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小人- 第26部分

　　　　青色光辉在体表流转，不断向头脑冲刷。一些巨人吼叫着抓住他放入嘴中，却无一不被他崩断了牙齿。

　　　　元素能量护体，洪龙龙的身躯强度直逼九级钢铁之躯，普通生物根本无法啃食。即使被吞入腹中，也会很快炸裂巨人身体脱落。没有理智的巨人一个个将他吞食又被炸裂，渐渐他被移动到那座巨大的城墙边上。

　　　　这是从琉璃河边离开的第四天，他终于从沉睡中苏醒。

　　　　他爬起来，一晃脑子里全是水。

　　　　一只游荡的巨人经过，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他往后看一眼，比照了自己和巨人的大小，悄悄躲避到一棵大树后。

　　　　巨人走开。他纵身跃上树干，脑子里一团乱麻。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一连问自己三个哲学问题后，他彻底陷入茫然。

　　　　元素能量已经彻底消散，但他头顶却始终有一丝微风环绕。这道风在空旷的环境中毫不引人注意，只有在安静的室内才会被隐约察觉。

　　　　于是他痛苦地发现。

　　　　自己特么的失忆了。

　　　　腹中饥饿难耐。他被烤肉味吸引，抬头见城墙顶端，看见身穿制服的士兵在饮酒吃肉。他扣住城墙，五指如钢钎般嵌入，支撑身体一寸寸攀上墙头。

　　　　趁士兵们不注意飞快偷走一串烤肉，跳下城墙中狼吞虎咽。

　　　　“你……饿了么？”一个声音愣生生地问。他抬头，看见一个金发圆脸的美丽少年。

　　　　说他美丽，是因为长得太像女生了，只有听见声音才能隐约分辨出来。他把烤肉咽下去。

　　　　“饿了。”他说。

　　　　“给你。”少年递给他一块粗粮面包。

　　　　这是他第一次遇见阿明·阿诺德。

　　　　（本章完）

第47章　墙内生涯（）　
洪龙龙在这个靠近围墙的小镇上已经生活了半个月。每天响午，他到圣玛利亚墙边的刺树林捡柴火换取粮食。那里生长着一棵枝叶繁茂的老树，树下一片阴凉，生有美丽的樱花草。他爱在樱花草里躺着，嗅见花香，一直到太阳落山。

　　　　阿明有一本记叙过去的书，常拿来和他一起读。书中描写墙外世界，有广阔的陆地和恢宏的海洋。这时洪龙龙总是觉得困惑。因为他隐约记得，墙外只一条大河，还有一小片窄小的陆地。他把自己的想法同阿明说了，阿明不信。

　　　　墙外的世界根本不大。他在夜中爬出城墙，眺望远方。

　　　　根本不大。时而出现慵懒的巨人，在墙外漫无目的地游荡。

　　　　洪龙龙觉得真有意思，很有些冲到他们中间的想法，当然这样的念头很快就打消了。生物本能告诉他，体型巨大的生物应对小型生物有压倒性的力量。然而某种冒险的天性依然促使他跃跃欲试。他来去并不小心，因而很快被墙头上驻屯兵团的士兵发现了。

　　　　“你是谁家的孩子？你怎么会在这？”抓住他的是一个叫莫兰的青年，不一会小分队成员都来了。

　　　　“逛街。”他说。

　　　　“滚下去……”

　　　　洪龙龙爬下城墙。次日阿明听说了，觉得意外又钦佩。

　　　　“你真的到城墙上去了吗？除了驻屯兵团，普通市民是不许上去的。话说，你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啊？莫非是河边的卡斯兰小镇？”

　　　　“我不记得了。”他说。

　　　　“那就留在这里……反正你没地方好去。”

　　　　捡柴的时候远远看到另外俩个小家伙，据说是镇子里有名的耶格尔家，阿明时常过去跟他们说话。远远看得不清楚，但那个不满十岁的少年有非常清亮的眼睛，以至于给他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没有多久他们也熟识了，阿明介绍他给艾伦·耶格尔和三笠·阿克曼，并提议他到耶格尔医生家看看脑子。

　　　　“医生？”

　　　　“是的。耶格尔医生在镇子里很有名望，而且小镇刚刚建立时曾经帮居民医治流行病。”

　　　　耶格尔家在最靠近围墙的小胡同深处，屋底吊脚，吊得有些高。洪龙龙头一眼看到艾伦母亲时楞了一下，心想卧草这母子俩个真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耶格尔家境殷实，耶格尔妈妈热情好客，款待他们用小镇里稀有的蓝莓。因为节约空间的需要，这间木屋和小镇里其他房子一样设计得十分窄，当然相对来说客厅已经很宽敞。耶格尔医生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留俩撇胡子，不苟言笑。他询问了洪龙龙几个问题，又尝试翻开他的眼皮看一下，最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留洪龙龙在家里过夜。

　　　　洪龙龙自己是以为事情结束了，岂料深夜里突然被耶格尔医生唤到书房。耶格尔医生仔细注视着他，目光严肃。

　　　　“你不是墙内的居民。”他说。

　　　　负责任地说，这种可能性还比较大。因为洪龙龙醒来时人在墙外，面对耶格尔医生的质问他也就只好承认了。

　　　　“你真是从墙外过来的？哼……”耶格尔医生吃了一惊，目光闪动：“不，你不是大泰坦世界的人。毕竟你的身体素质比正常人强大太多了。”

　　　　洪龙龙感觉疑惑的时候，耶格尔医生拾起一块石头砸在他头顶。石头应声而碎，洪龙龙毫发无伤。

　　　　“对你皮肤的质感我很熟悉，那绝不是人类的肉质，那是一种接近岩石的质感。我曾经研究过那种生命，是那些来自于河对岸的神秘生物。”

　　　　洪龙龙心想河我有印象。

　　　　“我没办法收拾你的记忆。你去镇子南边找一个人，她住在树洞里，名叫银铃。你去找她，告诉她是耶格尔叫你来的。告诉她你从河对岸来。万一你恢复了记忆，也不要回到小镇上来。”

　　　　虽然觉得奇怪不过也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洪龙龙于是跑到镇子南边，看到一棵高大的托勒密杨。这棵杨树得说非常显眼，树上有三个黑漆漆的树洞。洪龙龙找到最下面那个，弯腰钻进去。

　　　　树洞向下弯曲延伸。洪龙龙走到头，看见一只站立起俩米高的兔子。兔子用猩红的眼睛盯着他。

　　　　洪龙龙转身回到树外，爬进中间那个树洞。来不及反应一记重拳落在胸口，将他击飞出去。

　　　　撞断一棵老树后洪龙龙翻身站起。树洞中走出一个高挑的白衣女子，长发垂落看不清面目。

　　　　“耶格尔叫我来的，我找银铃。”他说。

　　　　“我就是银铃。”对方回答，清冷的女声：“敌人类？怎会到这个地方？”

　　　　“我失忆了。”洪龙龙举手：“耶格尔医生觉得你可以帮助我。”

　　　　“耶格尔错了。”银铃冷淡道：“但既然来了——让我看看你的战斗属性！”

　　　　洪龙龙伸出手掌，挡住袭来的重拳。他的脚掌陷入大地，身后地面出现巨大裂口。

　　　　“好强大的力量。”银铃收回拳头，惊声道：“难道你不是普通敌人类，而是巅峰皇族？”

　　　　洪龙龙爆发了。觉都睡不好来回俩头跑，现在对面那个女人说一堆莫名其妙：“不管巅峰皇族！我是谁？”

　　　　“不知道。我不认识你。”银铃摇头：“但你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我是四御司风之女，名为怠惰。”

　　　　“你不是叫银铃？”洪龙龙一头雾水。

　　　　“我在耶格镇执行特殊任务，只能使用化名。”怠惰的声音恢复了平静：“这是一个没有文明开化的国度，歼星者网络禁止我们和本地居民过度接触。既然你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就跟着我吧。任务结束之后我会带你回中心基地市。”

　　　　“中心基地市在什么地方？”洪龙龙脑海中一道信息掠过。

　　　　“琉璃河的北边。”

　　　　之后洪龙龙就告别了拾柴火的生活，市场经过的商队会留下营养美味的肉类和蔬菜，洪龙龙就负责起火烹饪。怠惰在树洞里准备了全套厨具，之前是雇了镇上一名伙夫，但对方手脚不干净，据说偷东西被怠惰抓住了。这个人最后被怎么处理怠惰也语焉不详。

　　　　总之是失踪了。

　　　　作为烹饪器具这些东西非常精美别致，煎蒸烹煮功能样样俱全，不过调味料只有盐，肉大多是白煮肉汤。这样过去一段时间后洪龙龙发现自己煮的肉是相当肥美。

　　　　怠惰则每天带着一部仪器到森林里勘察矿石。洪龙龙不知道她在勘察什么矿石，只要有吃的就无所谓。这样过去一个星期，怠惰告诉他自己要回中心基地市一趟，让他驻守在这里，并给他留了一笔钱用以和路过的商队交易。三天后城外传来凶猛的吼叫声，半夜她衣衫褴褛冲回来，右臂骨骼碎裂。

　　　　“皇级泰坦……城外，被包围了。”

　　　　洪龙龙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有这回事。

　　　　怠惰昏迷在树洞里，洪龙龙把她搬到床上。她长长的黑发披散开来，露出一脸纵横交错的伤疤。洪龙龙看了一阵子，丢下她跳到树外。

　　　　夜间恶霸卡米尔经过。这个人阿明和洪龙龙提过，是商队中一个欺男霸女的败类，仗着家中有钱胡作非为。夜间月光正掠过树洞，床上怠惰身着白衣的剪影玲珑美丽。卡米尔吞了口口水，伸手去推洪龙龙。

　　　　“小子走开……”

　　　　“滚。”洪龙龙折断他伸来的手臂。

　　　　（本章完）

第48章　行商（）　
怠惰醒来，头痛欲裂。洪龙龙坐在树下。

　　　　麻烦事发生了。科氏商队拒绝跟她交易，因为她的手下居然扭断了商行长科伦儿子的手臂。科氏商队是耶格镇左近最大的商队，一直对这个生活在树洞中的怪人很友好。怠惰为了省事，每次都是趁行商时从商队采购物资。现在就不得不到小镇里买食物了。

　　　　怠惰回来时，洪龙龙看不到她长发后的表情。

　　　　“你是我捡回来的，收留你只是看在你体内流淌肮脏混血的份上。你竟然敢给我惹麻烦？”不带起伏的语调。

　　　　洪龙龙抠耳朵，有点诧异。

　　　　“科伦商队要我扭断你俩只手，看在我的份上，现在只要一只。自己动手吧，这是你为自己无知所付出的代价。”

　　　　洪龙龙眼睛越长越大。

　　　　“要我帮你？”怠惰的声音越发危险。

　　　　洪龙龙一拳将她捶倒在地，一边出拳一边大吼：“******那帮混账有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扭断他的手臂？有没有？有没有？”问一句出一拳，拳头捶在怠惰格挡在脸前的手臂上。

　　　　“你好大的胆子！”怠惰厉喝：“吾乃四御之后！”

　　　　“我去你的四御！”洪龙龙一拳将她捶飞到天上，砸断一棵大树。

　　　　“爬起来。”洪龙龙懒得废话。他知道自己没用几分力气，也知道怠惰机构抗打击能力强大到可怕。

　　　　然而怠惰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洪龙龙才想起来她昨晚怕是在城外已经伤的够呛。

　　　　“给我滚。”她站起来冷冷说道。

　　　　……

　　　　“所以你今天就来这里拾柴火？”阿明难以置信地张大双眼。

　　　　“我有什么办法？那个泼妇……”洪龙龙一脸愤怒。

　　　　“你真的扭断了卡米尔的胳膊？”

　　　　“那个白痴当真以为我看不出他要做什么？”洪龙龙冷笑。

　　　　“你真的是从墙外过来的？”艾伦飞奔到他身边，眼睛张得像铜铃一样大。

　　　　“你爸说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怎么可能，墙外到处都是巨人！不会被吃掉吗？”

　　　　“你爸说我比较硬，比较特殊。”

　　　　一根碗口粗的木棒敲到他脖子上，卡擦一声折断成俩半。三人面色诡异地回头，三笠拿着剩下的半截，缕一下头发。

　　　　“确实很硬。”她说。

　　　　“喂！万一不硬会砸死人的啊！”阿明傻了。

　　　　洪龙龙已经懒得找这些神经病麻烦了。貌似从耶格尔医生开始每个人都不把他当人对付，现在他已经习惯时不时挨上一棒子，似乎三笠对他这个人肉沙包有某种特殊爱好。

　　　　“太棒了！这么说，墙外也有其他人类吗。你为什么不加入调查兵团，去墙外的世界看看呢？”艾伦急切地说。

　　　　“外面除了巨人就是平原，有什么好看的。”洪龙龙兴致缺缺：“墙里面人多，城镇多，比外面有趣多了。”

　　　　“人越来越多，墙里面早晚会住不下。人类一定要从巨人手里夺回自己的领地啊！”

　　　　“太棒了艾伦，这个理想太棒了。”洪龙龙打哈欠走开：“等你在外面建好城市我一定过去看看。”

　　　　“混蛋！胆小鬼！”艾伦跳脚大骂。

　　　　……

　　　　有一天他扛着一棵大树当伞去墙边劈柴，一个大胡子棕眼睛的商人突然叫住他。

　　　　“嘿，小伙子，你好大的力气。”商人笑眯眯地邀请他到车队，请他喝酒：“我是拜伦商队的克拉克·布尔，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商队行商？”

　　　　“管饱？”洪龙龙下意识问一句。

　　　　“酒肉管饱，付你每天十个铜币。”

　　　　五枚铜币价值半扇猪肉，在耶格镇，一天十枚铜币已经能过得很滋润了。洪龙龙爽快地答应了克拉克的邀请，于是向艾伦等人辞行。艾伦很吃惊，很是惋惜最后也没能说服他加入调查兵团。阿明倒是很高兴。

　　　　“行商啊，在墙内世界跨区域贸易很挣钱的。外城区的货物销售到王廷内城一直很畅销。”

　　　　“是啊。而且耶格镇是很重要的肉食品加工点，你以后还会经常回来的。”

　　　　晚上拜伦商队即将动身。一个穿麻布长袍的青年人带他到崔维尔家的肉铺。他们要把堆积如山的牛肉搬运到马车上。

　　　　“克拉克行长说你力气很大，嘿，多搬点给我瞧瞧。”青年人促狭道。

　　　　洪龙龙四下扫视，掏出一张网把牛肉全部抱起来，甩手顶在肩膀上。青年呆呆地看着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肉铺，就像一只扛着猎物的蚂蚁。

　　　　“圣玛利亚在上……”给同样目瞪口呆的崔维尔结完账，青年连忙小跑跟上。

　　　　克拉克站在马车边，笑眯眯地看着洪龙龙走进。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他说：“但是行商任务可不止搬东西，旅途会很艰苦。”

　　　　“我喜欢艰苦的工作。”洪龙龙将牛肉分在马车上。

　　　　他们经过那棵独一无二的托勒密杨。洪龙龙把俩片牛肉放在树洞下面。

　　　　“懒鬼！”他朝树林里喊叫：“这是给你留的！”

　　　　众人嘻嘻哈哈上路了。

　　　　……

　　　　往南走是一条绕城河，通过索道拉船进入内城。克拉克告诉他，商队每次通过拉船进入内城要缴纳50枚银币，这笔钱名义上上缴国库，但最终会落进驻屯兵团的口袋。这也是驻屯兵团在商队中口碑不好的缘故。

　　　　一切按部就班。拜伦商队过内城后前三天一路平安无事。他们经过贸易中转镇匹斯堡，卸掉从芬兰小镇采购的商品三吨蝴蝶宝石，又采购了当地特色商品俩百顶风情草帽。他们把牛肉全部卖给下一个中转镇的大型餐厅，又把空出来的马车装满精美的高脚瓶。行长克拉克对这批货物很是重视，因为是马车运输害怕损坏，一共三百只高脚瓶三三等分用木箱封装，里面堆满稻草。这些高脚瓶会跟着商队最后到王廷销售，能为商队赚取足足三枚金币的利润。从这里到王廷路很长，易碎的高脚瓶运输风险很高，很少有商队做这笔生意。但克拉克决定做了，因为——

　　　　“我们有一名大力士护卫嘛！”他自豪地拍打洪龙龙的肩膀。

　　　　“虽然您这么说，该碎的还是会碎的。”洪龙龙谨慎地回答。

　　　　克朗小镇和荣光城之间有一大段荒野路，在路上拜伦商队遭遇了强盗。这是一帮不要命的歹徒，不说话只顾冲来。算他们倒霉。洪龙龙唯恐货物损失，跳下马车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