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丧钟 (全本)作者:多萝西·利·塞耶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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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丧钟 (全本)作者:多萝西·利·塞耶斯-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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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距离粗的那边三英寸的地方被锯断了。

  “你们看,”温姆西说,“这里原来是孩子的贮藏空间,有个孩子从一头推动
了它,发现有点松,也许是刨得太光的原因,至少我在阁楼上就是这样做的,然后
他把它拿回家,从中间锯下六英寸左右的一段,下次来教堂的时候他带了一根短木
条,他把细的那段用木条推回原位,这样从另一边就看不到这个洞了,他可以把弹
珠之类的东西藏在这里,然后再插上粗的一端,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六英寸大小的
贮藏空间,谁也想不到这里会藏着东西,至少他这么认为。后来——过了几年——
我们的朋友迪肯出场了,有一天他坐在这里,也许听讲道听得有些烦( 对不起,教
区长!),他就开始摆弄这些木钉,居然拔出了一只——只有三英寸长。嗨! 他说,
真有意思! 如果有不大的东西着急藏起来,这里真是个理想的地方。后来,当他真
的急需隐藏那些宝石的时候,就想起了这里。很简单,安静虔诚地坐在这里,聆听
第一课,把手垂到下面,拔下钉子,把宝石从口袋里悄悄拿出来,偷偷塞进去,然
后再上好钉子,这一切在教区长说‘今天到此为止’之前就能够完成。出门后,他
正好碰上警长和他的手下。他们问:‘宝石在哪儿? ’他说:‘你们可以搜。’他
们搜了他的身,而且从那时开始一直在找。”

  “真令人称奇! ”教区长说道。布伦德尔先生遗憾地大叫一声,突然想起了是
在教堂里,连忙大声咳嗽起来。

  “现在我们看看钩子是干什么用的。”温姆西说,“当勒格罗,或者说是考博
雷,不管他叫什么,过来取赃物的时候——”

  “等一下,”警长反驳道,“密码上没提到有洞,是吧? 只提到了天使,他怎
么知道要用钩子才能把项链钩出来? ”

  “也许他事先来过这个地方。当然了,他肯定来过,皮克在教堂看见的就是他
和索迪。他先踩了点,过几天又来了。至于他为什么等了五天我还不清楚,也许出
了什么事。不管怎么说,他用钩子把项链钩了出来。正当他下楼梯的时候,他的同
伙从后面制服了他,把他绑了起来,然后——然后不知用什么手段杀死了他。”

  警长挠了挠头。

  “如果他想杀人,你不觉得这个地方并不合适吗,勋爵? 为什么还要费劲儿把
他拖出教堂埋起来? 他为什么不赶快逃走,把考博雷顺手扔到路边的沟里? ’’
“我怎么会知道? ”温姆西说,“不管怎么说,这里是藏宝处,钩子的用途也有了
解释。”他用自来水笔往洞里探了探。“还挺深的——不,不深! 只是个浅洞而已,
不会比木钉更长。当然,我们不可能弄错。手电在哪儿? 他妈的!(对不起,教区长
!)是这里吗? 还是——? 布伦德尔,给我找一个木槌和一根结实的短木条——别太
粗了,我们把洞里的东西清一下。”

  “去教区找欣金斯。”维纳布尔斯先生提醒道。

  几分钟之后,警长拿着一个短铁条和一个轮轴扳手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温姆
西把梯子挪到横梁东边,用铁条顶住木钉细的一端,拿扳手使劲地砸。一只蝙蝠受
到惊吓,尖叫着飞了起来,细木钉从另一头飞了出去,和它一起飞出去的还有其他
东西——一串闪着金色和翠绿光芒的东西从包装纸里面掉了出来,落在教区长脚边。

  “天哪! ”维纳布尔斯先生叫道。

  “宝石! ”布伦德尔先生喊道,“是宝石,上帝! 还有迪肯的五十英镑。”

  “我们都错了,布伦德尔。”彼得勋爵说,“从头至尾都错了。他们都没有找
到它们,也没人为了这些东西而杀人,没人解开过密码,我们错了,错了,从前的
侦查方向完全都错了! ”

  “不过我们找到了宝石。”警长说。


           第三章  斯特德曼的特里普斯短曲

                        第一节  快速部分

  每只钟的工作过程分为三部分,即:快速部分、按变换序列鸣钟和慢速部分。
              特罗伊特:《变换呜钟术》

  彼得勋爵忙了一整天,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一言未发。

  吃完早饭,他立刻驱车前往利明赫特。

  “警长,”他说,“我知道我不过是披着侦探外衣的一头蠢驴而已,不过,不
管怎么说,整个案子除了一个小问题之外,其余的我已经都搞清楚了,也许你也和
我一样。”

  “我可不知道,你说吧。”布伦德尔先生说,“和你一样,勋爵,我也不打算
猜。顺便问一句,你没解决的那一点是什么? ”

  “嗯,是谋杀。”勋爵咳嗽了一声,“我还不知道是谁干的以及怎么干的,但
是正如我所说,这无足轻重。我知道那个死人是谁,他为什么被绑了起来,他死在
了哪里,密码是谁寄给谁的,为什么威廉·索迪要从银行里取出二百英镑,他为什
么又存了回去,索迪夫妇去了哪儿,为什么要走以及何时回来,吉姆·索迪为什么
没坐火车,克兰顿为什么来这里,他干了些什么,他为什么要撒谎,还有酒瓶子是
怎么跑到钟楼上去的。”

  “还有别的吗? ”布伦德尔先生问道。

  “哦,还有让·勒格罗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过去,阿瑟·考博雷在达特福德的
树林里干了些什么,鹦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有索迪夫妇为什么没有出席星期天
的晨祷,最低音钟保罗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以及为什么要把尸体的脸砸烂。”

  “好极了,”布伦德尔先生说,“勋爵,你简直无所不知,你能不能再进一步,
告诉我们该把谁抓起来? ”

  “对不起,我不能说。真的,我能不能为一位朋友保守一点秘密? ”

  “好吧,”布伦德尔先生说,“我知道我不该抱怨,你可以把其他的东西都告
诉我们,也许剩下的那一点我们自己就能推断出来。”

  彼得勋爵沉默了一会儿。

  “听我说,警长,”他最后开口说道,“这件事说起来很麻烦,在我说出来之
前我想先做个试验。你能不能帮我办一件事? 这事无论如何你都要做,不过办完之
前我什么都不会说,完了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哦? ”

  “你能不能把阿瑟·考博雷的照片寄到法国去让苏珊娜·勒格罗辨认一下? ”

  “当然了,这是例行的调查程序。”

  “如果她能认出他来,那么一切都好。可是如果她不认识那个人,你会不会把
那张纸条给她,让她当面打开? ”

  “哦,我想我不会亲自去,勋爵,不过我会交给罗奇尔先生去做。”

  “哦,你也会把密码拿给她看吗? ”

  “对,为什么不呢? 还有什么? ”

  “好的,”温姆西缓慢地说,“索迪夫妇,我有点不放心索迪夫妇,我想你一
直在寻找他们。”

  “你有什么看法? ”

  “很好,你逮着他们以后,请先通知我一声,我想旁听你对他们的讯问。”

  “我没意见,勋爵,这回他们必须得交待出点东西来,什么法官规程不法官规
程的,我可不管那么多了。”

  “找到他们并不困难,”温姆西说,“不过必须在两星期之内抓住他们,否则
就不好办了。”

  “为什么是两星期内? ”

  “哦,听我说! ”温姆西说道,“这不是很明显吗? 索迪夫人从我那里看见了
密码,星期天早上她和她丈夫就都没有参加圣餐,星期一一早他们就上了去伦敦的
第一趟火车,亲爱的华生,再明显不过了,真正的危险就是——”

  “哦? ”

  “坎特伯雷大主教,一个傲慢的主教,布伦德尔,一个专制的贵族,不过我认
为他们不会想到他的,我觉得你应该试试。”

  “哦,没错! 那墨索里尼和日本天皇呢? ”

  “不必考虑,不必考虑。”勋爵挥挥手说道,“罗马教皇也是一样,不过去试
试吧,布伦德尔,试一下。”

  “我的意思是,”布伦德尔强调说,“他们还没有到国外,这是肯定的。”

  “没错,没错。当然了,从明天开始,两个星期之内他们会回来的,不过到那
时就太晚了。你认为吉姆·索迪什么时候能回来? 月底? 盯紧他,小心别让他溜了,
我看他有这个企图。”

  “你认为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

  “我不知道。说实话,我希望不是他,我宁愿那个人是克兰顿。”

  “可怜的老克兰顿,”警长坚持道,“我可不希望是他,我不愿看到一个优秀
的珠宝窃贼做了他不该做的事情,可以这么说,那样的话很令人沮丧,更何况他还
有病,不过我们不会排除他的嫌疑,我这就调查考博雷的案子,争取早日解开这个
谜。”

  “好的! ”温姆西说,“我想我应该给大主教去个电话,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

  “真好笑! ”布伦德尔先生对自己说,“是不是又在跟我开玩笑,人人都在逗
我。”

  彼得勋爵联系上了大主教,看来他对结果非常满意。

  他还给希拉里。索普写了封信,告诉她找到宝石的经过。

  “你看,”他说,“你简直是个小福尔摩斯,爱德华叔叔该多高兴啊。”希拉
里回信告诉他威尔布里厄姆老夫人已经拿到了项链并退还了赔偿金——什么都没说,
也没有道歉。彼得勋爵一直待在教区长身边,警长去镇上追查索迪夫妇的下落,到
了星期四,事情出现了转机。

  罗奇尔探长给布伦德尔警长的电报:苏珊娜·勒格罗不认识考博雷,认出照片
上的人是她丈夫,市长也确认了,下一步怎么办? 布伦德尔警长给彼得·温姆西勋
爵的电报:苏珊娜·勒格罗不认识考博雷,认出了照片上的人,在伦敦找不到索迪
夫妇。

  布伦德尔警长给罗奇尔探长的电报:请立刻寄回证件,扣押勒格罗,下一步行
动等待通知。

  彼得·温姆西勋爵给布伦德尔警长的电报:这回你肯定明白了,试试所有在教
堂登记的人。

  布伦德尔警长给彼得·温姆西勋爵的电报:圣安德鲁斯·布卢姆斯伯里的牧师
说威廉·索迪和玛丽·迪肯曾请他为他们证过婚。是不是迪肯? 彼得·温姆西勋爵
给布伦德尔警长的电报:当然是了,笨蛋,立刻指控克兰顿。

  布伦德尔警长给彼得·温姆西勋爵的电报:笨蛋我承认,为什么要指控克兰顿
? 索迪夫妇已在押等待审讯。

  彼得·温姆西勋爵给布伦德尔警长的电报:先指控克兰顿,在伦敦碰头。

  发完电报,温姆西让邦特开始收拾东西,他自己去维纳布尔斯先生那里,两个
人都有点不自在。

  “我想我该走了,”温姆西说,“我真希望自己没碰到这件事,有些东西最好
不去理它,你说是不是? 我的同情心用错了地方,我可不喜欢这样。我知道不做坏
事就会有好报,可是做了好事却没有好报这就太令人尴尬了。”

  “亲爱的孩子,”教区长说,“对我们来说,明天的事情想得太多没有用,我
们只要追求真理就行了,至于结果如何让上帝来决定吧。他能预见一切,我们不能,
因为他尢所不知。”

  “就像歇洛克·福尔摩斯说的那样,不要企图在上帝面前争什么。好了,教区
长,我相信你说的是对的,也许我太自作聪明了,我就是有这个毛病。很抱歉我带
来了许多不快,我现在真的要走了。我有个毛病就是见不得别人受罪,非常感谢,
再见。”

  他离开东圣保罗之前去教堂墓地看了看。无名死者的墓碑光秃秃地矗立在草丛
中,亨利勋爵和索普女士的墓上面覆盖着草皮。不远处是一个古老的方形坟墓,赫
奇卡亚·拉文德坐在石板上,精心地擦拭铭文上的每一个字母。温姆西过来和老人
握了握手。

  “让老塞缪尔干净地度过这个夏天。”赫奇卡亚说,“啊! 我已经比他敲钟的
时间多了十年了。我对教区长说:‘把我葬在老塞缪尔身边,好让大家都看到我破
了他的纪录。’教区长答应了我的要求。啊! 不过这次他们不会再写这么美丽的诗
句了。”

  他用患痛风的手指指点着碑文,上面写着:塞缪尔·斯内尔长眠于此,五十年
来丧钟由他鸣响。

  他坚守着自己的岗位,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的亡灵。

  直到有一天他的大限来临,他也要回到自己的故乡。

  他的轮盘破了,绳子松了,工具裂了,锤子也不再发出声响。

  然而当他受到神的召唤,将会再次恢复和谐与健康。

  一六九八年享年七十六岁“敲丧钟似乎有利于健康,”温姆西说,“敲钟人都
活得很长,为什么? ”

  “啊! ”赫奇卡亚说,“是这么回事,年轻人。如果你忠于他们,不惹他生气,
那么确实会活得很好。这些钟知道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他们有自己的判断力,不
能容忍邪恶之徒的存在,一旦发现这样的人就会找机会收拾他们,不过丧钟保罗知
道我对她怎么样,她对我也很好。如果你为人正直,她就会一直保佑你渡过一切难
关,直到寿终正寝,只要你堂堂正正做人,就不必害怕这些钟。”一“哦,是这样
。”温姆西有点尴尬地说。

  他告别赫奇卡亚,走进教堂,步子很轻,仿佛怕吵醒什么东西。阿波特·托马
斯安息在坟墓里,天使们睁着眼,张着嘴,陷入无尽的沉思之中,他感到这些钟在
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第二节  诺比进得慢出得快

  那是个可怕的情景,两个天使把他埋了起来……就在瓦隆布罗萨( 瓦隆布罗萨
是意大利中北部村镇,位于普拉托马尼奥山北坡,西北距佛罗伦萨25公里,建于十
一世纪,是著名的修道院所在地和避暑胜地。) 的夜色中,我站在莲花和杉树中间
目睹了这一切。
          J ·谢里登·勒法虞《威尔德之手》

  克兰顿先生在医院里受到了国王贵宾般的照料,气色比上次好多了。他被指控
在杰夫·迪肯死后十二年谋杀了他,对此他早有心理准备。

  “好吧! ”克兰顿先生说,“我早就料到你们会查到我头上,不过我一直心存
侥幸,不是我干的,下面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一遍。请坐。我认为这种地方不
适合绅士居住,不过这个古老的国度里似乎没有更好的地方了,我跟他们说过,新
新( 美国纽约州的新新大监狱。) 的条件要好得多。英国,尽管你有这么多毛病,
我依然爱你。你们想让我从哪儿说起? ”

  “从头说,”温姆西建议道,“一直说到结尾。给他支烟好吗,查尔斯? ”

  “哦,勋爵,还有——不,”克兰顿先生说,“我不会叫你们绅士,我不认为
你们是绅士,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称呼你们为警官,但不是绅士。好了,勋爵,
警官们。

  我是个重病号,这我不用再强调了吧。我说过我从来没拿过那些宝石,是吧?
你们会看到的,我没有说谎。你们肯定想知道,我怎么知道迪肯还活着? 哦,他给
我写过信,这就是原因,大概是在去年七月,信先到了小酒店,后来转到了我手里
——你们就别管是谁给我的了。”

  “瘸腿普拉克。”帕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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