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又有一大群重伤士兵飞进聚宝盆;只要不是昏迷不醒的;却在开怀大笑;豪气地唱着战歌;没有惨败的哀叫痛哭……
怎么会这样?王恭百思不得其解;很快就听到那些士兵说赢了云云……赢了?他脸色大变;那些士兵伤得神志不清?怎么可能赢除非不是魔军;阴谋;这果然是个阴谋……
过不了多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王将军;这一仗打完了;我们大胜;请你出来吧。”
然后;他就不受控制地飞了起来;被一股狂风卷向天空;几乎一眨目;已经身处于死林之中。
“谢灵运你以下犯上;就算赢了一百几十只妖魔;也是个逆贼其罪当诛”刚一站稳;见到那少年立于跟前;王恭已经怒骂起来;“来人;来人把这逆贼绑起来”
“谁是逆贼?带军击杀八千妖魔的谢队主?还是未战就退的废物将军?”
“一百几十?哈哈;你小子就不会睁大眼睛;看清楚周围吗”
孙无终和何谦都是大笑;周围的北府将士们也响起一片轰然笑声;笑的就是这个窝囊将军;看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很想北府输吗?他不配当将军
“你们怎么在这里…什么八千……”王恭一惊再惊;猛地看看周围;黑暗吞噬着一切;但透着微弱的火光还是可以看清楚惨烈的战场。
这、这、这得有多少尸体他打了个激灵;又望向一众北府将士;二千多人好端端地列队站在那里……
他的老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谢氏安排这一出戏;太大了吧;八千?怎么会操纵得了这么多妖魔……
“这老小子吓傻了;哈哈。”孙无终大乐;道:“你该感谢谢队主;是他阻下了你的大败”
“这是假的”王恭脱口而出;百般的心绪搅动;几乎崩溃;他指着谢灵运;怒道:“谢灵运先是威胁本将要出兵打食;否则散布关于本将的谣言;又不知在哪里找了些妖魔来做这一出戏;他那法宝里面;有一个大佛像;还有很多妖兽;他跟妖魔关系不浅……”
谢灵运神情淡淡;孙无终和何谦已然黑了脸;众将士们更是义愤填膺;这窝囊将军知不知道大家经历了些什么若不是谢队主;焉有现在的喜庆
“给老夫闭嘴”孙无终沉怒;“一万魔军是假的?魔将诜冥也是假的?你懂个屁”
魔将诜冥?王恭正要反驳;又吞了回去;他还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妖人…
“你可知这是什么?”何谦举起了一物;却是诜冥所使的大弯刀;谢灵运交出来的胜利品之一。王恭望之;无言以对;一把黑不溜秋的弯刀……
孙无终冷声嘲笑;何谦也笑了;道:“诜冥早已入了我们北府的敌国情报之中;乃是魔国近年来的后起之秀;命功在元婴境界;魔军的十大魔将之一这把弯刀正是诜冥所使用的魔器;其威力已在神器品阶如今诜冥被谢队主斩杀了;以你之见;诜冥也在配合谢队主演戏不成?”
“不可能;不可能……”王恭呆呆的;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什么诜冥;谢灵运斩得了元婴境界的大魔?还带军击杀八千魔军?
这绝对不可能;谢氏的能耐那么大;定是有什么办法伪装成这样。
可是看看四周围;他知道不管是真是假;都无从考究;眼前的就是一场大胜仗……不过他让自己冷静下来;道:“虽得胜仗;谢灵运怎么都犯下兵变之罪如此不忠不义之人;又怎么可以继续留在北府带兵我定要启奏皇上;对其革职治罪”
“谢队主是英雄”、“他只有大功;没有半点罪过”众将士们怒了;如果说有罪;他王恭治军不善、带兵不堪;才是罪大恶极
两位老将军也怒了;恨不得就地一刀斩死这老小子;就他那样也敢妄谈忠义?北府没有他这么一号懦夫
“各位将军;我们既不知魔军的动向情况;又需要对其它打食的军队增援;此地不宜久留。”谢灵运一脸认真;“我有罪没罪;回去北府再说吧;现在最重要是把消息带回去;做好调度应对。”
“没错;没错。”孙无终闻言点头不已;谢小子比他们两个老东西还要清醒;帅才;帅才
王恭冷哼一声;望着谢灵运的眼神;似乎在说:小子你尽管装;我决不会放过你的。
当下;全军开拔返回北府
漫长的黑夜还没有过去;但密布的乌云总算有所消散;当天色渐亮;将军江的水面也被渡江的大军搅起了风浪;天空上空骑兵飞翔;王恭军回营
异常的妖气早已经打破了整个北府的平静;先前在孙无终和何谦离营之时;刘牢之也令北府众营夜集;准备好随时连夜出征北域。不管对于谢灵运怎么想;身为北府都督;他都知道马虎不得;如果正在北域打食的八支军队损伤惨重;那他这个都督也做到头了……
然而妖气渐渐有所减弱;这又是一大异常;未搞清状况之前;刘牢之便就按兵不发;但他心头的疑惑;却是前所未有那么重。
而何无忌、何长瑜、谢公信、谢瞻等人;都为之十分忧急;有心渡江救人;却无权那么做;只得在焦急之中等待。
黎明时分;北府大本营炸锅了;将军江传来了激昂高扬的一阵阵战歌;凯旋之声众人面面相觑;都脸露讶然和喜悦;突然又听到回军的将士们齐声喊着“谢灵运;谢灵运”
“这是……他们在喊着阿客的名字……”谢氏子弟们纷纷大喜;听起来阿客立了大功
“哈哈哈;定是灵运兄弟扬北府军威了”何无忌痛快击掌;还想着去救人呢;早已知道谢兄弟有一番作为;不需要谁人救的了。
何长瑜也在高兴大笑:“不知道阿客小队的军功几何;哈哈王将军一军都可以大胜而归;怕是分不了多少喽。”
他打趣的人自然是王恭;并不是只有他这么想;一见到王恭军人马齐备地回营;几乎所有人都这个心思;应该是遇上二百三百的妖魔吧?也真是让人惊讶;边缘十里还有这么多妖魔;从哪里冒出来的?
然而很快;一个军情震撼了全营;谢灵运率军大破魔军;斩杀魔将诜冥;斩魔八千仅仅伤亡八百;战死三百
北府四处生起了惊呼;闻者无一不是感到难以置信;可这是真的真的
“太强了;那谢灵运果然好厉害;无愧康乐公的威名啊”
“据说他就是未来的府主;这样的人当府主;我服”
“他的小队五百人一个战死都没有只有二十来人的伤势需要休养……这样的战力;冠绝全军”
“那个魔将的来头可大了;却被谢灵运一拳打爆了脑袋;真想当时我也在战场”
“这么一仗;得多少军功啊;我们几年打食都打不到……”
“听说王将军要治他兵变之罪。”、“治罪?若是谢灵运有罪;北府还是北府吗我可不肯”……
随着这军情;将士们议论纷纷;有人赞不绝口;有人又羡又叹;有人慷慨激昂;不过听了谢灵运“兵变”之事;谁都不认为他有罪;军令如山没错;但王恭根本算不上是个将军。
与此同时;帅营营厅正进行着一场军议;府中的将军们都在;还有王恭和其军的一众军官;刘牢之正脸色变幻的望着谢灵运。
谢灵运坦然而立;只是把军情的始末说了个清楚;没说什么为自己辨解的话。他心系着之前离开聚宝盆而送去救治的伤兵们;还有放置在营中的战死士兵们的遗体;他想在他们安葬江边之前;再去看看他们最后一眼……
听罢之后;刘牢之一时间默然不语;看了看众将军;下令道:“孙无终、何谦、刘毅、袁虔之……听令;立即各回军营集结将士;前往北域支援打食各军。”
被他点名的十个将军皆是领命;不过孙无终却没有立马离去;问道:“刘都督;不知你怎么处置谢灵运;是赏还是罚?”
“此事我还在考虑;速速去集结增援;不要耽误军情。”刘牢之语气严肃;见孙无终还要说什么;他紫赤的脸庞闪过一丝怒气;喝道:“速去”
孙无终气得不轻;军情急不急?当然是急。但他们这些老骨头都走了;刘牢之要处罚谢灵运;谁人帮小子说话?刘牢之作出这个调度;怕是就有这个打算
“刘都督;谢灵运有功也有过;可毕竟是他带兵打下的胜仗;你考虑归考虑;不要寒了将士们的心。”
言罢;孙无终望了谢灵运一眼;眼神示意让其安心;就重重地大步走去。
“孙将军说得对;请刘都督不要寒了将士们的心。”何谦也抱了抱拳;说了一句;也才转身而去。
其他诸将;有人言说;也有人沉默;但是站到王恭那一边的;却是没有。
“我自有分寸;都去吧。”刘牢之有点不耐了;摆了摆手;当一众要出征的将军离开帐营;他皱眉思索着什么;望向王恭;问道:“王将军;你有什么想说么?”
“呵呵。”王恭一声冷笑;扫视着自己手下的一众军官;就是这些人;毫不犹豫地叛离了他他出言问道:“按照本朝法律;兵变该当何罪?”
刘牢之没有说话;兵变当然是斩首大罪;但这桩事不一定够得上“兵变”;而且谢灵运的身份……
“没有人知道吗?”王恭继而扫视着两边众将;“以下犯上;夺取兵权;一个队主绑禁将军在北府;难道就没有罪过?还有这些幢主、队主、副队主;皆为同犯”
穆奇、施元恺等人顿时欲言又止;在这个营;没有他们说话的地方;乱说什么恐怕更成了王恭的话柄。
“一人做事一人当。”谢灵运突然说道;望着王恭;“当时形势所迫;我不得不冒犯王将军;这事儿皆为我的主意和行动;与他们无关。他们刚刚指挥士兵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王将军请自重。”
“好;那就全治你一人之罪”王恭咬咬牙;这小子还能翻天去了自以为是谢康乐的孙儿就能横行霸道么;他王孝伯还就不买账
“不不不;我们也有参与”、“没错;若都督要怪罪;把我们所有将士都罚了吧”一众军官争相喊道;进营之前;士兵们就已经特意跟他们说过;与谢队主共同进退
“好了好了……”刘牢之沉声打断这一片喧哗;抚了抚胡子;皱着粗眉地说道:“如刚才孙将军等人所言;谢灵运有功也有过;功过相抵;可免斩首之罪;但兵变之事不是儿戏;如果对自己将军的战策有所怀疑;就要夺权;那军纪何在?”
王恭脸露一丝得色;刘牢之这个大老粗;还真的变聪明了。
军官们纷纷大急;而谢灵运还是脸沉如水。
“谢灵运听令;我现在就革除你队主一职;军功为零但保留着北府军籍;禁足三个月;当即执行”刘牢之肃然地喊道。
第五百四十九章 兵变()
“什么?”
“革除谢灵运队主一职?还要禁足?”
北府大营一天内第二次因为谢灵运而轰动;但这一次;几乎所有的北府将士都惊怒不已;只要是心存热血;很难不怒;那是一个刚刚斩杀魔将、痛击魔军;立下了大功的人
不因为他是康乐公的孙子;也不因为他早已名动天下;只因为他入北府以来的种种表现;只因为这一场胜仗
近十年以来;还有谁打过比这一仗更大的仗吗?魔将诜冥和八千妖魔的首级;算来那军功;足以谢灵运晋升为将军;也只有这样做才对;结果现在却要重重责罚?
将士们;不服气
谢灵运是英雄不是罪犯。该重重嘉奖;不是责罚;革职?禁足?零军功?狗屁
兵变?狗屁
也不看看王恭是谁?入北府之后可有半点军功?安安稳稳的当了这么多年将军;到头来要杀敌了;却要撤退……
刘都督这个决定;太糊涂了
而王恭军将士们听到这个结果后;无一不是震怒;纷纷要去给谢将军请愿求情;在他们心中;他们的将军已经就是谢灵运就连一众重伤士兵也挣扎着站起来;在别人搀扶之下;一起前去。如果坐视谢将军遭受着这种不公待遇而不管;他们叫什么北府兵
北府兵是铁军;却也分得清是非黑白;更可以为了英雄而肝脑涂地;而性命生死;最是看轻
“走走走俺们可不能辜负了谢队主”熊力怒须冲起;呼喊着一众兄弟们奔在前头;直往帅营而去。
途经一个个军营;将士们见到王恭军这支队伍;听闻他们的主意后;都纷纷加入;队伍也变得越来越浩荡;三千人、五千人……一万人当他们来到帅营外围;已是人山人海;他们的血气汇成的光柱可比日月;虽然他们都没有拿武器;却有着无敌的气势。
因为他们之所以站在这里;不是为了什么名利;而是心头所认同的仁义
“你们围堵帅营;意欲何为?”守营门的卫兵们十分惊讶;堵营士兵的人数太多了;一眼都望不到尽头;兵变?卫兵队长喊道:“弟兄们不要白白招罪;可速速回营去”
“不还谢队主一个公道;俺们就不会回营”熊力充满怒气的粗声响起;随即周围有一片片认同的叫好;虽然没有将军;其中却不乏幢主、队主等军官的身影;这不只是普通士兵的逼营;是军心所在
“谢队主无罪他只有功劳;他才应该是将军”
“没错;谢队主才是真正的北府男儿”
“北府男儿可以战死;不可以受辱请刘都督收回成命”
很快;将士们纷乱的话声都喊成了一片:“请刘都督收回成命”震天撼地惊得将军江掀起了一股股巨浪传入了北域;远远传去——
帅营的都督营账内;刘牢之负手度了几步;脸上阴晴不定;外边的喊声一阵阵地传入耳朵;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还真的没想到这个裁决会引得将士们如此抵触;谢灵运犯下的罪过足以斩首;现在的责罚已经非常仁慈。
难道一点惩罚都没有吗?军威何在;军纪何在
可是现在群情汹涌;他也不能把所有将士都抓去禁足……他想了一会;还是叫来卫兵;下令道:“传令各营将军;让他们迅速过来。”
外边的声响越发大了;而且渐渐不只是西边;连东南北三面也都是这样;换言之;帅营的四面八方都被求情的将士围住了;等于整个北府兵变还在不断地喊着谢灵运无罪;请都督收回成命……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刘牢之也是怒了;如此又当他这个都督是什么
王恭是毫无军功;可他当年作为康乐公手下的先锋将军;率五千精兵大破魔军;斩杀万余妖魔;使百万魔军士气大跌;致有后来的全线崩溃。他带兵打仗数十年;不比谢灵运一个毛头小子强?他作一个决定;竟无人信服
这时候;一众大将陆续进了营账;他们都满头大汗;又惊又气;若说兵变;现在外面真的在兵变了;他们这些将军的驱散命令;根本得不到响应。
王恭没有来;他大概正在自己的将营中烧香拜佛;若他来了;也许激动的将士们会把他撕成碎片。
瞪着众将;刘牢之怒道:“你们都是怎么治军的还有没有军纪了谅他们出于情义;我便给个机会;你们马上把各自的士卒带回营去;否则全部论罪
“都督……”将军们非常为难;他们刚才已经叫过了;没有人听使唤……而且他们自己都觉得;谢灵运没什么罪过……
“还不快去?”刘牢之的怒色重了几分。
“外面的情况;都督还是亲自出营去看看为好。”、“是啊;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一众将军为之苦笑;刘裕沉着脸容;劝道:“都督;谢灵运的功;士兵们认同;谢灵运的功;士兵们却不以为然;实质是因为王将军不能服众…
刘牢之望了望营账门口那边;如果他出去亲自疏散;却还是改变不了局面;都督的威严往哪里放?
他又看看众将;问道:“你们认为我的决定错了?”
“末将觉得谢灵运一定要罚;但未必要那么重……”、“禁足三个月值得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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