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限- 第215部分

　　　　这一天晚上，陶子云坐在房间的窗子边的书桌边，就着烛光看书，苔玉抱着女儿在旁边问道：“见你看书心不在焉的，就知道你看的不是以情节吸引人的《大说》。”

　　　　陶子云从苔玉手上接过女儿来抱着，脉脉含情地回答苔玉说：“当然不是，现在看的是诗歌理论。那本《大说》，那么厚。雨原在迷城还没看完，一直在她怀里揣着呢。”

　　　　苔玉有的是闲情逸致，于是她同陶子云谈论起书本知识来：“根据各种记载。各个时期流行的文体，数说起来，那就是：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大说，尤其以大说的故事情节让人爱不释卷。”

　　　　苔玉和陶子云的讨论，让陶子云心头充满了温馨：“是呀，因为我们对‘大说’的喜爱和重视，才会称之为‘大说’，要是我们不喜爱它，恐怕就会叫它为‘小说’、‘小道’了。”

　　　　说到这里。苔玉笑话陶子云说：“所以哦，你现在读这些不吸引人的诗歌理论。就会心不在焉了。你说，你刚才人在看书。心思却到哪里去了？”

　　　　陶子云为难地回答苔玉道：“这个嘛，除了想你和雨原在迷城，我还在揣摩，帮助吴尺中到京城的国子监读书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还有，我交给袁玉的那些《乐经》，都到了哪些人手里？再一个是，容会会首张言容让我找她的丈夫沈沉醉交涉，可是，如今我还没有发现沈沉醉有贪污的劣迹，不知道如何下手。”

　　　　苔玉一听陶子云说的和黄小姐有关，而且会对黄小姐不利，她当时就急了：“相公，反正你交给袁玉的《乐经》没什么用处，不会产生危害，你就不用在意那么多了，以后能不能知道是谁得到了那些《乐经》，一切随缘吧！那个吴尺中的事，毕竟牵连着小姐，为了小姐的未来，你就不要追究那么多了，我可不想小姐落得个凄惨的结局！”

　　　　陶子云想到了当年他要找吴尺中算账，苔玉怕最终受害的是黄小姐，以至于苔玉离他而去的往事，他可不敢重蹈覆辙了，他赶紧安慰苔玉说：“好吧，为了让你开心，我听你的劝，不去对付帮助吴尺中的那个人，也不去追究《乐经》的事了。这样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为人行事要理智，做官也要步入理性。”苔玉听到陶子云依顺着她，她心里泛起了一股甜蜜的暖流，她还补充说：“容会会首张言容的事，你撮合她与她丈夫合好才行，她和女儿沈柔铭怪可怜的。”

　　　　陶子云暗自发笑，这就是传说中的妇人之仁了，还是为了让苔玉开心，他应承苔玉说：“那样吧，我找机会接近沈沉醉，只为让他与张言容合好，而不是追究他为官的过失。”

　　　　“嗯。”苔玉的回答，极为简单。

　　　　“好了，休息了。”陶子云拥住了娇羞的苔玉。

　　　　终于，在一次退朝出殿的时候，陶子云遇到了新的家务府家务令沈沉醉：“沈大人，不知最近可好？”

　　　　对于监察御史的问候，沈沉醉是具有足够的警惕的，因为家务府的名声在外，在潜规则里，家务令都是些贪官，他非常担心落下谨亲王的那个下场。

　　　　当下沈沉醉出于礼节，机械地回应陶子云说：“是陶御史呀！托你的福，本官目前还算过得去，过得不好不坏。”

　　　　陶子云放肆地对沈沉醉说：“哈哈，不知沈大人可不可以赏光？抽空到陶某那里去做做客？或者让陶某到你沈府去做次客，让陶某感受一下你过得不好不坏的光景？”

　　　　沈沉醉更为警惕地回答陶子云说：“陶大人，你无端地找上我，不会是怀疑我也是个贪官吧？”（未完待续）

第426章　光芒万丈（）　
陶子云坦率地对沈沉醉说：“哈哈，沈大人，你要是敢去我府上做客，并且让我到你府上做客，就说明你胸怀坦荡；要是你不敢，你就是心中有鬼而无法面对本监察御史，有可能你也是一个贪官。”

　　　　沈沉醉振奋精神回答说：“好吧！现在我们到各自的官署办理公务，值勤完毕，我带你到我府上去做客。”

　　　　陶子云心情愉快地约定说：“好呀！傍晚时分，我去家务府衙门外等候你！”

　　　　“奉陪！”沈沉醉说着，快步先行出去了。

　　　　傍晚的时候，陶子云在家务府大门外等到了心神不定的沈沉醉，他们骑着各自的马匹，一前一后地来到了“沈府”。

　　　　沈府里面，男仆甚多，丫环、女仆却暂时不曾见到。

　　　　沈沉醉带着陶子云进了大厅，就叫人过来上茶，也都是男仆端过来的。男仆上茶之后，沈沉醉又吩咐那个人去准备好酒好菜。

　　　　陶子云自然地向沈沉醉问起了他的家眷：“沈大人的府上，除了仆人，还有什么亲人？”

　　　　沈沉醉冷冷地回答说：“陶大人，不好意思，府上除了男仆，就是本官了。”

　　　　陶子云笑话沈沉醉说：“原来是个裸官呀！做了坏事，一个人逃走，全家都是安全的。”

　　　　沈沉醉不高兴地对陶子云说：“陶大人，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呀！本官到目前为止，还没做过贪污受贿之事。”

　　　　陶子云提醒沈沉醉说：“沈大人这就思虑欠周了，为官之道，不只是贪财误事这一桩坏事。要是你做下草菅人命、通敌卖国之类的事，那更是坏中之坏的恶行了。”

　　　　沈沉醉暗自得意地回答说：“还好，陶大人是在本官做这些坏事之前提醒的我。陶大人做为朝中的监察御史，要是有足够的威慑力，料想本官今后也不会做下这些恶行。”

　　　　陶子云话说到这里。仍旧只是意在提醒：“沈大人，按你说的。你的府上，如今没有女眷，你要知道，这也是一番过错呀！”

　　　　“哦，陶大人看出什么来了？”沈沉醉很感兴趣地问道。

　　　　陶子云不慌不忙地回应说：“在这里，我所能看出来的，就象是你还没有娶妻。可是，我还在其他地方看到过。你是有妻有女的！”

　　　　沈沉醉这下就吃惊了：“你去过我家乡山阴查究我的底细！？”

　　　　陶子云据实对沈沉醉说：“我不是去查究你的底细，是我早就在山阴生活过，那时候我没有资格查究你。我那时只是在山阴结识了一帮朋友，你的女儿沈柔铭就是我的朋友之一。”

　　　　沈沉醉神色凝重地追问陶子云：“我女儿是你的朋友？你还想说什么？”

　　　　陶子云缓缓地对沈沉醉说：“我想问你，你对妻女不理不睬，不尽丈夫、父亲的责任，你这样做，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沈沉醉手臂一挥：“这是我的家务事，不要你管！”

　　　　陶子云坚定地逼问沈沉醉：“你也知道这是你的家务事呀！家务府管的不就是家务事吗？你这家务令，倒管一管你家里的家务事呀！？”

　　　　沈沉醉懊恼地对陶子云说：“我都说了。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曾贪污受贿，我是个清官。‘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哦！你觉得你自己做不了这个官职，对吧？你做不了就让贤呀！让别的既是清官又能断家务事的人来做家务令！”陶子云这下子反而算是说起了正事。

　　　　沈沉醉为自己辩护说：“是谨亲王举荐我做这个家务令的，我就勉为其难地做了。再说了，既是清官又能断家务事的人，天底下恐怕找不出来！朝中的潜规则，就是让贪官来做家务令的！”

　　　　陶子云认真地回应说：“天底下找不出既是清官又能断家务事的人？这样的话，让我从天上找一个这样的人来做家务令。那时候，你就给那个人让贤吧！”

　　　　沈沉醉毫无选择地回答说：“可以！要是你能从天上找来那样的人才。我立即让贤！”

　　　　“就这么说定了！”陶子云不满地对沈沉醉说：“在我找来那样的人之前，你就还是家务府的家务令。就得优先处理你自家的家务事。你感到这么为难，那就这样。我帮你去一趟山阴，把你的夫人、女儿接过来。”

　　　　“不用你操这份心，本官不喜欢给妻女住在一起。”没想到沈沉醉坚决地拒绝了陶子云的帮助。

　　　　“你女儿和夫人都是非常优秀的人物，你应该喜欢跟她们住在一起，你不理睬她们就是犯错！”陶子云的语气严厉了起来。

　　　　沈沉醉用一副可怜的语气对陶子云说：“陶大人，你要知道，优秀并不都是好事，太优秀了，她的光芒就盖住了我，避免让她的光芒盖住我的唯一办法，就是不跟她在一起。这不，我不跟她在一起，她也不让我女儿跟我一起生活。结果，就是成了你看到的局面了。”

　　　　陶子云白了沈沉醉一眼，责备他说：“你是堂堂的武将，如今还是显赫的家务府的家务令了，你怎么会觉得你夫人的光芒会盖过你呢？你也自信一点呀！”

　　　　沈沉醉摇着头苦笑了一下：“陶大人，看来你虽然在山阴生活过，但是并不了解我的过去。”

　　　　陶子云直白地表态说：“我和你的夫人、女儿是好朋友，但是不求了解得太多，向她们打听得太多了，会让大家以为我在打她们的主意似的。所以，要是有我不知道的，你就直说。”

　　　　沈沉醉缓缓地告诉陶子云：“好吧，我告诉你，当年我和她在山阴绍江上的游船上相遇，她那被你说成的优秀打动了我的心，就托人向她家求亲，她也答应了这门亲事，结果，出身武学世家的她成了容会会首，英雄、美女集于一身，那真是光芒万丈呀。我当是只是个小秀才，不得不下苦功夫读书，结果发现走文路太难，也象我夫人一样，做起了学武的行当，通过武举，到外地做起了小小的武官，同是让我避开了她的光芒，做起了你所说的裸官。”

　　　　沈沉醉的行为，还是让陶子云感到诧异的：“你还真纯情，不跟张言容一起生活，就没有想过另外找一个吗？”

　　　　“你要明白，我夫人成了英雄、美女集于一身的优秀人物，我就成了书生、好汉集于一身的另类人才。做为书生，我喜欢看书，做为好汉，我喜欢上了看《水浒传》那一类大说。在那个故事里，好汉们是不爱女色只爱做英雄的，在《水浒传》里，英雄好汉们极大部分是没有成亲的，成亲后一般也独自做好汉去了，就那样，我就习惯独自在一起了。”沈沉醉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了。

　　　　陶子云笑话沈沉醉说：“你受那些大说的影响太深了，其实，你学那些英雄好汉，学得是不伦不类，那些好汉们是啸集山林、替民行道的，可是你不知不觉地成为朝廷重臣了。”

　　　　沈沉醉吃了一惊：“呃，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呀，我再怎么想做英雄好汉，也没有想向《水浒传》里的人那样反对朝廷。你我同是朝廷重臣，既要做英雄，还得为朝廷效忠呀，毕竟，当今的朝廷，还算是不错的，还没有到墙倒众人推的地步。”

　　　　陶子云苦口婆心地劝说沈沉醉道：“我的意思是，你是朝廷重臣了，也算是光芒万丈了吧，和你夫人那是有得一比呀！听我一句，回山阴去，把你的夫人、女儿带在身边，和她们一起焕发光芒！”

　　　　沈沉醉还在沉思，仆人过来禀报说：“沈大人，晚饭做好了。”

　　　　沈沉醉得到解脱似的趁势岔开了话题，吩咐那个男仆说：“上酒、上饭菜吧！”

　　　　陶子云不慌不忙，看沈沉醉等会怎么说。

　　　　沈沉醉亲自给陶子云舀了一碗饭：“先吃一点饭，然后再喝酒，那样就不容易醉，而且能够不让酒伤到身子。”

　　　　“呵呵，你还有这个讲究，行，客随主便，我就先吃饭吧。”陶子云接过沈沉醉递过来的饭，不客气地吃起来，“沈大人，你吃出什么来了吗？”

　　　　沈沉醉有点担心地追问陶子云：“你吃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我吃出了焦糊味，虽然你的仆人送来的饭里，并没有锅焦，但是这些饭的焦糊味还是很明显的。”陶子云嘲弄沈沉醉的意味更重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狠狠地教训做饭的男仆？”沈沉醉已经是满脸尴尬，显然，他也吃出了饭里的焦糊味。

　　　　陶子云严肃地回答沈沉醉说：“不是这个意思，我在想，要是你的夫人在身边，由她调教做饭的仆人，就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了。你身为朝廷重臣，同你夫人一样，光芒万丈，不用再对她产生自卑心情了。听我的劝，把她接过来吧？”

　　　　“可是，等你从天上请来既能断家务事、又能做清官的人，我就得让贤了呀！我哪里能够和她一样光芒万丈？”沈沉醉说的，让陶子云也矛盾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427章　方向对了（）　
陶子云沉吟着对沈沉醉说：“如此说来，我就不能到天上去请人来顶替你的官位了。”

　　　　沈沉醉直白而担心地回答说：“你不请有能耐的人顶替我，由我继续做这个家务令，恐怕就做不好，早晚也会被你这个监察御史给弹劾得丢官去职。”

　　　　“既然你已经做了家务令，就得努力去做好！首先，你得处理好你自己的家务事！”陶子云这话说的，可真叫严厉。

　　　　“好吧，我试一试吧。”沈沉醉别无选择的回答。

　　　　陶子云严肃地要求沈沉醉：“你要真是努力去做，明天早朝，你就自己向皇上请示，要求回家乡去，把你的妻女接过来！我可懒得去掺和了。”

　　　　沈沉醉振奋精神应承道：“是，我听陶大人的，努力去做，明天就向皇上请假回乡，做得好不好，就在此一举了。”

　　　　“你有这个决心，就不枉费我来吃你的焦糊饭的一番苦心了。来，吃完这一大碗饭，我们就喝酒了，我们来个一醉方休！”陶子云反客为主，向沈沉醉这个主人，劝起饭、酒来。

　　　　在沈沉醉的默认下，陶子云和他吃了饭，就豪饮起来。不过陶子云说的一醉方休，并不是要求他们两个人都醉倒才罢手，因为陶子云的酒量，难逢对手呀。

　　　　在沈沉醉醉得趴在桌子上之后，陶子云就向沈沉醉的仆人告辞，让那些仆人好生照料沉醉的主人，他就自行回府去了。

　　　　过了好些天，陶府的大厅里，苔玉和雨原在迷城她们正在招待梁夫人、朱夫人吃午饭，就有守门人来禀报：“沈夫人、沈小姐求见。”

　　　　苔玉和雨原在迷城听了禀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把眼光望向陶子云。因为这个时候，陶子云也在。

　　　　陶子云当即吩咐守门的男仆：“当然可以见，请她们进府来吧！”

　　　　苔玉她们还在疑惑。陶子云已经站起身来：“她们一定是沈沉醉的夫人、女儿——容会会首张言容和沈柔铭，我去外面迎接一下她们。”

　　　　“是她们呀！我们也去迎接一下吧！”苔玉叫上雨原在迷城。各自抱着孩子，跟上了陶子云。

　　　　他们这一出去，迎进来的，确实是张言容和沈柔铭，而且沈沉醉也一起过来了。

　　　　从这以后，经常来陶府串门的，除了梁夫人、朱夫人，又多了张言容和她的女儿！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年底。因为常了了和袁落英的家眷都在京城，他们就不寻求回家乡过年了。陶子云和苔玉、雨原在迷城他们就在腊月底回家乡了，京城的陶府，只留下了一些仆人。

　　　　过年的前夕，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物序里面，学堂已经放假，姑娘们在给房屋做各种清洁和装饰。

　　　　这天上午，陶子云带着女儿和儿子在厨房的火炉边向火，郝东南走过来坐到陶子云身边，不等陶子云问她。郝东南就告诉陶子云说：“我前段时间去了桑府，仍旧跟桑本原的女儿桑善睐住在一起。听说你们回家乡了，我也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