讪讪一笑,为掩饰老脸上的尴尬,掉回头去和女儿们说话。
“莫先生!您看呢?”
费城冷眼看着这一家老少,最后把头转向了莫非,眼力还好,谁是家主,他还认得出!
根本不看为他解围为他和医院说话的佳芯一眼,彻底的无视!
对于年月华侮辱攻击性的话,也毫不在意。
☆、剩下的,就是等待……
佳芯尴尬的扶了下靠墙而站,面色如灰的爸爸。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爸爸,原来人外表再强大,内心都会有脆弱的一面。
莫非站的笔直,老态龙钟的面上不显一点慌乱,思索片刻后:
“医院怎么决定,我们会配合!”
既然选择了,就要相信,再说这还是有名的温家的私人医院,这里的权威不少,他信得过。
“尽快安排手术吧!”
接着,想到什么事都宜早不宜晚,里面还躺着急需救治的病人,早下决断才对!
莫非的一句话,最后定音,费城这时才扫了一眼扶着中年人的佳芯一眼。
珍珍的好友!
留给佳芯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转身准备手术去了!
“爷爷!奶奶!还有小姑姑和大姑姑,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爸爸留下就好!”
尤其看着冷漠没有人性的奶奶和两个姑姑,还是眼不见为净。
爸爸这样了,她们却没有人过来安慰几句。
莫家,真的是铜墙铁壁,水滴还能石穿。
可是这么多年,爸爸和妈妈却也得不到奶奶的母爱。
什么都难以打动她们那冰冷没有亲情的心!
“嗯!既然需要手术,我们留下也帮不上忙!那我们先回吧!在家等也是一样的!”
莫依清从不发言,实在是公司太忙,再说医生也没有说有生命危险,这么多人守着,也无济于事。
还不如,谁该干吗干吗去!
漠不关心的话,漠然置之的态度,莫建诚冷冷的笑了一下。
嘴角的讥讽迅速滑过,佳芯却清清楚楚的捕捉到。
心也冰冷,原来,父母就难以得到,她?
转头看着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姑姑和奶奶,这样的亲人,这样的亲情,哪怕得到,又要来做什么呢?
“嗯!我们先回!有事打电话!”
莫非转身,留给佳芯父女背影,领了所有对急救室里的林婉慈漠不关心的家人离开。
“爸!妈她不会有事!”
同样是冰冷的手,去捂了爸爸更冰冷的手。
莫建诚的眼睛慢慢聚光,刚刚涣散无光的又无助的人,好像在这瞬间,找到了别的力量。
“对!她不会有事的!”
温润儒雅的气势回归,眼睛里充满力量,里面的人需要他。
他不可以倒下,医生也没说有危险,是他太过敏感,害怕担心失去唯一的暖流。
是的,不会有事!
“莫先生!请签下字!”一切准备就绪,费城拿了手术单,递给佳芯爸爸。
唰唰几笔下去,名字跃然纸上,剩下的,就是等待……
☆、恨过我们吗?
等待中的时间仿佛停滞不前,除了心里除了焦虑还有恐慌。
那是一种害怕失去的感觉,人常说:母女连心,哪怕这么多年来,妈妈和爸爸真的漠视她,可她的心里,时时都在想着,怎样才可以得到父爱母爱。
想到这些,又觉得有些可爱,父爱与母爱不是与生俱来的吗?
还得巴巴的去争取?
“爸!……”为什么你们不喜欢我?
话已经到了嘴边,看看爸爸空洞无神的眼睛,只能再一次的咽下。
她,还是问不出口,给了爸爸一个安抚的笑容。
摇了摇头,没什么,能说什么,在这种时候,她难道要去质问吗?
不管怎么说,父母给了她生命,她是做女儿的,不该去质问。
“佳芯!你这么多年,恨过我们吗?”
谁知,佳芯忍来忍去才没有脱口而出的话,坐在沙发上的爸爸竟然轻意出口。
带着诧异,转过身体,静静的看着第一次对她温柔慈爱的爸爸。
这是很多年来,爸爸只有对着妈妈才会出现的表情。
只要对着妈妈,那眼里总会有爱,有依恋,一生一世的眷恋。
那是爸爸专属于妈妈的情感,爸爸看弟弟时,也满了严厉,从不轻声去问。
“不恨!”
读着爸爸眼里的愧疚,今天一天临到的冰冷的事,仿佛一瞬间全部消逝。
寂静无杂音的走廊尽头,是宽敞明亮的窗台。
那上面摆了不少的绿色植物,很普遍的东西,那一刻她却看到了很多年不曾看到的生机。
轻声的回了一句,眼光顺着窗台上的植物看向外面细碎的阳光。
这个夏天,其实也不是那么炙热难耐吧!
莫建诚的眼睛一直盯着女儿的一举一动,顺着她的眼光,也看向窗台上的绿色。
他也不知,为什么会问出这些话,多多少少其实这么多年,他们都是愧疚的。
佳芯是他们第一个孩子,说是爱的结晶一点不为过。
这样情况下出生的孩子,还是女儿,宠爱和欣喜若狂是无法言喻的。
可是,越是喜欢,越是爱,就越是想要给她最好的。
哪管别人说她出生不祥这些迷信说法,是他们的女儿,只要他们爱就好。
多年前的情景就这样涌上心间,细细的看着,这个女儿,曾是他和她最爱的……
☆、这世上,都是可怜人
这么多年,她就这样长大了。
成大姑娘了,今天还有人来提亲了。
想到这里,心又不期然的有些舍不得,仿佛多年前,再次被人抢走……
“不恨吗?”
看着爸爸不知在想什么,佳芯也不敢去提醒他什么。
她是真的不恨,她犯过多大的错,那深深的悔恨,折磨她这么多年,她明白,深有体会。
所以,她才是最没有资格恨别人的那个。
'文'“爸!你们是我的亲生父母,这是谁也更改不了的事实!”
'人'“不管怎么样,是你们给了我生命,所以,我没有资格恨,也没有恨,只有感激!”
'书'窗外,阳光正烈,该是三四点了吧!
'屋'这时,出去外面,她的身体会不会暖些,上午的事带给她的冰冷会不会减轻些?
可任她这时怎么去抓住那冰冷,却发现,那冰冷似乎不曾来过。
手的温热的,出了薄薄一层汗,只感觉到黏黏糊糊,并没有那种冷彻心扉。
“佳芯!原谅我们这么多年故意忽视你!有些事,开始时是小误会,慢慢积累成深深的沟壑,总是让人难以跨越。你,明白吗?”
不是不爱你,只是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谁也不能否决,很多事,真的是事是人非。
看着爸爸的眼里不明的意味,佳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她的心现在是暖的,人也是暖的,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爸爸今天的这些话,总算给了她遥望不曾想过的一些事的肯定。
她虽然不明白,但她懂,很多事很多人,不是不做不是不爱,只是,一时难以接受。
就像她一样,明明说了要反抗,可很多时候,总是身不由己的习惯性隐忍不发。
她明白,她懂!
爸妈妈对她,她一直认为,那是她该受的/。
姥姥怎么离开的,没有人比她更明白,没有人比她更痛更恨!
寂静的走廊里另一边,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佳芯收起情绪,看了看沉浸与自己世界的爸爸,突然觉得,这世上,都是可怜人。
谁都是!
“佳芯!……”
温瑞珍接到医院电话就急急赶来,和爸妈谈了一半的话,再次打断。
只因,佳芯突然出现在医院,她心急如火,和爸妈的谈话又一次不了了之。
☆、急救室的门开了……
“佳芯!是……”
温瑞珍想要问是谁,这时才看到有过几面之缘的佳芯爸爸。
但也因佳芯很多年不曾提及家人,所以很多次她并不知道,这就是佳芯的亲爸。
“莫叔叔好!”
礼貌的叫了一声,看着失魂落魄满脸焦急的好友,心思转了转,父亲,女儿,那么里面的……
“阿姨她,怎么了?”
明明问的是莫建诚,可温瑞珍的眼神没有离开佳芯的反应。
看到佳芯的眼里出现无力感,抻出手,轻轻的握上佳芯冰冷异常的手。
现在是炎炎夏日,可是她的手却冰冷无温,像没有生气的人。
“从楼梯上不小心摔了下来,现在正常手术中!”
莫建诚看到佳芯从温瑞珍走近的那刻,女儿脸上的酒窝浅浅的出现了一秒。
“那,进去多久了?是谁主刀?”
在家里也是接到电话就急急的赶过来,是谁主刀,有没有什么危险,目前还不知。
“快两个小时了吧!珍珍!费城主刀,会没事的对吧?”
“谁?”
佳芯哪怕是没有照镜子,也可以想象自己的脸色肯定是苍白如死人脸。
温瑞珍一出现,她觉得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一直的伪装,不由的卸下,刚刚的故作坚强松动。
对她来说,温瑞珍既是好友,也是医院权威,是温家医院的灵魂骨干。
温瑞珍狠狠的咬了舌尖,才没有大呼出声。
看了看佳芯和虽然坐着,但是全身止不住颤抖的莫叔叔,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来。
“你们放心!阿姨肯定会没事的!我换衣服进去看看。”
焦虑不安的父女两个看着温瑞珍急速而去的背影,不知怎么,心里仍是不能放心。
那种等待中的深深恐慌,怎么都掩饰不住。
两个小时都过去了,哪怕费城说的轻描淡写,不以为意。
但那必竟是他见过太多的生生死死,死亡对医院的医生来说,就像正常人上下班一样的正常。
父女两个,不约而同的想到这里,一个抬头看向站着发抖却不让自己倒下的女儿。
佳芯却不着痕迹的看向一边冷静下来的爸爸,预感在心里抓毛,心都在发颤。
“爸!你放心!妈她肯定会没事!”
这话,其实说给爸爸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安慰自己。
叮!急救室的门开了……
☆、手术顺利!
佳芯感觉到了心到嗓子眼儿的那种慌乱,她害怕。
莫建诚明明看到了,却没有力气站起来。
直到……
“手术顺利!可以转去病房了!”
费城一边摘下口罩,一边冷冷的扫过走廊。
一眼到头,只有父女两个站在那里和坐在那里的一动未动。
奇怪的瞪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回头看着里面的车推了出来。
那边的父女两好像是傻了,呆了,根本不知道这对父女是怎么回事。
“病人要去病房!”你们就站这边发呆?
那话虽然没说出来,可佳芯敏感,莫建诚又久经商场,尴尬无比的扯了个僵硬的笑容。
急急站了起来往车上昏迷不醒的妻子看去。
眼里的希冀深深的流泄,推车的护士都奇怪,不就是个小手术吗?
这家人怎么感觉像是生死一线间回来的样子啊!
奇异的眼神上下扫过不正常的父女,佳芯才回魂,妈妈?没事,真好!
一路到病房,莫建诚也不怕人笑话或是什么,手紧紧的握着妻子的手,没有松开。
没有什么东西,比失而复得更值得人庆幸,欣喜若狂的。
佳芯的心,也轻轻落下,温瑞珍换衣到一半时,被告知手术顺利,已经出了手术室。
又转身急急的往这边过来。
“佳芯!……”总是叫了名字,却又欲言又止,看到一旁的费城狠狠的瞪了一眼。
“阿姨没事了!佳芯你有事到办公室找我!费城,可以出来下吗?”
温瑞珍温柔的安抚了佳芯,扭头,却冷冰冰的叫了一旁的费城一声。
费城奇怪的打量了一直对他避而不见的温瑞珍一眼,就明白了是什么事。
点了点头,交待了几句话,随着温瑞珍高跟鞋的声音消失在病房里。
高级病房里,一般不会是纯白色,淡淡的粉色,温馨迷漫。
窗台上仍有几盆花,是蝴蝶兰,淡淡紫色。
那是……姥姥最爱的花!佳芯的眼睛胀痛,思绪又不知被带向哪里。
瞬间告诉自己清醒,看了看爸妈的手握着,温柔的爸爸依然恢复他以往的儒雅。
带了感动和温馨,还有一些悲伤,想要找个地方,去独自承受。
轻轻关上病房的门,眼睛扫过寂静的走廊,最后向着楼梯那里走去。
因为有电梯,所以那边该是没有人的。
☆、你干什么?放开!
“……你浑蛋!你明明知道佳芯是我朋友。”
“你还这么自大,你知不知道,那是她的妈妈。”
“要真是出了什么事,你能负责吗?”
安全通道的门轻轻打开,楼梯下的声音清晰传来。
里面夹杂了温瑞珍从未有过的愤怒和自责。
她不敢相信,万一真出什么事,佳芯要怎么样,温家医院会不会倒闭她不关心。
她一想到是颅内出血,而且很严重,可是,费城却那么风轻云淡。
只有他一个人主刀,他知不知道,她根本不信他!
“说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冷清清的男声,佳芯听出来,那是费城。
她却听不出费城有没有生气,心里闪过愧疚,其实那时她们根本什么都不懂。
爸爸差点没倒下,她故作坚强,奶奶和姑姑们不闻不问。
但珍珍,是不是有些过分,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指着鼻子骂,那种尴尬在他声音里完全不显。
“喂!姓费的!别叫我再看到你总是自大的样子!”
“你说什么?”
温瑞珍先前的话,已经很伤人。
任谁听了,都要反驳吧!
突然的被推至墙壁,温瑞珍的眼睛里有那么一刻闪神。
“你干什么?放开!”
“不放!再说一次!不管你喜欢谁,可我们要结婚的事实永远不会改变!你不要总拿一些不相干的人来说事!听明白了吗?”
愤怒尽显,费城本来漠然的脸上,更是冷酷无情。
温瑞珍生生打个冷战,但她凭什么就不能反抗。
佳芯说过,爱要自己争取,爱一个人就要在一起!
“哼!费城!我已经和我爸妈谈过了,我们的婚约肯定会解除!一定……呜呜……”
温瑞珍的话,说了一半,佳芯就听不到了,但挣扎反抗那么清晰的传进她的耳里。
也可以想象,她在挣扎什么,闭了闭眼睛,知道她现在出去是不好,但……
“珍珍!……”佳芯的声音在温瑞珍听来,尤如天籁之音。
出现的那么及时,她在这时也明白,男人的力量和女人的力量对比,悬殊天壤之别。
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而她,根本算错了,以为费城不会对她怎么样。
“佳芯……”
☆、敢强吻她?
温瑞珍的声音里出现了颤音,这是她第一次感到害怕。
害怕佳芯没有出现,那费城会对她做什么。
刚刚那野兽抓到猎物一样的吻,令她恶心排斥,而且满意肚子愤怒,却抵不过他的力气。
费城放开了墙壁上刚刚还在张牙舞爪,而此时却眼中带泪的女人。
但他脸上却没有任何尴尬,好像强吻温瑞珍对他来说:天经地义!
扫都不扫一眼楼梯上往下走的佳芯。
佳芯的手,安慰的覆上温瑞珍惊吓不轻的而冰冷的手。
明明刚刚还是温瑞珍在安慰她宽慰她,现在,竟然不到一小时,反过来。
“费医生!你一个大男人,仗着自己一身力气,强迫女人!有意思吗?”
悲伤掩藏,为朋友出头,根本不经大脑。
也不管,这是医院,说白了,是温瑞珍的地盘,但更是费城的地盘。
费城的眼睛冷冷的扫了过来,佳芯倔强的迎上,她,不怕他!
“她是我未来的妻子!这不算什么!”
冷冰冰的声音里,根本没有一点的内疚或是道歉。
佳芯眯了眯眼睛,这样的男人,真的配不上好友。
像一头野兽一样,那眼里除了占有有掠夺,完全没有爱意。
“你也说了,未来的,那么就还不是,你就是在强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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