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乐是苏长林的父亲;是立法部的下级官员;每日在上司、文件、电脑间来回奔忙;为的只是四万帝国星币的年俸。他在不太宽大的院子里,栽种巴尔德星系特有的一种兰花,在饭后总喜欢来一瓶黑啤酒,是一个善良平凡的男子。
他那红发的小儿子,在学校向来是优等生圈子里的翘楚,读书运动样样精通,是双亲的骄傲。
有一天,四壁萧然的邻家,搬来了贫穷的一家三口。
从父亲那里得悉隔壁那位软弱无力的中年男人竟是贵族时,苏长林大吃一惊;不过,当他第一眼看到金发的姐弟时,却打从心眼里喜欢他们。
邻家搬来的第一天,他就和那男孩成了好朋友。这位男孩就是罗峰拉姆,与他同年。以标准历来计算,只比苏长林小两个月。当红发的少年报上姓名的时候,金发少年耸起秀致的双眉嚷道:〃苏长林----好俗的名字啊!〃
劈头就受到这样没头没脑的批评,红发少年一时竟无言以对。
而志琳拉姆则叫他的缩名长林。她是一个绝色美人;容貌和弟弟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非常酷似,但身姿更为纤细,朦胧的微笑是那么的高雅怡人!在罗峰拉姆的介绍下,两人相向而视时,她的神韵苑若树梢间轻轻流泄的阳光。
〃长林,要和弟弟做好朋友哦!〃
直到今天,钟沅仍然不能忘记她的交待。
后来罗峰拉姆和钟沅上同一所学校;罗峰拉姆由于性格倔强;经常受到学校里那些恶孩子的欺负;而苏长林总帮着他;当两人联手打退几倍数量的敌人时;为怕给志琳拉姆发现身上打过架的痕迹而悲伤;就一起到公园的喷泉里洗个干净;而每一天里他们最期待、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回家后可以吃到志琳拉姆亲手为他们做的蛋糕
事情旋踵发生了。这天当两人一前一后追逐着;从学校回到家时;发现一辆从未见过的豪华轿车,停在罗峰拉姆家的门前,一位装束高级宫廷书记模样的中年男子刚好从屋里走出来;正要上车;看到了罗峰拉姆时;他招了招手说:〃你就是罗峰拉姆吗?样子和姐姐很像啊!你应该高兴啦!你姐姐为了侍奉皇上陛下;将要奉召进宫了!〃
这句话就好像是晴天霹雳;把罗峰拉姆和站在他身后的长林都同时震呆了。整个晚上只听到罗峰拉姆一面哭一面责问父亲的叫声:〃爸爸把姐姐卖掉了!〃
次日早晨,整夜未眠的长林假装来叫罗峰拉姆一起上学,结果,出来的是志琳拉姆,脸上似乎还残留着昨晚的泪痕;她温柔地抚了抚长林的头发;像是安慰似的勉强地对红发的少年笑着说:〃我弟弟以后都不能和你一起上学了。这段期间,非常感谢你的照顾!〃
美丽的少女轻轻在他额上吻了一下,并送给他一个自己亲手做的巧克力蛋糕。
这一天,红发少年没去学校,他小心翼翼地抱着蛋糕来到自然公园。为怕被巡逻机械发现,他躲到一棵名叫水星松的针叶树下,好久好久地才把蛋糕吃完。和这对姐弟离别的哀伤,令他泪珠涟涟,他一次又一次地伸手拭去眼泪,小小的脸蛋揉得红红的。
天色暗了,他回到家,心想一定会挨骂,可是,父母却默默不发一语。隔壁的灯火也已经熄灭了。
过了一个月。身穿帝**幼年学校制服的罗峰拉姆突然到访。对着惊喜万分的钟沅;金发少年一副坚定不移的口吻说:
〃来做军人吧!做军人可以让我们早一点成为男子汉大丈夫!要赶快独立;去把姐姐解救出来;长林!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你一定要和我上同一所学校哦!幼年学校里,都是一些惹人厌的小鬼而已!〃
长林的父母没有反对。或许他们是望子成龙心切,或许他们能够体会儿子与邻家姐弟的深厚感情。不管怎样,钟沅和罗峰拉姆一样,在年少时便当机立断、下了决定。
幼年学校的学生大半都是贵族子弟,其他则是上流市民的小孩。钟沅能够跻身这所学校,不用说当然是志琳拉姆的功劳和罗峰拉姆的请求。
罗峰拉姆的成绩经常名列前茅,钟沅也总是榜上有名。不论是为了这对姐弟,还是为了自己,他都要争取好成绩。
有时候,学生的家长们会来学校拜访。虽然他们的身分地位高高在上,但却不能使人产生敬意。他们的身上只有特权阶级骄贵傲人的腐朽气息。
〃看看那群家伙!长林!〃
每次看到这些贵族,罗峰拉姆只感到强烈的厌恶与不屑。
〃他们并不是以自己的努力获得今天的地位,只凭着血缘关系继承权力和财产,一代传一代。一群不知廉耻的家伙!难道宇宙生来就是要给这些家伙支配的吗?〃
〃罗峰拉姆〃
〃不错!长林,我和你都没有理由要屈居在这些家伙之下!〃
两人之间时常谈及这类话题,有时候,红发少年会从罗峰拉姆的谈吐间,感受到强烈的冲击和震撼!
皮特大帝的肖像在首都各处傲然耸立,向铜像敬礼是帝国臣民的神圣义务。因为内政部为严密监视藐视帝威的危险份子,在大帝铜像的双眼内,装设了精密的监视眼。假意向铜像行过礼后,罗峰拉姆语气激昂的说:〃长林!你曾想过吗?高登巴姆王朝并不是自有人类以来就存在着的。王朝始祖是那桀傲不驯的皮特,若是真有所谓始祖,那么,他在成为始祖之前并非帝室。而是银河联邦一介无足轻重的市井小民罢了----皮特仅仅是一个一步登天的野心家,他只是顺着时势所趋,籍机自封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帝而已!〃
这个人到底想说什么呢?----长林感到心间一阵剧烈的悸动。
罗峰拉姆接着说:〃皮特能够做到的,我会做不到吗?〃
罗峰拉姆如冰蓝色水晶的双眸,深深凝视着长林,红发少年脑海里思绪翻腾,几令他不敢大口喘气,他回望着罗峰拉姆。这时正是冬天,冰雪满天,两人哈出的气也几乎快要结成了冰。
87、剿抚并用(义)()
87、剿抚并用(义)
据出生在和谐年间的老人讲,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冷了。深夜里,常听到“嘣”的一声,那是水管爆裂的声音。风吹过,寒气直侵入骨头,然后慢慢地在身体内扩散,好象马上整个人都成了冰块,冷侵入心脾。
哥阳城的金水河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任人去踩、去跳,就是把悍虎车开上去,也耐得住压。
一阵大雪过后,天色虽然报晴,可是却显得更冷。一幢幢大厦的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棱,像尖利的长牙,迎着寒风,发出凄厉的呼号。严寒,似乎把一切都冻僵了。连欢快的麻雀,也一只只地冻毙在了路上。而那高楼大厦旁边的简陋小巷和贫民窟中,更有许多冻死了的人,尸体硬得像冰棒似的,敲上去可以听到梆梆的响声。
就在这彻骨的寒风中,从大齐的大河两岸向北,甚至到王都,都在轰传着一个惊人的消息:“令狐问天来了!”
这消息仿佛使人忘记了寒冷,纷纷冒着刺骨的寒风奔走相告。就连那些上数十亿、百亿、千亿的富豪、大老板也在空调房里坐立不安,纷纷通过软信、互联网、关系打听着,有的则赶忙收拾着珍宝古玩,带上家人、小秘移民外国避难去了。即使是普通百姓,也惶惶不可终日仿佛一场大风暴要来似的。
一提令狐问天,几乎人人都把这个名字和自己的命运联系了起来,因为这是一个名动大齐、威震哥阳的“巨贼”。
此人三年前带领十多号兄弟起事,仅仅三年的时间就发展到了几十万的人马,冲州过府,杀人放火,闹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只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朝廷派出了有名的宿将严凯当了剿匪大元帅,调动六大军区会剿,并州一战,把这伙贼寇统统消灭了,令狐问天也兵败身亡。为此,朝廷还大肆宣扬、庆祝了一番。
怎么这个令狐问天又来了呢?难道我堂堂大齐朝廷还会搞错吗?
正当人们感到大惑不解的时候,像雷声阵阵一样的装甲车行进的声音,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地打破了各种猜疑。只见从庆阳通往大河边的大道上,头系蓝巾的男子,或乘装甲车,或骑摩托,或乘卡车,或步行,肩上背着步枪,或是冲锋枪,武器不统一,着装不统一,统一的只是头系蓝巾,不停向北行进着。引人注目的是,在那高举着的绿边蓝底的大旗上,赫然飘动着两个耀眼的大字——公道!
正当起义军以势如破竹之势,一个月内连攻下十城,打到长江边上时,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全军滞留北岸,停步不前。
挡住义军脚步的,并不是大河天堑,而是在义军的内部出现了一条越来越深的鸿沟。猜疑、妒忌、权力欲,这些人类卑劣的东西在义军内部滋生着。
随着胜利的到来,随着陈庆军在起义军中的威望日高,令狐问天越来越害怕这会威胁到他的大元帅的地位。这个曾经是龙腾虎跃、揭竿而起的豪杰,突然变得像一个患得患失、裹足不前的庸人了。看来,起义的烽火,就要在波浪拍天的大河面前黯然熄灭!
而在此时,没有一刻忘记“平乱”的大齐朝廷,也从它的统治核心哥阳,展开了新的攻势。一个大腹便便的特使,带着机密的圣谕,出了三关,直奔并州,又从并州间道潜赴大河边上的光州。别小看这个打不了枪、带不了兵的官员,他在某种时机却起到了千军万马所不能起到的作用,就像钟表上的游丝,会左右整个齿轮的运转。此人的特殊使命是瓦解起义军,但他的武器不是飞机大炮,而是高官厚禄,概括为一个字就是——抚。
差不多与此同时,作为大齐大州的汴京城城门大开,一长列身穿黑色军装,头戴软绵钢盔的官兵,嘴里呵着白雾,乘坐着军车、战车,像一条出动的巨蟒向南移动着。装满辎重的十六轮军用大卡车,仿佛因负载过重,吱呀吱呀地发出刺耳的叫声。
这是大齐王朝手上一支精锐的部队,刚刚接到了齐帝发来的圣谕,要他们务必歼灭流寇于大河南岸,切不可让贼寇渡江北上,贻害无穷。这支官军接到的使命是——剿。
统帅这支劲旅的大齐剿匪副总司令黄治军正坐在一张并不崭新的悍虎战车中,夹在队列中缓缓地行进着。黄治军贴身穿着一件皇帝御赐的羊绒毛衣,外面套了一件灰旧的军大衣,除了肩章和领章上的将星提示着他是一位中将外,不然看上去与一般的官兵没有多大分别。
直升机战斗大队的大队长两次邀请黄治军乘坐直升飞机早些赶到宿营地好提前休息。黄治军都说:“不用!”
黄治军的战车座驾一时间冲到了队列的最前面,一时间又落到了队伍的最末端,因为他要看看了解部队的士气和状态。见将军来巡查,兵士们都不敢怠慢,努力坐直了身子,挺直了脖子,更是不敢大声喧哗。四周都很肃穆,只听得见车子马达轰鸣的声音。
这支官军的行进的目的地是大河岸边的古城明州。在明州的城头上,正飞舞着一面大旗——公道大元帅令狐。
刚被起义军攻下来的明州,经过一阵喧闹后,这几天也好像感染了北风吹来的寒流,忽然变得冷落了下来。
从四面八方赶来明州接受粮食的饥民,一天比一天少了。他们拿着空袋子来,又拿着空袋子回去。许多赶来看义军的人,也兴致索然地往回走,因为大街小巷都在传说:谁家被抢了,那里又发现了尸体,还听说有qiangjian发生。
虽然令狐问天大元帅通过广播、电视、网络对明州百姓宣布要严惩趁火打劫的歹徒,可是人们看见后反而更加惊慌,越发相信传言不虚。吓得不少住户拖家带口,偷偷往城外跑。有的人跑到了城外,碰到了拦路抢劫的真土匪,弄得财货一空,在寒风中哭哭啼啼,走投无路;有的东躲西藏,一夕数惊,只好有丢魂丧魄地跑了回来,与家人嘘唏而泣,恍如梦里相逢。
88、密谋杀机(义)()
88、密谋杀机(义)
骚乱、恐怖、动荡不安,随着起义军的停止向北进军而变得日益严重。
那些跟随义军几乎马不停蹄一路打来的普通劳动者,原准备是一打下明州就继续北进的,谁知却听不到令狐大元帅继续北进的命令了。
大家过惯了戎马生涯,现在一天天地停了下来,都感到腻味了,禁不住去大街小巷闲逛,于是就惹出了不少是非来。有的兵士从逃走一空的大别墅中找到了许多衣裳和财物,便打起了一个包裹偷偷地逃离了队伍;有的以前娶不起媳妇,现在却和一些xing工作者好上了,便忙着张罗房子家具,想在明州安个家。大多数士兵则在私底下猜测,探听:为什么部队老停在这里不动?可是对这个问题,谁也说不明白。
有些人憋不住了,特别是一想到每打下一个城池就有酒有肉、有奖金、敞开了狂欢的情景,更是忍不住跑到统帅部去询问。
但现在统帅部的大门不像以前那样可以随意进出了,站在大门口的警卫由原来的一人增加到了一个排,还要一辆被缴获的坦克守在门口,一般人还没靠近统帅部就被拦住了。
这一天,又有一伙义军被挡在了门边,其中一个粗壮的汉子直着嗓子叫道:“咱们又不是外人,你摆个威风做甚?咱是来问问几时打过江去呀!”
“这个不用你们来问,回去等候命令就行了。”守卫的排长照例用已经重复多次的口气回答。
“咱天天在等,等不着才来问的呀!”
“大元帅吩咐,闲人一概不准进,有事儿问你们的连长去。”
“哼,你拿这个压人?大元帅咱又不是没见过,想当年还跟他在同一张桌子上一起喝酒哩。告诉你,咱就是连长。弟兄们都来问我,我问谁?”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反正就是你们不能进。”
“你说不出个道理,咱就偏要进!”
正在相持不下,忽然听到有人喊道:“你们不要吵啦,快去报告任志兴将军,有人要见他,人家是老远赶来的哩!”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起义军中那个年纪最小的士兵——何平,背着一杆比他身子还高的长枪,向这边走来。
警卫排长看来的是个小孩子,后面还跟着一个,看样子也大不了几岁,不由一笑说:“你这个小不点儿也来凑热闹?今天上头吩咐,什么人都不准进。回去!回去!”
何平好像没听到,只是足不稍停地奔到门前,一脸正经地说:“来的人是任将军的亲戚,一定要见他,你们快去报告。不信,你们就问他。”说完,伸手向后一指。
排长不由看向何平身后的小伙子,问道:“你是任将军的什么亲戚?见他有什么事?”
小伙子不说话,只是脸一红,又习惯地一撩鬓角,一缕像青丝一般柔细的头发,从帽檐下滑了下来。
“咦,你是任将军的什么亲戚?怎么不说话啊?”排长没好气地问。
小伙子这才顿了一顿,显得有些喏喏地说道:“不要问我是哪门亲戚了,就说我叫刘娥,小蛾子。”
话还没说完,就听周围飞起一片惊讶:“哟,是个女的啊!”
这一叫,招来更多看热闹的人,很快在门前围成一大圈。
刘娥索性把帽子摘了下来,任那乌云似的浓发挂在肩上,接着又用少女特有的好像百灵一般的嗓音说道:“我是男扮女装来的,路上不太平,请你们告诉任志强一声,说我来了,他不在,告诉他哥哥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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