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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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钗孽缘-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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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一对佳偶是陆游和唐琬还是赵士程和唐琬世人只道陆游情深又怎知士程的苦与痴可怜自古缘乃天注定终究因晚了一步误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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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丰乐小楼候佳人1() 
北宋末年,金蛮南侵,攻破汴京,强掳徽、钦二帝以及皇室众人,唯独赵构于危难之中脱险,逃过“靖康”一劫。康王赵构泥马渡江,避难东南,几经周转,终于定都杭州城,改名临安府,史称南宋。说来,这一路奔波,途径几处避难之地,其中便有越州城。当时赵构思其地形优势,曾将其作为临时首都,并在此改年号“绍兴”,意为“绍祚中兴”。

    说来,这越州城一来依着淮河、长江两道天然屏障,暂时与那多事的中原隔开了。二来,也因得了皇室之福胄,以至高宗迁都临安后,城里的百姓依然安居乐业,民生日渐兴旺,可谓是地腴民丰,倒也正应了那“绍祚中兴”之意。

    富则思淫逸,乐则多闲时。闲时多了,闲话自然也多了,如此一来,落在民间的故事就如那落英般缤纷了。竟然是故事,必然有真有赝,化成蝶的梁祝如此,困于雷峰塔下的白娘娘如此,下面要讲的这则钗头凤也免不了如此,各位看客可自行取舍。当然,要听的洗耳恭听,不要听的悉随尊便,情节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

    话说绍兴年间,越州街头,商铺百肆杂陈,酒楼歌馆遍布,招牌幡幌满街,甚是热闹非凡。只这酒楼茶馆,也不知多少,其中要数这小丰乐楼为最甚。小丰乐楼?小丰乐楼?稍加思索便知,那是傍了临安府西湖边正牌丰乐楼,以及前朝东京丰乐楼的美名。不过,既冠此名自然不是徒有虚名,小楼高三丈,近可观街市之闹,远可赏越州之阔,楼前门庭朱红醒目,彩楼欢门装点奢华,与整条街的其他楼相比起来,说它“艳压群芳”绝不为过。这大门进进出出的净是城内有头有脸的人家,小二每日里忙前忙后,口中不停说着“李老板,您来啦”“王大人,您慢走”······

    今日,小丰乐楼跟往常一样,三更夜市刚结束,五更便又开了早市,几个小二哥忙不停歇,真似那转不停的走马灯一般。不过,从几个忙碌的店小二口中,倒途听得一件不寻常的事。

    只听那位头戴乌帽的说道,“手脚利索点,陆家小公子怕是快到了,楼上阁子可有备好?”

    当值的店小二回应道,“掌柜的,放心,桌椅茶水都已备好,人一到,点心即可上。”

    “点心一定要谨慎些,毕竟是桩喜事,来不得半点马虎。况且陆唐两家在城内可都颇有名望,不能怠慢了,更出不得岔子。”掌柜的又吩咐道。

    “是是是,小的定当多长个心眼。”店小二连连点头称是。

    说者明白,听者糊涂。店小二虽点头称是,乍一看好像一切都很明白了似的,其实一转身心里直嘀咕着,到底是哪个陆家的小公子,要搞得这么紧张吗?

    也难怪这位小二会犯糊涂,在越州,“陆”可是个大姓,上到为官的,下到平民百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城不晓得得有所少人姓“陆”的,与今日这桩喜事相干的,一时半会还真猜不出是谁。不过,既然能来得了丰乐楼,还让掌柜多花几分心思对待,必然来头不一般。

    “陆少爷,到了到了,我们到了。”正当旁人还在揣测掌柜口中的到底是哪个“陆家小公子”时,丰乐楼门口一个咋咋呼呼中年妇女的声音倒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瞧那大红大绿的装扮,便可知晓,是个说媒的,再看看她称呼的这位“陆少爷”,样貌清秀,温文尔雅,一看就是翩翩公子模样,不过光凭这俊俏模样也猜不出是哪门哪家的。

    掌柜的远远就瞧见她俩,忙唤了身边小二一同迎上去,“可是陆少爷?里边请!”原来,丰乐楼的掌柜并不十分确定眼前的这位是不是他一直等着的“陆少爷”,但既然这位公子来到丰乐楼,而且衣着打扮均显着贵气,就算不是自己久等的“陆公子”,也是位难得的贵客,所以不敢怠慢,赶紧上来迎他进去。

    这位“陆少爷”倒显得些许不经人情世故,竟然被掌柜的热情招待一时给唬住了,料想他是第一次来这里,一时间不知如何应付。身边的媒婆忙开口道,“王掌柜,没错了,您果真是阅人无数,眼力劲儿就是不一般,一眼就看出这是陆公子。

    掌柜的说道,“哈哈,公子相貌出众,器宇不凡,恁谁都看不走眼的。再说,能和您大名鼎鼎的‘越州第一媒婆’何大娘站一块,事情不就更清楚不过了?”掌柜就这一句话把眼前的老少两位都给夸了一通,看来,丰乐楼的好生意自是少不了王掌柜这张嘴皮子的功劳。

    这位“何大娘”一听,顿时乐了。说起这位何大娘,王掌柜说她是“越州第一媒婆”,虽有几分奉承之意,不过也与事实差不了多少。在越州,凡是谁口中说到“何大娘”,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位,无论是哪家嫁女儿或娶媳妇的,十成人家,至少七成都想找她说亲,能耐不可小觑,算得上城内数一数二的媒婆了。何大娘这会儿回他道,“是是是,不过什么‘越州第一’,那都是虚话,倒是王掌柜您的丰乐楼,城里哪个不知,哪个不晓,那才是真正的第一呢,今儿个,我们来,还是要借借王掌柜这宝地的喜气啊!”

    掌柜听了话,回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谁不知道你何大娘的厉害,我看今日倒是我这丰乐楼,要借了你的喜气啊。”

    何大娘听他又是一番奉承,即刻发出哈哈几声爽朗的笑声,笑过又对掌柜的挤眉弄眼地说道,“互相借光,互相借光啊!”

    一个做生意的,一个说媒的,两个天底下最能说的人凑到一块了,尽挑些好听的话说,场面真是热闹啊。

    王掌柜和何大娘客套了一番,又怕冷落了旁边的陆公子,忙上前请道,“公子看来是第一次来丰乐楼,来,里面请,阁子早就给您准备好了。”

    这位“陆公子”虽不经世面,却不缺礼数,这会儿赶紧拱手回礼,再瞧了瞧眼前这座奢华的高楼,便跟着掌柜一起进去了。陆公子一路不言不语,只尾随小役踩着木梯上了二楼,进了那先前定好的阁子。说来,这间阁子在小丰乐楼里算得是上上等的了,前窗临街,喜欢热闹的可以听听街上喧嚷声,后窗临河,景致别有洞天,掩了前窗便可静静地欣赏一番。在越州城能定下这间阁子的,不仅要有钱还要有名,看来,这位陆少爷不仅出身富贵,十有**还是位官宦人家。

第二章 丰乐小楼候佳人2() 
何大娘一进来,便利索地忙开了,四盏银器酒杯置于正座,叫了几个小二轮番地走动,把那糕、果子一一摆好。趁着间隙,大娘与陆公子拉起话来。“小公子可有慌张?”

    陆公子嘴角动了动,似笑非笑地说道“大娘说笑,这是相亲,又不是春闱应考,何须慌张。”

    何大娘说道,“你母亲倒是紧张的,临行前万般嘱咐我,定要办好这事。“

    陆公子闷闷地说道,“母亲事事挂心。”公子吐出的每一个字句话都很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估计是对今日之事并无多大的兴致,多半奉了父母之命,只能硬着头皮来完成这桩差事罢了。

    何大娘也顾不上揣测他的想法,自顾自地说道,“说来,公子这门亲事倒有两个巧。一则,这小娘子姓唐,与你母亲同姓,她父亲与你母舅也曾有过交往,感情甚好,算得你半个舅父了,若结成连理呀,便是亲上加亲了。二则,唐氏小娘子,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不仅人长得俊俏,才情更是了得,琴棋书画样样通,佳人才子,你俩倒是十分般配。你母亲呀,思来想去终究觉得这门亲事能说成是最好不过了。”

    陆公子又应付道,“是,唐姑娘父亲曾因事来府上拜访过几次,为人确实不错,有其父必有其女,想必唐姑娘自然不会差,再者母亲诸事考虑周全,这件更不会疏忽。”

    何大娘突然双手一拍,好似猛然想起什么事情,“公子,你那凤头钗可有拿好?”

    陆公子听得何大娘提醒,忙从袖中掏出一方精致的锦盒,“在哩,在哩。”

    大娘一手推过锦盒,正经地说道,“公子,锦盒你先收好,待会唐家小娘子坐定后,面前会摆上两盏酒盅,待你二人话过三巡,我自会上来,听得我问你,‘意下如何’?你若相中她,便可行插钗之礼,将这金钗插于小娘子冠髻,定不要忘了。”

    陆公子凝神问道,“那要是不中意呢?”

    “嗯?”陆公子这话让大娘愣住了,刚刚还笑意盈盈的面孔,这会儿却如冻住了一般。

    陆公子又说道,“大娘莫要不悦,相亲既有中意,自然就有不中意。我也略知一二,那压惊的锦缎可有带来?”

    “这等事情公子也知晓?”何大娘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悦地问道。

    陆公子果真是读书人,缺了点识人辨事的本事,这会儿真当大娘问他这些所为何故,便回道“论经验,我自当不可与您相比。不过,书中有千锺粟,有黄金屋,自然也有您说的‘这等事情’。”

    何大娘毕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怎么会真跟眼前的这位小财主过不去,便接了他的话说道,“孔夫子还管这么多?”。

    陆公子说道,“大娘又说笑了。这书何止孔夫子之书,门类可多着呢。大娘你要听,我便给你细细说来,不过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得完了。”

    何大娘道,“罢了罢了,我也只是随口一说,我要真想听书,自会掏了钱去听那说书先生好好说一番。”

    陆公子见大娘老是说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本想再做些解释,又怕再引得大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便问道,“且不管这些,锦缎备着了吧?”

    何大娘见他还是这般执拗,语气里竟有些不耐烦了“有有有。我的陆大公子,都带着的。不过,大娘我敢拍着胸脯说,你今天八成是用不上的。”何大娘边说,边张罗锦缎,嘴里的话也没断,“公子,不是我说,这做买卖不着,只一时;讨老婆不着,是一世,况且,这一般男子,年过十五便可张罗家计,您也近弱冠之年,婚姻之事该上点心了啊。”

    陆公子只敷衍道,“大娘,我懂。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婚姻乃终身大事,终究马虎不得。您说成了那么多桩好事,想必更了解这点。”

    陆公子这副严肃的态度倒惹得何大娘乐了,“公子说的是。只怕待会儿见了唐家小娘子,你这话又要往回收了。”

    陆公子听了也未回话,只是微微一笑,继续喝着茶。何大娘忙完了手头的事情,点了点摆着的一桌点心,“花生子···桂花糕···甜心枣,咦?这个···小二,这是怎么回事,上来一下。”何大娘中气十足,几声叫唤楼下的掌柜、店小二听得一清二楚。王掌柜不知是何事,赶紧从忙碌的柜台上脱了身上去看看情况。

    何大娘一见他道,“王掌柜,你来了更好,菜上错了吧,怎么两份枣?”

    王掌柜往桌面上定睛一看,果真如此,这个粗心的店小二,一遍又一遍的交待,竟然还是出了问题,不过转念一想,何不来个将错就错,于是赔笑说道“大娘,好兆头,好兆头啊!”

    这句话说得何大娘、陆公子都觉得莫名其妙,明明是店小二上错了菜,怎么到了王掌柜嘴里就变成了“好兆头”?这“兆头”是好在哪儿了?

    王掌柜见他二人神情,又接着说道,“陆公子,何大娘,您二位听我慢慢说。这多出的一盘自是有我店小二的不是,不过依我愚见,这其中也有几分天意啊。您说我们丰乐楼上上下下七七四十九桌,另四十八桌无此情况,独独您这桌多出一道菜,这不是天意啊,是什么?何大娘,您也知道,有句话叫什么?···好事···”

    凡是说媒之人就喜欢讨个好彩头,这会儿听王掌柜这么一说,何大娘也觉得很有道理,便脱口说道,“好事成双!”

    “对,对,对,何大娘说得对。”王掌柜难道真不知道道“好事成双”这四个字,不过是生意人的小伎俩罢了,借了客人的口道出这句话,既化解了问题,又捧得客人开心,果真是一举两得啊。

    何大娘毕竟不是今日之主,不能自作主张,便回身转向身边那位做得了主的陆少爷,问道“小公子,您看怎么说?”

    陆少爷一个文绉绉的读书人,哪会在这些繁文缛节上操心,自是一切随了何大娘安排,一件尴尬之事便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且说陆少爷与何大娘,茶饮了一壶,话说了一堆,那唐家小娘子始终未出现。急性子的何大娘竟有些按耐不住了,临着小窗往街上眺望了几下,一直未见小娘子踪影。

    陆少爷倒显得气定神闲,宽慰她道,“大娘莫急,还未到时刻,怕是正在路上呢。”

第三章 卖卦先生道天机1() 
丰乐楼内的何大娘陆公子等得心急难耐,这条街的另一头也有一伙人赶路赶得是脚底快生风了,难道是那唐家小娘子?暂且搁置了丰乐楼内的这桩喜事,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只见几个壮汉正抬着一顶暖轿匆匆赶路,这不是女轿,看来不是唐家小娘子。且看这轿身,甚是华贵,岂是寻常人家乘得了的?看来轿内必定非一般人物。

    轿子行了不多远,便被街上嘈杂的人群挡住了去路。

    “赵乐,怎么回事?”轿内一清脆的声音传出。

    轿旁跟着的藏青色衣着小童多半就是“赵乐”,听了话,赶紧凑近了轿子,从窗户口向里回道,“公子,街旁一位卖卦先生做生意,引得众人围观,堵了个水泄不通,怕是一时半会儿过不去了。”

    轿内人又急道,“怎么偏偏在这个档口发生这种事?你可确定陆唐两家定的是今日见面?”

    赵乐回道,“确实是。”

    轿内人又问道“你可确定是在这条街首的丰乐楼?”

    赵乐回道,“确实是。”

    轿内人估计是思量了一番,隔了好一会才又问道,“如今此路不通,我们从左右小巷穿过去如何?”

    赵乐说道,“公子,依我看那样恐怕会耽搁更久时间。倒不如与这位先生商量一番,暂行个方便借道而过。”

    轿内人道,“你这主意可行。”

    赵乐忙说道,“公子您稍候,小的马上去办。”

    轿内人道,“罢了,赶紧落了轿,我亲自来与他商谈。”

    几个轿夫得了令赶紧落下轿来。只见轿身前倾,前帘卷开,走出一位年轻公子,干鞋净袜,朱冠玉带,一身白色锦衣更衬得他玉树临风。都说宋玉、潘安乃千载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怕也不过如眼前这位公子一般了。

    小童赵乐在前为公子拨开了人流,径直引到了卖卦先生面前。只见先生微眯双眼,口中道着,“不用五行四柱,能知福祸兴衰。”

    人流中一个声音说道,“先生到底准不准,不要是口出狂言,惹人发笑啊。”“就是,就是。”

    先生心无旁骛,自顾自的摆着卦。赵乐一行人哪顾得上这些看热闹的人,口中说着,“麻烦让一让,让一让”,只上前与卖卦先生打了招呼,“先生,我家公子有一事相商,请先生予以方便。”

    白衣公子随即敛袂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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