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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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隋好驸马-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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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自古母亲是最了解女儿的,女儿这几年来喜怒不形于色地低调内敛,萧妃又怎会不清楚?女儿这般放任天性的欢快自然表达,已经快两年不曾见过了吧?萧妃心中闪过了一丝危险的感觉。

    ……

    “颖儿这孩子,莫不是看上了铣儿了吧?”想到这里,萧妃心中莫名地一揪,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言笑晏晏地给女儿夹菜,劝萧铣敞开了享用鹿炙驼羹,“要说人品才学、样貌气质,铣儿也是上上之选了,颖儿见过的少年才俊中,不论家世、官位、财帛,果然是没有比得上的。可惜……”

    可惜的是,杨广前阵子还和萧妃提起过:因为汉王杨谅已经做了并州总管,三月份就能在晋阳安顿好,估计朝廷对高丽的正式进攻会拖延到六月底暑热过去之后。父皇杨坚原本因为独孤皇后的劝说,准备今年留杨广、杨俊在京师常住。可是一旦高丽的战事启动之后,杨坚唯恐因为朝廷精锐主力派往东北,内部有蠢蠢欲动之人不甘心,故而还会让杨广重新回扬州再镇守半年。估计来年开春后对高丽用兵结束,才会允许杨广再次进京朝觐并常住。

    去年年底,得到第二年有可能常住京师时,杨广原本内心是非常兴奋的,因为他觉得此前多年的隐忍谦逊扮相,终于到了可以“在父皇母后面前充分相互印证”的时刻了,自古岂有身居藩镇而被皇帝看好直接改立为太子的亲王?能否常驻京师,是夺嫡成功与否的关键。

    结果,计划展开没两个月,杨广就不得不再回到扬州住至少半年,计划的节奏完全打乱了。更重要的是,有些联络朝臣和示好内臣的步骤一旦开始实施之后,就算太子杨勇迟钝并不在意,执掌内外侯官的柳述肯定会查探到风声。有些事情,一旦动手之后被敌人察觉到了,却不能一气呵成,所引来的反扑、反噬是非常严重的。

    基于这个大环境,杨广不得不使出了杀手锏——六年前,杨广为了培养他的嫡系势力,把当年南征四将中唯一绝对听命于他的宇文述举荐到了寿州总管的位子上,为他经营两淮二十州之地。如今,他为了孤注一掷,只能暂时放弃一部分对淮北的控制力,把宇文述挪到别的位子上效力。

    数日前,杨广表奏说寿州总管宇文述抚慰地方六年,政绩斐然,民间盗匪无存,心向南朝之贼人尽数剿灭,因功当赏。经过一番朝堂博弈,许是柳述和杨勇也觉得杨广主动请求把宇文述调到朝中,是一种削弱杨广在东南控制力的举动,便准了把宇文述调任为京官。

    可以想象,在寿州总管空出来之后,在两淮的地方上,太子一党的人很快会安排名臣重将去补缺。但是杨广不在乎,他已经到了要发动的时候了,只要得了父皇母后的认可,区区一块嫡系藩镇地盘的控制力,又算得了什么呢?

    宇文述被杨坚改任为新设立的左骁卫上将军、封柱国,并调回京师(注:隋制卫的“上将军”高于卫的“大将军”,只是上将军并不一定要常设,在没有上将军的时候,大将军也就可以统管一个卫的全部事务了。所以这里从品级来算,宇文述算是升官了,但是实际职权并不一定有增加,只是获得了从寿州回京驻留的机会。)

    ……

    这些内中曲折,萧妃当然知道,而萧铣当然不可能知道,至于杨洁颖,也只能是从结果逆推揣测一二罢了。

    萧妃知道杨广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把宇文述弄回京师,便是想让宇文述在下半年杨广离开京师的时候能够继续稳住局面,帮他继续推行已经开了个头的结好京中各路权贵以及在易储问题上说得上话的人。可以说,宇文述对杨广的重要性,已经到了箭在弦上的程度了。

    而杨广曾经流露出的让宇文述的三子宇文士及娶自己女儿的意图,萧妃是心知肚明的。

    虽然娘家侄儿比宇文士及出色,也更亲近,但是如今这个关头,萧妃如何敢让变故出现,坏了夫君的大事呢?可是如果看到了自己女儿也着实是对自己侄儿有意思而看不上宇文士及的话,用女儿的毕生幸福作为筹码,萧妃心中又着实不忍,毕竟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

    万般纠结之下,萧妃心中只能如此默默思忖:“铣儿如今也不算外人了,而且看他如此聪慧,有些东西也该猜得到。不如稍稍漏一些消息给他,让他知道夫君把宇文述弄进京师所要做的事情……万一他真有能耐,能够帮着夫君做成其中一些零碎的事情,也是一番好事,说不定还能……”

    想到这儿,看着已经用完了宴席,正在品茗的女儿和侄儿,萧妃开口说道:“颖儿,你先把你表哥的字拿去安排裱了吧。母妃有些话要和你表哥单独说。”

    杨洁颖很是乖巧地消失了,丝毫没有撒娇扭捏的意思。萧妃目送女儿走开,让萧铣又做得靠前一些,两人在房中仅距数尺,萧妃才低声开口说道:“你姑父图些什么事情,姑母今日也不与你多说了。但是想来看你此前的分寸、灵透,定然是猜得到的,不用我讲。”

    “小侄只知姑父治政理民之才为宗室诸王之冠,若是能得姑父长久统抚吴越,想来也是江左士民之大幸了。可惜天下别处百姓,并无此幸。”

    “好了,不必再和姑母说这些虚的了,明白就好——那么,你姑父近日让宇文述调职进京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他让宇文述做何事,你纵然不知,却也可以猜到定然和那件大事有关。”

    “小侄明白。”

    “颖儿对你亲近,男子汉大丈夫当有担当,这本无碍。可是你姑父要大用宇文述为他卖命,一直想通过宇文述三子宇文士及与我家联姻,好让宇文述更加死心塌地。这一点,姑母也不与你讳言。”

    萧铣的额头上终于有冷汗下来了,萧妃的话语说到这一步,已经是完全什么都不瞒着他了,这种话不会白说,肯定是也希望他能够为杨广的大业做一些什么事情。萧铣的心中要说完全没有紧张和瞬间的胆怯,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瞬间的胆怯之后,是一阵莫名地激动。

    萧铣面色肃然地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给姑母跪了下去:“小侄还请姑母成全!还请姑母明示姑父要让宇文述做些什么,但凡小侄里有能及的,也定然会帮着做一些。小侄不求功名利禄,只是……只是舍不得看表妹过得如此委屈自己。小侄在此前,已经过了六七年世上再无相识亲人的孤苦日子,如今能有一个姑姑,有一个表妹,已经是万千之喜,但凡姑姑有所命,小侄赴汤蹈火在所……”

    “不许说这些不吉之言!你这孩子,有这份孝心便好了。颖儿这辈子若是能得你照顾,姑姑心里也放心得紧。”萧妃听萧铣说得恳切,哪里还把持得住骨肉亲情,搂过萧铣在自己怀里温言抚慰,待到心境平复了一些,整理好了思路,才缓缓说道:

    “你姑父让宇文述进京,主要的事情简而言之也就两三件。第一,便是如今的尚书左仆射高颎乃是太子之师,自古至今都是力挺太子的,此人是你姑父谋大事的一大障碍。第二便是如今还中立的尚书右仆射越国公杨素,杨素与你姑父也算是相敬,也曾在平南诸战**事,但是并无投靠之意。此番若是我们要让高颎腾出位子,却是也可以便宜了杨素,此人若能结好……”

    萧妃用最私密的低语音量,把宇文述有可能要去办理的事情一件件告诉给了萧铣。虽然她心中还没把握萧铣在这些事情中能够介入几分,但是她只是想到。只要萧铣能够在这件事情里面出一点力,起几分作用,那么自己便好拼了面皮给夫君吹枕边风了。

第三十一章 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家宴拜见结束,离开了杨广在五峰山的别业,重新回到大兴城后,萧铣一下子觉得自己这段日子需要做的事情有了一个逐渐明晰的方向。原本刚刚做官时那种一下子茫然不知努力方向的状态,也终于结束了——那种感觉,就好像前世玩rpg游戏打通关一周目之后,突然闲下来不知道去哪里接任务时,终于有一个隐藏关卡的npc在向你招手的感觉一样。

    按照姑母萧妃的提点,他萧铣当下主要要努力做几件事情。

    首先,也是“本隐藏关卡主线剧情任务”,便是要想办法帮着杨广与当朝右仆射、越国公杨素建立联络。

    当然了,既然是本章目的主线任务,这活儿肯定是很难完成的——杨素如今身为尚书右仆射,位高权重要见他的人自然是多如牛毛。萧铣一个正八品上的芝麻绿豆官,如果不张扬地打出杨广招牌的话,要想见杨素一面只怕都还做不到。在这个过程中,少不得完成一些支线任务来辅助。比如先接近在杨素身边说得上话的人啦,为了收买拉拢而提供财力准备啦之类的。

    在“先接近一些能在杨素面前说得上话的中间人”这个任务上,拜《隋唐演义》等前世读过的通俗小说良心所赐——这些小说虽然很多地方胡编乱造与史实大相径庭,但是在杨广夺储的过程中,拉拢过的那些角色描写方面,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全部照实详写了——所以熟读这些作品的萧铣,在面对这个问题时可以直接抄答案,知道这个“关键中间人npc”便是杨素的胞弟、当朝大理少卿杨约。

    杨约贪财好古玩,这一点在《隋唐演义》中可是反复强调了的;萧铣前世做包工头的时候,经常要送礼乃至“雅贿”来拿工程玩围标,所以怎么对付这些有“雅好”的官僚,自然是早就门清的了。不过要想实施这些策略,必然需要强大的财力支持,这就涉及到第二个“支线任务”了。

    既然是给杨广办事儿,钱和古董珍玩自然应该由杨广来出。而且以杨广在东南就藩这些年的积攒,钱财自然是不缺的,可是问题是,如何才能让这些钱有资格出现在萧铣的名下然后转送给需要拉拢的人呢?这里就产生了一个问题。

    大兴城里,柳述的内外侯官监视力量不容小觑,官员之间相互送礼只要出手大的,要想一点蛛丝马迹风声都不走漏到柳述那里去,显然是不可能的。虽然大隋的吏治不如后世农民皇帝朱元璋的明朝那样贪污六十两就剥皮、朝臣之间私相馈赠数额巨大就要入罪,但是大隋好歹也是在律令层面上惩治贪腐受贿的。事情要长久地做,没一个合理解释就很容易被柳述给咬了,送到御前添堵。

    这一点,历史上杨广让宇文述出面送礼,便没有那么多麻烦,因为宇文述也是做过五六年一方总管的,寿州总管掌管着两淮二十州,所以宇文述的合法积蓄、灰色收入非常巨大,哪怕宇文述对外宣称他有数十万贯乃至上百万贯家财,也没人敢置喙,因为朝廷但凡做到总管、行军元帅级别的,人人都有可能有这么多钱,法不责众。

    以宇文述的身份,就算给杨约送了几万贯几十万贯的东西,也没人好说啥——在大隋朝,同僚之间馈赠重礼,只要没有让对方直接做什么枉法的事情,而且是用自己的钱送礼,是没人好说你的。咱铁哥们儿感情深,愿意把一半家产送给弟兄不行么?

    而萧铣要做这件事情,在这一点上相比于宇文述就有明显的劣势了,说白了,那就是就算杨广肯给他钱让他帮忙经办这件事情,他萧铣只怕也需要先准备解释一下自己的“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

    所以,在离开的时候,萧妃最终叮嘱萧铣想想办法,留心弄一些可以快速来钱的产业。并不是说,杨广和萧妃真的需要萧铣赚多少钱,而是只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可以供将来解释“为什么萧铣会有这么多钱”就可以了。

    说白了,萧铣需要一个可以洗钱的产业。根据姑母给的情报,宇文述六月份就要到京城了,他如果想在宇文述之前做出一点成绩来,就必须抓紧了。

    ……

    虽然洗钱需要萧铣亲自动手玩,不过最初的本钱还是可以想办法借助外力的。不得不说,这桩事上姑母萧妃还是很仗义的,至少找个名头给了萧铣一些启动资金:大约是十张五两重的金叶子,还有十根五十两一根的银铤,全部折算回来,至少也有一千多贯钱财了。回到大兴城的时候,萧铣身上便带着这些启动资金。

    这些钱是萧妃直接光明正大赏赐给萧铣的,而由头,便是作为萧铣在五峰山别业时作的那些诗词的润格。

    那日告辞之前时,《赏五峰山桃花》,也就是那首“长恨春归无觅处”的诗,就被杨洁颖送到了杨广面前,杨广本就是真心爱好文学,也爱作诗之人。听了妻女送来的新诗,对萧铣的才学又看高了一眼,便任从妻子打赏娘家侄儿。萧铣得知作诗还能作为帮赏赐洗钱的作用时,也就不吝又倒腾出来几首肚子里的好货,免得账面上太难看,让人误以为萧铣一首诗就能“卖”一千贯。

    于是乎,萧铣一番搜刮之下,小孟的“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王维的“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和“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还有杜工部的“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四首经过历史检验流传千古的名作,也就一下子遭了萧铣的毒手,惨遭剽窃只为洗钱。把萧妃给萧铣的那笔钱平摊到二百贯一首佳作,也算是说得过去了——如今还是大隋年间,韵诗并没有发展到很高的程度,一下子拿出这么几首如此水平的佳作,要说有达官贵人愿意出两百贯一首的打赏,也不算说不过去。

    至于这一番随手为之的事情,让萧铣此后数月逐渐收获了一些文坛名声,也惹来了一些不必要的关注和麻烦,那已经是后话了。

    名正言顺把钱拿到手之后,萧铣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把前日托沈光帮忙找牙人看好的那座崇仁坊两进小宅给盘了下来,算是解决了自己的刚需问题。然后把自己的行礼都从沈光家里搬出来,搬进这座自己在大兴的新家。还请自己在大兴仅有的朋友和谈得来的同僚一起请来,吃了一顿乔迁宴。新认的狗腿子刘三刀见上官乔迁新居,还想趁机咬咬牙出出血封个大红包联络一下感情,不过都被萧铣婉拒了。

    ……

    搬家次日,已经是四月初八了。这几天萧铣虽然明面上在做些私事琐事,但是实际上脑子可没闲着。对于对于如何找一个快速赚钱洗钱路子,既要符合他如今将作监中校署令官职身份、又和他的本钱契合,还能稍微用一点穿越者见识优势,他心中已经有了成算。

    所以这天一到衙,他便把狗腿子刘三刀喊来了。见面后,他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就问正事儿。

    “刘署丞。咱中校署令分管将作监造船、车辆辎重、攻守城器械等活计,那么,将作监内所有的木匠,是否都是归本署令所管辖呢?”

    “正如大人所言,将作监所有的木匠和相关的材料,都是归属大人管辖。至于咱和潘署丞、武署丞三个虽然又分管了大人下辖的一块具体业务,但是工匠上则是共用同一班人。造船的木匠也都会造车、造攻城器械,完全是相同的,都根据咱中校署被分派的任务轻重,可随意调度。”

    这番话听在萧铣的耳朵里,无非是两层意思:第一,这些木匠都是什么木工活都会干的,如果萧铣要弄一点私活,想调谁都可以。第二,只有中校署令有调度工匠资源的权力,而下面的署丞则只有监督工匠们具体干活的权力,没有调度分配人手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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