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不过,北川先生,有件事请你帮忙可以吗?“”到底有什么事,别客气,请直说吧,只要我力所能及。“ ”
你打开小桌的抽屉,可以看到一个四方形的纸包,请你不要打开,把它装到桌上那个小匣子里。我想请你帮我把
它邮出去,这件事请不要告诉任何人,要悄悄的,连秋子也不要告诉。“我不太情愿替她办这事,但她是个病人,
令我不好回绝,只好接她说的,取出那个纸包,装进匣子里,然后又用抽屉里的绳子把它捆好。”这下行了吧。
“”嗯,真是多谢你了。那边还有只钢笔,请你帮我把地址写上。“我不情愿地拿起钢笔,不高兴地问她地址怎
么写。”那我说了。你准备好了吗?是‘长崎市西浦上村滑石养虫国岩渊甚三先生收’,你清楚了吗?“夏子慌
慌张张地把这个奇怪的地址重复了三遍。滑石指的是滑石岭山口的一处偏僻乡村。那里有什么养虫园,肯定是喂
养虫子的地方了,可又是什么虫子呢?蜜蜂,还是……我接她说的用钢笔写好,并把这个地址记在了脑子里。要
是当时我知道养虫园是个那么可怕的地方,而且要是我能猜到夏子不让我看的纸包里头包的是什么东西,就算我
再怎么好说话,也不会替她写上地址,还特地跑到邮局寄出去。后来想想,我可真是个出奇的大傻瓜。依照夏子
的恳求,我去邮局办完事,又回到了家里。在走廊里恰巧碰上了从K镇来给夏子看病的医生。他已经看完,正要
走。我问候了几句,又询问起夏子的病情,无意中说了句:”看来猴爪子也要当心呀。“没想到医生听完后,却
一脸不解,回答令我颇感意外。”怪了,又是猴爪子,病人也这么说。其实她的伤口一看就知道是被旧铁钉之类
的东西扎破的嘛。生锈的金属才要当心,说不定就会惹出大病来。“我若无其事地送走了医生,可是听到”旧铁
钉“几个字,着实让我吃了一惊。难道昨晚的幽灵就是肥田夏子?是她在偷秋子的笔记时被暗洞的”旧铁钉“划
破了手?幸好她带了只猴子,可以撒谎说是被猴爪子抓破的!想着想着,心里头又是一阵紧张。笔记,那是笔记!
夏子不让我看的那个纸包里肯定是秋子的笔记。我对自己的愚蠢追悔不迭。总之我得再去确认一下才行。等我赶
回邮局一打听,才知道那个邮包已发往总局,我来晚一步。看来,现在我只能按着记忆中的地址,去会会这个叫
岩渊的男子,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我决定第二天亲自去滑石走一趟,却没料到第二天厄运降临到了我的头
上。密室毒刃第二天吃完早饭,我来到楼下舅舅的书库,想找几张有关养虫园的地图。书库在整栋建筑的一个角
落里,外面还有一个五六坪①大的房间,用作休息室。我正要进去,却听见里面有说话声。尽管听不清楚在讲什
么,但能听出是一男一女的声音。①日本面积单位,约等于3。3 平方米。要是回避他们,我就无法进书库,于是
只好轻咳了几声,轻轻推门走进去。真是意外,房中只有三浦荣子一个人站在那里。我不太想见她。因为就在那
天早上,我收到她寄来的一封信,住得那么近她还要写信,实在可笑。打开一看,原来是俗不可耐的情书,所以
现在碰上她让我不知该说什么好。荣子的信写得挺肉麻,啰哩啰嗦说什么全是她的错,请我原谅,离开以后才知
道儿玉家对她是多么好,让我替她向舅舅说几句好话,让她重新回到儿玉家,她现在已深深体会到离开我她简直
活不下去,云云。我扭头要退出来,荣子那家伙却飞快地跑到我近前。”你不要老是躲着我好不好?“她埋怨我。
我挺不高兴,但她这么一说我也躲不开了,就冷冰冰地回答:”啊,是你呀。“荣子别别扭扭,埋怨道:”我太
可怜了,不像秋子。“”就你一个人吗?刚才我好像听到说话声。“”不,就我一个人呀。刚才我在唱歌,可能
是你听错了,除了我没别人呀。“荣子这家伙又在扯谎。方才分明有个男人的声音,怎么会是唱歌呢。不过,奇
怪的是四下里的确没有男人的踪影。我不再理会荣子,一个人走进书库,在一排排的书架间寻找,仍然不见人影,
真是奇了。书库只有我进来的惟一一个入口,那个男子不可能逃出去的。我的确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难道他
蒸发了不成。”你先别找了,我问你,你看了我的信了吗?“”哦,太忙了我还没功夫看呢。这么近,有必要写
信吗?“我毫不留情面,弄得她也没了辙,一个劲儿直嘟囔:”你这人真够呛,有时间看书却没时间看我的信。
那我就直说了吧,我……真是后悔了,想向你和舅舅道歉。可能你们不会原谅我,但我实在是太孤苦伶仃了,过
去的日子是多么值得怀念啊……“”先别说了,我现在还有急事,没空听你啰嗦。以后再说吧,明天、后天再慢
慢聊,现在对不起了。“我忍受不下去了,推开荣子只顾一个人找我想要的地图。”好啊,北川,你就这么对待
我!你知道秋子是什么人吗?……那我就让你看看,你等着。“荣子说着些无头无尾的话,大吵大叫像个母夜叉。
说完,发疯似的飞奔出去。我当然没挽留她,倒庆幸省了麻烦,又继续寻找地图。如果当时我要是能知道荣子的
用心是那么可怕,说什么也要把她拉回来,也就不至于导致后来的局面无法收拾。可我没有料到,我的敌人不止
荣子一个人,另外一个可怕的家伙,早就盯上我了。为了找地图,我在书库里四处搜寻。靠着一个大书架,我蹲
下来仔细查阅,却突然感到背上针扎一样的刺痛。我猛地转过身来,看见身后伸出一把闪着白光的双刃剑,就是
一眨眼的工夫,我正要定睛细看,剑却消失了。令人奇怪的是,它好像是消失在书架上的一排洋书中。书库里见
不到一个人影,也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就像变魔术一样,剑横空闪过,刺了我一下。难道是幻觉?但我哪有时
间确认,只觉得天旋地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虽然背上的伤像火烧一样疼痛,但我头脑
依然清醒,只是倒在地上不能动弹。我想开口喊人来,但却像哑巴一样说不出话,浑身的肌肉都已不听使唤。
真是不争气,可我实在是除了倒在地上什么也干不了。耳朵照样可以听,眼睛照样可以看,头脑照样可以思考,
但就是不能动。我只能拼命转动我的大脑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没有人,却从空中飞出一把剑来把我刺伤。
伤痛虽不严重,但仅刺了一下,我就全身瘫了,嗓子也哑了。这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就像做了个可怕的噩
梦一样。我又回想起刚才进休息室之前听到男子说话声的事情,当时我也是只闻人声,不见人影。只能认为书库
里有一个肉眼看不到的隐形人了。难道就是这个像玻璃一样透明的隐形人,此刻正压在我身上不让我动,还捂着
我的嘴不让我说话?我害怕起来,感觉就好像进入了一个任何常理都讲不通的魔幻世界。就在我倒在书架后,处
于这种奇异状态的时候,从休息室传来了两个女人的说话声,又有麻烦了。手腕的秘密”北川在哪里?“是秋子
的声音。”哎,怎么回事,他怎么不见了?“是荣子独特的尖细声调。随着声音,她的身影也出现在书库门口。
荣子朝书库里四下望了望,以为我不在了,又回到休息室。她哪里会知道此刻我正倒在书架后头,”他不在也没
关系,我有话要跟你讲。“”你不是说北州找我吗?所以我才来的,要是你有事,以后再谈吧。“原来荣子对秋
子撒谎说我找她,才把她骗到这里来。”不行,我的事很急,必须现在就讲。“”好吧,那你就说吧,到底有什
么事?“”请把你的手伸出来让我看一下。“荣子的口气多么恶毒啊。”让我伸手?“”你骗舅舅和北川的事也
就到今天为止了!“”你在说什么,什么骗不骗的。“”不对,你别装蒜了,我全都一清二楚。你不是有个大秘
密吗?儿玉家是出法官的正直人家,容不下你这种见不得人的人。“”荣子你太过分了,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
方……“”嘿嘿,你还说没有?没有那就让我看看呀,不敢让我看是不是,看吧,这就是证据!“”你想看什么
呀?“”哎呀,你还装傻呢。哼,我说的是你的左手手腕,你把手套摘下来让我看看。“”哎?“”哼,害怕了
是吧,你藏不下去了,赶快让我看看吧。“”不行,荣子,请原谅我。我会照你说的去做,今天就离开儿玉家,
但请你不要再纠缠我摘掉手套了。“这下荣子反倒更加趾高气扬,毫不妥协,甚至竟扑到了秋子身上。两个女人
不吭声地扭打在一起,声音被我听得真真切切。我想去帮秋子痛打荣子一顿,但身体却不听使唤,想大声喝止她
们,也说不出话来。”哎呀??吓死我了!“耳边突然传来荣子的惊声尖叫,她肯定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她
的目的达到了,一定是摘下了秋子的手套,亲眼见到了秋子左手上的秘密,否则她怎么会发出如此魂飞魄散般的
惊叫呢?啊,秋子真是可怜,她煞费苦心,一层层这起来的秘密却因荣子的胡作非为而暴露了,那里到底隐藏着
什么秘密。唉,遗憾的是我爬不起来。”荣子。“我听见秋子异常镇静如钢铁般的声音。”你现在都看见了,那
么请你发个誓,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我不干,你还要威胁我不成?“荣子的声音在颤抖,现在两人
的口气完全颠倒了。”嗯,就算是威胁吧。如果你不向神灵发誓不说出去,今天你就休想从这屋里出去,赶快发
誓吧!“秋子说着,好像在屋里来回走动,忙着挂上窗钧,锁上门锁,封住了荣子的去路。我倒在地上,也能眺
望到秋子晃动的身影。”啊呀,你在干什么,快把钥匙给我!“荣子急得快哭了。”不行,你不发誓就不给你。
“两个人好像又扭在了一起,我能听到急促的喘息声。我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这次肯定会有谁受伤,甚至说不
定会……我竭尽全力挪动不听使唤的身体,费了老大劲才可以稍稍抬起上半身。五寸,六寸,一尺,我一点一点
地往上抬,但我已精疲力尽,一下子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嘴里哼了一声,彻底失去了知觉。当我苏醒过来的时
候,发现被人紧紧地搂在怀里。是秋子。”北川,你要挺住,北川,北川。“肯定是刚才我的一声呻吟惊动了她。 ”
荣子快来呀,北川出事了。荣子——,咦,荣子怎么啦。“荣子没有回答,好像还在闹别扭。这时,我忍不住去
看秋子的左手,想瞧瞧到底有什么让荣子感到吃惊的。然而秋子早已在她的手脖子上缠了一块手帕,把那个地方
盖住了,真是用心良苦。”荣子——,荣子——“秋子又朝休息室里连声呼喊,可依旧没有回音。”北川,你稍
等一下,我一个人不行,得叫荣子来帮我,必须尽快请医生来看。“秋子很着急,说完,奔向休息室。”咦,怎
么回事,荣子躲到哪里去了?“我听见秋子疑惑的声音。不过就算要藏,可休息室里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而且
房门钥匙一直在秋子手中,从我躺的地方也可以看到书库大门仍然关得很严实。”怎么回事,荣子不见了,可是
根本不可能出去呀。“秋子一脸困惑,回到我身旁。”门窗都关严实了吗?“我终于能说句话了,关心地问道。 ”
嗯,我亲手关上的。全都没动过,就是不见荣子的踪影。“诸位读者朋友,从此之后,三浦荣子竟永远地从这个
世界上消失了。可是谁又能相信一个大活人竟会像水一样蒸发掉呢?这里头一定大有文章。她肯定是被人带走的,
可到底是谁,又是通过什么手段呢?谁能想像,数天之后荣子竟然变成了一具可怕的死尸,出现在一个意外的地
方。大侦探荣子神奇地失踪了,可我的伤却不能不管,秋子赶紧打开锁着的门出去叫人。很快,叔叔和佣人们赶
来了,他们七手八脚把我抬到另外一个房间的床上。佣人立刻给镇上的医院打电话,不多时医生就来出诊。看过
我的病情之后,他有些诧异地说:”真是奇怪,其实伤口并不是很严重,不至于让人动不了,说不了。真是太少
见了。需要仔细检查检查,否则我也不敢下定论。刀口上好像涂了毒药,我曾在书上看到印度出产名叫库拉莱和
格拉尼尔的毒草,将其汁液涂在刀上,刺中人体之后就会有类似的症状。不过,在这里怎么会弄到那种毒草?“
接着我又接受了血液检查,结果还是不确定。但至少可以肯定就算不是这种毒草,也是一种在普通药铺里买不到
的毒药,否则不会立刻出现反应。难道是一个刺客带着连医生都搞不懂的毒药潜入了幽灵塔?而且还不见人影,
横空飞出短剑伤人,真是奇事。舅舅立即遣人仔细搜查书库,但根本就不见刺伤我的那把短剑的踪影。难道在我
眼前一闪而过的短剑是我的幻觉?不过幻觉伤人的事可真是前所未闻。幽灵塔里也许还有幽灵出没,也许是渡海
屋的幽灵仍在作祟。虽然荒诞不经,但看来只有鬼怪故事才能解释得了这些神秘现象。还有更离谱的。三浦荣子
究竟到哪里去了,在门窗紧闭的房间里,仅仅三四十秒的工夫,她就像蒸发掉一样消失了。莫非是荣子这家伙揭
开了秋子的秘密,受到上天惩罚,被幽灵劫走了?从一楼到三楼,甚至包括钟楼的机械室,大家都分头仔细找过,
但到处都没有荣子的踪影。接着又在院子里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搜寻,甚至还猜测荣子是不是跑回家了,专门
派人去她借宿的别墅打听,结果都是一无所获。舅舅向警察报了案,很快从K镇来了一帮警察。他们又进行了更
为细致地调查,却依旧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线索。一天两天过去了,魔幻短剑的秘密依旧如故,荣子的去向依旧不
明。原地方法院院长家出了事,而案情又这么奇特,长崎县警察总部接到消息后,认为此事非同小可,命令全县
最出名的大侦探——长崎警察署的森村刑警来调查此案。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大侦探森村受命来到了幽灵塔。
此时我的病情已有好转,可以下地在屋里走动了。森村侦探三十五六岁年纪,体格魁梧结实,浅黑的面庞,目光
炯炯,蓄着洒脱的仁丹胡子,一看就是个非常干练的男子。舅舅与他早就相识,于是就请他在家里住下仔细查找
线索。既是原地方法院院长邀请,侦探欣然接受。来到后的第一天,他便一整天挨个询问家里的每个人,还屋里
屋外四处查看。真不愧是大侦探,虽然他还不能完全解释刺伤我的短剑如何出现、荣子如何从密闭房间中消失这
些怪事,但晚饭后他向我们汇报说至少已掌握了两条重要线索,基本上可以确定荣子已遭遇了不测。第一个线索
是在秋子和荣子发生口角的房间的桌子上原先铺有一张条纹桌布,在事发之时不翼而飞了。当然这不是森村侦探
首先发现的,事发当天就有一个女佣注意到了,并向警察汇报。但认定这是一条重要线索的却是森村。”从大家
描述的情况来看,桌布是和荣子一起消失的。问题是她消失时为什么还需要这么大一块桌布,这是个谜。“侦探
的嘴角露出一丝奇妙的微笑。”那么说是荣子失踪的时候带着这块桌布?“舅舅诧异地问。侦探连连摆手说: ”
这不太可能。荣子不太可能凭借一个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