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浪费时间犹豫了。“好了,小伙子们,”他懒洋洋的声音通过战术空军网络传到中队的每一架飞机,“我们回家。”
随着一声“是,长官”,他们开始匆匆撤离。变形战斗机集结在他周围,引擎喷射的火光照亮了太阳系边缘永恒的黑夜。他们凯旋而归,目的地是一艘飞船——这艘飞船现在却已变成了一尊主宰着这片空间的装甲骑士——罗伊不禁想知道,在它身上还会有多少奇迹发生。
好运是不会永远相件的,事情就是这样。变形战斗机的精英飞行队已经严重缺编,太多人牺牲了,填补这些空缺将是军方头等优先的大事,而且马上就得着手进行。那些高手中的高手必须尽快加入他们的队伍。
罗伊知道必须说服谁加入洛波特战士的行列。哪怕让我揪着他的脑袋撞墙也在所不惜!罗伊想。
幸存的变形战斗机加速返航,天顶星军队也暂时偃旗息鼓进行下一步的谋划。决心已下,所有的人都盯着即将穿越漫漫长路返回地球的SDF-1号。
未知……局势的方方面面都还是未知。而关于未知最好的一面,就是他们还拥有希望。
第二部 战斗呐喊 第一章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决定了第一次洛波特战争最初阶段的格局,那它就是亨利·格罗弗舰长与无顶星指挥官布历泰之间难烈言表的互动关系。事实上,他们都是在战争中成长的军人——格罗弗长期在俄罗斯的GRU部队服役;而布历泰,当然听命于洛波特统治者。如果有机会翻翻两位指挥官的原始航行日志,你会发现他们都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用于分析对方在各种局势下表现出的个性。在这种情况下,布历泰也许占有一定的优势,他手头还有大量古人道留的传奇故事可供参阅,它们同时也是关于微缩人社会形态的重要文献。但必须指出的是,布历泰的思维严重受限于早已植入他脑海的旧观念,他试图用这种观念解释自己遭遇的事物;甚至连艾克西多,这位专门从事星际间文化沟通事务的职业参谋,也败下阵来。从另一方面来看,格罗弗对他的战舰所知甚少,掌握敌情更是少得可怜,但他把全体船员的忠诚和智慧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他们在信息匮乏和真假难辨的情况下学会了发挥了自己的天赋。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但没有一个比土星光环上的那场战斗中SDF-1号战舰内部的团体协作更为典型。
——《第一次洛波特战争史》,第十七卷
佐尔的战舰SDF-1号像一条漏网之鱼,正在深邃的宇宙空间航行。在它新任指挥官的命令下,船体经历了一场剧烈的结构转变,整艘飞船的外形变得越发竞大威猛。嫁接在战舰上的远洋战舰构成了两条手臂.高高仰起的主炮塔像一对凛然不可侵犯的犄角,矗立在飞船头部两侧。
洛波特统清者会怎么看待战舰的这种全新形态?布历泰问自己。即便在变形之前,佐尔的战舰也和天顶星舰队拥有的每一条飞船有着天壤之别。依靠史前文化制造的飞船始终无法提供布历泰渴望拥有的机体变形功能。而且此类设计始终没有应用到军事方面,直到他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
这位高大的天顶星指挥官正站在他飞船内部的舰桥里,一束光线穿过沉寂的空间投射出SDF-1号的影像。布历泰孔武有力的双臂正环抱在胸前,压在棕色的束腰制服上面.镶嵌在金属面罩上的人工独眼正捕捉着屏幕上漂浮不定的影像。
远程侦察机捕捉到了战舰的踪迹,并为他提供了分析和决断的依据,但这些侦察机和扫描器不是万能的,它们没能俘获敌人的飞船。
舰桥里配备了气泡形的观测窗,搬舰的宇航中心,极其宽阔的显示屏,影像投射区,以及一套全功能图表系统;通过它们,布历泰能够获取他麾下任何一条巡洋舰和驱逐舰收集到的信息。在这里,他能够跟手下众多的军官和数不清的独眼巨人型侦察船取得联系。但所有的这些,现在都无法提供他所需要的情报——关于微缩人行为特征的信息。因此,布历泰只能完全依靠艾克西多;可眼下,这位矮小的参谋却也显得完全没有头绪。
“指挥官,”畸形的参谋终于开口了,“我已经从所有可能的角度分析了敌人刚才采取的策略,但我仍然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要执行这项并无绝对必要的变形。要知道飞船自然形态的改变往往会带来负面效应,一般都是很严重的灾难,例如引发飞船重力控制系统的失常。”“他们的武器呢?”“完全可以正常使用,除非他们把过多的能量转移到某个护盾防御系统上。”
布历泰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小心了。不错,他是被微缩人难以预料的战术所蒙蔽过,但他未必就低估了他们的能量。他们选择在大气层内部进行太空跃迁而丝毫不顾及岛上的居民区,这一点颇让人感到困扰;而就在不久以前,SDF-1号发射主炮的方式也且有异曲同工之妙。但这里面肯定也包含了绝望的因素,敌人已经快走投无路了,能够牢牢把握局势的指挥官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在所有的简单军事训练中,这种不可预知的情形总是没有危险的征兆。在布历泰的作战经验中,强大的军力总是能够战胜敌人的垂死挣扎,抑或各种阴谋诡计。在已知的宇宙空间内部还没有多少可以和天顶星军队匹敌的力量存在。这帮微缩人最终一定都会被击败,他对此深信不疑。击败他们,这只是次要目标。他的首要目的是完好无损地重新夺取佐尔的飞船,而且要让这些微缩人在自我毁灭中意识到。他们是不可能取胜的。
在这种思路的指引下,布历泰采取了观望的策略。两个月以来,天顶星军队的侦察船始终牢牢把握着SDF-1号韵动向.但他们一直没有发起进攻。在这段时间里,他和艾克西多一直在观察战舰的行进方式并且监听了他们的通讯;他们对佐尔战舰的二次改装进行了分析,他们还通过传输讯号面对面地研究自己的敌人。最重要的是,他们通过对天顶星古代传说的分析,了解到微缩人的社会结构的信息。这些资料上明显地标注了形形色色的警告信息,于是布历泰便选择了放弃。
SDF-1号接近了这个黄色的行星系统。它体积庞大,气体充沛,带有巨大的光环和数不清的月亮。旗舰上的二号显示屏标注着这是太阳系的第六颗行星。
这些天,艾克西多在破译微缩人语言方面取得了巨大进展,他很快就记起这颗行星的名字——土星。
“大人。我怀疑佐尔战舰上的超空间跃迁发生器已经损坏,估计是飞船从地球表面向外太空跃迁时引发的。我确信微缩人想依靠这颗行星的重力实现转向,把他们拖向自己的母星。”“很有趣。”布历泰回答。“而且,他们可能会在接近行星光环地的时候开启电子对抗装置,这样,我们的追踪设施就很难锁定他们的航线。”
“这是合乎逻辑的方案,艾克西多。当然也正是我所关心的,他们至今都不曾有过理性的表现。”
“您有什么打算,大人?”
“他们的计划并不仅仅局限于逃跑。主炮的火力给了他们信心,现在他们完全有能力和我们正面对抗。”布历泰盯着屏幕,不由自主地模了摸下巴,“得让止他们为自已耍的小聪明受点罪。只要没有对他们的智山做出错误的估计,我倒想看看他们的的主炮到底有多厉害。”
亨利·格罗弗,前任超级航空母舰克诺莎号以及普罗米修斯号的舰长,现在的太空堡垒,即SDF-1号的舰长,是个很实在的人,他的话不多,更没有野心。当他问自己如何率领一艘装载着接近60,000平民的外星太空飞船踏上1,500,000,000公里的回乡旅途时,他拒绝在一天内考虑两次同样的问题。
巨大的土星逐渐填满了SDF-1号舰桥上的观测窗,亨利·格罗弗本人亲自坐镇操纵飞船,这情形宛如当年他驾船穿过太平洋洋流。不过,情况并不是完全相同:当年的他还是一名海军军官,在他长年的领航生涯中,他曾顺着洋流四处航行,而这次,他打算把土星的重力场利用起来。
就在两个月前,SDF-1号上的跃迁系统还允许他在一分钟之内把这艘飞船从地球送到了冥王星,但接着就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也许“允许”这个词用得不太恰当,此时,格罗弗己经把目光移到了月亮上。不论机械的失踪对于朗博士和飞船原先的主人——洛波特统治者,有多么神秘,在没有跃迁系统的前提下指引他们回家的重担还是落在了他的肩上。
即便是在2010年,书本里关于星际航行的描述仍然是很不完整的;事实上,朗和格罗弗,以及其他一部分人此时仍然在填补这一学科的空白。他们遭遇到的每一个情况对人类来说都是完全陌生的,战舰的各种机动也都会对未来产生潜在的影响。尽管人类早已向外太空发射了数不清的无人探测器,建立了一系列的武装空间站,甚至在月球和火星设置了军事基地,但载人飞行器在小行星带穿行对于全人类来说却还是第一次。假如全球内战持续到现在,并将战火延伸到宇宙卒间,那又会屉怎样一个情形呢?任何事情都有它的游戏规则,实事求是地说,人类重建SDF-1号在某种意义上正是为了感谢它的来临终止了战争,尽管这艘战舰配备了比以往任何一艘太空飞船都要强大的火力。不管怎样,历史都将对这些事实做出客观的评价;而对于格罗弗,他却面临着不少火烧眉毛的事情需要解决。
相对来说,地球此刻正位于太阳的另一侧。太空堡垒上的反射引擎有能力把他们送回家,但这需要很长的时间;即便如此,他们还必须在土星轨道上顺畅地掉转方向继续前行。根据舰内工程师提出的计划.他们将利用土星的重力场推动战舰,使她到达预定位置并调整行进的方向。这个思路并不是前人从未尝试过的创举,但的确潜藏了巨大的风险。除此之外,格罗弗还必须纳入另一个他无法预知的因素:敌人。
这些全副武装的敌人正躲在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不知道他们从哪来,他们的一切都是谜。就目前的情况看,他们是五六十英尺高,具有近平无穷能量的巨人。就在两个月前。他们出现在地球的大气圈内部并点燃了战火。超空间跃迁之后。太宅堡垒上的人们就无从知晓地球的命运,但格罗弗知道,至少有一部分敌人已经穿越了太阳系,沿途追踪下来并向他们发起了进攻。SDF-1号上的主炮曾经救过他们一次,但主炮的发射必须经历一场模块变形,这种变形过程不但会对飞船内部众多子系统造成过度的磨损甚至损坏,更可怕的是,它会摧毁刚刚在船体内部重建的麦克罗斯城。
两个爿以来,敌人始终没有对他们进行过骚扰。战舰的雷达系统和各类探测器时常发现小股敌人的踪迹,但敌人的主力舰队却小心翼翼地躲了起来。有时候,战斗囊部队构成了敌人防御的中坚力量,在单座的VT战斗机飞行员们之间,它们因古怪的外形而获得了“无头鸵鸟”的绰号。敌人的侦察船和探测舰偶尔也会在附近露面,甚至巡洋舰和驱逐舰都不时登场,但都只是小股部队,从敌舰的活动特点看,动机很明显:它们是冲着SDF-1号来的。
格罗弗绝不会不放一枪就把战舰白白地交给他们——如果他们是来索要这条战舰的——也许它曾经属于他们,但那些都已经成为了历史。
只有一个办法能够平安地返回地球:要么彻底甩掉敌人的跟踪,要么就把他们消灭。格罗弗更加倾向第一种思路,朗博士的突然出现带给他一个惊喜——他搞出了一个非常有用的新发明。
朗是格罗弗得以了解和指挥SDF-1号的关键中介。和其他船员不同的是,这位德国科学家的思路重新回到了重建这艘战舰的技术人员身上。他曾经完成了每个执行战斗任务的变形战斗机飞行员中都热切期盼的发明:把飞行员的思维融入到战斗机的操纵系统当中。有些船员仍然持怀疑态度,于是朗就亲自坐进SDF-1号上的对接计算机,并通过它发出了脑电波指令,他靠这种办法和色船的建没者建立了最初的信任关系,他们不再是陌生人。
格罗弗经常感觉朗像个外星人,在交谈中,这种感觉尤为明显,他始终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看那双大理石般的眼睛。朗原本热情洋溢的一面似乎被彻底抽干,被换成了战舰上某种川流不息的充满受气的物质。你不可能和朗这样的人开玩笑,但却可以直截了当地和他讨论问题的实质。因此,当朗告诉他可能有办法为SDF-1号设汁一个防御罩时,格罗弗只简简单单地问他这套系统何时能够投入使用。
他们此刻正坐在间很大的屋子里.这间隔舱原本容纳的是超空间跃迁发生器。朗要让格罗弗亲眼看看这道漂浮在半空的具有催眠般神奇技应的能量,它正是随着超空间跃迁系统的消失而出现的。
随后,他们来到了朗博士的宿舍。说白了,这就是一间宽敞的旧式营房的一部分。科学家向他解秆这种能源的成因——它和宇宙间的时空扭曲有一定关联。
格罗弗对这些技术细节并不在行,但他听得很仔细,并且了解到这种能量可以被用来构筑起一道能量护盾,以保护SDF-1号。
与朗博士的谈话使格罗弗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他要采取进攻的态势让敌人大吃一惊。现在,主炮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一道额外防御屏障很快就能成为现实,有了它们,格罗弗和SDF-1号就能够保证回到地球的道路畅通无阻;而土星的地理位置,加上它数量众多的卫星和宽阔的光环地带就成了实施这一计划的理想场所。
瑞克·亨特现在已经成了变形战斗机训练营的一名士官生,此刻他正盯着麦克罗斯城主干道的商店橱窗中反射出的他自己的影子。他拉拉裤子的褶皱,调调扣在色彩鲜明的夹克上的腰带,用手抚弄一下已经弄乱了的黑色长发。这是连续八个星期的严酷训练之后的第一次休假,他从未感觉到如此兴奋。也许他比以前更帅了吧,他发现自己招来了不少行人的同光,尤其是这座新城市里的女性对他频频回首。
由于常年飞行,瑞克始终保持着良好的身材,不过新兵营的强化训练把他的肌肉练得更加结实。“无论是意识还是体魄,部要做到表里如一。”端克把这句话当做他的座右铭,并且努力做到这一点。他还学到了一些新的飞行技巧(当然也向别人传授了一些自己的心得)。十九年来,飞行已经成为了他的生命,现在,即便是失重的字宙空间也成为他生命的组成元素之一。杀死一条生命,哪怕是一个外星人他也觉得不适应。为此,罗伊·福克,瑞克的“老九哥”,专程前来帮助他度过达段难熬的时期。
罗伊跟他提起自己以前同样遇到的困扰,教他怎样把战斗囊当作机器看待,告诉他这些敌人对SDF-1号上所有生命造成的巨大威胁。
“自由的代价就是永远保持警惕。”罗伊引用了一位美国总统的名言,“现在,飞行不再是娱乐的手段,你是在为了家人的安全和你所爱的人而飞。”
当然,罗伊经历了全球内战的洗礼,他亲身经历过战争带来的死亡和破坏,最终度过了难关,成为功勋累累的英雄,这正是许多人在罗伊身上寻找神秘感的原因。
罗伊离开了坡普·亨特的空中杂技头加入那场疯狂的战争的原因绝不是瑞克所想像的那样。况且,无论飞船外部的那场战争到底是什么性质,对于偶尔卷人的刚刚毕业的士官生来说,他们明显缺乏战斗经验。
瑞克悠闲地顺着麦克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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