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崔光远说到这里,吴峥下意识扫了一眼浸入酸液中足有两寸的观月亭石柱,顿时一双眼睛再也挪不开了。
无他,因为所谓能够溶蚀除木头之外任何东西的酸液,竟然对观月亭的五根柱子没有产生丝毫影响!
“何况老夫还要留下来参悟,又怎么舍得把观月亭毁掉?”
“崔家主此举不过是想把困于观月亭中的逍遥王逼出来而已,何必非要选择这种能够伤害到观月亭的酸液呢?”
“哦,难道悟同道长还有更好的办法?”
“就贫道所知,逍遥王还没有修炼到可以不呼不吸的地步,虽不惧毒物,总不至于也不怕烟火之呛吧?”
“哈哈,悟同道长所言,老夫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逍遥王毕竟是朝廷册封的王爷,又岂能以对付獾狼之类的方法待之?”
崔光远的话一出口,顿时引来黄庭洞内崔家子弟的哈哈笑声。
“好吧,就以悟同道长的意思。来人,生火灌烟。”同时,崔光远还不忘向吴峥喊了一句:“逍遥王,崔某本无意如此对待阁下,实在是不好违背悟同道长的心意。得罪了。”
像这种挑拨离间的小计谋,不论是吴峥,还是崆峒派各位自然都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让悟同道长等人始料不及的是,当烟雾源源不断灌入观月亭所在的石室内时,因为温度升高,地上那半扎深的酸液竟然加快了汽化速度,以至于对周遭石壁的溶蚀变得更快起来。
当悟阳道长不放心,暂停放烟,而通过碗口大的孔洞往内观瞧时,刚好看到被溶蚀的石壁正噼里啪啦往下掉,顿时大喊一声:“停下,不可!”
悟同当然也没想到自己出的这个注意,竟然引来了如此意想不到的后果,急忙向悟阳道长致歉道:“掌门师兄,是师弟鲁莽了。”
“悟阳掌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这样让吴峥待在观月亭中吗?”
“崔家主,人不是神仙,逍遥王也不是神仙,又岂能不食人间烟火?”
“哈哈,悟同道友的意思是,静等吴峥饿了自己跑出来吗?”
“崔家主,这有何不可?”
“哼,悟阳掌门拿我们崔家子弟当什么了?是不是以为我们崔家没正事可做了?”
一听崔光远变得蛮不讲理起来,本就因为崔光远伤损了门中圣地观月亭而心中有气的悟阳道长顿时变得怒不可遏。
“崔家主,不要欺人太甚。先是无缘无故掳走贫道门下数百弟子,如今又要毁掉崆峒派山门圣地,是可忍孰不可忍?!”
即便是心机深沉的悟同道长,见崔光远大有倚势欺人的意思,心头也难免气愤填膺。
“崔家主,原本我们双方说好:只要放归门中弟子,便暂借观月亭三月与尔等参悟;崆峒派上下将不再追究数百弟子被无辜掳走之过。可是,你们为了与逍遥王之间的个人恩怨,却要损毁崆峒派山门圣地,天下可有这样的道理?崆峒派任尔等欺凌而不敢作声,将来还如何在江湖中立足?”(未完待续。)
五百七十二 展秘法悟阳拼死
“哈哈,既然崆峒派将来无法在江湖中立足,那就没必要存在了。”
随着崔光远话音落到,黄庭洞内的崔家子弟竟然呼啦一下就把悟阳道长和悟同、悟阴、悟光,以及刚才回去报讯的修云围在了核心。
“崔家主意欲何为?!”
悟阳掌门听了崔光远那句话,又看到眼前的形势,内心顿时咯噔一下。别说目前只有他们五人在此,即便是剩余的“悟”字辈弟子都在,也不是崔家子弟的对手,何况每个人都身上有伤呢?
“意欲何为?哈哈,当然是取而代之。从今往后武林中就再也没有崆峒派,崆峒山也将是崔家的地盘了。”
“尔敢!”
对于悟阳道长这声毫无底气的怒斥,崔光远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抬脚向外一撤,身边崔家子弟手中的兵器已经开始向悟阳五人身上招呼开来。
原本就没打算与崔家开战,不然也不会在崔家放归山门无辜被掳的数百弟子后,选择忍气吞声,甚至还答应对方的条件,暂借观月亭三个月了。
所以,在得到修云的报讯后,匆忙赶来的悟阳四人甚至都没有带上随身的兵器。
“身为武林四大家族的崔家竟然全都是一帮无耻之徒!”
落入崔家子弟重重包围之中,又手无寸铁的悟阳五人,不论如何怒骂,以眼前的形势看,都将难逃被杀的厄运。
好在崔光远并没有下令用对付吴峥的酸液来对付悟阳他们,不然,恐怕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以带伤之身,又空着双手与崔家一帮虎狼子弟对打,即便是心机深沉的悟同道长,也知道绝无幸理了。
“悟阴、悟光师弟,拼死也要把悟同师弟和修云送出去。不然,崆峒派真的要在我等手中灰飞烟灭了。”
“师傅——,弟子不走!”
“闭嘴。悟同师弟,重建山门的重担师兄就交给你了。”
说罢,悟阳道长突然仰头一声怒吼,随着一道血箭从口中喷出,顿时引来悟阴、悟同、悟光和修云的惊叫声。
“掌门师兄,不可以啊——!”
“师傅——!”
谁都清楚,悟阳掌门已经动用了崆峒派之“荡气回肠”的秘法。此秘法不易修炼,整个崆峒派上下也没有几人修炼有成。而一旦修炼成功后,却轻易不能施展。因为,只要施展“荡气回肠”,就必须自断连通除心脏之外所有脏器的经脉,从而使全身真气全部集中于四肢。如此的结果就是,“荡气回肠”施展完毕之时,也就是施展之人身死道消之际。
继悟阳道长之后,悟光道长也施展出了“荡气回肠”的秘法。显然悟阴和悟同并没有练成,不然以他们师兄弟间的情谊,是不可能选择独活的。
“咦,连自己都不打算活了,那我们还有什么可客气的?”崔光远明显是知道崆峒派的这招秘法,所以一看见战圈中的悟阳和悟光接连喷出一口血箭之后,马上对围攻五人的崆峒派弟子下令道:“不要与将死之人纠缠了,闪开,用酸液。不过,不可浪费!”
悟同等岂能让崔光远如意?若真让围攻他们的崔家子弟撤身而闪出空档来,五个人顿时就会被酸液溶蚀掉。于是,如影随形紧跟着要撤身而去的崔家子弟。
如此一来,原本五人背靠背组成的防御战圈一下就被破掉了。虽然在动用了山门秘法的悟阳和悟光两人不顾性命的厮杀下,稍稍占据上风,可是悟同、悟阴,尤其是修云就惨了。本就有伤的身体,早已又中了一刀一剑,虽然在悟阳等人的照应下,没有伤到要害部位,可也已经摇摇欲坠了。悟同和悟阴也好不到哪里,尽管修为比修云要高,可围攻他们的章家子弟人数也多。
“呵呵,这倒是省下了老夫的酸液。也罢,那就分而歼之。”
尽管偶尔也有子弟伤在悟阳和悟光手下,可崔光远并不在乎,反而是站在一旁饶有兴味地欣赏,如同一场猫戏老鼠的游戏一般,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只是崔光远的好心情并没有保持多久,就被一个突兀而来的,独特的公鸭嗓音给打破了。
“哟,老牛逼的情况可不大妙啊。”
闻言崔光远扭头向黄庭洞入口看了一眼,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来了。
“妙手空空,上官武吉,你来作甚?!”
“怎么,这黄庭洞是你家的?”
“哼!现在虽然不是,不过很快就是了。”
“哟、哟,崔家主,数月不见你们崔家又长本事了哈。恃强凌弱,以多欺少,脸皮是越来越厚啊。”
“放肆!”
“嗤——,少来你这一套,老子不吃。”
尽管崔光远被上官武吉气得脸色铁青,却没有下令子弟对付他。刚要扭脸继续去看战圈中的悟阳五人,不想洞外又传来duangduang响亮的一阵锣声。
“哈哈,耍猴的也来了。快来,快来,就独缺令狐兄的铜锣了。”
言外之意,自然是把崔家子弟和崆峒派弟子当成了猴子。
崔光远岂能忍受?不由怒喝一声道:“给你三吸时间滚出去,不然休怪老夫不留情面。”
上官武吉连头都没回,依然向出现在黄庭洞门口的令狐长山和令狐竹打着招呼道:“令狐兄,就、快敲起来啊?怎么,是不是那只猴子走丢了,就要打算金盆洗手?”
“一!”
“哈哈,令狐兄你听,猴子也学会数数了。”
“二!”
“哟,今天可真热闹啊。风流小潘安,醉西施,稀客,稀客啊。你们来的正好,猴戏即将上演。”
“三!”
崔光远数到第三声后,整个人拔地而起,以极快的速度直扑面向洞口,还在与刚刚露面,而且手牵着手缓步走来的章淮和凌瑾打招呼的上官武吉后背。
人未到,掌风已经吹动上官武吉后脖颈处乱糟糟的头发四下纷飞。
噔——!
眼见崔光远的手掌距离上官武吉不过一尺左右,而其还是一动未动。令狐长山似乎有些担心上官武吉的安危,竟主动敲击了一下手中拎着的铜锣的肚脐。那让人气息不畅的沉闷声响,顿时让扑向上官武吉的崔光远的身形微微一滞。(未完待续。)
五百七十三 悲又愤壮士断腕
也就在令狐长山敲响手中铜锣肚脐的瞬间,原本面向洞外的上官武吉就如同一只早已蓄势待发的兔子一样,噌一下就窜出去半丈距离。别说崔光远的身形被令狐长山的锣声滞了一滞,即便按照原来速度扑来,也休想碰到他半根毫毛。
而不等上官武吉的身子落地站稳,整个人竟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称:“弟子恭迎师祖。”
“哼,到处丢人现眼。”
随着一声怒喝传来,一位年近七旬,须发依然浓密乌黑,器宇轩昂的老者突然出现在了跪倒在地的上官武吉身边。
“金蛇郎君徐令涛?!”
崔光远心中这个气啊,要不是上官武吉一而再地羞辱于己,他岂能不知金蛇郎君是全武林最护犊子,最不好惹的主?实在让崔光远想不到的是,越是忌惮什么就越发生什么。怎么都想不到,连雁荡山的武林大会都没露面的金蛇郎君徐令涛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正好看见自己攻击其徒孙的一幕。
“崔家主,好久不见长本事了哈。”
一听这话,令狐长山身边的令狐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显然,他们父子来时正好听见上官武吉取笑崔光远的那番话。这祖孙二人,不论所说内容还是语气都十分的相似。也难怪十来岁的令狐竹一时没有忍住,就是被风流小潘安牵着手的醉西施瑾儿姑娘,也是一脸忍俊不禁的样子。
“徐大侠,为何不问问老夫为何要对上官武吉动手?”
“自然是要问的,不过不是现在。现在吗,还是咱老哥俩先比划比划。好久没伸胳膊踢腿,这身子骨是越来越不灵光了。”
看似语气平和,如同拉家常一样,可是金蛇郎君的手却不慢,早已抽出金蛇剑揉身攻了上去。
上官武吉也没闲着,当然不会去帮师祖对付崔光远,而是借助灵巧的身法,一下钻入围攻崆峒派五人的战圈中,与崔家子弟战在了一起。
风流小潘安章淮见状,抬脚刚要去阻拦上官武吉,令狐长山拎着铜锣一横身就把洞口堵住了。
“怎么,耍猴的也要蹚这趟浑水?”
“章少侠说笑了,在下只会耍猴。”
“放肆!”
这不明明是在骂人吗?章淮也不再和令狐长山废话,一把抽出背后的长剑,便于令狐长山斗在了一起。
一时间洞内洞外都打了起来,唯一的两个闲人,一个是令狐竹,一个是醉西施瑾儿姑娘。令狐竹虽然人闲着,不过目光却紧紧关注着父亲令狐长山与章淮打斗的一招一式,握剑的小手也攥的紧紧的。看那样子,一旦发现父亲不敌,势必要冲上去帮忙。
只有醉西施瑾儿姑娘最清闲,她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干脆回退几步,走到洞外一侧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坐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观看着眼前,黄庭洞内外乱纷纷的几处战圈。
只是她刚坐下没几个呼吸,崆峒派山门中的弟子便闻讯蜂拥而来,二话不说就加入了洞内的战斗。
因为黄庭洞突然涌进去那么多人,早已人满为患,已经不适合高手过招。所以,首先冲出来的,就是斗得难分难解的金神郎君徐令涛和崔家家主崔光远。只见徐令涛一柄金灿灿,剑刃弯曲的长剑上下翻飞中,崔光远始终以一双肉掌相迎,虽略显下风,倒也勉强可以支撑。
“怎么,金蛇郎君真要分个高下不可吗?”
“崔家主说呢?”
两人的语气都十分平和,不过手中的招数却招招致命。
“既然金蛇郎君心有此意,老夫只好奉陪了。”
说话间,崔光远猛攻一招,逼退金蛇郎君徐令涛手中长剑,伸手入怀,哗楞楞抽出一条九节钢鞭,钢鞭在手中一抖,带着尖锐的风声,直击徐令涛耳门。
徐令涛不敢怠慢,含胸缩颈,并恰到好处地向前一点头,躲开崔光远甩过来的钢鞭鞭梢,不退反进,手中金蛇剑直刺崔光远咽喉。
“哼,雕虫小技。”
“嗤,你也不咋样。只是脸皮变厚了,本事并没长多少。”
不仅是金蛇郎君和崔光远斗了半斤八两,章淮和令狐长山这边也是难分上下。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
只是黄庭洞内的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尽管崔家子弟人少,可是他们的修为明显要比匆匆赶来的崆峒派弟子为高。若不是崆峒派弟子发现掌门悟阳道长和悟光道长已经被逼动用了门中秘法“荡气回肠”,一时间气愤填膺,而无不拼命厮杀,说不定此时早已被崔家子弟杀个落花流水了。
“师弟,为兄已经坚持不了多久。趁此机会赶紧带领修云,及门中弟子离开。能带走多少带走多少,能躲多远就躲多好,等到事态平息再返回重建山门。”
“掌门师兄,唉——。”
事已至此,悟同就算再有心机又能如何?若是不狠心听从悟阳的劝告,趁金蛇郎君缠住崔光远,洞内崆峒派弟子缠着崔家子弟之际,带领部分弟子逃脱,崆峒派上下势必将一个个死于崔家子弟手中。
“上官道友,多谢援手之恩,只能来日相报了。”
临行前还不忘向前来帮忙的上官武吉致谢。
虽然上官武吉身法敏捷,却起不了多大作用。不要说他的功夫都是身法上,就算他真能打,也救不了崆峒派涌进洞内的近百名弟子。
“悟同道长不必客气,说实话,晚辈前来纯粹是为了里面那人,并非想要解救你们崆峒派。只是看不惯卑鄙无耻崔家的所作所为,才忍不住出手的。”
上官武吉倒也实在,干脆把心中的实话都讲了出来。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自然崔家子弟也能听到悟阳和悟同的对话。所以,马上就有人大喊一声:“大家手下加把劲,绝不许一个活人离开黄庭洞!”
这一声大喊,顿时把上官武吉给惹恼了。
“混账东西,你们以为崔家是什么东西?!”
“金木水火土,先把这个公鸭嗓子收拾了。”
“是。”
话音刚落,上官武吉身边就围上来五个人,手中五把长剑分攻上中下三路,把上官武吉闪转腾挪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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