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闻言,怒道:“田丰慢我军心,汝又安敢如此?”
随即,袁绍呵斥左右:“将沮授锁禁军中,待我破曹之后,与田丰一体治罪!”
袁军二十万,于官渡外安营,连绵数十里。
曹操率众将出营查看,眼见袁军旌旗遍野,刀剑如麻,众将尽皆惊惧。
回营之后,曹操召众谋士商议。
荀攸见曹操面色不好,出言说道:“绍军虽多,不足惧也。我军俱精锐之士,无不以一当十。但利在急战。若迁延日月,粮草不敷,事可忧矣。”
曹操闻言颔首,说道:“公达所言甚是。”
言罢,曹操遂令众将鼓噪而进。
营外,袁军来迎。
只见袁曹二军,在营间排成阵势。许攸调弓弩手一万,埋伏两翼。又调集5000弓弩手,列于阵前,约以鼓声为号。
三通鼓罢,袁绍金盔金甲,锦袍玉带,立马阵前。
袁绍左右,立着张郃、高览、韩猛、睦元进、韩吕子、吕威璜、赵睿等将,许攸、荀堪、逢纪、郭图等谋臣。
曹操列阵出马,放眼望去,只见袁军甚是严整。
夏侯渊、曹仁、许褚、徐晃、李典、乐进等人各持兵器,前后拥卫曹操。
说起来,曹操与袁绍关系,本是极好。
二人乃是发小,皆为豪门贵公子,幼年之时,放荡不羁,曾经一起干出过偷抢新娘子的荒唐事。
可惜,在利益面前,没有朋友。
在天下面前,更是只能成为敌人。
曹操一身甲胄,虽然身材短小,不如袁绍魁梧,看起来却也还精神奕奕。
只见曹操打马向前,扬鞭骂道:“吾于天子之前,保奏你为大将军,今日何故冒天下之大不韪而谋反?”
袁绍闻言,冷哼一声骂道:“阿瞒此言差异,尔托为汉臣,实乃汉贼,罪恶弥天,甚于王莽董卓,还反诬我造反耶?”
曹操听了,沉声喝道:“吾乃奉诏讨贼!”
袁绍闻之,嗤笑道:“岂不闻衣带诏乎?”
曹操听闻“衣带诏”三字,顿时怒不可遏,火冒三丈。
只见曹操一声令下,夏侯渊、许褚、李典、乐进便打马出战。袁绍一边,只见其冷哼一声,张郃、高览、韩猛、吕威璜也不甘示弱。
诸人顿时战作一团,相互厮杀,数十回合之间不分胜负。
大风呼啸,太阳高挂,黄河滚滚,好一派肃杀气氛。
鼓声隆隆,喊杀阵阵,两军士卒的叫好声,响彻天地。
又是数十回合过去,诸人之间相持不下,但吕威璜毕竟武艺不如乐进,终于显出颓势。曹操见此,心中暗喜,遂命曹纯领虎豹骑在前,朱灵、韩浩各领兵5000在后,共同冲杀袁绍军阵。
许攸于军阵中见曹军出击,遂命士卒擂鼓。
鼓声一响,万箭齐发,曹军虽然勇猛,却难以抵敌。
眼见曹军败退南行,袁绍大喜,遂驱兵掩杀,一时之间,曹军大败,尽皆退回官渡大营。
袁绍领兵杀来,探看曹军大营。
只见曹军虽败,然而损失并不多,且官渡大营经营已久,寨墙高厚,安排严谨,环环相扣,曹军退回营中,旌旗严整,退而不乱。
见此情景,袁绍微微皱眉,心下暗叹曹操治军之严。
荀堪眼见于此,遂在袁绍身边进言道:“我军可于曹军寨前筑起土山,令军士于山上下视寨中放箭,也可使投石机射之。若曹操弃之而去,我军得此隘口,许都可破矣!”
袁绍闻言,思虑片刻,遂颔首从之。
袁绍命以许攸为主,韩吕子、赵睿二人为辅,于各营之中遴选精壮军士,铁锹土担,齐来曹操寨边,垒土成山。
曹操听闻斥候报至,心下大惊。
不得已之下,曹操率军杀出,欲阻止袁军堆筑土山。张郃却领弓弩手当住咽喉要路,曹操但有出击,便万箭齐发以阻之。
曹军不得前进,只得在寨中以投石机射之。
袁绍以投石机还击,两军十数日之内,损失惨重。
由于历史的改变,孙策率先将投石机应用于战争中。投石机的技术含量并不高,因而各大诸侯很快齐齐配备了这一攻城利器。原本在官渡之战中,由曹操率先使出的“霹雳车”,改变了战局的情况,不会再出现。
也许是历史的惯性。曹军的投石车,乃是由刘烨统领。
在刘烨的指挥下,曹军投石车对袁军杀伤颇多,营外土山近月方成。
五十余座土山上,立有高橹,弓弩手于其上射箭。曹军大惧,皆顶着盾牌守御。山上鼓响,箭如雨下。曹军蒙盾伏地,袁军呐喊而笑。
为了应对袁军的土山攻势,曹操无奈之下,只得跟进,命士卒在营中也筑起土山,士卒上山以弓弩还击。
两军犹如竞赛一般,在官渡僵持不下。
如此你攻我打之中,时间终于进入了8月份。颜良、文丑二人也自白马杀至官渡,一时之间,因久攻不克而士气涣散的袁军顿时人心大振!
历史被改变了,颜良文丑二人并没有被关羽斩杀,关公的威名也未传开。
而刘备也因这关羽一事,受到袁绍猜忌,不得往汝南而去。如果说此时的刘备是鲤鱼,那么汝南就是龙门,只有越过了汝南这一道坎,刘备才能跃上龙门,化身成龙。
不过,刘备作为大气运者,虽然失去了前往汝南的机会,却也将张飞、糜竺、简雍等旧部收拢麾下,甚至旧识赵云也前来投奔。此时的刘备,虽然仍旧在继续蛰伏,可一有机会,他就会一飞冲天。
依旧是官渡大营之外,袁军久攻不克。
荀堪又献上一计,令士卒用铁锹暗打地道,直透曹军大营之内。
有士卒见袁军于土山之后掘土坑,遂报至曹操处。曹操问计与刘烨,刘烨言道:“此袁军不能攻明而攻暗,发掘暗道,欲从地下透营而入!”
“有何法以御之?”曹操皱眉而问。
只见刘烨自信一笑,缓缓说道:“主公莫急,可绕大营,挖掘长堑,则袁军暗道无用矣!”
曹操使刘烨之计,袁军掘暗道至长堑边,果不能入。
却说,官渡之处,袁曹大军,再次陷入僵持。
然而,邺城坐镇的审配,正在筹谋一件大事。
袁绍原本命令审配在邺城筹措运输粮草,总督邺城大小事务。审配性格刚正不阿,眼中揉不得沙子。审配虽身处河北阵营,却也一贯不给己方阵营面子。导致审配此人,往往在两大阵营之间都讨不得好。
审配虽在邺城督运粮草,却听闻有人检举许攸,遂命人查之。
不查不要紧,一查了不得。
原来,许攸在冀州之时,常常滥受民间财物,且纵令子侄辈多科税,钱粮入己。审配得知此事之后,勃然大怒。
于是乎,审配直接命士卒将许攸子侄下狱,并写急信往官渡而去。
邺城府衙之中,审配端坐桌前,手中的毛笔在不停的写着。良久之后,笔墨方停。
审配拿起手中的信纸,在油灯的照耀下,轻轻审视着自己的亲笔信。
皱了皱眉头,审配开口说道:“来人啊!”
很快,从黑暗中闪出一个人影,正是审配身边的亲信侍卫。
“将此信急送官渡!”审配沉声说着,将信纸放进信封中,缓缓封上,递给了侍卫。
那侍卫接过信封,点了点头,沉默着匆匆离去。
审配坐在桌前,一动不动,良久之后,方才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审配虽然不屑许攸的为人,但对于此人才智还是极为佩服。
审配知道,这封信一旦交到袁绍手中。许攸就完了,即使不身死,也再无情分可言。要知道,袁绍之所以在河北颇得民心,就是因为善待百姓。而许攸,败坏了袁绍的名声,袁绍怎能饶他?
89、许攸()
如今虽是袁曹大战的关键时刻,可是以审配嫉恶如仇的性子,哪里能忍得下去?在审配看来,许攸逍遥一天,他就感觉良心受到了拷打。
既然这信送了上去,审配也就不再多想,反而又专心忙碌起粮草督运之事。
许攸此人,虽说小节有失,可毕竟也是一流的谋士。
出身南阳世族,算是个豪门贵公子。许攸自小便和袁绍、曹操交好,年轻时,也算是天下的风云人物,常常为了袁绍而四处奔走,结交天下英雄豪杰。
许攸在中平元年的时候,曾经与冀州刺史王芬等人合谋废黜灵帝,改立合肥侯为帝。谋划失败之后,许攸逃亡天下。
诸侯讨董之时,许攸投奔了袁绍,成为袁绍的谋士之一。
袁绍虽说文臣武将众多,可故旧之人,只有许攸和淳于琼两个。
所以,袁绍一直以来对许攸和淳于琼都算不错。
当然,许攸为人傲慢,多次出谋划策袁绍不取,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自然而然的有了些裂痕。
人心,就是这样,一旦有了裂痕,不过做多少事情去弥补,都显得无济于事。
僵持的官渡战场上,袁绍很快就收到了来自邺城的急信。
帅帐之内,锦衣玉带的袁绍坐在案几前,翻看着审配送来的亲笔信。他原本以为是粮草出现了问题,一看不是,顿时松了口气。可当他看到许攸滥受民间财物、纵令子侄为非作歹之后,顿时火冒三丈。
自己辛辛苦苦在河北建立的名声,就这样被毁了吗?
勃然大怒的袁绍喝道:“来人啊,把许攸给我带上来!”
没过多久,心中甚是奇怪的许攸便被两个甲士带进帅帐中。
许攸尚未行礼,便见袁绍将审配书信狠狠砸在自己脸上,又听到袁绍厉声开口骂道:“滥行匹夫!尚有面目于吾前献计耶?汝与曹操有旧,想今亦受其财贿,为他作奸细,不利吾军!”
许攸拿起那书信,数眼扫过,心中对审配已是恨极了!
顿了一下,袁绍终究还是念故旧情之人,还是说道:“本当斩首,权且寄头在项!给我滚出去!”
许攸闻言,面色惨白,正欲分说,却已然被两个甲士拖着往帐外而去。
许攸被拖出帅帐之外,不由仰天叹道:“忠言逆耳,竖子不足与谋!”
眼看着营里行人纷纷,头上太阳高挂,烈日炎炎,许攸却觉得内心一片冰冷,犹如寒冬腊月一般。
无奈之下,许攸一走三摇的回到自己帐中,眼泪已顺着双颊流下,也不知是在为袁绍叹息,还是在为自己悲伤。
许攸心中越想越痛,子侄均遭审配所害,又有何颜面再见冀州之人?
一想至此,许攸不由的拔出佩剑,便欲自刎。
左右侍从见此,赶忙夺下许攸手中之剑,开口劝道:“公何轻生至此?袁本初不纳直言,胜败难料。公也曾与曹公有旧,何不弃袁投曹?”
许攸闻言,暗一思略,心想正该如此。
却说当夜,许攸良久未睡,遂披衣起床,拿起长剑,往帐外走去。
帐外巡逻士卒,见是许攸,并未盘问。
大营辕门的守夜士卒,也不曾阻拦。
也不知怎的,许攸竟然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大营。而此时,有些迷迷瞪瞪的许攸,背后顿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竟然逃出了大营!许攸立在辕门之外,一时无言。那落寞的身影,在月光之下,更显寂寥。
辕门处竖着的旗帜,在夜风里飘扬着,巨大的袁字,仿佛在嘲讽着许攸一般。
许攸心中一狠,咬了咬舌尖,面露狰狞之色,大步往南而去。
辕门处驻守的士卒,看着离去的许攸,不禁有些窃窃私语。他们疑惑的看着许攸,思索着他为何径直往南而去。
袁绍大营与曹操的官渡大寨,相距十里之遥。
今晚的月色异常明亮,夜路在月光的照耀下,也不算多么太难行。
从各自大营往外延伸数里,俱有各自的暗探和夜哨。
因为是交战的地方,正片区域里都比较空旷。大量的树木和荆棘早就被清扫一空,倒是给许攸的夜路少了不少麻烦。
却说许攸行路至一般时,突然被两人扑倒在地。
许攸出声说道:“我乃曹公故人,快与我通报,说南阳许攸来见!”
然而随着许攸话声落下,这两人并未将其放开,反而将其给绑了起来。许攸见此,顿时大惊,心中略一思索,便猜了出来,恐怕这两人并非是曹军。
可若是袁军,也不像是。
思虑至此,许攸顿时心中大惊!难不成,这官渡袁曹大战之地,还有第三方势力混在其中?
这神秘的第三方,到底是谁?
许攸虽然有些自负,可一时之间,也感到有些头大。
他是聪明人,因此也不挣扎,更不会大喊大叫,只是强自保持着心中镇定,然而抖动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很快,许攸也不需要继续焦急害怕了,只见身旁一个黑衣人直接一掌劈在了许攸的脖颈处。许攸虽然不是手无缚鸡力之人,可这一下子仍旧让他陷入了昏迷之中。
月光之下,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两个黑衣人,抬着什么东西,往东而去。
因为此处正好处于两个大营的正中间,不论是曹军还是袁军,都有意识的避开了这一代,算是个缓冲。所以,这诡异奇怪的一幕,倒是没有什么人看见。
当第二天,朝阳初升的时候,许攸昏昏沉沉的醒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甩了甩脑袋,只见自己正身处一间草房内,周围的陈设看起来并不怎么样。
破旧的草席,木桌陶碗,想来是个穷苦人的家里。
许攸翻身坐起,叹了口气,静下心来,却听得窗外有阵阵水声,听起来波涛滚滚,气势决计不小。
“这应该是在黄河边上的某个港口附近!”许攸低头沉吟着。
正思虑间,却听“扑通”一声响,木门被直接推开了。
许攸抬起头看去,只见来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身上穿着黑色的衣服,腰间挂着一柄吴钩。
许攸皱了皱眉头,仔细看去,只见这让的袖口上却绣着一条鱼。
黑衣鱼服和吴钩,这不是孙策的亲军么?
没错,这人正是禁军三司衙门中密碟司的暗探。说起来,此人已经在黄河岸边潜伏了好几年,如今终于到了用他的时候。
他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只见托盘里放着一碗粟米粥,两张大饼,一碟熟羊肉,一碟咸菜,还有一壶酒。
许攸也不客气,直接拿起那酒壶,闻了闻,心中顿时大定,果然是江东大曲,看来确实是江东来人了!
心中虽然安定下来,可这摆在面前的事实,仍旧让许攸心中震惊。
吴侯孙策,竟然已经把手伸到了黄河岸边么?
许攸一边享用着还算丰盛的早餐,一边在心中思虑着对孙策此人的了解。一边吃,一边想。许攸突然发现,若是和孙策一比,袁绍和曹操算个卵啊!
论年纪,袁绍和曹操跟孙策他爹是一辈的,孙策还年轻,可这两人都垂垂老矣。袁绍身体本就不好,曹操这厮还有头痛病,谁知道能撑多久?
论能力,大家都是白手起家,可人家孙策比你们小,没你们家世好,门第高,成就倒是不输于二人。
再论其他,怎么比也都是孙策略胜半筹。
如此,许攸也是既来之则安之。
反正是孤身一人了,到哪里也是无所谓了。总之呢,生活还要继续。许攸经历过这么一番波折,倒是越来越看的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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