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小鱼儿，跟那谁闹矛盾了？”
万稔觅白眼一翻，“没，感情好着呢。”
“虽然我眼睛不大你也不能当我瞎啊，你们走路都隔这么远了，”说着吴芃还拿手比了个她能力范围内能拉出的最大距离，“冷战呢？”
“我跟他有什么好冷战的，本来就是块冰，不战都冷。”万稔觅翻着卷宗，见吴芃好一会儿都没说话，侧头过去瞅她，“你怎么还没走？”
“难得能够休息会儿，别赶我了啊，不然我跟你急。”
“之前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吴芃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万稔觅说的是什么，她叹了口气，说：“悬啊，虽然所有的疑点都指向霍天心，可她愣是能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谁让那些学生不是自杀就是意外身亡，哪怕她是个‘预死者’，我们也不能因为对方拥有这种能力就二话不说把她非法囚禁吧？”
“多少起了？”
“4起。”
“除了那俩在湖边和被挖土机挖出来的，还有谁？”
吴芃看着他没说话。
“知道，机密。”万稔觅来这里又不是真的为了破案的，既然吴芃不能说，他也不强求。
“一个死于高层火灾，另一个则是安眠药过量。”
万稔觅一挑眉，“那个霍天心，本事还挺大。”
“我都快被烦死了，你还灭自己人志气涨他人威风。”
“实话实说，反正我高中的时候可没那么大本事”说着万稔觅的声音小了下去，努努嘴让吴芃先接电话。
吴芃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惊慢慢转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这通电话的通话时间并不长，还没等万稔觅问，吴芃就自己说了。
“霍天心走了。”
“走了？走哪儿去了？”好几秒之后万稔觅才反应过来，她死了。
万稔觅意识到这一切之后，完全处于一种放空状态，一条生命的消逝就如同海中卷起的一朵白浪，悄然之间隐匿无形。
吴芃拿过自己的外套，对万稔觅说：“我得过去一趟。”
“我”
“有什么进展我回来跟你说。”
好么，这就是变相的拒绝了自己一同前往的请求。
“那你自己小心。”
走到门口，吴芃又转身回来，她紧拧着眉头对万稔觅说：“我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当年霍天心出车祸的时候在场的有六个人，按照她的性格，不可能放过其中任何一个，她的死，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都难说。”
“所以？”
“那个人已经察觉到了霍天心提醒过你。”
万稔觅：“？？？”
然后万稔觅意识到了吴芃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霍天心确实曾经对他说过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小心身边的人，先开始他还以为说的是那个准备把他切片的人，所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难不成这里头还有别的什么隐秘？
“小鱼儿，你非常重要，所以千万不要单独行动，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或者夏医生说。”
一瞬间觉得自己被主角光环笼罩的万稔觅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说：“你放心，我不会拖后腿的。”
吴芃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嘴巴张了张似乎是准备说什么，可最后也只抬手无力地挥了挥。
霍天心的死似乎像是某种预兆，万稔觅很明显的感觉到最近在他身边晃动的人越来越多，夏科则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万稔觅三缄其口，只要夏科跟吴芃不说，他也绝不主动去问，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特别他还是一反派，作为穿越小能手，万稔觅深谙此道。
“这是什么？”
饭过半旬，吴芃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掏出了一封信。
“给我的？”万稔觅嘴里还包着饭，说话含含糊糊的。
夏科皱了皱眉头，说：“吃完了再说话。”
万稔觅懒得理他，从吴芃那边接过来直接撕开了。看到开头之后，他愣了一会儿，说实在话，他着实没想到写这封信的人，竟然会是霍天心写。
霍天心在信中说，这个世界是有因果报应的，做错了事，必定会在其他地方补回来。如果不是那些人把她推到车轮下，她这些年所遭遇的一切本不会发生，另外，她再次非常隐晦地提到让万稔觅小心身边的人。
在信的最后，她写道：
我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我看着每张鲜活的脸，脑海中却是他们死时候的样子。但我知道我很快就会得到解脱。
死亡对很多人而言，是未知的，可怕的，但是对我而言，它是熟悉的，温顺的。
写这封信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必须将我知道的一件事告诉你，施良哲会在那个湖边被发现不是我做的，做出这件事情的人，也正是我想让你注意的人。
我没有一次成功地将别人拉回来，但是这次，我还是想试一试。
永别了。
万稔觅看完那封信神色茫然，他问：“霍天心为什么”
夏科跟吴芃对视了一眼，眼神交错间，已经互换了信息。
“她是怎么死的？”
吴芃深吸了一口气说：“不知道，还在等尸检结果，但估计是查不出什么了。”
“为什么？”
“她不是正常死亡。”吴芃小心地看了夏科一眼，见对方没有阻止才继续往下说，“霍天心应该也是被‘言灵’了。”
万稔觅沉默了半晌才说：“我知道了。”
******
今天的天空，是阴沉沉的青黛色，带着潮气的棉被一般压在人们的头顶上，让人透不过气来。出门的时候，正下着小雨，万稔觅嫌带伞麻烦，就直接出了门。
夏科在墓前站得笔直，万稔觅站在他的左边，中间不近不远地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雨下得有些密了，他挪近了些，把伞稍稍往万稔觅这边斜了点儿，凝聚起来的冰凉雨水滴在手背上，激起了万稔觅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霍天心的案件被交给了“特殊部门”却也不了了之，万稔觅陡然升起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他看着霍天心那张没有一丝笑容的照片儿，心中多了些造化弄人的悲悯以及无奈。她的出现和消失都太过突兀，像是唱到副歌部分却戛然而止的女高音。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浪掷，现在却躺在了这冰冷的墓地里。
万稔觅把手中的花束放到碑前，又安静地站了一会儿，侧头看向夏科说：“走吧，时间也不早了，该回了。”
夏科随着他的步子走到一边，帮万稔觅挡了大半的雨。两人并积案走着，一路无话。
“去哪儿了弄得一身雨？”万稔觅刚到办公室就被吴芃逮了个正着。
“去了墓地一趟。”
“哦。”过会儿她又说，“刚才裴医生过来找你，没见这你人，又走了。”
万稔觅当然知道裴清源找他是干什么，这段时间他一直想着霍天心的事去了，也没空想对策，上次裴清源找过他的事情就被一直搁置了。
“他说什么了吗？”
“没说什么吧”吴芃歪头想了想，一拍大腿，“哦对了，他说最近他挺空的。”
“还有呢？”
“没啦，就这个。”
看来是下最后通牒了。
“我知道了。”
“你跟裴医生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吴芃问。
“不熟。”
“不熟他三不五时过来找你？”
万稔觅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大概他是想借我拯救地球。”
吴芃：“？？？”
裴清源有没有拯救地球吴芃不知道，吴芃只知道最近夏科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怎，怎么了头儿，你最近看起来可不大精神。”
夏科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说：“没事。”
夏科不想说吴芃还真没胆子继续问，于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哟，一下没注意这都吃饭的点了，小鱼儿最近是怎么了，吃饭都不积极，我给他打个电话。”
“小鱼儿，你在哪儿呢，吃饭去啊。”
“就你一人？”
“当然不是啦，还有夏医生啊。”
万稔觅那边的声音瞬间就冷淡了下来，他说：“你们去吃吧，我手头的卷宗还没整理好，一会儿泡碗泡面吃就行了。”
“吃粤菜啊，烧鹅啊兄弟。”隐隐知道了什么的吴芃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大有不把万稔觅拉去誓不为人的架势，“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了吗？”
“别了吧，省得某人睹人思人，我还搁这孤芳自赏呢。”
第105章（）
夏科离得近；电话那头万稔觅说话的动静他是听得一清二楚；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吴芃一联想之前游学文被检测出是“灵体”上级要求夏科就近保护时，对方二话不说直接采取跟他搞对象的方法，还在自己问他为什么用这种方式保护他的时候来的那句“这是现阶段最好接近他的方法”的话；再一联想夏科跟新来的那个裴医生之间的关系；噫；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挂掉电话之后吴芃脸上的表情贼尴尬。
“那什么要不我上去跟小鱼儿一起吧？”不能脑补；越脑补越觉得头儿渣。
近来针对他们“特殊部门”的恶性案件越来越多，摆明着已经有人知道了“灵体”的存在；只是还是在探寻究竟谁才是拥有这项特质的人，虽然上头也布置了些诱饵；但作为朋友；吴芃还是觉得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更放心。
“不用了，我上去。”说完夏科就解开了安全带；推开车门下去了。
晚了一步被留在副驾的吴芃一脸懵逼；不是，大兄弟，我还没下去啊；你钥匙也不给我，这车门怎么锁？
万稔觅是那种甘愿为了个男主角委屈自己留办公室吃泡面整理卷宗放弃肥得流油的烧鹅的人吗？太不是了！挂了电话他就点开了外卖平台，他这块儿离商业街区也近，想吃什么没有。
就在他思考今中午吃什么的时候；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魂都给吓没了一半儿；万稔觅都从座椅上弹了起来，估计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反应，那人连连道歉。
“不好意思啊小鱼我能叫你小鱼儿吧？”得到了肯定答案之后，她才继续说，“我没想到你看手机看的这么入迷。”
说话的是他们这新来的一个姑娘——尚一凡，搞后勤的，听说是谁谁家的侄女，但因为她本身长得不错，性格也好，所以哪怕是个关系户，大家伙也接受挺快，特别是局里那些单身大龄男青年，好容易瞧见个这么条顺盘靓的，特爱凑人尚一凡面前献殷勤，耐不住人小姑娘就喜欢万稔觅这样瘦瘦叽叽的，有事没事就过去刷刷存在感。
“哦，我看外卖呢。”万稔觅见不是裴清源，蹦到嗓子眼儿的心又落了回去。
尚一凡拉过边上的椅子在他边上坐了下来，她说：“中午不出去吃？”
“懒得出去。”
“要不我给你带？”尚一凡带着点儿试探的口吻问，“我知道一家的煲仔饭很好吃。”
“觅觅！男主快走到门外了。”系统突然提示他。
万稔觅把手中的卷宗放进档案袋，将线缠好后放进抽屉锁了起来，这才跟尚一凡说：“算了，这卷宗一时半会儿也整理不好，一起去吧。”
尚一凡当时眼睛就亮了，她连忙说：“好啊，正巧那边还新开了家网红奶茶店，我才做过攻略，请你喝。”
“嗯。”
两人刚转身就看见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停留了多久的夏科。
万稔觅对上夏科的眼睛，对方的瞳孔如墨一般浓黑，活像是要把他吸进去。某一瞬间，他竟然觉得夏科对游学文不是没有感情的，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吴芃让我上来喊你一声。”
“不好意思，我有约了。”
夏科的视线从万稔觅身上转到了尚一凡身上，他朝对方点了点头说：“幸会。”
“呃，你好。”尚一凡凭借着自己女人的直觉，从两人对视的目光中看出了一点儿不一样的味道。
“去吃饭？”
“对。”
“不介意加我一个吧？”
看着夏科的眼睛，尚一凡活生生把“介意”二字给憋了回去。
这顿饭尚一凡吃得是味同嚼蜡，别人口中的高岭之花不知道什么毛病，她一跟万稔觅说话就把话接了过去，整顿饭下来，她跟万稔觅的交流不超过十个字，还不如在办公室说的话多。回程的时候尚一凡实在受不了三个人间诡异的气氛，提前找了个借口走了，连去的时候念了一路的网红奶茶都忘了个干净。
夏科没开车来，回局里就这么一条路，万稔觅只能跟着一块儿走，不过最基本的底线还是有的，肩并肩不可能，一前一后至少隔了两条平举胳膊的距离。
“谈谈？”见万稔觅真的没有走快点儿的打算，夏科开口了。
万稔觅没说话，保持着安全距离就那么看着他。
“你最近似乎有些躲着我。”夏科见万稔觅不肯上前，他自己朝着万稔觅走了过去，“为什么？”
万稔觅抬眼看了看夏科，轻声说了一句：“你想多了。”
夏科见他死鸭子嘴硬，本来是有点生气的，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下，他伸手捏了捏万稔觅的后颈，自顾自地说：“喝不喝奶茶？刚吃饭的时候，我也做了攻略。”
万稔觅：“？？？”
大概是秉着“别人能给你的我一样能你，而且还能给你更好的”理念，万稔觅被塞了一杯三十来块的奶茶，这实在是让他哭笑不得。
送万稔觅回办公室的时候要经过一个楼梯拐角，这会儿还早也没什么人，万稔觅喝着奶茶就准备走，结果被夏科一把拉了回去怼到墙上了，夏科一手支着墙壁，一手抬起万稔觅的下巴，照着嘴就亲了下去，万稔觅没想到夏科还能玩出壁咚这波操作，脸上的表情根本没能从懵逼转换出来。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奶茶被两人唇舌较量的你来我往间吞了个干净，被清空的口腔让对方灵巧的舌尖有了可趁之机，长驱直入完全不给万稔觅反应的机会，敏感的上颚被舌头舔舐而过，从背脊直窜上来的电流让他的腿一阵发软，还是被夏科搂着才没滑下去。
万稔觅：！！！
夏科见万稔觅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才好心地放过他，夏科把万稔觅眼角的眼泪揩掉，又啄了一口他带着水渍的嘴角，轻声说：“没有的事别瞎想，下班来接你？”
“男主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5。”
万稔觅腿脚发软地往办公室走，根本没听到系统说的是什么。
“数据库的数据果然没有错。”见万稔觅坐在办公室好一会儿都没能从刚才那个激烈的吻中回过神，系统喃喃自语道。
万稔觅见系统在他脑子里一直嗡嗡嗡，就问了一句：“你说什么？什么‘没有错’？”
“没有什么问题是一顿操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两顿。”
万稔觅：“”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数据库。
“觅觅哇，你想想看，他亲你一口给了你5点好感度，再亲你一口再给你5点好感度，这不出三天好感度就能刷满，我们就能回去啦！”
“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系统：“”
“之前为了刷他的好感度我挨了多少顿操，结果呢？好感度都没能变成正数。”
“那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啊，他对你是有真情实感了哇。”
“55点好感度的普通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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