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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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七年秋- 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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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要卖道友啊?

    刘湘客回头看了一眼,几名御史,全都低头不语,心里顿时气愤起来,但左懋第要皇帝仗杀他,他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死刚到底,“陛下,楚国公初从流贼赵应元,后为左阁部引见,招抚为官军,两人关系密切,臣怀疑两人有所勾结,意图不轨,请陛下明查!”

    左懋第要杖杀他,刘湘客马上反咬一口,但隆武听了这话,心里大失所望,一旁的庞天寿更是肝胆俱裂。

    怪不得此人不被重用,文官集团和勋镇都不吸纳此人,原来不仅外战外行,连内斗也不行,完全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刘湘客开始得罪了勋镇,现在又得罪了文官,已经不容于朝廷,剩下所有的人都会踩他,面对政治如此幼稚的对手,左懋第好不容易亲自上阵,却似大人打小孩般,没有挑战。

    “说楚国公与本辅意图不轨,那请刘御史想想,如果没有楚国公南征北战,朝廷能在广京安定下来,恐怕刘御史至今还在八闽大山之中逃亡,朝廷甚至要到海上漂荡。”左懋第淡淡说道。

    刘湘客冷哼一声,确实没得辩。

    左懋第微微一笑,“楚国公,设军器监,建铸炮坊,规范火器制造,造红夷大炮可轰四里,于琼州建造两千料的战船,有此等犀利的火炮和大船,我水师必将无敌于海上,甚至封锁长江亦不在话下。”

    刘湘客却痛心疾首的说道:“奇技淫巧而已。”

    庞天寿见此,知道已经完全没有翻盘的机会,老奸巨猾的他马上挤眉弄眼的给金堡使眼色。

    左懋第听了也不生气,又转问苏观生道:“苏阁老,请问楚国公镇之前,地每年的赋税是多少?”

    苏观生差点被这刘湘客坑了一把,他与王彦之间的一场误会,险些造成了一场文武之争,这时自然站出来,表明立场,“弘光元年,地一省的赋税为一百二十万两,现在经过改革,发展海贸,鼓励商业,去岁以达三百万两,今岁灵渠疏通,湖南、江西也能通过水路连接,各种物资运来贸易,地赋税至少突破四百万!这都是在楚国公的建议之下,朝廷推行商税改革的结果。”

    “刘御史,可听清楚了?”左懋第略带讥讽的说道。

    “奸臣,奸臣啊~”刘湘客忽然捶胸顿足起来,“士农工商,舍本求末,坏我祖宗之法,这是奸臣当道,大明危矣。”

    这下不用左懋第再说,金堡却跳了出来,义愤填膺的破口大骂道:“今殿上诸公,每月能准时领取俸禄,朝廷大军能大举东征,全都是因为朝廷的商税改革!陛下,此贼质疑朝廷国策,中伤大臣,造谣生事,可以直接杖杀。”

    “陛下,臣附议当庭杖杀!”

    (感谢滋野三郎末裔,来给爷笑一下,悦冻窝芯,殊战之殇的打赏)

第496章水落石出

    大殿上,一场争对王彦的弹劾,在王彦一派还没出手的情况下,就被左懋第拍死,紧接着几个王彦完全不熟悉的御史,也出来要弄死刘湘客,这太奇怪了。

    王彦冷眼旁观,但似乎瞧出了一些门道,端坐大宝上的隆武帝看了看,也已经明白,刘湘客可以死了,而且必须当庭打死。

    “御史虽有闻风奏事之权,但此贼先是中伤武臣,然后又污蔑当朝首辅,质疑国策!”隆武帝正身怒道:“你是想告诉朕,朝廷上的文武大臣,都要造朕的反吗?那朕是什么?商纣夏桀吗?来人将此贼~”

    刘湘客在金堡出列的瞬间,就已经快气晕了,他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妥,主弱臣强,他将当朝权贵都污了一遍,反而立功甚大。

    他打了头阵,这群货色不跟进配合,想卖他也就罢了,居然还带头反踩,想要置他于死地,满朝文武都要杀他,他脸色顿时惨白。

    这时听了皇帝的话,他更是吓的瘫坐在地,可就在皇帝话语尚未说完之时,王彦却忽然出列,打断了隆武,朗声说道:“陛下,且慢!臣以为此事蹊跷,刘御史尚不能杀!”

    一语完毕,当时人站了出来,朝堂上立刻安静,但很快金堡便出列道:“楚国公乃朝廷大功之臣,此贼出言中伤,又污蔑左阁部,简直丧心病狂。陛下,臣以为此贼该杀。”

    刘湘客现在真是肺都气炸了,王彦都给他求情,金堡还要搞死他,哪有这么卖道友的,手段也太脏了。

    一时间,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既然你卖我,那我也得把你拉下水,“陛下!今日之事,全都是金堡指使臣作的,他才是罪魁祸首,还请陛下明查。”

    隆武听了,并不惊讶,眯眼看向金堡,金堡则大笑道:“陛下,此贼已经丧心病狂,他就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他见臣站出来主张杀他,所以想要反咬微臣一口,还请陛下明查!”

    王彦在一旁看了看金堡,若有所思,不管是不是金堡指使,反正以刘湘客的表现,信他话语的人肯定不多了。

    他一下污蔑了那么多大臣,已经没有信誉可言,但王彦却偏向,应该是金堡发现刘湘客玩砸了,所以立刻想把他弄死,来保全自身,他十分精明,有了今天朝堂上的一幕,除非有铁证,否则他的嫌疑就洗掉了。

    隆武目光在金堡身上停了片刻,“金卿且退下,不必义愤,此贼丑态早已暴露无疑,就是一丧心病狂之辈,只凭他殿上之言,朕就要治他死罪。”

    皇帝发话,刘湘客脸色惨白,他不明白皇帝和众人为什么不信他的话语,于是连连磕头争辩,但无人听他之言,金堡显然算到了刘湘客会反咬一口,嘴角一笑,行礼退下。

    “此贼,如此污蔑王卿,朕裕杀之,以泄众卿之愤,卿何以要保此贼耶?”隆武帝又看向王彦道。

    左懋第、苏观生等人闻语,齐齐看向王彦,今天之事,实在蹊跷,文臣们都是久经官场的人精,虽然很长时间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斗争的血液还在。

    他们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脑中一阵风暴,就想出了多种可能,其中一种可能就是王彦自己指使御史来状告他,然后借机反告有人污蔑,一番审讯之后,让御史说出政敌身份,最后再进行清洗。

    文臣集团,方才已经表明了态度,不仅没有参与此事,而且也不想与勋镇争斗,就现在这个状况,文臣、勋镇、皇权暂时平衡着,勋镇去前线抗清守卫后方安全,文臣与士绅在后方安稳的贸易,纳税赚钱,唯一委屈点的就是皇权,但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状态。

    王彦一向以正面形象示人,堂堂正正,善于借势,行事大气磊落,应该不会使出这么脏的手段,但是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谁的真正想法,他要保刘湘客,文臣们的脸色却沉重起来。

    “回禀陛下!”王彦拿着笏板躬身一礼,然后解释道:“臣保刘御史,并非是因为他没有罪,而是朝廷自有法度,行事都该按着大明律法,以及朝廷制度来。若不经过审问,不经过调查,就杀掉一名御史,对陛下名声不利,也不符合朝廷法律。有鉴于此,臣以为当先将刘御史下御,然后交给刑部、大理寺进行审理。”

    左懋第与苏观生听完,对看一眼,有点心慌,但有人比他们更慌,庞天寿连忙给金堡使眼色,但物极必反,金堡刚才以经说过,如果再次出列,那意图就明显了,他看清今天的局势,心里也有些害怕王彦,所以无论庞天寿怎么挤眉弄眼,就是装作没看见。

    庞天寿见此,心里气的冒烟,他收罗的这帮人,真是一个赛一个混蛋,刘湘客是个傻子,金堡是个人精,情况不对立刻自保,剩下几个御史更是看都不朝他这边看一眼,关键时刻没一个顶用。

    庞天寿心中后悔无比,不该收罗这么一批被文臣和勋镇挑甚下的货色,他情急之下,居然自己开口说道:“楚国公,这人信口雌黄,将朝上大臣咬了个遍,审理交待的口供,若是继续中伤大臣,也不能相信,还不如现在杀了,来威慑宵小!”

    庞天寿一开口,王彦嘴角便轻声一笑,隆武帝也眯着眼睛,转头看向他,庞天寿顿时吓的脸色煞白,赶紧跪下。

    朝堂之上,哪容得阉竖议政,不过王彦却没有去谈这一点,也没有怒斥,而是笑道:“庞公公,说得有道理,此人说话,确实不能相信,所以审理之时,他再乱咬朝廷大臣,一律可以无视。本阁之所以坚持审理,其实是觉得,此人可能是清廷派来的奸细,有意离间我大明君臣。”

    王彦停顿一下,然后又对隆武道:“陛下,这次臣回到广京之后,听说城中有人故意造谣,传出“紫微帝星落入王家院”,这样大逆不道的谶语,臣初闻之,诚惶诚恐,只恨不能抓住散播谣言之人,现在看来,谣言与今日之事结合,应该是满清故意陷害,所以臣要审一审,以正清白。”

    王彦的话说完,左懋第、苏观生松了口气,明白了他传达的信息,第一是朝廷今后之事,按着规矩来,勋镇不会乱来,文臣不要耍手段,皇帝最好也不要破坏规矩,这第二则是,刘湘客之事不会扩大,他没有借机清洗的意思。

    隆武皇帝也听出了王彦的话外之意,让他不要担心,谶语不是他散播的,他没有反心,今后也没必要打压他,朝廷一切照旧,按着规矩来就行。

    当然,也可能是另一个意思,虽然你是天子,但你也要守规矩。

    整个大殿之上,只有庞天寿的脸色最难看,因为他也听出了弦外之音,王彦传达给他的意思,估计是,“你是皇帝近臣,本阁给皇帝面子,先不动你。这次的事情本阁先推给满清,但具体的情况会通过审理刘湘客来查清楚,本阁要知道你们的目的、动机、牵扯的势力,至于什么时候算账,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又被打脸,我脸都肿了,十点了,下一章今天赶不出来了。事不过三,明天一定补,绝不吹牛逼。感谢寂寞的小鱼27的月票,感谢豪的一千书币,实在抱歉说好加更的,明天星期天,一定补上)

第498章抓捕

    朝会散去,隆武端坐在御案前皱眉思索,庞天寿低头跪在他面前。

    方才朝堂的事情,让他多少看清了一些局势,朝堂上勋镇实力强大,文臣们并不想与勋镇冲突,希望维持朝局稳定,保持现状。

    朝廷利益,勋镇与文臣各站一部分,双方之间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如果王彦不暴露出明显的野心,想要独霸朝廷,文臣不会与王彦撕破脸皮。

    这可能是文臣们吸取了弘光年间的教训,东林当年在南京城里上蹿下跳,把持了南京绝大多数官位,以为可以鼎定局势,想要拥立潞王,但江北四镇一表态,勋镇要立福王,东林一党立刻嗝屁。

    王彦手中权利确实过重,但不能说他有谋反的实力,就要去攻击他,毕竟他可能做成曹操,也可能是岳飞,最主要的是,两京还在清廷手里,可谓强敌在侧,稍有头脑的人都知道,目前还不是卸磨杀驴的时候。

    军队握在王彦手中,真逼急了,那文官绝对讨不了好,所以他们吸取经验,考虑局势,才得出维持现状最为稳妥。

    隆武看出来,作为当下贸易政策的受益者,文臣集团已经妥协,他想要制衡勋镇,光靠文臣是不行了,还得引入其他势力,“给朕说说看,谁给你的狗胆子,居然敢勾结外臣,弹劾朝廷国柱。”

    庞天寿冷汗直流,王彦通过审理,肯定知道他与桂王勾结,但在皇帝面前,他却打死也不能承认,他连忙磕头如捣蒜,涕泪纵横,“陛下,内臣自知有罪,但内臣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陛下,为了大明江山千秋万代。楚国公一派,在朝中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许多忠心于陛下的仁义之士,都被排挤出来,内臣觉得这些人对陛下有用,就收拢起来。昨天内臣回到行宫,见陛下心中不快,内臣又不知如何为陛下分忧,后来听下面人说,是楚国公自持功绩,有不臣之举,内臣心中气愤,所以才让人弹劾他,想为陛下除去威胁。”

    隆武听了,冷笑一声,“那刘湘客就是你说的仁义之士?”

    庞天寿一阵尴尬,低头不好作答。

    隆武见此,抬了抬手,“你起来吧,去让金堡来见朕!”

    下了朝,王彦与左懋第、苏观生在文渊阁一阵交谈,晚饭时才回到府邸,与一家人吃饭,但才拿起筷子没多久,刑部就有消息过来。

    不用审问,也没有用刑,刘湘客便将所知道的事情尽数招供,以求宽大,但这样的人谁敢用,审理的官员对其极为不耻,按律法判处秋后问斩。

    王彦匆匆吃了几口饭,就回到书房,展开刑部抄来的宗卷,他才看了几眼,脸上就浮现出了一股怒色。

    他之前以为是满清、阉党、皇帝,三方势力中有人要搞他,却没想到居然是桂王的人。

    片刻之后,王彦唤来徐太初,又叫来负责广州城防的戴之番,让他们对袁彭年进行抓补。

    刘湘客只是个外围成员,用来冲锋陷阵的棋子,所以并不知道太多信息,只知道桂王派来的人是袁彭年,但却并不知道此人落脚何处,至于他供出的金堡等人,王彦在朝堂上已经表过态,所以目前还不能动,以免造成动荡。

    之前敌在暗处,王彦有点无从下手,但现在已经摸清了谁要对付他,那应付起来就容易许多了。

    此时王彦微微皱眉,靠在座椅上思索,他这次东征,前后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但回来之后,却发生了这么多事,那接下来援蜀,时间可能更久,后院失火的可能性岂不更大?

    入夜,广京城内明显加强了军队巡逻,街道上不时可以看到巡逻的士兵走过,任何可疑的行人都会被拦住盘问,这让城中的士绅百姓,十分的不适应。

    早朝上,弹劾失败之事,庞天寿第一时间就派人通知了袁彭年,让他赶快逃出广京,返回桂林。

    庞天寿现在可以说是为了隆武帝,才攻击王彦,但如果袁彭年落入王彦手中,让隆武帝知道他投靠了桂王,那不用王彦动手,他死的也一定很难看。

    夜里,广京的巡查明显加强,在临江楼里,一名内侍面带紧张之色的说道:“袁大人放心,老祖宗都安排好了。”

    袁彭年昨天还在纵论时局,指点江山,视王彦为土鸡瓦狗,今天自己却成了丧家之犬,可谓时事变换。

    他也找了一下原因,自己的策略肯定没错,只是队友太愚蠢,所以他对小太监的话,抱有质疑,沉着脸道:“不是你们老祖宗安排好了,而是你必须得告诉我一点细节,要不然出了变故怎么办?本官被王彦抓住,你们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小太监见袁彭年有点急了,连忙说道:“大人放心,我们先用马车把大人送离酒楼,然后走水路,珠江上有大船接应。”

    袁彭年稍稍松了口气,听起来像是认真计划过,有点靠谱,但他又连忙问道:“可本官怎么出城?”

    “今晚水门当值的军官之中,有老祖宗买通的人,正好可以帮助大人脱身~”

    袁彭年听了,觉得没有太大的问题,而且城中搜捕甚急,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选择相信庞天寿的安排。

    这临江楼是丁魁楚的产业,他虽然被王彦赶入广西,但毕竟做了几年两广总督,在广京城内还是有不少家业。

    袁彭年跟随着小太监来到后门,登上备好的马车离开,而就在这时,一群身穿飞鱼服,配绣春刀的锦衣卫,却从前门闯了进来。

    天地会是地下组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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