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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譬如涉水，越往深处，乱流越是凶险。”鸿星尔克低声：“你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要慎重啊。”
“相信当初成武也面临过这种局面：纵使你推翻了暗星主，谁能保证你不会成为第二个暗星主？只有相互平等的人之间才会产生安全感，然而你——成长得太快了，太违背常理。”梁彦祖摊开手：“要是我们这些修炼进化法的都这么三级跳，那些传统的超危职业该怎么玩？他们现在怕你，不敢从你手中索要进化法。他们更怕你倾向某一方。”
“你是不是说什么超出设定的话了？”我皱起眉头：“行我知道了。这事我去料理。”
我走出黑石城堡，经过宫小北身旁。我听见她压抑着哭声。
“什么事？”我转头。
“没什么。”她避开。
“你哭什么？”
“一个对你有图谋的女人，你在乎她干嘛。”冷冰冰的。
“合着他们在里面说的话你听到了？”我大感棘手。我几乎忘了，这些精神系大法师全都五感敏锐。
“我为你杀了四居鬼！”宫小北猛抬起头，眼里闪动着泪水：“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心意吗？”
我摇摇头：“你与我来。”
梁彦祖站在门口，脸色相当难看。我走在前面，宫小北紧跟在后。我们离开了黑石城堡。
梁彦祖走到城堡内。
“一点没听进去。”他恨恨道。
四居幻搅着鸡蛋从他们身旁走过。
我们到联合公馆外围，我将黑色秘晶交到她手上。她不动声色。
“你以为我就是为这个才接近你的么？”她眼神中充满冷漠。
我不置可否。我转身，看着那座演武场。
“我人生中第一次来联合公馆就是为了学基础格斗术。”我说：“我在那个演武场上，托天地狱，看见那个了么？我是第一个抬起来的。”
“我很喜欢这个地方。”我补充说。
宫小北的眼神柔和下来。
“不断地修炼，一定很辛苦吧。”她温柔地说。
我不置可否。我的手指划过四周。
“我的生活很简单：上课，修行，回家睡觉。我一天只吃俩餐。修行只是机械的重复，学的东西也很快就忘了。我睡得不好，每天醒来蓬头垢面。”
“是艰苦的生活磨练了你的意志，使你变得更强。是这样的吧？”她的双眼中充满崇拜。
我不置可否。
“我在一个南方小镇长大，小镇叫做魄罗镇。我和罗蒙爷爷住在一起，生活了十四年。我会修机器。罗蒙爷爷曾经传给我古武，但我天性散漫，学什么都学不长久，招式生硬。我们生活在森林一侧，远离人烟，我八岁才经老师启蒙认字，从没和同龄人接触。关于外界我只知道罗蒙爷爷跟我提到的，那个与我同名的人。后来我独自生活了，我见到的人都说他很强，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他的故事――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他，也有人说他是个蠢货。”
宫小北思考了很久，也没想到要说什么。
“所以？”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是蠢货。”我咧嘴笑了。
她脸色惨变。
“你是说我在愚弄你？”她抑制住情绪。
然而我看见她在颤抖。我看着她。
“那时我被命运击倒，身躯佝偻残喘在尘埃里，那时我纵看着你，你不会怕。”我说：“现在你为什么怕呢？”
“我没有。”她否认。
“可爱。”我说：“你是否怕，我感到好奇。然而我是不想你怕的。”
“你们以为强大是一种按部就班的方法？世界上没有这种方法。”我摊开手：“我的力量来源于哪里，在哪里生长？这力量本来就存在。我的思想和意志无时无刻不在督促我前进，前进，它无需被强调，无需被激励，无需被改写。”
“即使在泥潭里翻滚也会发笑，在荆棘中散步也能舞蹈。”我伸手按在她头上：“因我求索的尚无答案，我欲拯救的尚未脱苦海，我要去的彼方尚未到达。我怀抱的那个世界，也从未被任何人夺走。”
“你们认为我是经历了什么，还是得到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强大么？”我看着她的眼睛：“不，我生来就是强大的。如果你曾像我一样看穿自己的内心，看见并剖出那个不打算认输的自己。”
“你亦将如我一般，挣脱枷锁，屹立诸天之上。”
“在地上的我们，每一个生来就是一场奇迹。我验证了这奇迹，你们却以为是偶然。”我走开：“我拥有的那个世界，你尚无法到达。”
我走不远。宫小北奋力一丢，那秘晶砸在我头上。
“你凭什么以为我到不了？”她哭骂着：“你有什么了不起？”
我拾起秘晶放在花坛上，默念成武最后的狂语。那句话穿透汗漫时光，至今仍在我耳边回荡：
“我怕熔炉里火焰尚不够雄浑，怕伤怀的刀刃尚不够锋利；我怕命运苦酿的老酒尚不够醇烈――我怕这人世间的艰险，尚不足以打磨我呐。”
“因那是我的世界。若你不亲历，也不会知道。”我说。
“那熔炉已被点燃。”
……
“很久不见。”我坐在黄龙面前。会议室中所有人眼皮都跳了下。
我一路精神伪装进到这里，并没有守卫发现。我看桌上点了个3d沙盘。黄龙和宫阙对视一眼，后者打破沉默。
“稀客。”
“我要拆几个封神位面，顺便去趟尸魂界。”
“……”
“尸魂界被暗星主标记了，只有暗文明生物和魂灵才能穿梭尸魂界。”黄龙开口：“你去尸魂界做什么？”
“传说一切逝者去往尸魂界，我要去会些故人。”我说：“那地方我能去，但需要人为我护法。”
“莫非你要心神离体？”
精神力破九级晋升法豪，魂化心神。精神海洋进化为小自在空间，意志本源与精神力交感，具现出心神。精神力破十级晋升法祖，则能心神离体，即一般说的出窍。心神与逝者魂灵具有相同属性，能穿梭阴阳俩界，是少数不受暗星主制辖的存在。
对法祖来说心神离体有巨大的风险，比方说身体不能移动。因此，一般心神离体时身边都有超危职业护法。
有些法祖沟通阴阳俩界，又称通灵阴司。
我看见他们交换着目光，我的意识在会场中漫游。
我关注着一个人，那个人藏在角落里。
“交给我吧。”宫决长身站起，点点头。
（本章完）
第143章 截杀（）
“我不建议你去那里。”宫决摇头：“如果一定要去，何不等阿斯兰归来现世再……”
“等等等，等到今天也不回来，我不知道在等什么。”我摩挲拳头：“我不等了，有些事我现在就要办。”
宫决张开嘴，最后还是点了下头。
……
一个黑影潜入森罗鬼殿。
“心神离体？”邪神皇大喜：“我竟不敢归来现世，这人却好大的胆子！”
他到阴森的幽山楼。双肩被锁链贯穿的男人披散长发，向他望来。
“萧意，醒来！”邪神皇轻点额头，额间出现神桥。
男人收起迷茫的眼神，冷冰冰注视着他。
“去杀一个人。”邪神皇寒声。
男人颔首，左手伸开，黑色长剑出现在手中。
从他额间升起绝对的黑暗，浮现一座黑色熔炉。锁链崩开了，空间震颤着。
在他头顶悬浮起一枚暗沉的星体，镇压诸天。在他身后，有神影沉浮。
……
“他们说他要下地狱。”
“造这种谣的人请务必先下去探探。”
梁彦祖和常浩然在镜窕ǖ淖雷由狭┍咦隆�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大张旗鼓做这些事？”
“只是想把水搅浑啦。”四居幻搅鸡蛋。
“你谁啊？为什么一直在搅鸡蛋？鸡蛋哪来的？”
……
阿斯兰抬起金色的虚无手臂，透过身体注视远方的苍茫大地。山，水，树凝成了一幅画卷。
在他身后，同样身躯虚无的少女好奇地看着他。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么？”阿斯兰说：“自从我带你离开红水河，你的记忆总是断断续续。你还记得谁？”
“洪龙龙。”少女轻声。
“洪龙龙……也好这世上还有人记得他。你是否记得你的父亲？他现在在哪？”
“我的父亲……”少女茫然：“我不知道。”
“你的父亲，易世尊。”阿斯兰耐心地提醒：“黑皇尼德霍格的守门人，手掌轩辕宝库的钥匙。”
“我……我不记得。”
“完犊子。”阿斯兰叹息：“勉强从地府里揪出来，到底却只剩半片灵魂。”
“地府？”少女好奇歪头。
“洪武和齐云闯入封神位面，罗蒙逃回现世，祖华还在外宇宙流荡，时间长河中的呼声已经失去，诸皇也该动手了。”
“我希望他们挑一个好时机，好不让我失望。”
……
我在边境战场，目光透过交错的空间，看向更低维度。
宫决在我身后。梁彦祖，洪星尔克，典满，常浩然……所有修行进化法的战士都在这里。
“说实话，是不是太大张旗鼓了？”梁彦祖有些不自然。
我闭上双眼，意识沉入微型宇宙。
面向光明大陆的巨人抬起双手，无尽的元素能量向他手心汇聚。
宇宙的边界出现一道裂口。
那裂口在我眼前裂开，笼罩在黑暗中的人形生物降临现世。他身上翻涌的暗元素能量使众人戒备后退。
“不必担心。”人形开口：“这是我的意志本源。我现在去往尸魂界，你们看好我的躯体。”
“你的意志本源……不是元素熔炉么？”梁彦祖费解：“这流动的暗元素又是怎么回事？”
“我焰聚星修得和你不一样。”
人形握拳，击碎了横维。
一步踏入。
“他现在越来越高深了。”梁彦祖耸肩。黄龙咧嘴微笑，突然面色一变。
“什么人？”他喝道。
虚空被斩开，头顶着暗星体的人一步跨出，持剑向洪龙龙逼去。
宫决并指为剑，一招刺出，空间破裂。典满与洪星尔克同时施展天势龙袭，梁彦祖瞬间召出四翼大天使，常浩然脚踏双星坛——转身就跑。
剑光刺穿典满和洪星尔克手臂，四翼天使化作碎片。那人手持的长剑吞口切入宫决指尖，二者僵立片刻，宫决指尖滴落一丝血痕。
只是普通的直刺……威力竟然匹敌禁忌武学？
这剑有问题。他猛然想到。
那人抽回长剑，剑口闪亮一丝锋芒。
来人顿开长发，神情狂傲。
“洪龙龙！”他喝道：“死来！”
“那是什么剑？怎么如此锋利？”梁彦祖从洪龙龙背上抽出分星：“还能伤害到精神体？”
“那把剑……传说暗星主会赐予s＋级一件武器。那武器强度在d9级之上，构成它的是无法用科技手段制造出的物质。”黄龙凝重道：“但是这个人是谁？我从没听说过这个s＋……”
“古武者。而且是最新锐的古武者。”宫决开口：“我在他身上感应到焰聚星的气息。”
“怎么可能？”众人骇然。
那人前进一步，震动长剑。剑锋割裂空间，形成破灭的裂口。
“洪龙龙！”那人咆哮：“死来！”
“这人到底跟洪龙龙什么仇怨？”梁彦祖挡在洪龙龙身前：“他欠他多少钱？”
“萧意！”传来另一个声音。阿斯兰在金光中缓缓步出：“醒来！”
“幽山楼里锁着的那个被放出来了？”四居幻搅着鸡蛋路过。
“你丫到底谁啊？还有你鸡蛋哪来的？”梁彦祖抓狂。
“你知道那个人的身份？”洪星尔克捂住流血伤口，龇牙。
“当然当然，巅峰皇族萧氏早在暗纪元之前就被暗星主召到森罗鬼殿，总揽阴司。那个人是洪龙龙的旧友，名为萧意。”
“萧氏？巅峰皇族？”洪星尔克莫名其妙：“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一族？”
梁彦祖却暗骂一声：“靠。你当然不知道，他们和我先丛梁氏一样掌控创世元素。不过我们掌控光元素，他们掌控暗元素。自中古时代开始这一族的人被传为死神，黑白无常，勾魂使者，牛头马面，行走阴阳，引导死者归于尸魂界。但后来暗星主掐了尸魂界，这一族也消失了。”
“暗元素掌控？他们和暗生物不是一样的么？”典满一愣。
“你们简直搞笑。”梁彦祖奚落道：“给我记好了：在这颗星球上只有暗星主是来自外宇宙的生物，那些其他所谓的暗生物，全都是萧氏族裔！”
“你刚才说他是洪龙龙的旧友？为什么这样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洪星尔克问道。
“这我哪清楚？”四居幻摇头。
阿斯兰看着萧意，萧意摇摇头。
“当真逼我用我世界镇压你？”阿斯兰喝道。
萧意扬起长剑，指向他。在他身后浮现一只巨兽的虚影，那巨兽头生双角，山羊腿，龙尾，手握巨大的锁链。阿斯兰面色大变。
“神武？”他脱口而出。
“黯灭。”萧意开口。边境战场彻底崩解，化为一片平地。阿斯兰脚踏金色沙漠，天空浮现巨剑和金字塔，沙漠中航行钢铁铸造的巨轮。神武的威力使空间产生弯折，但这片奇异的世界却抗拒了这种神威。
萧意头顶，那恢弘巨大的暗星体黯淡了一分，沉入他的精神空间。
“亚神阶……”众人余悸未消，看着他满脸震撼。
“幸好及时展开我世界，否则这一方大陆都要沉陷。”阿斯兰凝重地看着他：“看来施展神武耗费元素能量，短时间内他也无法再出一招。”
“阿斯兰，这是……你达到了成武猜测中的那个境界？”黄龙看着周围漫漫黄沙，转向阿斯兰。
“这是成氏猜想中的第二步：自在空间影响现世，意志超维构建我世界。”阿斯兰点头：“由此我的精神意志凝固在神级，战力匹敌亚神阶。”
“怎么一下子蹦出来这么多亚神阶？”梁彦祖发愣。
“发动神武短时间爆发神级破坏力，却不是完整的亚神阶。”阿斯兰盯着萧意：“他修炼焰聚星不过到第二个境界星武士。如果是第三个境界原道级……”他摇摇头：“他被暗星主的神桥封印控制，难辨敌我。偏偏星武士意志不灭，我也无法侵入他的意志空间。”
“怎么会卡在这个时候……”梁彦祖忧心忡忡，看着身后的洪龙龙：“这个智障刚出窍就被逮着了。”
一道黑影浮现在萧意身后。
“游戏结束了，虫子们。”黑影开口微笑：“虽然是天生的怪物，却终输给自己的任意妄为，想想结局讽刺。过去如此，今日亦然。”
斗篷下抬起猩红双目。暗星主冷笑。
黑色大地蔓延，沙漠凝结，巨轮搁浅，大剑锈蚀，金字塔崩解。暗星主浮上天空，在高悬的圆月上俯视众人。
“你不是……”阿斯兰艰难地开口。
“在火星处理巨人王？那确实是个麻烦。”暗星主点头：“但我不离开，你们怎会出演那一出出好戏？”
那一刻，他们回忆起了被黑暗支配的恐怖，和被黑暗注视的屈辱。
“很精彩，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