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很方便的。
平时江芷吃米粉吃的飞快,常让常婕君笑话,说是怕有人跟她抢似的,可能是因为晚上做了一晚的恶梦,江芷的胃口一点也不好,但又怕家人担心,强忍着吃完米粉后,正准备收拾碗筷让常婕君拦下来了,早上一看到江芷,常婕君就发现她精神不好,眼皮都有点浮肿,平时爱吃的米粉吃的也像毒药一样。
“小芷啊,晚上没睡好?还是早上公鸡打鸣炒醒你了?别收拾了,留给我来弄好了,你再去房间里睡会吧。”常婕君说。
江芷摇了摇头:“奶奶,我没事,我去院子里溜达下就行啦!”
江芷在桌上的篮子里抓了个青桔子,扒掉外皮,往嘴巴里扔了瓣桔子,在淡淡的酸味刺激下脑子里清醒了一点,没想到桔子还有醒脑的作用,江芷嘴里塞着桔子,慢吞吞的从堂屋里走到前院里。
江芷家的房子也是由老房子改建而成的,以前屋子前面是一大片的泥地,每到下雨,到处是泥水,出行很不方便,尤其建房子堆了不少河沙,红砖,到处乱糟糟的,等大伯家的房子建好后把前面都整理了一遍,把屋子到前边池塘的泥地都围了起来,弄成了前院。
院子中间是一条卵石路,卵石路从两家房子中间的屋檐下通往院门口,卵石路的右侧整了一小块水泥坪,用来晒东西的,左侧有个葡萄架,葡萄藤还是江芷去年从别人家讨来的,李梅花还想着她是在胡闹,也没管它,没想到却活了,藤都爬到墙上去了,今年还结了十来串葡萄,据李梅花说挺甜的,今年围院子的时候把这株葡萄藤也围了进来,江哲之喊2个儿子搭了个葡萄架,把葡萄藤都架了上去,葡萄架下面也用水泥糊了地,这样夏天还能在前院里坐着乘乘凉。
围墙下面种了一圈薄荷和夜来香,水泥坪和葡萄架前面有两块小小的菜地,里面种了些小葱,大蒜,辣椒,小白菜,不用想,这一定是江爹江新国弄的。
年轻的时候他可是很讨厌种地的,和李梅花结婚后就出去开杂货店,在县城里呆了不少年,现在江芷和江澈都大了,没什么负担了,江新国李梅花和家人商量了下,觉得还是回老家好,还能陪着父母,于是把店转了出去,回老家了。
开店的时候江新国看报纸新闻上老是报道什么青菜上有农药吃了出人命,饲料喂出来的鸡蛋吃了容易得癌症等等诸如此类消息,现在回老家不用守店了,又不会打牌,没事做闲的慌,就试着自己种点小菜打发时间,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入迷了。
前院后院全是他开出来的菜地,村里分的地里也种了不少东西,还喜欢拿自己种的各种菜去送人,亲戚朋友邻居全送过,要想在农村里谁家不种点菜自己吃啊,让江哲之教训了顿后才收敛一点。
江芷站在菜地边上呼吸了口新鲜的空气,晕沉沉的脑袋清醒了不少,边上李梅花在水泥坪上架了几条长凳,端着2个大簸箕准备望凳子上放。
”妈,你在干嘛呢?要晒什么东西?”江芷走了过去,帮着一起把簸箕往凳子上放。
“今年不是雨水少吗?你爷爷担心菜长的不好,每天傍晚挑水去浇菜,不缺水了,地里的菜长的都不错,长豆角吃又吃不完,拿出去卖卖不上价又费时间,干脆晒干了,腌成坛子菜得了,反正你也爱吃。”铺好簸箕,李梅花把袋子里快干的长豆角倒在簸箕上,江芷围了过去,帮着把长豆角一根根的摊开。
“妈,爷爷年纪大了,怎么能让他去挑水呢?”江芷正想再说话,江哲之背着手抽着水烟走了出来:“小芷,你怎么和你妈说话的?你妈对我和你奶奶可好了,是我自己闲不住硬是要去挑水浇菜的,再说了河就在菜地边上,走几步就到了,挑一担水轻松的很。”
江芷红着脸,愧疚的对着李梅花说:“妈,对不起,我错了!”
李梅花对着江芷笑着说:“没事,还有啊你可别这样正儿八经的和我说话,我听了真不习惯。”说完了低下头继续摊长豆角。
常婕君听见声音走了出来,听完江芷和李梅花的话才开口说话:“小芷,我知道你也是关心你爷爷才这样说的,但下次做什么事,多看多听后才能发表意见,你妈妈在家可没闲过,家里地里田里的事都是她在张罗的,够辛苦的,你回家了有空多帮着干点活,平时多体贴体贴你妈妈,知道了没?”
江芷被常婕君一说楞住了,反思了下自己的行为,是很过份的,挺没大没小的,以为比妈妈多读了点书,就可以随意谴责妈妈。
江芷拉着常婕君的手,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站直了:“奶奶,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会这样了。”
常婕君拍了拍江芷的手,笑的很是欣慰:“知错肯改就是好孩子,奶奶当年可是比你更不听话哦。”
江哲之也在边上插话:“是啊,别看你奶奶现在有付奶奶的样子,当年我认识她的时候,可是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
“老头子,一边去,别在孙女面前揭我的老底,当年你也不是好东西,换现在的说法就是拐卖妇女。”
江哲之得意的说道:“那是我长的一表人才,你被我迷上了,自己跟着我走的好不?”
常婕君有点窘,走到江哲之面前,扯下江哲之嘴巴上的烟扔到前面的池塘里,“你这老不正经的,在媳妇孙儿面前说这些陈年往事干嘛?你是闲着没事干吧,老大和老大家的跟老三去田里忙活了,你也别闲着,去搭把手。”
江哲之的烟被扔了,也不恼,带着掩盖不住得意的神色,背着手,哼着小调,慢悠悠的沿着田堤走去。
李梅花和江芷忍不住,都低着头偷偷的笑着,常婕君被她们笑的越发不自在了,借口说锅里的肉快炖好了,飞快的走到屋里去了。
李梅花戳了戳江芷的脑袋,“别笑啦,你奶奶都被我们笑的躲进屋里了,快干活着,晒好长豆角,我还要去田里帮忙呢。”
“我也去。”江芷接话道。
李梅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江芷:“你在家陪奶奶,再说了你明天就要去镇上报道了,今天在家好好歇歇,交给你个任务,等傍晚没太阳了,你把长豆角收回去,今天晒了后就可以让你奶奶收坛子里了。”
常婕君做的坛子菜是三山村的一绝,连野猪村都有家庭主妇来取经,不过做腌菜这东西吧,方法大家都知道,但有人做的就是好吃,有些人做的就是容易坏菜,常婕君是前者,李梅花就是后者了,所以家里的腌菜都是李梅花摘晒,后续的就是常婕君出马。
三山村的坛子菜有很多种,最常见的就是长豆角,茄子,萝卜,冬瓜,刀豆,大头菜这几种,有些人家里还会拿芋头杆子,洋姜等做坛子菜,江芷喜欢吃长豆角和茄子做的坛子菜,长豆角晒干,用剪刀剪成一小段一小段,再把那种长长的尖尖的红辣椒和大蒜粒切碎,加盐一起搅拌好倒入坛子里,要注意的是不能沾水和沾油,不然容易坏菜,盐最好是粗盐,咸淡要合适,淡了菜会变酸甚至坏掉,咸了菜是不会坏但就没办法下口了,坛子里的菜最好是放的9分满,盖好盖子,坛沿加清水,放置一段时间就可以吃了。茄子做法有点点改动,新鲜的茄子蒸熟,晒干,再剪成小块,其他的做法和长豆角一样的。
江芷最喜欢吃坛子菜炒肉了,腌制好的长豆角炒腊肉或者新鲜肉,茄子拿来炒肉沫,咸香辣混合着肉汁,最是下饭不过了,常婕君和江哲之倒是不太爱吃这些,说是以前吃多了,吃伤了胃,江芷小时候挺不懂事的,就像某朝的小皇帝问大臣,灾民为什么不吃肉要去啃光树叶呢?,听到妈妈说奶奶为什么不能吃咸菜后,还追着奶奶问:为什么不吃肉呢,干嘛要吃咸菜呢,不吃咸菜胃就会好好的。常婕君每每不说话,摸着江芷的头慈祥的笑着,江芷总觉得自家奶奶的笑容里藏着什么东西,很吸引人。
等大了,再在吃腊肉坛子菜时,江芷饱了口福外也明白了老一辈对这类腌制过的食物复杂的感情了,这些东西都是那些缺衣少食的年代所有的“特产”,现在成了餐桌上的美味了。
第5章 农家菜()
晒完长豆角,李梅花换了水鞋匆匆的往田里赶去,江芷陪着常婕君说了会话,十点多一点点就帮着常婕君在准备中午的饭菜,因为大伯和大伯母中午也会过来吃饭,所以要多炒几道菜,常婕君不但各种腌菜做的好,菜炒的也很好吃,鸡蛋都能变出很多种花样来吃,所以一般人多的时候都是常婕君打厨,李梅花打下手的,亲戚朋友提到常婕君烧的菜都竖大拇指,照江哲之的说法:你家奶奶就是个心灵手巧,下的厨房上的厅堂的人,你爷爷我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才娶到她的。
江芷从盆里捞出泡了一夜的烟笋,清洗了几遍,沥干水放到菜蓝里,常婕君正在烧开水烧鸡,江芷看灶台上摆的满满的,有腊肉,牛肉,鱼,还有在高压锅里炖的猪脚海带汤,昨天晚上还留了不少剩菜,灶台上都快摆不下了,“奶奶,我看菜有好多了,吃都吃不完了,为什么还要杀鸡啊?昨天晚上的炖鸡还还剩下大半碗呢!”
“你不是不爱吃炖着的鸡吗?昨天晚上我见你那碗鸡都没怎么动筷子,今天再杀个鸡,用泡椒和姜一起爆炒,咸咸辣辣的包你爱吃。”常婕君往小碗里的清水里加了一点点盐:“来,帮奶奶接鸡血。”
“嗯。”江芷端起小碗跟在常婕君身后,常婕君把菜刀放在台阶上,去后院里抓鸡去了,江芷把小碗放到石板上,等会拿来接鸡血的,没一会常婕君便抓了只半大的公鸡过来,麻利的杀了鸡,别看常婕君已经70多岁的人了,但眼神准着呢,鸡血一滴都没有撒到碗外去,鸡血也是道好菜,蒸着吃炒着吃或者下火锅都可以。
江芷一手提着挂掉的鸡,一手拿着小碗,又跟着自家奶奶后面屁颠屁颠的去厨房,刚宰杀的鸡用开水一烫,鸡毛轻松就拔下来了,常婕君也准备蹲下来拔毛,让江芷阻止了:“奶奶你就去准备别的好啦,这毛我来拔就行,不然蹲久了起来头会晕,腰会酸的。”
常婕君见江芷动作娴熟,就放心让她去忙乎了,中午准备的菜多,也没多少时间耽搁,腊肉已经用热水泡过了,冲洗下,切片就行了,常婕君切的特别快,切出来的腊肉薄薄的,每块的厚度都很均匀,江芷边拔毛边看的快入迷了,在外面上班时,江芷也练过“刀工”,最开始常切到手指,给菜里加肉,慢慢的切的也还不错,至少不会切到手指了,切出来的东西勉强能入眼,但比起常婕君的差远了。
“小芷,我其他的菜都切好了,要剁鸡了,动作快点。”常婕君用余光看到江芷在偷窥自己,故意催了催。
“哎,奶奶,就这翅膀上的毛没好,我马上就拔好了。”江芷加快速度拔了起来,拔完最后部位的毛,又简单的查看了下,只剩下些细细的绒毛了,绒毛不用拔,等会在火上翻动几下,把绒毛烧掉就行。
“奶奶,我好了。”江芷烧干净绒毛后才把鸡递给常婕君,鸡还需要开腹的,要把鸡心鸡胗鸡肠鸡肝等肚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才可以开始剁鸡块。
“小芷,你离远一点,靠的这么近,这鸡血都溅到你衣服上了。”常婕君一边剁着鸡一边还要留意江芷,这孩子就爱在厨房里凑热闹。
江芷说“奶奶,我知道了,那我去洗鸡肠吧。”
“别,这些脏,难洗,放那我来洗就行。”常婕君阻止道,这肚里的东西用酸萝卜炒,是道下酒下饭的好菜,但洗起来费劲,再者也担心江芷洗不干净,等会还是自己去洗好了。
江芷见奶奶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眼珠转了一圈,看到芹菜和茼蒿都还没有洗,便提着芹菜和茼蒿,端着脸盆去前院葡萄架边上洗菜,那有个水笼头,洗完菜的水就顺着下水道流走了,比在厨房里洗方便些。这自来水还是今年年初的时候装的,本来李梅花还舍不得装的,说去河边湖里要水都很方便,常婕君说装自来水好,洗衣机洗衣服就方便了,这样才装的。
水还带着点温度,估计是暴露在外面的水管被太阳晒的,江芷抬头看了看,天上没有一丝云,太阳光放肆的照射着,才盯了一会,低下头的时候两眼发黑,都看不清东西了,过一会才恢复正常。
“这太阳真大,他们都在田里,不知道会不会晒伤。”江芷自言自语道,加快了洗菜的速度,准备等洗好后去煮点酸梅汤给他们回来喝,消消暑,虽然这已经秋天了。
江芷把洗好的菜放回厨房,常婕君已经开始炒菜了,厨房里弥漫着呛鼻的油烟味,江芷捏着鼻子打开了抽油烟机,“奶奶,炒菜的时候开抽油烟机就没这样大的油烟了。”没等常婕君接话,江芷又说了起来:“奶奶,我知道你想节约电费,不开吧,是省电,但这厨房让油烟熏久了会发黑发黄的,到时候要重新粉刷,用的钱还要多些呢。”
“好,好,好,下次我一定炒菜之前就开,刚不是我忘记了吗?还好你提醒了我。”常婕君已经炒好一道菜了,把菜装盘,洗锅准备炒下一道菜,看见江芷在厨柜里乱翻:“芷啊,你在找什么呢?”
“奶奶,我在找杨梅干呢,我准备煮点酸梅汤给大家喝。”江芷头都快钻到柜子里去了,说出来的话都是闷声的。
常婕君说:“你不要在这一层翻啦,身子钻进去都翻不到,在厨柜的最上面一层里呢,放在一个铁罐子里,你手一伸就拿到了。”
听了常婕君的话,果然一下子就找到了,江芷只掏了二十来颗杨梅干放到碗里,把盖子严实,罐子放回原位。这杨梅干是野生的杨梅晒的,可酸了,不能多放,大伯母有次放多了,倒了一整包冰糖在里面都酸的没法下口,只能倒掉了。
江芷洗了个大铝壶,放了半壶水,等水开了后再把洗过的杨梅干扔了进去,这农村的灶别看土,可是很方便的哦,灶台上有几口灶眼,下面都有湾道相通的,烧火时把柴火往里面送一点,几口灶眼都有火,一次性能做炒菜烧水搞定,柴火灶对面还有口砖砌的灶,这口灶是烧煤球的,灶眼四周是个水箱,连着水管通到澡堂里,冬天的时候烧煤球,不用另行烧水就能洗热水澡了,别小瞧现在的农村哦,牛人皆是,虽然没有热水器,也能洗淋浴哦。
杨梅干煮了20来分钟,江芷见颜色变深黄色了,往里面倒了小半袋冰糖,尝了尝,有点酸,又往里面丢了一点冰糖,这下酸甜合适,能出锅了,江芷把酸梅汤倒在一个大茶罐里,再把茶罐放到盛满自来水的大朔料盆里,凉一凉,这样等大家回来喝的时候就不烫了。
江芷放好茶罐,回厨房里,菜已经烧了一大半了,其他的忙也帮不上,江芷开始准备桌椅,摆碗筷,上菜,等菜端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回来了,时间刚刚好。
虽然带了草帽,但大家脸上还晒的红红的,一个个扇着草帽,脸上都是汗,江芷连忙招呼大家洗手吃饭,自己溜过去提了酸梅汤过来,给大家都倒了一杯,刘秀兰擦干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嗯,好喝,今天妈怎么想起煮酸梅汤了啊?”
常婕君端了最后一道“酸萝卜炒鸡杂”出来,接口道:“这哪是我想起来的啊,这是你那宝贝侄女煮的。”
“嘿嘿,这是我准备的爱心酸梅汤,好喝吧,大伯母。”江芷连忙邀功,就差条尾巴摇了。
刘秀兰一口气喝完,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