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你怎么会无视我的阵法?!”
就这一句话,把乔俊十二三岁少年的孩子心态彻底表露无遗。
“哼,你以为天下人都怕你的阵法吗?区区三才四象阵能耐我何?”
眼看欧阳琴心手中的木锏又动了起来,乔俊干脆一闪身跑到了手持蜡烛的柳如烟身后。
此时,欧阳玉衡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而郎云山刚刚还紧张的心也放了下来。宋王顾是则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黄季和柳如烟的面部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可以说在场的众人谁都没有料到,当阵法遇到机关时,会发生如此滑稽的一幕。
“你,你若能告诉我为何不惧阵法,我就告诉吴峥乾道人和我师傅的下落。”
听到这里,欧阳琴心也觉得对乔俊这样一个孩子心性十足的人值不当动气。至于顾柔肉身之亡已经是无法挽回,而且,以欧阳琴心的冰雪聪明又岂能考虑不到发生在米仓山上一幕的背后,是宋王顾是在搞鬼?乔俊只不过是被顾是当枪使了而已。
何况乔俊怎么说都是云岚的师弟。欧阳琴心开始也不过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而已,并没有要置之死地的意思。不然,刚才那招破剑式就绝不会不动用真气,而仅仅是刺伤乔俊胸口的肌肤那么简单了。
于是转头去看了吴峥一眼。见吴峥点点头,欧阳琴心继而对乔俊说道:“你先说吧,不然我再不会手下留情。”
“师傅和师伯外出云游去了,说有生之年也许不会再返回天道门,要我与师姐好自为之。”
“就这些?留在云岚房间本命阵旗下的字条是不是你故意为之?”
“当然,除了我还能有谁?师伯和师傅还说,还说由师姐执掌天道门。”
现在再想想那张字条上的留言,吴峥也就明白,大意还是乾道人留给云岚,应该是希望由乔俊转述的话。只不过经乔俊故意改变了一下语气,所以读起来就给人一种乾道人即将不久人世,类似遗言一样的感觉了。
“那么,乾道人与坤道人又是如何嘱咐与你的呢?”
“我,要你管?!”
白了吴峥一眼后,乔俊转头看着欧阳琴心道:“现在是不是该你说了?”
“既然你想知道,那就告诉你也无妨。你师傅坤道人难道没有给你讲过,阵法与机关其实是同出一门。机关本来源于阵法,只是一种死阵法而已?”
“讲过又如何?”
“那么,坤道人有没有告诉你,天下有一种奇异之物,只要待在身上就永远不会被阵法所困?”
“你、你、难道你手中的木锏是由……?!”
“不错,这下你明白了不?”
很明显,欧阳琴心并不希望乔俊当着众人的面叫破她手中木锏的真正身份。
但是,听完两人的对话,大家也就都明白了,欧阳琴心手中看似木锏的东西,就是由其口中所说的“奇异之物”制造的。不约而同,除了吴峥之外,所有人都看向了欧阳玉衡。不过,欧阳玉衡并没有心思为众人解疑释惑,而是转身抬腿向客厅走去。
吴峥并没有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等欧阳琴心走过来,并低声询问道:“琴心缘何今日才到?而且要连夜拜访郎府?”
“公子有所不知,自从萧叔叔前去传旨之后,父亲就带我启程了。只是途中总是遇到父亲多年不见的故知,接二连三遇到了三波,并耽搁了数天之后,才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于是便再也不理会任何人,星夜兼程前来,并于今天上午通过秘密途径告知了郎府我们到来的大致时间。”
吴峥明白,欧阳玉衡是担心郎府发生变故,从而失去了获知刻在金箔上《黄庭经》由来的机会,所以才会星夜兼程前来的。
只是,那些途中看似巧合出现,耽搁了父女二人行程的欧阳玉衡的故知又是怎么回事?会不会也是宋王顾是做下的手脚呢?
宋王顾是如此做的目的何在?难道仅仅是为了腾出时间来对方自己么?
还有,宋王顾是突然出现在巴中,甚至打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常规,直接现身而出,恐怕绝不会只是为自己而来。(未完待续。)
五百五十二 天心木
“天心木?!”
正当吴峥思考宋王顾是何以会突然出现在巴中,而欧阳琴心也走上来,想要把吴峥怀中抱着的顾柔重新接过去时,脑海中突然传来了顾柔神魂的惊呼。
“柔儿,你说什么?”
“琴心妹妹手中拿着的是天心木!”
“什么是天心木?柔儿又是如何认得的?”
“吴郎有所不知,江湖中有传言说,世上存在一种不在五行之内的奇异之物,虽然人们称之为天心木,却并非是木头。至于是何种物质,从古至今都无人得知。甚至,能够亲眼所见者更是寥寥无几。妾身原本也不认识天心木,只是当琴心妹妹走过来时,意识中却突然冒出来这个名字。”
听完顾柔这让自己更加疑惑的一番话,吴峥不由传音问欧阳琴心道:“琴心,你拿的这根所谓的奇异之物可是天心木?”
尽管欧阳琴心的内力并不比顾柔低,只是因为一直没人教授,她还不能传音。所以听到吴峥的传音问话后,登时瞪大了眼睛,直盯着吴峥,那脸上的表情分明在问:“公子是如何认出来的?!”
“琴心,并非我认识天心木,是刚才柔儿的神魂告诉我的。”
“柔姐姐没有认错,只是现在不方便。”
明白欧阳琴心的意思,吴峥只好把对于天心木的好奇埋在心里,等待无人的时候,再仔细询问欧阳琴心。
可是当吴峥把怀中抱着的顾柔肉身交给欧阳琴心的时候,脑海中又传来顾柔神魂的意念:“吴郎,不知琴心妹妹愿不愿意让妾身的神魂栖身于天心木之中?”
“为何?”
“妾身也不知,只是感觉天心木靠近时,传来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听顾柔如此说,吴峥又传音问了问欧阳琴心。欧阳琴心自无不可,于是顾柔的神魂在得到许可后,瞬间便从吴峥的意识海中进入了欧阳琴心手中拿着的那根类似木锏,所谓的天心木之中了。
“柔儿?”
“吴郎放心,妾身在这里很舒服很好。”
至此,吴峥总算放下心来。
“逍遥王请移步入内一叙。”
这时身后刚好传来郎云山的话音,把怀中的顾柔交给欧阳琴心后,便抬脚进入客厅,在原来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因为知道了米仓山的陷阱与郎府无关,虽然还不能排除郎清江的嫌疑,但起码可以由刚才宋王顾是与乔俊的表情,以及对话中看出来,郎云山肯定未参与其中,所以吴峥想要为顾柔讨还公道,就只能找宋王顾是了。
“宋王殿下可否给我一个交代?”
坐下来第一句话便直接问向宋王顾是。既然有欧阳琴心手中不惧阵法的天心木在,无需再顾忌乔俊,那么剩下的宋王顾是、柳如烟、先生黄季三人,还有谁好让吴峥顾忌?
“不知逍遥王想要什么交代?”
“难道宋王殿下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不成?”
尽管称呼还是“宋王殿下”,不过吴峥的语气之中已经没有分毫尊重之意了。
“逍遥王想要交代怕是找错人了吧?”
说着,顾是的目光便停留在了自从进入客厅后便一直垂头不语,再也没有了洋洋得意神色的乔俊身上。分明是在告诉吴峥,想要说法找乔俊。
“哼,难道不是宋王殿下蛊惑乔俊在米仓山布下的陷阱?”
“逍遥王何不亲自问一问乔俊呢?”
“不用问,实话告诉你就是,不论巫峡水中的埋伏,还是米仓山上的阵中阵,一切都是我乔俊的主张,不关宋王殿下的事。别以为有了天……那奇异之物,我乔俊就任人宰割了。”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明明师傅说找到师伯后,就把师姐嫁给我,还说让我做天道门掌门。可是,师姐被你抢走了不说,掌门也被师姐抢走了。我就是不服!”
这都是哪跟哪呀?
看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自己,稚嫩的脸憋得通红的乔俊,吴峥实在是下不了狠心。
“宋王殿下,蛊惑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做手中棋子,难道不觉得龌龊了些?”
说着吴峥有意识地看了一眼依然垂首不语的柳如烟。
“哼,本王做什么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即便再善于狡辩,从乔俊刚才的一番话中,在场的人谁听不出来,明明是宋王顾是利用了乔俊内心对于吴峥与云岚的不服气,故而诱导他做下了不该做的事情。所以,宋王顾是也不再隐瞒,这句话等于承认了就是他鼓惑了乔俊。
“我本无意要对宋王殿下的所作所为说三道四,只是柔儿丧于你手的这笔账总要算的。”
“想算账随时可以,本王必定奉陪到底。”
听宋王顾是说的如此有底气,按照长久以来对顾是的了解,吴峥不能不怀疑,前来巴中郎府的宋王手下,绝不会只是眼前这几个人。
“宋王殿下,逍遥王,能否给老朽一个薄面暂且搁置两位之间的争议?”
面对两人剑拔弩张的语气,郎家家住郎云山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关键是两人若是在郎府动起手来,他哪一方都得罪不起,于是急忙起身打圆场。
欧阳玉衡也劝说道:“两位还是先消消气,我们今日前来还有正事要办。”
听到这里,宋王顾是脸上的怒容明显消退了下去。吴峥也就马上明白宋王顾是这次前来巴中,定然也是奔着刻在金箔上《黄庭经》的由来而来。
对于上下两半部刻在金箔上《黄庭经》的传言,江湖中人几乎都知道。至于有多少知道一半归了欧阳琴心,一半归了自己,而最后又都进入了自己体内的人,吴峥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从宋王顾是一反常态直接现身而出的表现来看,不能不让吴峥暗自猜测:难道这刻在金箔上的《黄庭经》的由来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想到这里,吴峥自然而然转头看了一眼,请父亲萧英传讯让自己尽量来一趟的欧阳琴心。见对方对自己微微颔首,便暂时把向宋王替顾柔讨要公道的念头抑制住,静听接下来郎云山有何话要说。(未完待续。)
五百五十三 缓兵之计
“殿下,逍遥王,欧阳大侠,既然都是为了刻在金箔上《黄庭经》的出处而来,何不等此间事了之后,再解决彼此之间的恩怨呢?”
排除了郎府参与米仓山陷阱的嫌疑,不必再头疼吴峥寻仇。而宋王顾是又是过气的皇子不说,前来巴中更是有求于郎家,故此郎家家住郎云山的底气顿时就足了起来。
听到郎云山开门见山的一句话,客厅内立马沉静下来。
只是吴峥却在心头冒出一个新的疑问,宋王顾是又是如何知道欧阳琴心身上那份刻在金箔上的半部《黄庭经》是来自郎家,而且,无巧不巧的恰在此时赶来巴中?
除了玉面风流花弩郎郎清江告密外,吴峥想不出第二个原因。所以说,即便郎府没有参与米仓山的陷阱,可是郎清江是绝对脱不了嫌疑的。
“郎家主请继续,本王洗耳恭听。”
“殿下,逍遥王,两位应该都已得知了欧阳小姐身上半部刻在金箔上的《黄庭经》是出自我们郎家的事实。此事说来话长,现在我们就不在这上面多浪费时间了。至于三位都十分关心的郎家是如何得到的那半部《黄庭经》的经过,却不得不从一百三十多年前的那场天下大乱讲起。还请三位稍安勿躁,听老朽慢慢道来。”
说到这里,郎云山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茶水,这才慢条斯理地讲了起来。
“当年家祖智育公年仅十四岁,为避战乱独自离家出走。路遇宵小被伤掉一条左臂后,不期然间为崆峒山的慈新道长所救,于是便慈新道长为师出家与崆峒山。……。”
崆峒山?当吴峥听到这三个字之后,不由立刻想起了初次去金陵赴铁凝的八月十五月圆之约时,被骗到金陵城外玲珑塔时,围攻自己三人中的悟月道长。而自己得到的那半部刻在金箔上的《黄庭经》经文,正是来自悟月道长的拂尘柄中。
“……。俗话说倾巢之下没有完卵,虽说道观乃方外清净之地,可是赶上那样的大乱,又如何能够自保呢?就在家祖智育公上山后不久,崆峒山道观就被一群乱兵放了一把大火而烧为灰烬。可谓树倒猢狲散,崆峒山的众道士纷纷出逃他地,家祖智育公也追随师傅慈新道长离开崆峒山,于兵荒马乱中四处云游,希望能找到一处能容纳他们师徒的落脚之地。……。”
尽管郎云山讲的故事十分冗长,不过大家还是能够耐住性子认真往下听。只是乔俊少年心性,好奇心要重得多,早已忘记了刚才败于欧阳琴心之手的尴尬,时不时出言催促道:“郎家主,快讲后来如何了?”
“后来慈新道长偶感风寒,起初没有在意,可是病情却越来越重,以至一病不起,临终时取出一张金箔交给家祖智育公,并再三叮嘱道:‘此乃崆峒山镇山之宝,汝一定要好好保存,待将来天下安定之后,再送回山门。’云云。”
“可是,……。”
“乔少侠稍安勿躁,家祖智育公当然好奇金箔的来历,只是慈新道长已经无力详细讲述,只是告诉家祖,等将来天下太平返回崆峒山时,见到慈林道长一切都会明白的。”
越听越不对,不见吴峥皱起了眉头,就是宋王顾是也脸现不虞之色。只有欧阳玉衡似乎并没有发觉什么,还是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郎云山啰啰嗦嗦的讲了半天,竟然只是告诉大家郎府手中,刻在金箔上的半部《黄庭经》是来自崆峒山,至于究竟崆峒山又是从何而得,若是让郎云山这样讲下去,起码还要大半个时辰,或许更长。
想到这里,吴峥心头陡然一惊,难道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吗?
为什么?
是为了给郎清江逃离巴中创造机会吗?
可是,有这必要吗?
难道郎清江身上还牵涉到更大的秘密不成?
暂时想不明白的吴峥马上传音给身边的欧阳琴心道:“琴心仔细守着,我要出去看看。”
无需欧阳琴心回答,吴峥便悄悄遁出阳神,趁人不备由烛光的暗影中神不知鬼不觉离开客厅,转瞬间便来到了郎府后院。
此时天尚未黎明,整座郎府后院静悄悄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飘在离地两丈左右的半空巡视一圈后,吴峥马上离开郎府,前往巴中城的街道上空,看看能否发现蛛丝马迹。依然十分寂静,因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整座城池可谓鸡不叫狗不咬,甚至都看不到一星半点的灯火。
这就奇怪了,难道郎云山并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心生疑惑的吴峥阳神迅速绕城一周,为了让视野更开阔,有意识地拔高了离地的高度。突然,吴峥发现巴中城东门外的官道上似乎有一簇正在夜色中移动的暗影。
刚要追过去看个究竟的吴峥,却一闪身躲在了城墙的阴影之中。因为吴峥发现,由官道旁的树林中正涌出来一队人马,把官道上的那簇移动的暗影给为了起来。
而且,有清晰的喝问声传来:“什么人,三更半夜偷偷出城意欲何为?”
“官爷,小人门刚刚由外地赶到这里,因距离城门开启还有段时间,故此想找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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