导出来的魔法进行简化，让其变得简单一些，就算失败他的意识本体也承受得起。这样由简入繁，逐渐增加魔法的复杂度，等到以后条件成熟，他还需要进行大量的卷轴激发实验才行。

盘算完毕，何铮又掏出炭笔，趴在地上推演起来，将地狱火的“抗性皮肤”和“烈焰之拳”都给去掉，这样只需要土元素魔法力驱动，召唤出一个石头人就算大功告成。

看着眼前简单许多的波动曲线，何铮将其熟记于胸，再次紧闭双眼，进入到魔法力吸纳状态，然后在意识海中演练这个新的魔法。

一次，

两次，

三次……

又是几百次的练习，终于何铮的手里凝结出一个比先前小了一大圈的璀璨光球，没等他释放，光球轰然爆裂，但这次威力小了许多，只让他的意识本体微微晃动几下，就恢复了平静。

何铮一咬牙，将爆炸瞬间不稳定的魔法波动曲线识别出来，再次进行了优化推导，通过调整魔法力的强弱、编织轨迹、乃至精神力的控制方式，重新获得了一个新的魔法曲线出来。

于是再次进行演练，但这次仅仅二百多次练习，光球就凝结出来，甚至颤巍巍地飞出去了，可是预想中的地狱火并未召唤出来，紧接着光球就在空中溃散掉了，并未形成爆炸。

何铮看到了希望，赶紧进行改进推导，再次进行练习……

不知过去了多久，何铮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只是咬紧牙关进行这种枯燥乏味的实验，忍受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全靠他从心底迸发出来科研人员固有的那种执着和倔强才能坚持下来。

终于，在何铮的精神力就快耗尽的时候，一只璀璨的魔法光球凝结出来，摇摇晃晃地飞到半空中，紧接着黄光闪过，一只粗糙丑陋的石头人屹立在空中，没等何铮看仔细，忽然眼前一黑，他从自己的意识海中退了出来，又回到了现实中。

疲惫至极的何铮内心涌起巨大的喜悦，忽然他感到眼角湿湿的，用手一摸，竟然是泪水，这是因成功而喜悦的泪水啊！

“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何铮双拳紧握地低吼一声，任凭泪水从眼眶里不停流下，这是他穿越来异界以来第一个推演成功的魔法，完全靠得他自身的能力。

“混乱之雨”——一个全新的魔法！怎不让他喜极而泣！

第十六章　影儿

不眠不休地推导演练，终于在意识海中验证了这个魔法的合理性，就算还有些不足，但何铮相信假以时日一定可以继续完善下去。

本来他还想在实际中演练一下地狱火的释放，毕竟意识海中的演练只是模拟，并没有真的调动体内大量的魔法力制造一个真的地狱火出来，因此实际中能否施法成功还是个未知数。

但是他此时实在疲倦得不行了，一直处于亢奋的研究状态中时还不觉得什么，一旦松懈下来，何铮感到从精神到肉体仿佛都不属于自己了。

最难受的是密室里实在太冷了，这让一直盘膝打坐修炼的何铮关节都僵硬了，费了好大的劲才站起来。

走了两步，整个人犹如飘在空中一般，和踩在棉花团上没啥两样。

“不行了！必须得出去透透气休息一下了！这密室里阴冷嗖嗖的，待了这么久只怕魔兽没攻进来，我就先冻死了！”

何铮暗自摇头，还是小心翼翼地凑近门，倾听外面的动静，发现没有异常后，他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蛋，又活动活动手脚，努力使自己显得振作一些，然后缓缓将门推开一线。

伴随着一道耀眼的阳光照进来，哈克焦急的声音骤然响起：“大人！大人！您没事吧？小人在这里足足等了两天两夜了！”

“魔兽没大举进攻吧？”何铮隔着门缝问道。

“还没有！偶尔又有几头发狂的魔兽冲过来，但这次没等它们跳进来就被我们用魔法箭给炸死了！只是大人一直没出来，小人可担心死了，生怕大人出了什么意外！”听到何铮的声音，哈克语气中焦急之意少了许多。

“哼！你巴不得我出什么意外么？”听到魔兽并未大举进攻，何铮悬在半空的心放了下来，将门一推而开，眯着眼向着哈克训斥道。

“不敢！小人怎能巴望大人出意外呢！请大人原谅小人口误！”哈克惊慌地对何铮点头致歉，等到抬起头看清何铮的脸色，不禁讶然惊道：“大人，您的脸色怎么都青了？”

何铮也吃了一惊，对着哈克递过来的镜子照了照，只见自己的一张脸果然都青了，连嘴唇都是紫的，用手摸摸触手冰凉，这才明白都是因在阴冷的密室中待久了，浑身血液不流通导致的。

他生怕被哈克看出端倪，干脆冷哼一声道：“哼！好稀奇吗？本大人的脸想青就青，想红就红，用你来罗唣？去去去，快带我去视察防务！魔兽随时都会进攻，别耽误了正事！”

哈克诺诺两声，不敢再看何铮脸色，低头陪着何铮往前面的一片广场走去。

“等等！有什么吃喝的东西吗？”何铮走了两步，只觉浑身虚汗直冒，心慌得厉害。

“只有……清茶。”哈克从随从手中拿过早就备好的一壶凉茶递给何铮，后者狠狠瞪了哈克一眼，接过去一口气灌进了肚子里。

没等何铮责骂，哈克苦着脸主动解释：“这次魔兽冲进来很凶悍，我们生怕它们会伤人，就命令庄丁用魔法箭把它们都给炸死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