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的让人心里发冷,淡然的让人灵魂发寒。
就连身为九阶强者的费尔斯特,也在这个淡然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全身不由自主的进入到高度紧绷的状态。
包括皮尔斯在内,这个突然出现在所有人耳边,让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的淡然声音,就那样仿佛幽灵般突然间凭空响起,然后又在一个刹那之后迅速的隐漠下去,诡异的就连一丝回音都没有惊起。
目光紧紧盯着两道声音先后响起的地方,就在千余人集体以为出现听觉错误的瞬间,四号先前消失的空间突然如水面一般波动起来。
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丢了一颗小石子,整个空间映在众人眼中的平面,突然一圈圈,一道道,产生了无数道波纹般的涟漪,迅速荡漾开来。
整齐的坚马提枪,千余骑士第一时间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面前出现的诡异景像,准备随时应付突发性的袭击。
紧握着手中的银剑,银发银甲的费尔斯特在空间波动产生的瞬间,便将全部的精神都锁定在了这道诡异的波动之上。
静,一时间居然静的诡异,静的出奇。
就连原本不断愤怒咆哮的黑亚特与黑甲骑士坐下的千余匹战马都全部闭上了嘴,静的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
就在诡异的的寂静伴随着空间波纹的扩散达到极致之时,一个打破整个寂静画面,破坏了空间诡异波动的不和谐声音突然出现在众人耳边。
似痛苦,似惊骇,似悔恨,似绝望。
这个让画面破碎,让众人的内心沉重到压抑的声音在响起的瞬间,原本正在荡漾的空间波纹迅速消失,空间也随之恢复到最初的原状。
之后,整个空间之中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异样的情形,静的让人发寒。
紧握银剑,巅峰的力量支持着费尔斯特,让费尔斯特使终都保持在高度警戒的状态。
因为,就在那静的让人发寒的背后,费尔斯特感觉到一种让自己都感觉到战栗的力量,仿佛有一把刀随时都会出现在自己的颈边,割断自己的咽喉要害。
一个弹指,就在费尔斯特凝结巅峰力量锁定整个空间的一个弹指后,刚刚在空间之中消失的波纹又快速的显现而出。
同时,一道漆黑的影子从空间的波纹之中掉了出来,直挺挺的栽倒在地面之上,溅起了一地的尘土。
上千道目光瞬间集中,全部盯在了那跌落在地的黑影之上。
瞬间,包括费尔斯特在内,全部惊呆了。
一道淡淡的血痕出现在四号那已经开始冰冷的尸体咽喉之上,整张从斗篷之中露出的苍白脸孔上,写满了恐惧与不可思议,那淡淡的血痕,仿佛只是被轻柔的割破了脖颈的表皮,甚至连一丝让人做呕的血鲜都没有渗出,就那样诡异的要了四号的命,简单的如同在宰杀一只毫无反抗的猪罗兽。
现在,再也没有人对神秘的暗法监控者四号产生一丝的兴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全部集中到那位隐身于暗影之中,能将拥有同样能力的强大暗法监控者杀死的强者身上。
眼眸空前凝实,费尔斯特释放着力量遥遥锁定着空间,但却依然没有感应到任何对方存在的痕迹。
骑在马背上,费尔斯特控制着战马轻轻的向前踏出两步,将身旁的罗布切尔与一脸苍白的皮尔斯挡在身后,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把随时都会出鞘的长剑,锋芒,伴随着力量的提升,渐渐达到了所能达到的极致。
就连身为九阶强者的费尔斯特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同样隐藏在暗影之中,并且出手干掉四号,不知是敌是友的家伙,是一个有能力干掉自己的恐怖强者。
就在所有人陷入一片比刚刚还要寂静的死寂之时,那把淡然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这一次这个仿佛连对自己生死都保持着十足冷漠的声音,在提到一个名字的瞬间,却有了一丝明显的情感波动。
“真没想到,叶飘那家伙的属下之中强者还真是不少,这样的实力,难怪能让索伦十四世那个高傲的白痴低头。”
声音微微一顿,旋又重新响起,不过,问话的对像却是换做了银发银甲,一脸冷酷的费尔斯特。
“你就是费尔斯特?那个把叶飘从大草原上带回去的人?没想到你也有进阶成为九阶强者的一天,看起来,叶飘那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幸运。”
冷着眼着,冷冷的注视着面前的虚空,费尔斯特紧了紧手中的银剑,从口中吐出的声音冰冷的仿佛能将面前的整个空间冻结。
“你到底是什么人?说出你来这里的目地?难道你想挑拨我们与索伦的关系,让我们再度开战?”
听到费尔斯特的话,那声音突然笑了,就好像刚刚听到的不是一句充满了冰冷与威胁的话语,而是一个有趣的笑话。
片刻,笑声停止,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
但是,坐在马背上的费尔斯特却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道目光刹那间洞穿,让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之下。
刹那过后,当那种洞穿的感觉从费尔斯特身体上消失时,一句淡淡的话语随之传进了费尔斯特的耳内。
“费尔斯特,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你的主子,他自然会知道我是谁,回去告诉他,当我有把握破他的飞刀与境界之时,我会亲自去干掉他,不过,在我有杀他的实力之前,让他在此之前小心一点索伦十四世那个白痴和杀手公会,别在我亲手干掉他之前死掉。”
紧咬着牙齿,费尔斯特手中的银剑微微颤抖中,一丝丝斗气不由自主的从银剑之上爆发而出,将紧握着剑柄的手掌罩上了一层洁白的寒霜。
目光紧紧的盯着前方的虚空,费尔斯特狠狠的从口中吐出了三个字。
“殷……白……楼!”
就在费尔斯特吐出这三个声音异样字符的瞬间,挡在身后的罗布切尔与皮尔斯同时狠狠的打了一个寒战,冷汗,瞬间就将脊背打湿,脸色也开始向更加苍白大步迈进。
虚空之中射出了两道空洞的目光在费尔斯特那被寒霜笼罩的手掌之上停留了一会,那冷漠淡然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很不错,叶飘的属下之中,除了那头狮子之外,你现在无疑是其中最强的一个,而且,我已经在你身上看到了某种力量的门径,也许你在有生之年可以跨入到圣阶的境界也说不一定。记得将我刚刚的话转答给你的主人,让他小心点自己和家人的小命,不要被索伦王那个小丑算计。”
没有再等费尔斯特的回答,殷白楼那标致性的特殊声音在吐出最后一个字节之后,瞬间隐漠下去,消失在茫茫的空间之中。
感觉到那芒刺在背的恐怖感觉最终淡去,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殷白楼这个名字,更多的只是带来死亡,而每一次他的出现,就代表着杀伐的又一次重演,至今,还没有人能逃得过这神秘杀手的封喉一刀。
策马缓缓的靠进费尔斯特,罗布切尔一脸苍白的看着神色冰冷的费尔斯特,担心的询问。
“刚刚那个人就是大陆第一杀手,殷白楼?他的出现会不会对少主不利,我并不敢相信一个杀人所说的话。”
将手中的冰霜散去,费尔斯特的目光依旧望向前方的虚空,神色冰冷的坚定摇头。
“现在的他,绝对不会去找少主的麻烦,甚至会尽量不让别人去找少主的麻烦。”
“为什么?”
看着罗布切尔疑惑的表情,费尔斯特的唇边突然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容。
同时,一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坚定话语被费尔斯特狠狠的砸进了罗布切尔与另一边裤子正尿了一半的皮尔斯侯爵耳朵里。
“为什么?因为,你们眼前这个只要说出名字就能让全大陆的强者都感觉到恐惧的大陆第一杀手,欠少主一条命。”
虽然深知少主的变态,但亲眼目睹过殷白楼刚刚的威势之后,罗布切尔还是直接硬在了当场。
双双将询问的眼色望向了依旧一脸冰冷的费尔斯特,罗布切尔与皮尔斯都很想知道这其中的因由。
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目露询问之色的两个人,费尔斯特冷冷一笑,只说了一句话,便让两个人立刻后悔生出询问的念头。
“如果你们想活的长久一些,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殷白楼会突然回来干掉你们,那家伙和少主一样,都不是任何人所能掌控的。”
正在罗布切尔与皮尔斯两个人脸色急转而下,变得苍白的瞬间,天空之上又降下了一道人影。
一身青蓝相间的魔导士袍,莫休斯气喘吁吁的落在了距离费尔斯特与罗布切尔很近的距离。
直接无视另一边还正在发火刨地的黑亚特,莫休斯从怀里直接拿出了叶飘的亲笔命令,径直交给了骑在马上的费尔斯特。
之后,莫休斯用一个毫无高贵魔法师风度的动作一屁股坐在了费尔斯特战马旁边的地面上,再也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重新站起。
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费尔斯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庆幸,然后,他又把这封少主的亲笔命令交给了一旁正伸长脖子向自己手中张望的罗布切尔。
同样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罗布尔切一如刚刚费尔斯特的反应,在脸上闪过了一丝庆幸。
将头轻转,马背上的两个人同时将目光集中到皮尔斯的身上。
被两个人的目光看的一哆嗦,皮尔斯那只尿了半裤子的开关水闸,在两个人那赤裸裸的目光之下,不争气的马力全开,将剩余的尿水一瞬之间全部倾泻而出,洒在了自己原本就已经很潮湿的裤裆之内,直至一滴不剩。
所幸,皮尔斯身上那吸水性较好的华丽衣袍与皮尔斯面部表情的出色发挥的帮助了高贵的索伦使者皮尔斯侯爵维持了表像的尊严,并没有让其他人注意到自己私底下正在痛苦的排泄着洪水的尴尬。
双腿打着颤,皮尔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当皮尔斯的眼眸不经意间扫过那头正在被龙息砸出的深坑旁边咆哮的巨龙,皮尔斯就险些从马背上跌下来,跪在地上启求对方不要杀自己。
相互对视一眼,费尔斯特与罗布切尔同时庆幸还幸运的留下了一个最重要的家伙,否则,还真不知道应该怎样向少主交待。
同时调转马头,费尔斯特将开口说话的机会留给了身边的罗布切尔。
看了一眼脸色虽然苍白,但神情还算镇定的皮尔斯,罗布切尔对着即将跌下马背,大哭求饶的皮尔斯微笑道:“尊敬的索伦信使皮尔斯侯爵阁下,少主已经决定亲自接见你,并且,从现在开始,在少主的领地范围之内,您将得到相应身份的最高待遇,我们将派出最精锐的骑队一路保护使者阁下,直到萨格拉斯的首府,新城。”
原本渐渐下躬的身体,瞬间挺直,一条快要滑下马背的腿也在尿液的帮助下最终没有成功滑下。
紧抓着马缰,皮尔斯在跌落马背大哭求饶的瞬间,用自己的无上毅力阻止了这件让自己丢人的惨剧发生。
赞美一切,赞美众神。
自己终于可以暂时的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并且没有在刚刚的那一刻干出那么丢人的事情。
一刻地狱,一刻天堂,皮尔斯在看到罗布切尔露出微笑的瞬间,整颗心不仅放回到肚子里,一种劫后余生后的勇气,也瞬间被加持到皮尔斯那几近瘫软的身体里。
脸上露出一丝真真确确的微笑,皮尔斯对着身前这两位先前的恶魔,现在的天使优雅的微微一礼之后,开口道:“感谢领主大人接见,虽然刚刚发生了一些让人不愉快的误会,但是,现在已经再也没有不同的声音了,我相信我和领主大人会在愉快的气氛中完成这次的赐封。”
没有多说其它任何的话语,费尔斯特直接将刚刚那一千黑甲骑士划做了保护皮尔斯的护卫队,由魔法师莫休斯带领,在黑亚特与武威的保护之下,穿过飞鹰要塞前往萨格拉斯的首府,新城。
当皮尔斯真正越过了那道让使节团全军覆没的可怕要塞,与远离了那个能将自己活活冷死的冰块之后,抬头看了一眼蓝天,隐隐的,皮尔斯突然有了一种感觉,也许,这次的任务,并不像自己来时预想的那样危险。
……
……
索伦王城,皇宫,一间被魔法灯照亮的暗室。
“砰!”
一拳狠狠的打在暗室里那唯一存在的桌面上,索伦十四世的眼睛紧紧盯着桌面正中那正在不断碎裂的水晶球,阴翳的仿佛一只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一把将面前碎裂的水晶球打落在地,索伦十四世任由自己那白细的手掌被破碎的水晶撞的鲜血淋漓,却全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腥红的目光望向暗室中一个没有被光线笼罩的角落,索伦十四世用那只鲜血淋漓的手掌指着地面上那些被摔成无数碎片的水晶颗粒,发出了一阵愤怒的疯狂咆哮。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会这样?”
阴暗的角落一阵波动,一道人影凭空走出,如幽灵一般站在了索伦十四世的面前。
一样的打扮,一样的装束,就身上散发的气息都是那样惊人的相似,这道刚刚从角落里走出的人影,如果让所有见过四号的人看见,绝对会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事实。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居然出现在相隔千里之遥的索伦暗室,而且,现在正在活生生的与尊贵的索伦十四世国王陛下正常说话,全然没有一丝异样,健康的让人惊讶。
冷冷的站在那,黑影面对索伦十四世的愤怒情绪,仿佛丝毫的不为所动,说话的语气也远远达不到尊敬的程度。
“陛下,我是说过万无一失,但是前提是我的弟弟能够带着那东西靠近桑特斯家族的那个小子,否则,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杀死他。别忘了,计划的失败,让我也同样的痛心,虽然无论成功与否,我的弟弟都不会在生存下去,但是,尊敬的陛下,请你也注意一下,我毕竟失去了一个亲人,一个从小就与我相依为命的弟弟。如果不是为了完成你交待的任务,我又怎么可能牺牲我的弟弟。”
感受到黑影口中的语气渐渐变得冰冷,索伦十四世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了一下自己那能将房间点燃的怒火。
紧握着双手,索伦十四世面色铁青的将腥红的目光转向了对面的黑影,愤怒的语气虽然稍稍有些收敛,但依旧带着熊熊的怒火。
“二号,我不想听废话,我只想听到你的解释,为什么会失败。”
黑袍之下的双手被撰的声声做响,四号的亲哥哥,二号,面对索伦十四世的质问,恨不得立刻用自己的魔法将他炼成一具暗影傀儡。
强压下心中强烈的杀意,二号缓缓开口,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道:“报歉,我不知道,身为暗法监控者的我们,只要不是自己找死,即将面对的是一般的九阶强者,也没有陨落的可能,除非,他遇上了一个连暗遁都能破除的超级强者。”
顿了一顿,二号从黑袍之下发出了一声微微的叹息,喃喃的道:“四号虽然实力很强,但是性格却实在是太招摇了一些,这一点就连我都拿他没有办法,这次的失败,多半是与他那招摇的性格有关了。如果不是除他之外没有其他更为适合的人选,我是绝对不会派他去的。”
将染满鲜血的手掌再次狠狠的打在坚硬的桌面之上,索伦十四世面色狰狞的疯狂咆哮道:“该死的,为什么会失败,为什么?索伦的领地不充许再次分裂,百多年前的耻辱不能在我的头上再次重演。利奥特,你这只蠢猪,你以为我离开你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