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也没有了,而且东洋人入寇中土,凡炎黄子孙无不愤恨交加。便是没有皇命,只要碰见了都非杀他几人不可!更何况,皇帝就在一旁观战,若表现得好,兴许还能搏得皇帝赏识。委实再妙不过。
“谢吾皇圣恩,小人愿效死命!“众江湖亡命轰然相应,一个个精神抖擞、眉花眼笑,各执兵刃大踏步走到两阵中央空地,远远冲敌军大声叫骂邀战。
这一干都走江湖上的粗人,既然此时是骂阵,哪儿还跟那些蛮子讲客气,张口就是污言秽语,句句直奔下三路。简直不堪入耳。对面扶桑高丽两阵中发生一阵小小的骚动。
这两小国之民历来仰慕天朝文物,听得懂汉话地人不在少数,不少扶桑高丽兵大怒之下,乱轰轰向各自将领请战。高丽老将洪声喊出一句高丽话,高丽人的阵中便有百余人出阵,迎向场中央耀武扬威的江湖亡命,与此同时,扶桑人阵势中也走出百余人。
总共二百余人迎战六十八人,足足是对方的三倍,背后阵中扶桑人高丽人发出一阵哄笑,气焰甚走嚣张,一心以为华朝这六十八人必定不敢接战,转身落荒而逃。
这边华朝将士则是一片嘘声,对这些东洋来的寡廉鲜耻之徒越发瞧不起。
按说两军大战之前,常有对阵双方试探性的小规模厮杀,其中一方要是出一百人,另一方如果应战的话,也必然派出一百人来,假如派出两百人占小便宜,就无异于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会被敌我双方地人看不起。正如武将阵前单扰,通常都是一对一的单打独斗一样,要是三个打一个,那么就算打赢了,己方将士也人人面上无光。
谁知这些东洋来的番邦蛮夷全然不理会这一套,存心要来个依多为胜,至于男子汉大丈夫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之类地道理,他们是不懂的。
却不曾想,对面六十八人毫不畏惧,待他们走近,眼都红了,一个虬髯猛汉举刀大吼:“拿这些倭人蛮子的人头赎罪!“其余六十七人齐声高呼:“杀呀!!”“杀呀……”
这群亡命之徒呐喊着挥舞兵刃冲向对方,其迫不急待之势,仿佛他们是人多的一方似的。
二百个扶桑高丽人看得呆住了,一时气势为之所夺,两方人甫一接战,只听得惨叫声连响,已有几名士兵伤在对方手中,对方人人武艺不弱,一个打三个反而占到上风。
扶桑高丽两军阵中所有人无不瞧得目瞪口呆,他们已经笑不出来了,一直以为天朝人儒雅而文弱,士兵战斗力远不如己方,谁知这批人强悍如斯,要是对方所有士兵都这么强,那今天这仗就不用打了。他们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倒抽一口冷气,心底里悄然滋生寒意。
而这边华朝大军则走一片欢腾,大声为己方战士呐喊助威,大憨看得心痒亲自擂鼓助战。
场中亡命之徒精神振奋,奋力厮杀,他们武艺本属小巧格斗的本领,要是战场上大兵团厮杀,他们地武艺便派不上什么用场,而这等小规模决斗最合他们的胃口,就如武林中帮派火拼一样,对方寻常士兵如何是他们的对手,被他们打得节节败退。
萧若见胜局已定,便不再关注场中、他右手悄悄抽出一支黄金箭,左手射日神弓抬起,飞快搭箭开弓、瞄淮远处敌军阵中端坐车上那泥塑一般的岛津秀九……
擒贼先擒王,此人一死,敌军势必大败……
第七卷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42章 主力对决
萧若见胜局已定,便不再关注场中、他右手悄悄抽出一支黄金箭,左手射日神弓抬起,飞快搭箭开弓、瞄淮远处敌军阵中端坐车上那泥塑一般的岛津秀九……
擒贼先擒王,此人一死,敌军势必大败。
原本两军阵势相距颇远,远在一般弓箭射程之外,然而他强猛绝伦的神弓金箭却不在此限。不少华朝将士注意到了皇帝在马上开弓,无不屏气凝神的看着。
远处敌军阵中,岛津秀九仍旧端坐如故,浑身上下纹丝不动,静如豆古磐石,浑不知危险将至,面部青铜色鬼面具在烈日照射闪烁着诡异慑人的光芒。
萧若灵台一片空明,默运玄功,内力瞬息间提聚到极至,缓缓闭上左眼,目光自黄金箭身延伸开去,漫过空间径直定格在岛津秀九的胸口……
全身精、气、神一瞬问凝聚至前所未有的颠峰,萧若暴喝一声,弓弦响处,箭去如流星,但见一道目力几难看见的金光闪电般飞向岛津秀九。
华朝将士瞧得目眩神迷,他们中不少人曾不只一次目睹皇帝神箭之威,具有无以伦比的信心,一见黄金箭射将出去、自然而然就想到那鬼面倭人血溅当场的模样。
谁也不曾想到,黄金箭挟着无边劲力袭至鬼面倭人身前之际,所有将士只觉眼前一花,鬼面倭人的身形不知怎地变成一团诡异的虚影,同时手臂间一篷青光霍地炸了开来……
“叮”的一声尖锐刺耳地脆响,电射而至的金光硬生生给磕飞了!
众人凝神望去。只见鬼面倭人卓立车中,脚下不丁不八,两手合握一柄倭刀,刀身澄澈,有若一泓秋水,还兀自在微微震动,整个人呈举刀下劈之势,就这么一劈,将追魂夺魄的黄金箭硬是给劈飞了。他由极静粹至暴起一击,事先绝无半分征兆。在场数万人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动的,突兀诡异。
岛津秀九左手松开,右手持刀平举,刀尖遥遥指定华朝阵势中的皇帝,低沉的喝了声:“八嘎呀路!”
两阵相距不近,中间又有一群人在浴血厮杀。可萧若对这一声“八嘎呀路”听得清清楚楚,仿佛就在耳边说出一般。更怪异的是,这一句话嗓音低沉嘶哑,听在耳朵里有种难以形容的别扭诡谲,使人连说话之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
“皇上这一下岛津老匹夫只是运气好,再射他一箭,他未必还能挡得住。”一旁的李元苛怂恿皇帝再射。
萧若微微摇头。反手将神弓与箭壶扔给两名太监捧着,他既然一击不中,就不愿再射,心下暗赞岛津秀九的确是个好对手……不过不管这倭人如何英雄了得,只要他踏上了中土,就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此时,两阵中央地小规模厮杀也已结束,人数多达三倍的扶桑高丽人反而大败亏输,剩下的三四十人粮狈逃回阵中;这边六十八个江湖亡命折损也不小。不敢追击,抬着伤者凯旋归阵,华朝将士欢声雷功。
原本六十八人,战死十七人,重伤二十四人。其余的也都人人身上挂彩,可见厮杀何等激烈,不过活着的人倒是直呼痛快,精神十分亢奋。回到皇帝身前一齐跪倒,然后抬头眼巴巴望着白马背上的皇帝。
萧若扫视他们一番,和颜悦色道:“你们干地漂亮!以少胜多,打出了我军威,为天朝所有人出了一口心头恶气,朕看敌人逃回去的只是少数,你们平均算起来,每人不止杀了三个敌人。朕这就赦你们无罪,你们去罢!”
“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这些江湖亡命喜极,大声谢恩,而后站起身来,彼处望望,却不立刻就走,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虬髯猛汉冲皇命一抱拳; 洪道:“皇上,东详蛮夷入侵中土,凡我天朝子民无不痛恨,我们自愿追随皇上,再杀他们那些狗娘养的!哈哈,老子刚才已杀了个够本,死也不亏了!”
此言一出,利余的仁湖亡命纷纷附合。他们虽然行止不端,茶鸯不驯,可也终究是热血男儿,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异族践踏中土大好河山。
萧若心中一喜,微笑道:“既然你们有这么番心意,朕就准你们所奏。不过必须听从军令行事,若自行擅作主张,军法从事!”说到后来,语气森然,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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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得,使得!”江湖亡命们乱轰轰道。
说话之间,蓦闻敌军那方鼓角声大作,旌旗摇动,二万多扶桑高丽人齐声呐喊,全军前进,如潮水 般缓缓逼近过来。
“全军准备战斗!听朕号令。”萧若高呼。
华朝数万将士齐声大喊,声浪冲天,胆色为之一壮,他们早巳严阵以待,就等敌人进攻。
密密麻麻的敌军援缓逼近,杀声震天,地面都在隐隐颤抖。
九百步,八百步,七百步,六百步……当扶桑高丽人逼近到四五百步之时,岛津秀九拿起手边军扇,正欲下令全军冲锋,萧若先一步断喝:“开炮,”
阵前所有大炮几乎同时点燃引线,顷刻之间,七十门大炮一齐轰鸣,声如惊雷,仿佛天崩地裂,炮弹拖着一道道黑烟以排山倒海之势飞向敌人。
敌军密集的阵势顿时被炮火砸得稀里哗啦的,惨叫声大作、死伤狼籍,更可怕的是对敌人心灵地冲击,这些扶桑高丽人同样不知道世上还有大炮这种武器,也如昨日那群扶桑浪人一样搞不清楚状况,惊恐万状,仓皇不知所措,他们前进的步伐停了下来,陷入一片混乱。不少意志不坚的士兵掉头就往回逃命。
车中岛津秀九挥刀横扫。刀光闪得几闪,路过他战车旁边的逃兵便有一大片倒在血泊之中,异常干净利落。
岛津秀九用他古怪的嗓音厉声喊出几句倭语,所有倭人呆了呆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哇呀哇呀大吼着冲杀过来,跟疯了似地。
“嗳哟,不好!东洋倭人都是一根筋,疯狂而偏执。极容易被煽动。一旦红了眼,连自己地命都可以不要。纯粹就是一群疯子!”李元苛说道。
受扶桑人激励,左侧高丽人也逐渐稳住阵脚。在白发老将及各级将官督促下,也重新杀奔过来。
潮水般地敌人冲到三百步之内,萧若手臂一挥:“努手放箭!”
“嗖嗖嗖“弩箭枫射而出,护国弩强劲的穿透力道,绝非敌军寻常士兵身上简陋的薄甲所能抵挡,嗤嗤贯穿身体声乱响,鲜红的血液四溅飞舞,扶桑高丽人一排排倒在华朝大阵之前,可他们半点不曾退缩,仍然前赴后继冲来。
这个时代炮弹填装十分缓慢。先走往炮管中倒火药,同时安放引线,然后用根长铁棍伸进去捣实火药,为加强杀伤力,还要加一勺子铁砂钢片。最后才是安放炮弹……其整个周期之繁琐,敌人冲到面前之前还只能再发一炮。
七十门火炮填装完毕,轰隆隆再度一轮齐射,硝烟滚滚中,七十枚炮弹射入疾冲而至地人群中,炮弹虽不会爆炸,对敌人造成的杀伤也不容小视。
这一轮齐射后,炮手巳来不及再次填装发射一炮,便一齐舍下大炮,转身退到步兵之后。他们的任务巳经完成了。
此时,悍不畏死的敌军已冲至一两百步之间,随着皇帝一声令下,排列于弩手背后的万名弓箭手一齐引弓拉弦,弓箭抬高,遥指敌军上方,“嗖嗖嗖”万箭齐发,乱矢穿空,遮天蔽日地箭矢沿着一道道弧度不大的抛物线落到敌军头顶,冲锋中的敌军顿时死伤狼藉。
这五百步至阵前地距离,敌军一路冲来,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尸体铺满了旷野,鲜血把地面都染成了红色。冒着强弩箭雨冲到阵前的,十个人中顶多只有两三个。
敌军来到近前,前排弩手们停止射击,两手捧着护国弩掉头跑到阵后,弓箭手旁的重盔步兵上前挡住敌人,与幸存的敌人展开近身肉搏,与此同时,弓箭手仍然继续仰射,射杀后面源源不断冲至的敌人,两翼骑兵也相继发动攻势……一场血腥大战就此全面展开。
战鼓隆隆,刀光剑影,矢如雨集,血肉横飞,战况异常惨烈,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扶桑人手中倭刀相当锋利,他们小头虽矮小,厮杀起来却跟玩命似的,斗志十足惊人,组织性纪律性不如华朝军队,打起来却反而稍占上风;高丽人的战斗力也自不弱,与华朝将士杀得难解难分。
饶是敌军人数只有华朝大军的一半,冲锋时又死伤惨重,还一直厮杀到日头西斜,方始渐渐占到上风,两翼骑兵呈围围之势压向敌人。
高丽人见战局不妙,士气一阵动摇,白发老将立时传令鸣金收兵,高丽人全部脱离战斗,如潮水般退去。
高丽人一退,扶桑人势必不可能独力支撑,也不得不下令退兵,留下一小部分人断后,大部分人向来处逃跑。
断后敌人在华朝大军强力打击下,很快就被杀得落花流水,萧若急忙传令全体骑兵大举追杀敌军,暗忖:敌人全是步兵,以我方强大的骑兵实力,不难在敌人逃回城池之前,将他们歼灭于途中。要么大战,要战就得一剑封喉,不能给敌人喘息地机会!
霎时之间,万马奔腾,万蹄隆隆如春雷闷响,两万多骑兵向敌人猛追而去。
眼看就要追及逃跑的扶桑人身后,蓦然,地上泥土乍然破开,土中几十道黑衣人影窜至半空,骑士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半空中忍者镖乱飞,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骑士中镖坠马,骑兵攻势为之一顿。
“不好!是东洋扶桑人的忍者!不能追杀敌人了。”赵建元失惊大呼。
萧若暗自冷笑,心想忍者又怎样,忍者是打不死的么?正欲命令全军一拥而上,把那些什么鬼忍者砍成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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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萧若左臂没来由的一颤,一缕冰流自腕间脉门涌入,冰流至阴圣寒,无形有质,一瞬间流遍全身经脉,行经之处奇寒彻骨,整个人便如同置身于冰窟之中,血液也欲为之凝固,他眼前一黑,神志顿失,身躯自马背上摔了下来。
昏迷前隐隐约约听得周围一阵惊慌声,“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不好了!皇上晕过去了……”
“护驾!护驾!……”
第七卷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43章 遁地
萧若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时而梦见自己身处千年不化的雪山山顶,寒意浸骨,冷风透肤,连体内血液中都似乎流着细碎冰棱,直是一刻也难捱:时而又梦见自己置身火窟,周身烈火熊熊,魔焰焚身,整个身躯仿佛要被烧得熔化了一般。
至寒与至热两相交逼,竟是他生平从未尝过的苦楚煎熬。一股亦寒亦热的真气在体内乱冲乱撞,他想喊疼出声,可是身陷梦魇之中,连喊也喊不出来。
忽然闻得一缕轻柔婉转的琵琶音,乐音悠然祥和,清澈明净似流水,犹如天籁瑶音,使他心境渐渐宁静,有如清风拂体,体内肆虐的古怪真气也渐趁平复下来,梦中苦楚大为减轻。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若悠悠醒转过来,启开双目,还未看清楚身在何处,就听见周围一阵惊喜的欢呼:“万岁爷醒了!万岁终于醒过来了!”“皇上没事了!上苍保佑,谢天谢地……”
萧若躺在锦衾御床上,床前站满了人,有两名老太医和蒹葭四女,以及秦义大憨等几员大将,俱都满面关切的望着他。兰绫怀抱琵琶坐在桌旁,一身素雅淡妆,轻轻拨弄着琵琶弦,见他醒转,便停下琵琶,冲他盈盈一笑。
“朕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萧若一手揉着脑门,随口问道,他刚刚醒来,脑子还不是很清楚。
“这里是登州城皇上地临时行宫。”陈太医恭声答道。“今日皇上不辞劳苦,亲自于烈日下指挥战斗,后来想是劳累过度中了暑,摔下马背晕厥过去,我们都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泰义插言道:“皇上无缘无故坠马,我军将士们大为慌乱,皇上的安危比什么都重,反正敌人已经败逃。我们便不再追击,收兵回到登州城内。“
萧若微微颔首,他此刻已完全清醒过来,回忆起昏迷前的情形,情知自己绝对不是中暑。应该是中了敌人的暗算。
另一名老太医迟疑着道:“陈大人断言皇上是中了暑,恕下官不敢苟同,皇上脉相阴气太重,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