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游戏。”
亚瑟丢下这句话，不再理睬爱莲娜，继续做自己的事。
巴尔扎克扫了一眼自己的妹妹，轻叹一声，靠在一个平台上闭目养神。
马克西姆则冷哼一声，站到伊莎贝拉身边。
谢里尔嘴唇蠕动，目光不时落在爱莲娜身上，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与黑格尔等人一起，蹲到一边休息。
原本最宠爱莲娜的贝兰琪也给了爱莲娜一个责备的眼神。
众人之中，也只有柔柔弱弱的伊莎贝拉对爱莲娜叛逆的举动没有反应。不过话说回来，除了亚瑟和自己的同伴，伊莎贝拉对赤色闪电的每一个人都是这种态度。
“你们都欺负我！”
这一刻，爱莲娜觉得自己被世界抛弃了。她大声说出这句话，猛然转身向通道跑去。
“谢里尔，还不追！”看到愣头青一样的谢里尔，巴尔扎克恨不得一巴掌拍醒他。
“呃？对！我去追回爱莲娜！”谢里尔骤然醒悟，连忙追了出去。
巴尔扎克目送着谢里尔的身影消失，转过身来却正巧迎上亚瑟古怪的目光。
“这个……我觉得谢里尔这小伙子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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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冷酷
罗曼历1403年7月9日，距离山涧城大约五十公里的平原。
“向南五公里有一个小村庄，我们今晚就在那里休息。”
巴尔扎克合上地图，对众人说道。
………………
“等一下！有问题！”
当距离村庄还有大约两公里时，五感最敏锐的马克西姆拦住了众人。
“怎么了？”
魔剑士是一种感知能力出众的职业，仅次于游侠和杀手。所以，巴尔扎克并不怀疑马克西姆看错了。
“有火焰在燃烧。”
“村子失火了？”
巴尔扎克迟疑了一下，说道。
“也有可能是盗贼。”
回答的是亚瑟，“对盗贼来说，抢劫普通人显然比抢劫冒险者保护的商队更安全。”
“不会吧？”
巴尔扎克带着几分怀疑说道，“战职者和佣兵的就职宣言第一条就是绝不将武器挥向普通人啊。”
“就职宣言？”
亚瑟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战职者就职时还说以战死为荣誉，以守护为职责呢。结果呢？堕落的冒险者恐怕早忘了这一条。”
“去看看吧。”良久，巴尔扎克说道。
………………
溪流村是雷痕王国一个普通的小村庄，人口约有三百。溪流村的村民以种植和伐木为生，民风淳朴，与世无争。
然而，罗曼历1403年7月9日这一天，无妄之祸却降临到单纯的村民头上。一支一百余人的盗贼团突兀的袭击了溪流村。
所有的男人，不论老幼都丧生在盗贼的屠刀下。
稍有姿色的女子，哪怕是十多岁的女孩，盗贼们都狞笑着拖入简陋的木屋中。
每一个铜板，每一件闪闪发亮的物品，盗贼们都毫不犹豫的收入空间指环……
房屋燃烧的劈啪声，男人临死前的悲鸣，女人被侵犯时的哭泣，夹杂着盗贼张狂的大笑，宛如一首末日的乐曲。
“这些败类！”
潜伏在村庄外数百米的众人都是一脸的悲愤，恨不得立刻挥剑杀入村中，解救那些承受着苦难的村民。
不过奇怪的是，面对发生在眼前的悲剧，亚瑟却依旧是那副淡然，或者说冷漠的表情。
“杀了他们！”
冲动的爱莲娜按捺不住，像一只暴怒的母狮子一般，冲向燃烧的村庄。只是，爱莲娜只冲出几步就再也无法前进。
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他。
“亚瑟，放开我！”
爱莲娜转身对拉住自己的亚瑟怒斥，“这些盗贼该死！不要拦我！”
“先等一下。”亚瑟淡淡的说道。
“等？为什么要等！你难道不知道那些村民正在承受痛苦吗！”爱莲娜努力扭动着身躯，却怎么也挣不脱亚瑟铁钳般的手。
“放手！你这个铁石心肠的家伙！”爱莲娜的双眸中，就像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弱肉强食，就是这个世界的本质。不错，我们能救下他们。但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拯救上，还不如在这里死了算了。”
亚瑟指着那些在村中乱窜的盗匪，“看到没有？那些盗贼都是普通人，甚至是没有村民强壮的普通人。只要村民鼓起勇气反抗，盗贼不见得能拿这个村子怎么样。”
“但是村民在做什么？逃跑！任由盗贼掠夺自己的财产！任凭盗贼欺辱自己的妻女！仅仅是因为盗贼手中有武器吗？不是！因为他们是懦夫！救下懦夫，也只是被另一群盗贼杀死。”
亚瑟的话很正确，但是更冷血。或许正如口不择言的爱莲娜，亚瑟的骨子里，就是一副铁石做的心肠。
“亚瑟，你忍心看着无辜的村民被盗匪杀戮？”
亚瑟的话让每一个都生出一丝不满的神色，包括原本对亚瑟有着朦胧好感的伊莎贝拉。她湛蓝色的双眸中有着不加掩饰的失望，“亚瑟，你不愿救他们的话，就呆在这里。我去救他们，救一个是一个！见一次救一次！”
“伊莎贝拉姐姐，我帮你！”
爱莲娜鄙夷的看了一眼亚瑟，冷冷的说道，“还不放手！”
“莎莎，你能救他们一次，两次，三次……但是你能每一次都救下他们？如果这些人不学会反抗，盗匪只会像闻到腥味的苍蝇，越聚越多……”
面对众人的不满或是鄙夷，亚瑟还是那副死人样的表情，“再者，我没说不救。只是你们这样冲出去，杀死所有的盗贼，就像是挖去腐烂的肉却没有涂药，伤口还是会流血。”
“亚瑟，你别卖关子了。说吧，我相信你不是冷血的人。”
眼见亚瑟即将犯了众怒，关键时刻还是谢里尔力挺他，“一个愿意为了同伴面对四阶战职者的人，怎么可能是冷血之人呢？”
这最后一句话，谢里尔是对着爱莲娜说的。
“我曾经从一本上古时代的书籍上看到过一个词语，除恶务尽。”
或许是因为谢里尔的信任，亚瑟死人样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意思是说，对于邪恶，要从根本上铲除，不能留下能再次发芽的种子。一个盗贼团，如果没有佣兵或者战职者，它是不可能生存的。反过来，在盗贼团里占主导地位的战职者和佣兵，他们的性格也决定了盗贼团的作风。”
“我们杀了这些堕落的普通人，但是战职者和佣兵还在。他们完全可以招募更多的普通人，继续欺压无辜的平民。”
“亚瑟，你打算怎么做？”做为队长的巴尔扎克开口说道，看来他是认同了亚瑟的做法。
“简单，跟着他们，找到他们的老巢。”
“跟踪？杀了他们逼问不是一样！这样做还能多救几个人呢。”爱莲娜不服亚瑟的说法，继续梗着脖子说道。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盗贼团。能在冒险者公会打击下生存的盗贼团，自然有它的生存之道。这或许是求财不求命，也或许是谨慎。这个不知名的盗贼团既然敢放一群普通人出来作恶，自然有我们不知道的联络方式。因小失大，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聪明人？哼！你就是一个冷血动物！”爱莲娜仍然不服，不过看到其他人都露出思索乃至赞同的表情，任性的少女只有放弃挣扎。更重要的是，她即使冲过去也救不了遭遇不幸的村民。
“黑格尔，你跟着他们。”
虽然心下还是对亚瑟的做法不是很舒服，但巴尔扎克知道亚瑟无疑是正确的。最小的代价，最大的收获，这是一个优秀队长最应该具备的素质。
“是，大人。”
黑格尔应了一声后发动杀手二阶隐匿系技能潜行，消失在众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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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黑手盗贼团
众人跟着黑格尔留下的标记一路向北，大约走了十来公里，最后在日落前来到一个普普通通的高山前。
众人赶到的时候，黑格尔已经在山下的密林中等着他们。
“那些盗匪进了一个山洞后就没有再出来。山洞入口有不少陷阱和暗哨，应该是他们的巢穴。”
黑格尔说出自己侦查来的情报，“盗贼的巢穴守卫很严，我很难在不惊动暗哨的情况下，找出一条通往巢穴内部的通道。”
“喂！你不是很厉害吗！”
爱莲娜算是抓住让亚瑟难堪的机会了，“聪明的亚瑟大人，给一个解决办法吧。”
“强攻。”亚瑟简简单单的丢出两个字。
“强攻？凭我们这不到三十人的小队？偷袭我们或许还有可能，强攻纯粹是自杀！”
爱莲娜趾高气扬的说道，“哼哼！你也不过如此。”
对爱莲娜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亚瑟的面容依旧平静如水，让爱莲娜觉得自己的必杀一击落在了空处。
亚瑟是什么人？史莱克人在背后讥笑了他十几年，早就锻炼出亚瑟波澜不惊的心境。以他的修养，怎么会跟一个处于叛逆期的小女孩计较。呃，叛逆期是另一个世界的说法。
“凭什么？”
亚瑟石刻般的脸上浮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凭这个。”
亚瑟左手摊开，露出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球体。
………………
黑手是雷痕王国中一个名声不显的盗贼团。说它名声不显，是因为所有见过这支盗贼团的人，不论是冒险者还是普通人，都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黑手盗贼团的实力其实并不弱。一名五阶战职者，两名四阶战职者，三名三阶战职者，十四名二阶的战职者，近百名佣兵和至少六百人的普通盗贼，足够黑手横行一方了。
黑手盗贼团的作风很残忍。被他们盯上的目标，男人会被杀死，女人会被玩弄，姿色出众的则会被他们抢回老巢。所有的财物会被洗劫一空，运送货物的马匹车辆则会被黑手盗贼推下悬崖……总之，黑手盗贼团不会给冒险者公会留下一点可以找到他们的痕迹。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谨慎，黑手才一直没有被冒险者公会歼灭。
最近一段日子里，黑手的首领兰博派出三支各百余人的盗贼，分头进攻离巢穴很近的数个村庄。在以前，黑手虽然丧心病狂，但他们一般不会进攻普通人聚居的村庄。因为这样做很容易促使冒险者公会不惜代价的剿灭他们。
只是兰博现在是不得不这么做。或许是无缘无故消失的商队太多，这条从山涧城通往北部城市黑山城的商道已经引起了商人的警惕。最近三个月来，经过的商队要么护卫力量强大到黑手吃不下，要么就从其他商道远远绕过。
坐吃山空的日子让兰博感到了危机。因此兰博决定在巢穴附近的村庄里抢上一把之后，就转移到备用的巢穴。狡兔三窟，是盗贼团最重要的生存法则之一。
巢穴中的盗贼们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所有的金币和值钱的物品都装进空间指环，不能带走的物资也被集中在一起，准备一把火烧掉。
被黑手盗贼抢来的可怜女人们，几乎每一个人都在被十几个精壮的男人轮流侵犯……兰博已经放出话，除了几个相貌出众的，所有的女人都要被杀死！
“老大！”
一个脸上有着一道恐怖疤痕的魔剑士推开拦路的佣兵，一脚踹开大门，闯入兰博的房间。魔剑士对一旁赤身**、肆无忌惮的展露胸脯和*的年轻女人视而不见，急不可耐对兰博说道，“有一支冒险者队伍闯了进来！”
“慌什么！”
正准备挺枪上马的兰博被魔剑士惊了一下，胯下狰狞的怪兽立刻变成小小的蚯蚓。兰博狠狠的瞪了魔剑士一眼，然后皱了眉头说道，“刀疤，老子告诉你多少次，要镇定！镇定！不过一群送上门的笨蛋而已！叫兄弟们轮了他们！”
“可是老大……”
刀疤看了一眼兰博的脸色，吞吞吐吐的说道，“那支冒险者小队有五具最低五阶的战斗傀儡……弟兄们已经死伤近百人了……”
“嗯？这么强的实力？难道是公会的审判骑士？”
兰博惊讶的说道。但是下一秒他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对！如果是那些皮糙肉厚的审判骑士，他们没必要用战斗傀儡！刀疤，你去集合队伍！老子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黑手的主意！”
“是！老大！”
………………
黑手盗贼团的巢穴是一个约有三四个足球场大小的巨大洞穴。洞顶上长着绿色的苔藓，散着朦胧的绿色光芒，给洞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铺上了一层绿色的外衣。
黑手的防御外紧内松。从入口到洞穴接近五百米的通道里布满了各种陷阱。只是，不论是插着锐利长矛的陷坑、从天而降的巨大石头还是喷吐闪电和火焰的机关，都只能在亚瑟召出的四具钢铁巨人身上留下淡淡白痕，却分毫不能阻挡它们前进的步伐。
一只黑色的巨鹰在通道中飞舞，不时呼啸着扑下，将隐藏极深的暗哨杀死。
仿佛是在自己的花园中一般，亚瑟表情淡定，在血雨腥风中漫步。盗贼垂死的哀号，七零八落的陷阱，都不能阻止亚瑟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跟在亚瑟身后的众人，将各种含着复杂意味的目光投向亚瑟略显瘦削的背影。谢里尔和巴尔扎克的几个家将是崇拜，爱莲娜的是不忿，巴尔扎克和贝安琪是疑惑，马克西姆是欣慰，而伊莎贝拉却是喜悦和骄傲。
五百米的距离并不长。即使有大群闻讯赶来的盗贼阻截，强悍的炼金生物也只用了二十分钟就杀出通道。
短短的五百米通道中，特别是接近出口的近百米，盗贼们的尸体层层叠叠，以各种奇异的姿势死在狭小的通道里。
有些盗贼圆睁着双眼仰面倒下，脸上留着不甘，右手犹自握着武器。这大约是死战不退的。
有些盗贼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空空，后背有着明显的凹进。这大约是临阵脱逃却仍然难逃一死的。
有些盗贼头颅碎裂，白的红的混杂在一起，看上去无比恶心。
有些盗贼的身体断成两截，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好大一片地面……
“呕！”
看到盗贼的惨状，贝兰琪和爱莲娜终于忍不住，扶住石壁，吐出大堆秽物。
即使是男人，也是面色惨白，感到自己的肚子里正在翻江倒海。
伊莎贝拉的面色同样苍白。但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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