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去喊辆马车送你们回家,比坐牛车要舒服多了,速度还快呢。”
季母听着笑的合不拢嘴了。“也好也好,我进去跟阿杏说说话。”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想过,有一天会沾了闺女的光,能坐趟马车。
屋里,季歌和一朵正在说话,旁边坐着阿桃和三朵,俩小姑娘目不转睛的看着睡在摇篮里的婴儿,眼睛亮的分外好看,堆满了喜悦。
“娘。”季歌余光见季母进屋,忙直了直身子,喊了句。
季母连连走了过去。“你窝着就好,又不是旁个人。”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招弟上哪去了”早早的就说了,让她没事多在产房里呆呆,沾沾阿杏的福气,不能一胎怀两,就是来一个大胖孙子也是好的啊!
“二嫂觉的胸口闷,说出屋转转。”季歌不喜欢招弟,语气淡淡。
季母顿时就不高兴了。“哪来的毛病全是有粮给惯出来的。”特别的不爽。看样子她倒是门儿清,只是拿儿子没法子罢了。
“娘,喝杯水,你坐着。”阿桃端了杯温开水递了过来。
季母瞅了眼小闺女,很快把目光落在了季歌的身上。“阿杏,一会我们就回柳儿屯,家里没人,总惦记着。”
“就走啊”季歌惊呼了声。“吃了午饭再走也不迟吧,让大郎喊辆马车送你们,速度快着呢,耽搁不了什么功夫。”她还有点事想和一朵说说。
“大郎已经喊马车去了。”说这话的时候,季母笑的跟朵花似的,可以想像到,回了家,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窜门,嘿嘿嘿。“我呀,真是没有想到,有一天,儿子的福没有享着,却是先享到了闺女的福。”
“所以说啊,这闺女和儿子都一样,只要带养的好,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季歌趁机洗洗脑。
季母却笑了。“你啊,跟别个不同,你是傻的,好在傻人有傻福。我瞅着大郎对你上心,往后日子好过着呢。”
“……”季歌红着脸,不知怎么接这话,只是笑的眉眼弯弯,眸含春水。
“大郎刚刚跟我说了,一会你们娘仨就别跟着回家,在刘家住上几日。”季母对着一朵说了声。“把这事跟大仓说说,虽让他丢了魂。”
一朵过了会才反应过来,磕磕绊绊的应。“好,我知道了娘。”心里高兴的没法形容了,就算她曾做错了事,大哥心里还是有她的,还是顾及她的,真好。
辰时末,季家众人除一朵娘仨外,坐着一辆马车离开了刘家宅子。
有一朵陪着媳妇,大郎想了想,就去找了阿河,得把出远门的事跟他说说,看他是怎么想的,今个吃早食时,人太多,也寻不出空闲问。
“余婶你看见阿河了麽”
“阿河”余氏想了想。旁边的柳氏接了句。“我知道,在隔壁宅子里,和阿玮阿水他们俩在一块。”
大郎应了声,匆匆忙忙的去了隔壁余宅。
“阿河,你过来下,我有事跟你商量商量。”找到人,大郎二话没说直接开口。
阿河搁了手里的活,边拍着身上的木屑边走过来。“刘哥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卫夫子近几日要出远门会友,这次想带着三郎一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本来是想让二郎随着一并去,可二郎这有事走不开,就想问问你,能不能与三郎出趟远门,时间是一个月。”大郎三言两语把话说了。
阿河听着毫不犹豫的点头。“好。没问题。”对他来说,也是个难得的机会。
“那行,就这么决定了。”大郎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阿河的肩膀。“我去趟铺子里。”
“好。”
等着阿河回来,阿玮和阿水立即围了过去,好奇的问。“刘哥跟你说了什么看你这眉目含春的模样。”
“别乱说话。”阿河沉着脸喝斥了句。“是说三郎要跟着卫夫子出远门,二郎有事,想让我跟着过去,这是好事,我应下来了,约摸一个月左右就回。”
“哇!太好了,光听着就好爽啊!”阿玮两眼放光。
阿水也有些心痒痒。“就只要一个人啊能不能把我也捎上,我还没出过远门。”
不说余家宅子里的三人怎么闹腾,大郎脚步生风的去了仓桥直街,这会铺子里没人,二郎见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有些诧异。“家里有事”
“没事。”大郎擦了把汗,倒了杯水,喝了两口。“我让一朵娘仨在这边住几天再回柳儿屯。”
二郎很赞同。“这样好,这几天好好养养,她也在月子里呢。”
“一朵跟我说,想让大仓来用心经营,跟着学些手艺,农闲的时候不能来县城,也可以到镇里找找活,攒点私房钱,别太委屈了俩孩子。”大郎说着,顿了顿,又道。“三郎出远门那事,我让阿河跟着去,铺子到时候让阿玮看着,咱们兄弟俩带一把大仓,地里农活多,又不是农闲,估摸着在县城呆不了多久,趁着他没来,咱们就好好想想怎么教,效率点。”
“这样着也不是个事。”二郎拧了拧眉头,面露沉思。
大郎叹了口气。“确实。得想点别的比较稳定长久的谋生门路,我琢磨着,看能不能让他们也搬来县城,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咱们在旁搭把手。”
“这个得好好想想。”
大郎在铺子里呆了半个时辰,又在外面闲逛了一阵,回家时已是午时初,厨房里开始张罗着午饭,有饭香袅袅飘出,紧接着,便是一道响亮的哇哇啼哭。听到这声音,大郎三步并两步奔进了屋里。“安安这是饿了还是尿了”
“饿了呢。”季歌笑着应。
大郎嘿嘿嘿的笑。“那成,我先出去了。”如果没有外人在的话,他还挺想留下来的。
“康康可真懂事。”听别人说的时候还不觉的,这会亲眼看到了,一朵欣喜的不行。
哪儿不舒服了,安安一哭起来,康康每每都会跟着哭,可若是饿了才哭,康康就不会跟着哭,乖乖巧巧的躺着,等娘喂完了弟弟再来喂他。
季歌心里美滋滋的。“可不就是,个小精怪。”满脸的宠溺温柔。
夜里,季歌和大郎唠着家常。因牵挂媳妇,大郎在室外整了张床,夜里他就守在外面,室内有个风吹草动,一下就惊醒了。
“大郎,我想了想,要不把我的糕点手艺教给一朵怎么样”这是季歌能想到,最低的成本买卖。
大郎听着却沉默了。“先不说这手艺的事,一朵带着两个嫩娃娃,也不太好出门摆摊吧。”家里大着,可以提供住的地方,甚至是吃饭方面也能一块,总不能,连着两个孩子也帮着带吧再者,这边也是两嫩娃娃,媳妇得累成什么样。
“我把这问题给忘了。”季歌想想也是,又提出第二个想法。“那,要不咱们借些成本钱给大哥,让他跟着商队跑货,一来两去,也能攒笔钱。“这钱她是想过的,也不能借太多,也就是十五两以内,有时过了火,怕适得其反。
“我也想过这个事,可能行不太通。”大郎皱着眉说话。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季歌看着丈夫。“那就只能是一朵想的,先让大哥在用心经营学点手艺,农闲时进镇里做做工,攒点小钱,等着孩子大了些,或许可以来县城谋生”
“暂时先这样吧,明日问问一朵跑商的事。”大郎一时没头绪。
第二日午后,屋里安安和康康以及二妞睡的正香,阿桃三朵带着大妞在花园里玩,季歌看着一朵,把昨晚和大郎说的,关于跑商的事说了说。
一朵听后,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却是摇了摇头。“这样不妥,大仓是家里的主劳力,他走了,地里的事怎么办再说,二弟妹的心思,你也看出来了,一心想往里头钻,有了这由头,不得可劲的出幺蛾子。倘若她这回真生了个儿子,娘定会顺了她的意,到时难做的就是你了。”
顿了顿,一朵又说。“还有个原因,大仓走了啊,家里就剩下我们娘仨,总归要难过些。”
“那就先依着你的想法来,待往后咱们再慢慢来寻摸,总会有好时候的。”季歌听着一朵的话,心想,总算是拎清了,日后来往时,就能更自然了些。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话印象深着呢,甭管谁都多少会有些这样的情绪。
第112章 112()
想着趁眼下地里的活不算多,家里人多分摊一二,就能让大仓挪出些空闲,来县城跟着娘家兄弟学手艺。一朵住了堪堪三天,便说要回柳儿屯,把大仓换过来。
刘家众人知她心思,挽留不住,特意买了几样吃物,多数是两个妞妞能用着的,又喊了辆马车,由二郎亲自送着她回家,再把大仓带到县城来。
出生了六天的安安和康康,小脸蛋白净的许多,眉眼也张开了些,一双眼睛圆溜溜乌亮亮,清澈澄净。俩孩子虽长的一样,性格却是两个极端。安安很活泼,特别能闹腾,康康相反,安安静静,相当的乖巧。
整天的汤汤水水喝着,就算是喂两个孩子,季歌的奶水也够,坐月子哪也不能去,只能困在这小小的屋子里,吃的好,没几天就长胖了些,面色红润细腻富有光泽,眉宇间透着温婉柔和,一瞧就知道是个过好日子的。
原先季歌想着,坐月子,一整个月都不能出房间,指不定得有多难熬,现在啊,她是不担心这问题,有安安和康康陪着,快活的紧,半点都不觉的无聊。就算俩宝宝睡着了,静静的看着他们的睡颜,她这颗心呐,都柔的能掐出水来,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们醒着的时候,就更开心了。不比刚刚出生,这会眼睛能睁开,只要跟他们说话,他们会就眼巴巴的看过来,目光专注,透着股天真无邪。有时还会动动小胳膊小腿,季歌和他们牵手时,或是抱着他们,亲他们的小脸蛋,他们就会咧嘴笑,每每这时,她心里便软乎乎暖融融的。
她的小宝贝,她最最珍贵的小宝贝啊,她会尽最大的努力,好好的抚养他们,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媳妇。”大郎手里拿着两本书走了进来,看了眼摇篮。“安安和康康又睡了这两天可真不凑巧,我一来,他们就睡着了。”
季歌笑着道。“一会该醒了,你手里拿了什么”
“喔,话本,下午二郎带着大仓回来,从明天开始,我得出门干活,就没什么时间来屋里陪你,想着你一个人呆着也怪没劲,就买了两个话本给你,你要喜欢啊,隔三差五的我就捎两个回来。”大郎把话本递给了媳妇。“你瞅瞅中意卟?”说完,脑袋就凑到了摇篮旁,目光温柔温柔的看着睡着的两个小家伙。
细细的看了好一会,大郎才小声的说。“媳妇啊,康康皱眉头了,是不是尿了?还是睡的不好?”康康不比安安,这小家伙啥事都闷着。
“许是尿了,你摸摸尿布。”季歌看话本看的挺起劲,这时代的小说,还是别有番味道呢。
大郎听着媳妇的话,就知她中意,黑漆漆的眼眸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你喜欢看,我过两天再寻些话本回来,不过,看一会得歇歇眼睛。”五月初和路过松柏县的商队,买了批南北杂货,解决了这头等大事,往后铺子里的进项,就能拿着当日常花销,手头可算是宽松些了。
“这两本够看十来天,等我看完了,我再跟你说。”季歌说着,问道。“康康是尿了还是怎么着?”视线自话本落到了旁边的丈夫身上。
“尿了,我来换尿布。”大郎手脚麻利的动作着。
季歌边看着话本边问。“明天三郎就要随着卫夫子出远门,咱们拿多少钱给他合适?还得另给些银钱阿河。”虽说三郎小,可他性情沉稳,她觉的,不能把三郎当小孩看,理应放些钱在他身上,由他自己支配。
“各给十两如何?没得分了彼此。”大郎想了想应道。
十两不算多也不算少,季歌觉的妥当。“那行,今个晚间就把钱给他们吧。”
“好。”说着话的时候,大郎已经帮康康换好了尿布。
小家伙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十分认真的看着爹爹,大郎和媳妇说话的时候,是看着媳妇的,直到把小家伙放摇篮里时,才发现他醒了,顿时就乐出了声。“嘿,康康也不知什么时候醒的,不声不响的盯着我瞧。”要是换成了乐乐,一早就开始嚷嚷了,恨不得全家都知道他醒了。
“醒了?”季歌把话本搁床头,起了身站到丈夫身边,凑着脑袋看康康,伸手握着他嫩嫩的小手指,轻轻的晃了晃,柔声说着。“康康睡饱了?有没有觉的肚子饿啊?这是你爹爹,都快两天没见着了,是不是很想他?”
康康忽的咧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大郎整个人立即就沸腾了。“媳妇,媳妇,你看,儿子对我笑了,康康在对我笑,他定是想我了,哈哈哈哈,真是我的乖儿子。”
这时,摇篮里响起一道哇哇啼哭,康康扭着小脑袋想要往后瞧。
“这是惦记安安了。”季歌把康康自丈夫怀里抱出,来到了摇篮旁。“大郎,安安估摸着也要换尿布。”
大郎抱起安安,给他换着尿布,诧异的说。“这回,怎么不见康康也跟着哭了?”
季歌想了想,不太确定的说。“许是见我们都在。”
“这俩孩子,一个比一个精明了。”大郎说着,眼角眉梢都带了欢喜的笑。
夫妻俩逗着孩子玩了会,分别喂了奶,吃的肚子饱饱的哥们,没多久又呼呼大睡。
大郎今天左右没什么事,铺子里有阿玮在呢,想着后面有些日子不能陪媳妇,今个就赖在屋里了。“真是一天一个样,这会是明白了,大娘说的小孩见风就长是什么意思了,等满了月,估摸着就白白胖胖,更显可爱。”
“等着三四个月的时候,应该就能戴上爹娘送的银饰品。”季父季母是姥爷和姥姥,自然得送银饰品,就是买大了些,戴不住,季歌就收进了柜子里。
要说这银饰品,安安和康康还真收了不少,戴都戴不过来,都是大伙的心意,就算戴不上,也得好生收着妥当放着。倘若有个闺女多好,就能把银饰品溶了做成首饰,这样也算是没辜负大伙的一番情谊。
季歌把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大郎笑着接了句。“下回咱们就生两闺女。”
“美的你。”季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大郎嘿嘿的笑,握住了媳妇的手,飞快的在她脸上亲了口。“咱们还年轻着,这事不着急,等个三五年的也行,怎么着都不及你重要。”
“大郎,你知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是什么麽?”这一刻,季歌突然就想说点肉麻的话,想让大郎知她的心意,知她对他的感情。
“是什么?”大郎讷讷的问。
季歌看着他,秋水明眸,顾盼生辉。“最幸运的事,就是嫁给了你。”
什,什么……大郎的脑子一下就木了,一片空白,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媳妇,心跳的特别快,特别快,快到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坏了,出现了幻听。“媳妇,你再说一遍。”他急急的恳求着。
“我说,我很高兴嫁给你了,这是我一生中,最最幸运的一件事。嫁给你,我觉的很幸福,很欢喜。”说完,季歌窝到了大郎的怀里,抱着他的精壮的腰。“我想要的,你都给了。”一个幸福温暖的家。
这回,大郎有心理准备,他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个硬汉,激动的都红了眼眶,紧紧的搂着怀里的媳妇,一双臂膀隐隐有些颤抖。胸膛里充斥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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