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是不是,只要是我喜欢上的人,你都会支持我?”我试探道。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人了,他值不值得你付出一腔爱意,以前那个叫高什么的就不行。”
我耷拉着脑袋,试探到此结束,如果我说出“顾睿”两个字,恐怕外公的眉头就要皱的更深了。
“外公,你觉得顾家那个小子怎么样?”子裴在一边开腔。
“顾家?你说的是哪一个?”外公装作竭力思索的样子。
老狐狸,我暗自诽腹,前一段时间还说知道我喜欢顾睿呢,现在却装作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就是顾睿。”
当子裴吐出那个名字后,我看见子渊皱了皱眉头,而子霖则是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
“那个小子啊……”外公这一句话拖得很长,我支起耳朵,不想遗漏任何一个字。
“那个小子挺有两把刷子的,估计他二叔斗不过他。”外公中肯地评论。
哪个要问你他的能力了,我微微将脸往下一拉,不过能听到外公的肯定,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外公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夸奖过一个小辈了。
“那外公,你觉得他配我们家四公主怎么样?”子裴再接再厉,很是尽心地询问我的未来终生大事,真不愧花了我六千块大洋,送了他一只MONTBLANC的钢笔。
“这个嘛……”外公刻意皱起了眉头,像是在认真思索,我的心“噗通噗通”地每秒加速着。
“我觉得配兮兮绰绰有余,”耳廓里传入外公苍老却有力量的声音,“不过鉴于我们两家目前的这一种状况,外公建议还是另找吧。”
“兮兮,我也建议你不要与顾家那个小子搭上关系。”子渊也面无表情地插了一句。
子裴则是对我摆了一个我已经尽职尽力,剩下的自求多福的表情。
“可是为什么啊,我爱他他爱我,难道这样也不够吗。”我急急地撕掉伪装。
“你确定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比他家那个顾老头子的话还要重?”子渊翻过一页文件。
“话怎么能和人相比嘛,没准我朝他吹吹枕边风,他就倒戈转向我了呢。”我娇嗔道。
“但是只要顾老爷子发一句话,顾睿便能从天堂掉落到地狱中,连人间这一步都可以省略。”外公不咸不淡地开口。
“兮兮,你们两个该不会已经……”子裴流露出一脸渐渐的样子。
“子裴,你乱胡说什么啊,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啊,见了一面片天雷动地火的,”我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至于外公说的,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外公,这不是还有莫氏在吗?实在不行,就让他来莫氏替我混呗。”
“兮兮,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这是一种折辱。”子裴插进一句话。
外公和子渊默不作声地在一边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外公,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又要凉拌?我这不幸的爱情又要夭折,裱起来挂在博物馆的墙上,以供30年后的我来缅怀?”我有些捉急,“我们要艺高人胆大,努力不懈地追求自己的幸福不是?再说啦,要是因为这么一点点微不足道,根本就拿不上台面的小挫折而断送了自己的爱情,我们还能管它叫爱情吗?子霖,你说是不是?”
她微微怔了怔:“说实话……我不清楚,不过,兮兮,你既然这么喜欢他,你就要和他勇敢地在一起。”
“兮兮,如果你不怕再受一次情殇,你尽可以甩开膀子跳入这爱情的泥沼。不过,我的阿玛尼就不再有情赞助了。”子裴朝着我咧开了嘴。
“我不缺你的阿玛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兮兮,如果真的无法自拔,那么就听随自己的心吧。”外公拍了拍我的手,“心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外公,如果他的爷爷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那也是白搭啊。”我郁结着眉心,看吧看吧,我就是这般纠结瞻前顾后前后矛盾的菇凉啊。
“兮兮,你就是思来想去想得太多了,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的,白搭就白搭么,不是有一句话很流行吗: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记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里,遇到你。”子裴送了我两枚超级大的白眼球。
“可是我没有你那样伟大啊,我付出了感情是想要有所收获的。”待吐完这句话时,才想起戳到了子裴伤心处,于是便歉意地拿眼角去扫他。果真,他的脸色萧条。
“兮兮,既然决定了爱一个人,就要勇往无前,不要有这么多的顾虑,不要老是想着回报,因为爱情本就是不对等的,并不能种豆得豆,种瓜得瓜,有时候,种下了一片希望,收获的却是无尽的失望,”外公略微停顿了一下,“我喜欢老祖宗们传下的一句话,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到了顾家老头子反对的时候,你再担心这些也来得及,不需要如此地未雨绸缪,你要相信那个敢和你在一起的男人,他总会去解决的,要是顾睿连这些都摆平不了,他又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外孙女婿?”
“那外公,你觉得我和他成的几率有多大?”我谄媚地挪动着屁股,慢慢地往他那个方向靠。
“我不知道。”外公硬邦邦地回了我一声,“但是外公会祝福你们的。”
“那外公你给多少嫁妆,我好有个底,这样的话,我在这一条道路上横冲直撞也有些底气,犯不着等哪一天他爷爷甩给我一张一百万的支票时,我还要天人交接上一番到底该不该收。”
“兮兮,你太没出息,就一张一百万支票你就要犹豫三番?哥哥直接给你一张两百万的甩过去。”
好吧,我深深地觉得自己是一个乡下人,又被子裴无情地鄙视了。
“子渊,我们公司7;的股份大概有多少市值?”外公转过头问。
“兮兮,你放心,肯定过亿。”子渊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我那么有钱?”有些不可置信,早说啊,不然我当初肯本犯不着累死累活地打工拿着那些血汗钱,还被另一个女孩因为能出的起500万投资一家酒楼而横刀夺了爱。
“嘁,兮兮,你还真是一个丫鬟的命,连自己家有多少资产都不知道。”
那一刻,我觉得有家真好,就算是做错了事,还有家人张开温暖的臂膀在灯火阑珊处,对我说:“欢迎回家,莫子兮。”所以,我也不想与子裴计较他那张狗嘴了。
有了外公这一番话,我便如子裴说的那般甩开了臂膀,欢快地跳入了一个名为“不可知的未来”,连头也不曾回。
我和顾睿做过同学、做过同桌、做过朋友,现在在磕磕碰碰中学会做一对恋人。
☆、四十四,争执(1)
“生生,这支薰衣草很漂亮,可以送我不?”墨珊手中拿着一枝已经干枯的薰衣草,很期待地向我讨问。
“你哪里找到的?”我早不记得房间里竟然有这个东西,在我印象中,从来没有买过。那支薰衣草虽然失了水分,花色却不曾淡去,还是那么优雅的紫色,流转着浅浅淡淡的美,好像就连香味都不曾淡去,还是如斯地安宁。
“夹在你上次借我的书中的。”
“我怎么不记得了。”我迷惑地看着墨珊。
“喏,就是梵高珍藏版的画集”
这本画集还是在阿尔买的,想到阿尔,不免想到了这几天和我一直在冷战的顾睿,心忽然“咯噔”了一下,也许是他塞的也说不准。
“生生,当你和情人分离时,可以藏一小枝薰衣草在情人的书里头,在你们下次相聚时,再看看薰衣草的颜色,闻闻薰衣草的香味,就可以知道情人有多爱你。”他曾经在耳畔说过的话现在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那天,他穿着深蓝色的T—shirt,不知道是天空的蓝色衬着他的衣服,还是衣服的色彩点缀了天空,那一瞬间没有来由地脑子空白了很长一段时间,手却是下意识地接过他手中的薰衣草,然而我并不记得曾经将那支薰衣草夹在了书中,也许是他。
“顾睿尔呢?”珊珊吸了一口红豆冰,安适地翘起二郎腿。
“我也不清楚。”闷闷地吐了一口气,最近在和他冷战,所以硬是狠下心,不去主动联系他,看看谁能挨得过谁。
“天呐,生生,你们该不会吵架了吧,顾睿尔这个臭小子,下次见到他,看老娘怎么收拾他。”墨珊在一边愤愤不平。
蓦的感到很温暖,笼罩在一室温柔的灯光中,连心都变得很柔软。墨珊这个人,还是很护短的,无论怎样,她都坚信我是不会错的,错的只是顾睿。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了,跟着那个花花公子,吃苦的怎么算都是我。
想到吵架,我的头蓦的抽了一下,要是自己再去大理他,以后就跟着他姓,但是,不论是顾子兮还是顾生生,听起来比余生生和莫子兮动听上了万分,一个细小的声音在脑海里一针见血。
拍拍脑袋,把这些有的没的甩出脑海,我应该要惦记着他的花心,而不是记着他的好。
那天,外公特意嘱咐了子渊一番,让他带着我这个拿不出手的妹妹去开一开眼界,接触一番商界风头正劲的公子哥儿们,顺便也能结交一下各位青年才俊,于是,我只能充当他的女伴,心有戚戚地去参加一个无聊透顶的晚宴。不曾料到,顾睿也在那边,他的臂弯上还有一支纤纤玉手,女子巧笑嫣然,男子玉树临风,瞬间成了整个酒会的焦点,风头直逼子渊和勉强算得上是半成品的我,只可惜,子裴那张360度无死角的脸没有出现在这个晚宴上,鬼知道厮混到了哪个国色天香的香闺中了。那一刻我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偏巧,顾睿的脸也往我这边偏,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心情一不好,敬酒之类的来者不拒,原本,只需小抿一口,意思意思就可以了,结果,把杯中的酒当成了顾睿的血来喝,狠狠地一口见底。顾睿见着了,便撇下他身边的人,噌噌地拽着我往外走,完全不介意场内诧异的眼光。我喝了酒,胆子自然肥了不只那么一丢丢,随手扯了一个人的胳臂,硬是不肯走,好事者将当日的情形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番,竟成了两男争一女的艳俗老掉牙的故事,自然,我是不了解的,红酒的后劲很大,五杯下了肚子,眼神便朦胧了很多,只记得那件西装的袖口很是精致,滚着黑金色的边,那日,顾睿一把拍下我拽着别人袖子的爪子,将我横抱出了酒宴。
“余生生,你一个人好端端地跑到那种地方干嘛去了,还喝酒,要不是我,今天被人占了便宜还不知道。”顾睿一把将我塞进车,还不忘咆哮一番。
“顾睿尔,你不是也去了吗,就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我不去怎么知道你背着老娘乱——搞啊,还有,请叫我莫子兮,那是我的官方名字。”我的分贝自然也是不低的,尤其生气或者高兴的时候,声音会骤然间变尖,很像传说中的魔音,能撕裂人的耳膜。很少有人能承受地起,所以在法国的时候,司马奕没少叫我闭嘴。
“你乱说什么,什么叫乱搞,你看看你自己。”他气呼呼地帮我扣好安全带。
“我怎么了,我好得很。”红酒后劲上来了,我的四肢发软,原本是想要站起来的,却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你看场合上有那一刻淑女喝酒是和你一样一口见底的,万一被不怀好意的占了便宜怎么办?”
“感情好,一口闷。我和他们在套交情呢,外公说了,让我多多结交一些青年才俊。好对比对比,没准还能淘回一个比较不错的,给我们莫家传宗接代呢。”我攀着他的袖口想要站起身来,无奈绑在身上的安全带子束得紧了一些,只能弯曲地扭着身子。
“什么青年才俊,都是些拿不上台面的歪瓜裂枣,你看今天拉着你喝酒的杨家大胖子,肥头猪耳的,你也看得下去?”他“嘁”了一声。
回想了一下他那一张泛着油光的脸和一个比怀了6个月身孕的孕妇还要圆滚滚的肚子,“不堪入目。”我一锤定音。
“就是,现在长得爷这般器宇轩昂风度翩翩潇洒多金装得了大叔,扮的了萌,驾驭的了御姐,镇地住萝莉的美少年,屈指数数,也就不过5个吧,你还要去认识其他什么挂着羊皮卖狗肉的才俊啊。”
“这不是还有另外4个吗?”我拿着一对迷~离的眼睛问他。
“子裴和谢杰人算的上两个,不过他们你就别想染指了,姜晟蕤算一个,但是人家姜大少早已抱得美人归,听说连孩子都快要抱上了,所以你还未开始,便已经被宣判出局,子渊和江晖算的上一个,你确定你要去试一试江晖吗?”他探过头来,抵住我的脑门,伸出手抚了抚我垂在眉梢的额发。
“他比千年玄冰还要难以解冻。”我摇了摇头,循着热气,靠在他的肩头,找了一个自认为比较舒服的位置。
☆、四十五,争执(2)
“虽然老祖宗们总是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但是,生生,你外公的眼光已经不如年轻人那般毒辣了,以后不要陪着子渊或者是子裴娶参加这些宴会了,可好?”
他一根一根掰着我的指头,放在唇边。
“谁说的,外公还说你配我绰绰有余,难道他这一句也说错了?”脑子混混沌沌,不知今夕何夕。
“这一句评价很是中肯。”我听不清后面他还说了些什么,估计是一大堆自恋地贬低别人以此来抬高自己的废话吧,我靠在温软的身躯上沉沉睡去。下班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江家是后起之秀,近来风头正健,连外公都会在吃饭的时候偶尔提起他们家的情况,我在巴黎和他做了3年的同学,却对这个人陌生的很,唯一的印象就是生人勿进。
“菲力牛排,七分。”我将菜单合上,随手递给了身边的服务员。
“我记得你以前只吃九分的。”江晖喝了一口水。
“现在觉得太老了,咬不动了。最近上了年岁,牙口不好。”
“你那天,还好吧?”江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那天?”我迷惑地看着他。
“顾睿那天把你横抱走了。”
“哦,你说那天啊,我都记不太清了。不过一觉睡醒又生龙活虎。”
“那就好,也是,顾睿那么宠溺你,又怎会做一些伤害你的事?”
我小心翼翼地低着头,思绪却飘到了前天,踩着点打完卡,子裴那张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脸瞬间在我面前无限放大。
“唉,兮兮,听说顾总和江总为了你,差点大打出手哦。妹妹你太不够意思了,身拥两大美男,竟然还挂着昨日黄花的脸,真是找死啊!”
“你乱说什么啊。”我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什么乱说啊,圈子里都已经传开了。话说在一个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天上人间……”
“说人话。”我毫不留情地打断子裴诗情画意的回忆,难得他那张狗嘴里能吐出几个像模像样的四字成语。
“就是在顾总要拽着你回去的时候,你死命地拉着江总的手不放,还踹了顾总几脚,而江总看到这个状况之后,也一把将你护在了他的怀中。结果,顾总说‘江总,真是得罪了,我女朋友喝醉了,我现在要把她送回家。’你知道吗,江总听了这番话之后,整个人就像是被隔空点穴了一般,站在那边一动不动,脸色瞬间变了。”他顺带还亲自上阵,表演了一番。
气得我顺手抡起包,往他身上砸去。
“兮兮,能不能透露一点当事人的想法啊,我可是在顾睿那个小子身上压了一万大洋呢,不过,身为江家的长子的江晖,嗯,外公很看好他哦。”他朝我抛了一个媚眼,“兮兮,要不你透露一些呗,大不了哥哥赢了这个庄,和你五五分成。”
“莫子裴,你要是无聊了怎么不去帮帮子裴啊,他现在忙得焦头烂额了。”我没好气道。
“不高兴去插手那趟浑水,一旦趟进去了就再也无法脱身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