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也知道,我有些不情愿,但他没办法,这两天,他是非走不可了。
为此,他还安慰我,就当他欠我一个人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随后的几天,我一直留在这里。
至于原因嘛,一来是为了熟悉熟悉环境。
二来,则是我没地方去,在宜昌这个地方,我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我和徐婉莹关系不错,但毕竟男女有别,我总不能老住在她那里。
至于吕雪松这小子,并没有像我预想中的那般留下陪我。
北京那边,给他打来了电话,似乎是出了什么事,而且,很严重的样子,让他即刻赶回去。
尽管很不情愿,但吕雪松没有办法,只好灰溜溜的回去了。
对于这件事,我气的破口大骂。
这个破部门,天生他妈跟我相克吧!
刚答应疯子那会,我还很美好的想着,反正有吕雪松陪我,在这个鬼地方住,倒也不会太枯燥。
就算出了什么事,以我们两个人的能力,应付起来,那肯定也是游刃有余。
可现在,这个破部门的一通电话,把吕雪松叫了回去。
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眼看着疯子就要走了,以后的日子,我怎么熬啊!
吕雪松临走的时候,曾神秘兮兮把我叫到一旁。
他跟我说,如果觉得寂寞,可以把徐婉莹叫来。
反正我和徐婉莹熟悉,往一起凑合凑合,没准就成了。
听见这话,我的鼻子好悬没气歪了。
我当场踹了他一脚,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
自从吕雪松走了之后,我的人生顿时就“灰暗”了,每天呆在疯子这里,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度日如年。
好在疯子还有点良心,时不时的找我喝点酒,陪我聊聊天。
慢慢的,我心里没那么憋屈了。
通过这几天与疯子的交谈,我对他的过往,也大体有了些了解。
疯子这人,可以说是个奇才,算沙、听弦、看蜡这些本领,他与生俱来。
王八和他相比,啥特长都没有,压根就是个普通人。
自小,王八就爱钻研这些东西,立志要当个神棍。
机缘巧合之下,两人遇见了诡道宗师赵一二,也就是那位赵先生。
赵一二的本意,是想收疯子为徒,但疯子不肯。
那个时候,疯子被一个稻草人缠着,王八为了救他,拼了命的巴结赵一二,想要学他的本事。
在诡道中,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凡人不可入诡道。
凡人一旦入了诡道,绝对没有好下场,从诡道开山立派开始,这条规定便延续至今。
可到了赵一二这一代,规矩破了。
因为,赵一二本身也是个普通人。
后来,据说这赵一二收了王八为徒,并且,王八丢了一魂一魄,这就是凡人入诡道要付出的代价。
凡人入诡道,在三十六岁的时候,便会散功。
赵一二三十六岁那年,他将掌教传给了王八。
当年的疯子和王八,也算是波折不断,甚至还反目过。
关于这段历史,疯子不愿多提,我唯一知道的,便是赵一二死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对他的性格,也有些了解。
我明白,当年发生的事情,绝不会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或许,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吧。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没过两天,疯子和策策走了,他们一走,诺大的屋子,顿时空荡荡的,虽说徐婉莹还在这里,但我真的很孤独。
闲暇之余,我在赵一二的书房溜达,无意间,我发现了疯子的一本日记,看那字迹,显然有年头了。上面用很简短的话,记述了疯子当年心中的无奈。
我看过之后,心情顿时压抑了。
黑暗传:
我叫徐云风,二零零五年的时候,我二十八岁。这一年,我有了一个新的身份,以前我身边的人都叫我疯子,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叫我“过阴人”。
过阴人这个身份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但是湖北四川湘西的术士们,却是一个香饽饽,他们在七眼泉折腾几天,最后过阴人落到了我的手上。
这些傻/逼术士,其中就有我的好兄弟王八,大名王鲲鹏,道名挺好听,王抱阳。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厚道的人,借着王八击败了其他的术士,使了个歪招,把本已把过阴人收入囊中的王八阴了一把,结果我的目的达到,王八这小子老老实实的去当普通人,而我取代了他,去做了这个连鸡肋都算不上的过阴人。
但是当了过阴人之后,我才发现,我他妈被自己坑了,过阴人这个身份,不是个好东西,我现在连后路都被自己给堵死。我找谁说理去呢,我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混混,阴差阳错的当了一个游离阴阳两界的过阴人,(幸好不是阴阳人……)我永远都回不到我一直向往的生活。
我该羡慕王八吗?也许他更羡慕我。
老天就是这个扯淡,让我们两个人都开心不起来。道路要继续,就像王八过着幸福美满的世俗生活一样,我要一步步走向世界的夹缝中,越走越黑……
第225章 不该乱许的愿望(一)()
在疯子走的那天晚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个时候,已是午夜,我独自一人喝了点小酒,脑袋昏昏沉沉的,正欲回房休息。
在途经走廊的时候,门外忽然间传来了敲门声。
虽然声音很连贯,但我完全可以听出来,这人没用力。
“谁啊?”我皱着眉头走到门前,并没有急着开门。
虽然疯子跟我说过,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可能会有人或鬼来找我帮忙。
但我可不会认为,自己的运气有这么衰。
疯子前脚刚走,就有人找****了。
或许,门外站着的,没准是坏人,比如,入室盗窃的小偷什么的。
“请问是徐云风师傅嘛?我叫鄂世臣,久仰大名,今日专程来拜会”
门外的敲门声停了下来,同时,一个沙哑的男人嗓音透过房门清晰的传入了我耳中。
“徐师傅有事外出,有什么事找我就行”听见这话,我的眼睛眯了起来。
看来,自己今晚中奖了。
“哦,原来是这样,还请兄台开下门,鄂某有事相商”门外的男人迟疑片刻,显然是没想到疯子会不在。
不过,他并没有离开,而是让我开门。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将紧锁的房门打开。
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顿时一阵阴风袭来,好在我的身体被阴气滋补过,不然的话,光是这股阴风,就足以令我打个寒颤。
我定睛一看,门外空无一人。
就在这时,那男人的声音,冷不丁的在我背后响起:“多谢兄台”
听见这声音,我并没有多大惊讶,早在那股阴风闪过的时候,我便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我随手将房门关上,然后转过身子,打量起这男人来。
这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浓眉大眼,面目倒也算是清秀,身穿一身破旧的长袍,随处可见补丁,看上去,倒像是民国时期的装束。
若仔细观察还会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伤疤处的皮肉,有些还略微翻起。
屋子里,并没有开灯,但却可以折射出这男人的脸,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煞白煞白的。
至于身上的衣着,倒是随着漆黑的景象完全融入。
若有人路过,肯定会吓一跳,不仔细看,说不定还会以为,这男人的脑袋漂浮在半空中。
“我叫马凯,鄂兄有什么事,尽管直说,若我可以帮得上,必然不会推辞”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他引入了客厅。
疯子曾嘱咐过我,无论是人是鬼,礼数上,决不可怠慢。
进入客厅后,鄂世臣并未坐下。
“马师傅,想必您也看出来了,鄂某现在就是个孤魂野鬼,无法坠入轮回。我这次前来,是想让您帮我取一样东西。只有拿到这件东西,鄂某才可以洗清罪孽,从而再世为人,若能相助,您的大恩大德,鄂某永生不忘。鄂世臣没有废话的意思,他先是冲我抱了一拳,接着,朗声说道。
“帮你取东西?不知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呢,另外,我也很疑惑,以鄂兄现在的实力,为何不亲自动手呢?”
鄂世臣的话,不禁令我一愣。
我倒是没想到,他专程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让我帮他取一件东西。
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他知道这东西在哪。
“实不相瞒,鄂某当年掘了珍妃墓,从里面盗取了无数珍宝,本想着用这些珍宝招兵买马,振兴民族。却不料,被同伙走漏了风声,从而东窗事发,落得个斩首示众的下场。当年分配于我的那些珍宝,直至死,我都没有把它们的下落说出来。进入阴间后,判官让我把这些珍宝,放回珍妃墓,不然的话,就不让我投胎,并且还要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刑。可当我把那些珍宝拿出来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少了一个玉坠,那玉坠,是珍妃随身佩戴之物。因为这事,鄂某在这数十年来,一直徘徊于两界,就在前不久,我意外的获知,那玉坠的下落。但令我无奈的是,玉坠受到了珍妃的诅咒,并且,还很针对我,我想要拿到它,无异于是痴人说梦。所以,我今日不请自来,实则是想求马师傅,帮我拿到那块玉坠,并加以净化。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向判官交差,从而坠入轮回”鄂世臣叹了口气,脸色沧桑起来,所说的话,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玉坠,我可以帮你取,但净化珍妃的诅咒,我就爱莫能助了。毕竟,我不是徐师傅,没他那么大的本事”说实话,对于鄂世臣的请求,我压根就不想答应。
但没办法,疯子的话我不敢当耳旁风,若是贸然的拒绝了鄂世臣,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马师傅不必担心,待你取得玉坠后,只需返回此处便可,余下的事情,鄂某自有应对之法”鄂世臣见我答应了,不禁脸色一喜。
“那好吧,不知那玉坠在哪,什么样子,我明早便动身去取”我叹了口气,问道。随后,又顺手倒了一杯茶。
“此玉坠通体墨绿,上面刻有三个小猴,在宜昌市青山疗养院的一名患者身上,他叫王致和”
听见这话,正将茶水送入口中的我,顿时“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谁?王致和?”
我之所以会把茶水喷出来,其实是被这个名字雷到了。
王致和这个名字,下至妇女小孩,上至大爷大妈,我想,没几个没听过的。
这个患者,竟然叫这个名字,真不知道,他爸妈给他起名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是的,这个王致和,在精神没出问题之前,靠卖臭豆腐为生,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其实,也是受到了珍妃的诅咒,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对于他的遭遇,鄂某也极为抱歉”鄂世臣似乎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一脸的唏嘘之色,仿佛在惋惜什么。
“冒昧的问句,珍妃的诅咒到底是什么?”我来了兴趣,当即问道。
“呵呵,马师傅,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可以令你的梦想,甚至是愿望实现的东西吗?”鄂世臣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口中缓缓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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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不该乱许的愿望(二)()
“鄂兄真会开玩笑,人的梦想和愿望,若可以通过物体来实现,那这世界,早就乱套了”听见鄂世臣的话,我足足愣了半晌。
这话,任谁听了估计都会有种天方夜谭的感觉。
“鄂某并没有开玩笑,此事千真万确,那珍妃的诅咒,便是源自于此,不管是谁,只要拥有那块玉坠,都可以获得三个愿望,只不过,愿望的达成,往往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实现”
鄂世臣见我不信,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真有这么神奇?”看鄂世臣的神色,似乎不像是在胡扯,我只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紧促了。
“马师傅不要以为这是好事,这玉坠,完全就是个祸害,每一任拥有者,都免不了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个中缘由,等马师傅见到那王致和,便会知晓”鄂世臣将我那副心痒难耐的表情尽收眼底,他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劝起了我。
“鄂兄放心便是,在下只是随口一问,对于每个人来说,不管是梦想,还是愿望,都不该靠投机的方式获得。命里有时终归有,命里若无,都只是南柯一梦罢了”
我笑了笑,脑海中顷刻间将那些污浊的念头抹去。
我说出这种话,并非是想证明自己有多么高尚。
对于我来说,无论是梦想,还是愿望,都是自己前进的动力,在拼搏的同时,也享受着乐趣。
虽说,我的生活并不是一帆风顺,但人生就是这样,五味俱全。
天天笑着,时间一长都会腻歪。
体验人生百态,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想不到马师傅年纪轻轻,竟这般大彻大悟,相比之下,鄂某真是惭愧”鄂世臣略带惊讶的看了我一眼,显然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
“我大彻大悟个屁啊,顺嘴胡诌而已,鄂兄不必放在心上”我顿时哭笑不得,自己可不是圣人。
“呵呵,马师傅真是谦虚,好了,鄂某也该走了,打扰到马师傅的休息,真是过意不去,告辞!”眼看着事情托付完了,鄂世臣倒也识趣,没继续跟我天南地北的瞎聊。
“鄂兄慢走”我巴不得他早点走,笑呵呵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鄂世臣点了点头,随后,整个身体化作一道狂风,眨眼间,消失无踪。
“唉……”见到鄂世臣走了,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才第一天啊!
在疯子没回来之前,看来我的生活,是不会安生了,弄不好,连个好觉都睡不上。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客厅里干嘛?”在我心中诽谤不已的时候,徐婉莹的声音忽然间传了过来。
我扭过头,只见这小妞就站在门口。
此刻,只穿个裤衩带个胸罩,估计是被尿憋醒,起夜的时候,听见客厅里有声音,这才过来的。
“嘘,别出声,这屋子里进了只大老鼠,我正在抓它”我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竖起手指,压低声音说道。
“啊?”听见这话,她吓了一跳,立马惊慌的四下看了一眼。
“快闪开,那只大老鼠朝着你跑过去了!”我朝着她那边一指,故意大叫一声。
这下子,她彻底不淡定了,顿时在原地蹦了起来,叫的声音比我还大。
见此,我不禁捧腹大笑,忽悠她,还真是容易啊。
听见我的笑声,徐婉莹立马反应过来。
“马凯,你这个混蛋!”她怒气冲冲的就要过来掐我,但双脚刚迈进客厅,便猛地想起自己现在没穿啥衣服。
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前一刻跟我还要死要活的,下一刻,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落荒而逃。
边跑还边骂我:“你这个变态,流氓,思想龌龊的混蛋,怪不得到现在还是光棍,你天生就是个撸管的命!”
“喂,你说话讲点良心好不好,我是亲你了,还是摸你了,还是猥琐你了”我顿时一脑门子黑线,对她骂我的那几句话,感到十分无语。
“哼,你是有贼心没贼胆!”这个时候,她已经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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