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别人;她就自己端了茶水牛饮似的灌了两口,又随手拿起桂花糕吃了起来。小皇帝拿着御笔在草纸上面画着叉叉叉;显然心情不美。
扶摇早上还没有吃东西,这时候精神一放松,是真的饿了。
连吃了几块;小皇帝扔了好几张草纸;一副苦恼样子。
她凑上前去,竟然发现他的笔下都是扶摇两个字;她瞪眼:“小舅舅你这是和我有仇么。”
小皇帝白了她一眼:“皇姐有孕在身,这两月正是关键时候,御医说需要静心养胎,说她年纪大了什么的都不能受到刺激,可现在朕是左右为难啊,扶摇你说说,你和顾家的婚事怎样才能两全其美。”
怎么一下子扯到她的婚事上来了,她当即摇头:“齐美?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想成亲。”
小皇帝又在扶摇两个子上面狠狠画了一笔:“所以皇姐也不希望你成亲太早,一直拖着,可顾家虽然没催,可营地去了几拨人了,改编还都是表面功夫,真是气死朕了!”
扶摇是一点就通:“小舅舅是说顾家在拿捏?”
他立了小眉毛,一摔御笔:“你说呢!想分他军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偏头想了想:“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小皇帝偷眼瞧着她的脸色,一本正经地咳了两声:“你说呢?当然有!”
扶摇心里突突直跳:“小舅舅该不是想让我快点成亲吧!”
他拿起纸团打她:“你说呢?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她偏身躲开了去:“就这么妥协了的话,以后我就算去了顾家,小舅舅以为他们会将我放在眼里么!”
小皇帝见她话里有话,立即坐下了:“那你说该如何是好,他顾家倒是不急了,急得我头发总是掉,朕才几岁啊,你就让朕省点心吧!”
扶摇哼了一声:“他不过是在拿捏我罢了,这点小手段我五岁的时候就跟玲玲叔叔学了个遍,小舅舅就放宽心吧,婚事早晚得成,那也得让他求了才成。”
她一早起来,急急地入了宫,原来是中了顾凤栖的计。
幸好忽然觉悟了过来,小皇帝也不勉强,大模大样地走了她的面前,与她击掌:“好,皇舅舅等着看你降服了顾家那三个的时候,到时候史记上写上你一笔美名!”
这些都是虚假的,她浑不在意的。
扶摇想的却是那些军权,母亲在意得很,显然是想让她入顾家瓜分了去,她必须有能保护自己保护母亲的力量,这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但是,她告诉自己是真的不能急。
谁先低了头,谁注定都要矮上三分,任人拿捏。
顾凤栖打的好主意,吓唬她一下,这会儿定然也不可能去公主府,她若回去,只怕也是自投罗网,扶摇盘算了一下,在宫里面该吃吃该喝喝,耗费了一天的时间。
期期艾艾回到了新宅,正是用饭时候,侍卫说顾家兄弟都在,她不禁皱眉,顾若善也就罢了,顾凤栖这是公然出入她的府邸了,得寸进尺。
回了屋里,兄弟二人果然正等着用饭,饭菜都已经上桌了,他们端坐在侧,显然是如果她这会儿不回来也开动了。
扶摇脚步很慢,走了过去,顾若善看着她,又看了看哥哥。
顾凤栖一脸的笑意:“你回来了?怎么样?皇帝陛下可有了什么嘱咐?”
她挑眉,招来宝林,秋风也凉,只这屋内暖意融融,她伸手解下斗篷带子,一松手,宝林就在身后接了个正着。
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不悦:“我进宫看了看太妃,与我讲了佛经,一坐就是一天,并未见着皇舅舅,何来的嘱咐。”
她坐了顾若善的旁边,少年对她一笑:“正好你回来了,不然我还惦记你。”
扶摇瞥着他,他面目精致,言语之间能见其教养,进退得体动作优雅,可她看着只觉烦躁,知道了前因后果,她也有点耿耿于怀。
她不知道自己让那个顾若善喝的汤药会让他沉睡安神,间接伤害他。
否则她根本不会那么说,那样的劝着他。
结果他大怒,可她挣脱了他,将他捆住了,这么多天他又不见踪影,心里十分的矛盾。
顾凤栖只当她为着昨晚的事情懊恼,偷笑时候脸上尽是得意之色,扶摇懒得理会,偏偏宝林刚添了米饭给她,他先夹了一肉块放了她的碗里。
扶摇抬眸,看见他微微扬着眉:“小郡主是不是还在后悔,昨晚不该吃这块肥肉呢!”
他还有心思逗弄她,她笑,夹起肉块又递到了顾若善的碗里去:“早晚是我的菜,我吃了就吃了,有什么好后悔的,不过我是真的不爱吃肉,还是给顾若善了吧。”
她一语双关,偏过头去不看他,顾凤栖自然听得懂,见她懒理自己,昨晚生的那些亲密,当真是当成顾若善得了来的,心里滋生了许多不甘。
正是刚吃了两口,宝林说姚舜华有事求见。
扶摇本来也没有心思吃饭,忙退身出来,到书房相见。
姚舜华走路还不是十分的利索,这皮外伤打得她可是落下了根了,走路都一直扭过来扭过去的,宝林将她领进了书房。
扶摇让人上了茶水,将宝林撵了出去,二人独自相见。
姚舜华也不坐,轻咳了声,到了她的跟前:“荭歌安置在外面了,他挨了打,也是病了,特意请了大夫去看的。”
咎由自取。
虽然行罚的是顾凤栖,但是就算他不有所动作,她也留不下他了。
只不过,顾凤栖纯属是个意外,她认为他更应该谢谢荭歌。
所以当姚舜华提及这个男人的时候,扶摇是有点恼的:“他哪里好了,你就看中他了?”
姚舜华几乎是下意识就回嘴:“他长得好。”
她无语地看着好友:“尽是下三滥的手段,你现在才多大就一根筋地看中了,倘若几年以后再看中别个大家公子,可怎么算,他这么个外室,以后还怎么风风光光地嫁人?”
姚舜华闷闷道:“那就以后再说。”
见他执意如此扶摇也不再劝,个人有个人的情障,说多了无用:“既然都领走了,那还跟我说什么,也与我没什么干系。”
少女讨好地笑笑,殷勤地端起了茶碗亲手递给了她的面前去,无事献殷勤,那什么什么,扶摇伸手接过来,狠狠瞪了她一眼:“说吧,有什么事情能帮你的?”
姚舜华闻言顿时笑了,一巴掌就拍在她的后背上面:“果然还是小郡主够义气!你也知道我爹不同意荭歌进门,又断了我的银子,荭歌只能安置住在外面,还是遇见了沈那个沈家老二,他很热情的,说沈悦言和我是同窗,才帮的忙我也没多想啊!”
扶摇盯着她的脸,忽然有一种预感,她是来做说客的。
果然,姚舜华飞快说道:“可是等他借了我银子,也租了房子,才和我说要我帮个忙,就是来新宅,请你出去去白鹤酒楼见上一见,当然,他说不论用什么方法也要让你去一趟,你也知道我们是朋友么,我可不能骗你,这事你说多为难啊!”
扶摇听明白了,想必沈家现在是真的急了,竟然将主意打到姚舜华的身上去了。
姚拉起了她的手腕来:“好嘛,扶摇你就去见见吧,反正就是一顿酒饭而已,就当帮我忙了好嘛……”
原本是不想去的,过去的事情不能重来,可是顾凤栖那张得意的脸就晃在眼前,打击打击他嚣张的火焰,这也是个机会,一举两得。
她顿时应了,外面快黑天了,又因要下雨了天气阴冷阴冷的,扶摇叫来宝林拿了斗篷过来披上,原也想着一走了之,出了大门口,要宝林留在了府里。
宝林也算机灵:“那什么,顾公子要是问起来,宝林可怎么说才好呢?”
扶摇挑眉:“照实说。”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说小郡主和姚小姐出去了?”
他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笨,她好心情地对他扯了扯唇:“就说沈悦言请我们几个同窗过去吃酒,晚点才回。”
这话是半真半假,她拍了拍宝林的肩头,心情大好。
姚舜华在心里暗自赞叹,这话说得好啊,什么同窗,请了扶摇不请顾若善,一听还就是假话,可还是真话居多,到了顾家兄弟耳朵里面,不多加联想才怪。
白鹤酒楼也不算远,姚舜华一路上好奇地追问扶摇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扳回一局,笑意一直在脸上挂着。
不一会儿,到了楼前,沈悦言已经等了一会儿,扶摇一下马车,就见他大大的笑脸,快步跑了过来。
“扶摇妹妹……”
“……”
她张口想象往日那样喊声哥哥,可却发现自己已经叫不出来了,好在沈悦言也没在意,回身带着她们就往里面走。
姚舜华使命完成,当即就要告辞:“你们去吧,我去看看荭歌。”
扶摇知道她这是躲开了,也就点点头。
随着沈悦言上楼,雅间里果然还有沈悦西和沈悦非两个人,她只当不知,佯装诧异:“不是说还有其他同窗么?怎么是你们?”
沈悦非笑着过来推着她坐下:“小郡主先坐下,今日是我兄弟给郡主赔罪来着。”
扶摇看着天色,伸手解下斗篷放了一边:“说什么赔罪的话,岂不是折煞了我么,你们何错之有,这说的哪里话?”
沈悦言真是很高兴:“妹妹不生气了?”
她还未答话,忽听楼下一声惊呼,伴随着桌椅板凳被子茶碗稀里哗啦的声音,还有声声的尖叫声。
一个男人的声音尤为耳熟:“小郡主可在白鹤楼里?”
她心知有异,转身走出雅间,低头一看可不得了了,顾若善一脸阴霾,他一手提着长剑,拖在地上从一楼已经走了上来,身后顾凤栖已经看见了她,当即惊叫道:“小郡主快拦住他!快点!”
沈悦言也跟着她走了出来,顾若善站在楼梯当中,看得真切,他一言不发,只提剑而上,那长剑拖过的地方都落下深深的痕迹,可见其怒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弄不好他能杀了沈家三兄弟,扶摇也顾不上别的了,扑身上前一把抱住了顾若善。
他仍旧往上,她用力按住他的双臂,急急喊道:“顾若善!”
少年紧紧握着长剑,关节已经发青了,他透过扶摇的肩头,冷冷看着上面的沈悦言,用力挣着她的束缚。
“走开。”
“你说的?”扶摇当然不敢松开他,甚至是一手抓住他的手腕紧紧拉住:“我要是走的话也得带上你。”
少年仍旧盯着沈悦言,扶摇不敢大意,更是踮起了脚尖一口轻咬在他的唇边:“你跟不跟走?”
他这才偏脸,脸色缓和了一点。
扶摇趁热打铁:“我还没和你算上次的帐,等你这么多天你都不出来,真是气死我了!”
顾若善双眸不敢置信地眨了又眨:“你等我?”
她松开他的手腕,又两手搭上他的脖颈,在他的背后对沈悦言摆了摆手叫他走开,扬起脸来对着少年娇嗔着。
“你说呢!”
“好。”
少年一把丢下长剑,将她抱了起来。
扶摇在他转身的时候看了眼呆立在地的沈悦言,他定定地站在楼上,仿佛是脚下生了根一样。她叹了口气,他的表情委屈又优伤,懊悔又不甘……作者有话要说:有一种勇气叫做原谅,有一种原谅叫做遗忘,有时候糊涂一些,可收获更多。
第36章 天若有情()
第三十六章
沈悦言定定站在楼上;看着这一切心如刀绞。
顾凤栖眼看着弟弟抱着扶摇走了出去;对着他挑了挑眉,他脸上显出笑意来,走上楼梯捡起了长剑来。
沈家兄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追了出来;他提起长剑在手;抱拳以对:“叨扰了。”
沈悦非见是他;连忙是笑脸以对。
顾凤栖也不急着走,用不高不低的声音笑道:“听说你们家最近处了不少事情,婚期都定了,女方是个骗子?还以为能讨一碗喜酒真是可惜了,我们家扶摇就是心软,最见不得朋友有什么事;倘若需要什么帮忙的,尽管开口,那些货银能追回来一点也是好的。”
去哪里追讨?
这女子本来就是个托,真正转移货银的人早就跑了。
顾说的也就是场面话,沈家兄弟不置可否地笑笑,还以为顾二是要问罪,没想到他言语之间竟如此的诚恳,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顾凤栖优雅转身,眼底的笑意顿时消散。
他走到白鹤楼楼外,怔了一怔,扶摇抱臂站在马车前面,顾若善被四五个侍卫扭着按住正在捆绑,少年嘶吼着双目赤红,狠狠地盯着扶摇。
他赶紧过去,扶摇懒得看他,只是指挥着侍卫们:“把他给我送车上去,可算抓住了。”
顾若善被抬了车上,顾凤栖一手握紧长剑的剑柄,扯出笑意来:“小郡主这是干什么?顾若善还病着呢,这时候可别再受了风。”
她刚要上车,见他有心阻拦这才回头看着他:“顾若善在家好好的,怎会无缘无故就变成这个样子?你也知道他还病着,难道没有人挑拨他就突然发了疯?谁做了什么谁知道,刚好带他回去算账!”
说着上了马车也不再看他,天边突然亮了一色,紧接着轰隆隆响起了雷声,顾凤栖来的时候也是坐车来的,此时也顾不了许多,赶紧跟着回新宅。
弟弟虽然是病态的,可到底是自己弟弟,他怎么放心。
回到新宅的时候,一点风也没有了,天空当中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扶摇出门也未待伞,举着袖子遮着雨,侍卫们又将困得严严实实的顾若善抬下了马车,他仰面躺着,面上的不忿之色已经去了不少。
扶摇一回头,见他抿着唇,雨点稀稀拉拉落在他的脸上,她连忙扯着袖子给他遮了雨,几个人走得很快,等顾凤栖下了车,人都送到屋里去了。
众位侍卫接到命令就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他也不敢走远,生怕出什么意外,顾若善当然是他估计激怒才变了个人的,扶摇被沈家约出去,这么大的事情当然不能由她去,可能阻拦的也就只有这个顾若善,就算闹翻了天,到时候他一隐藏起来,扶摇就是再生气也没有办法。
真是让人头疼啊!
少年手脚都捆着,直直就放倒在地毯上面,扶摇关上房门,雨下得不大,可她光顾着给顾若善遮雨,自己脖颈里面都淋着雨点了,可她看着少年模样依旧还是那阴郁模样的,生怕一会功夫就不见了,甚至是兴奋着的。
她随手解开腰带,将外衫脱了去,就穿着条内裙,她身上湿乎乎的难过,可又想第一时间盯着他,就扯开了领口,又从一边取出匕首拿在手中一下一下打着手心,围着躺得笔直的顾若善转了又转,少年的目光也随着她来回移动。
扶摇挑着眉,她心里很乱,半晌听着外面逐渐大了的雨点声音,蹲了下来。
少年只是眨着眼睛看着她,她抽出匕首来用刀背在他身上比划着,他不见惊恐,只是看着她:“放开我。”
扶摇用刀背在他脸上拍了拍:“喂,人家顾若善都是很有礼貌的,你可倒好……”
话未说完,可能他的脸顿时更沉了下来:“快点放开我!”
她特意让人用力绑了的,才不会轻易打开绳索:“你想的美!”
说着伸手解下手腕上的布条,将还未全愈合的伤口送到他的面前给他看:“你看看,这就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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