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丧钟 (全本)作者:多萝西·利·塞耶斯》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九曲丧钟 (全本)作者:多萝西·利·塞耶斯- 第2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肯的阴谋会暴露,等等! 我怎么会知道? ”

  “你觉得她不知道东西藏在哪儿? ’’克兰顿想了想,然后笑了。

  “我敢发誓她不知道。”

  “为什么? ”

  他踌躇了片刻。

  “如果她知道并且她很正直,那么她肯定会告诉警方,是不是? 如果她心存不
轨,她就会告诉我或者我的朋友们。不,调查她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口母!
你觉得她认出你来了? ”

  “我感觉她已经开始觉得我面熟了,听我说,这只是我的一种预感,也许我错
了,不过我怕她和我吵起来,我一贯认为吵架是很粗鲁的行为,所以我晚上就走了。
我帮铁匠干活——他是个好人,就是有点粗鲁,我也不想和他吵架。我悄悄回到了
家,把事情仔细考虑了一遍,后来我得了风湿热,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心脏也落下
了毛病,这你都看见了。”

  “是的,你怎么会得风湿热? ”

  “哦,如果有谁掉进那些该死的池塘,看他会不会得? 我是头一次去乡下,从
前没去过,乡村生活不适合我——尤其是在隆冬季节,还没有化冻。我差点死在那
道沟里,那可不是绅士的死法。”

  “你没有进一步研究一下巴蒂·托马斯或是低音钟保罗吗? ”帕克把话扯回正
题,“我是说那些钟,你有没有,比方说,上钟楼看看,宝石是不是藏在那里? ”

  “没有,当然没有了,而且,”克兰顿先生有点紧张,“那些讨厌的地方总是
锁着。”

  “你有没有试着进去过? ”

  “哦,说实话,我的手可以说几乎已经放到门上了。”

  “你一步也没进去? ”

  “没有。”

  “那这个东西你怎么解释? ”帕克突然拿出那张神秘的纸,放到了病人面前。

  克兰顿先生的脸色变得惨白。

  “这个? ”他气喘吁吁地说,“这个——我从来没有——”他费力地喘着气,
“我的心脏——把杯子递给我——”

  “给他吧,”温姆西说,“他确实有病。”

  帕克绷着脸把药递给他,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有了些好转,呼吸也顺畅多了。

  “现在好多了,”克兰顿说,“你刚才让我受惊吓了。

  你说什么? 那个东西? 我从来没见过。”

  “你在撒谎,”总巡官斩钉截铁地说,“你见过,是让·勒格罗寄给你的,对
不对? ”

  “他是谁? 我不认识这个人。”

  “你又在撒谎。他来英国你给他寄了多少路费? ”

  “我说过了,这个人我不认识,”克兰顿重复道,“看在上帝的份上,让我自
己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我说过,我是个病人。”

  看样子他确实病得很厉害,帕克小声骂了一句。

  “听着,诺比,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 这样我们就不会再打扰你了。我知道
你有病,都说出来会好些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已经说过了——我去了东圣保罗,然后又离开了那里。
我从没见过这张纸,也从来不认识什么叫让的人,你们还不满意吗? ”

  “不。”

  “你们想指控我什么罪名? ”

  帕克想了一下。“现在还没有。”他说。

  “那你们就相信我的话。”克兰顿先生的声音很虚弱,听口气却是胜券在握。

  “我知道,”帕克说,“听我说,伙计,你想被指控吗? 如果你非愿意和我们
去警察局走一趟——”

  “为什么? 你们指控我什么罪名? 你们不能因为那些血腥的宝石再判我一次刑
了,我没有拿,我从来没有——”

  “不,我们可以指控你谋杀了让·勒格罗。”

  “不——不——不! ”克兰顿叫道,“你瞎说! 我没有杀他! 我谁都没杀,我
没有——”

  “他晕过去了。”温姆西说。

  “他死了。”布伦德尔警长第一次开口说话。

  “希望他没有死,”帕克说,“不——没关系,不过他样子不妙,最好叫护士
进来,波利! ”

  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她愤愤地瞪了三个男人一眼,匆忙跑向克兰顿。

  “如果他死了,”她说,“你们就是杀人犯。威胁一个这么虚弱的病人,你们
这些强盗,出去,他没有伤害任何人。”

  “我这就叫医生过来,”帕克说,“我会再来看他的,希望下次来的时候他已
经没事了。知道吗? 只要他的身体允许,我们就要把他带走,从去年九月份以来他
就没有向警方报过到。”

  姑娘不屑地耸了耸肩,俯下身子查看病人的病情。他们离开了病房。

  “呃,警长,”帕克说,“我们目前恐怕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不是装的,他真
有病。他有事在瞒着我们,不过我觉得不是谋杀,那不像是克兰顿干的。他认识那
张纸。”

  “是的,”温姆西说,“反应如此激烈,是不是? 他似乎害怕什么东西,查尔
斯,他怕的是什么呢? ”

  “他害怕谋杀。”

  “哦,”布伦德尔说,“我看像是他干的。案发时他就在东圣保罗,这一点他
自己也承认了,他是在尸体被掩埋的那天晚上逃走的。如果不是他干的,又能是谁
呢? 他可以从教堂司事那儿弄到地下室的钥匙,这我们知道。' ,“对,”温姆西
说,“可他对那里并不熟悉,他怎么知道司事把工具放在哪儿? 又怎么知道钟绳在
哪儿? 当然了,白天他可能会注意到井,不过他应该计划得更周密一些才对。还有,
勒格罗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如果迪肯在被告席告诉了克兰顿宝石的下落,那么让
·勒格罗来英国还有什么意义? 他已经没用了。如果出于某种原因勒格罗确实来了,
而后克兰顿又杀了他,得到了那些珠宝,那些珠宝又在哪儿呢? 如果他把它们卖了
的话,现在你们早就该找到了,如果还在他手里,你最好再仔细找找。' ’“我们
搜过他的房子,”帕克犹豫地说,“我认为宝石并不在他手里,他对宝石的反应并
不激烈,这就奇怪了。我们会把那儿翻个底朝天的,如果宝石在的话,一定能够找
出来。”

  “如果能找到,”布伦德尔说,“就可以以谋杀的罪名逮捕他,拿到珠宝的人
就是杀人犯,我坚信这一点。”

  “你的思路总跟着珠宝走。”温姆西说,“案件的核心在圣保罗,这是我的预
言,查尔斯,你敢不敢打赌? ”

  “不,我不打,”总巡官说,“每次都是你赢,彼得,我输不起了。”

  温姆西回到东圣保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那些数字。他以前解过密码,他
觉得这次的密码不会很复杂,因为不管是克兰顿、让·勒格罗、威廉·索迪还是其
他威尔布里厄姆珠宝案的涉案人员,都不会是密码专家。不过写这些密码的人非常
狡猾,他从来没有见过伪装得这么好的密码。相比之下,歇洛克·福尔摩斯的《跳
舞的人》显然要诡异得多。

  他试了几种简单的方法,把每个词的第二个、第三个或是第四个字母连起来读,
或者按照某种数字组合跳过一些字母,但是没有结果。他为每个字母指定了一个数
字,然后逐字逐句相加得出结果,这种工作即使数学高手来作也不轻松,但是仍然
得不到任何有意义的结果。他用同样方法把钟上的铭文都加了两遍,一遍包括日期,
一遍不包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他怀疑书上的内容没有钟上刻的全,于是把
纸摊在桌子上,去向牧师借钟楼钥匙。开始,牧师去楼下取钥匙的时候拿错了,拿
成了酒窖的钥匙,耽误了一小会儿之后,温姆西才拿到钥匙。

  去教堂的路上,他还在想着密码的事,钥匙在他手里丁当作响——西门和南门
的两把大钥匙各有一个钢链,其余的钥匙都在一个铁环上:分别是地下室、法衣室、
钟楼以及平衡锤的钥匙。克兰顿怎么会知道它们在哪儿? 当然了,有可能是从教堂
司事房间里偷出来的——前提是他事先知道。不过如果“斯蒂芬·德赖弗”一直打
听钥匙的事儿,肯定会引起别人的警惕。教堂司事有西门和地下室的钥匙,其他的
钥匙他有吗? 温姆西转身回去,把这些问题提给正在和教区杂志出资人争吵的牧师。

  维纳布尔斯先生用手蹭了蹭脑门。

  “不,”他最后说,“你说的对,戈特贝德有西门和地下室的钥匙,他也有钟
楼楼梯和钟室的钥匙,因为早晨他要敲钟,他生病的时候赫奇卡亚替他干,赫奇卡
亚也有南走廊、钟楼楼梯以及钟室的钥匙。对了,赫奇卡亚是戈特贝德前一任司事,
尽管他已经老了,干不动别的活儿了,可他还是希望保留他敲丧钟的特权。不过他
们俩都没有平衡锤钥匙,因为他们用不着,只有杰克·戈弗雷和我有,当然了,我
这里有一整套钥匙,这样要是别人的钥匙丢了或是一时找不到,可以先用我的。”

  “杰克·戈弗雷——他也有地下室的钥匙吗? ”

  “哦,不——他没有。”

  越来越奇怪了,温姆西想。如果在钟楼里的那张纸是埋尸体的人丢的,那么或
者他偷走了牧师所有的钥匙,或者他同时弄到了两套钥匙,这两套钥匙分别来自杰
克.戈弗雷( 平衡锤钥匙) 和戈特贝德( 地下室钥匙) 。如果这个人是克兰顿,他
怎么知道该从谁那儿偷钥匙? 当然了,罪犯可能自己带着铁锹( 尽管对他来说很不
方便) ,这样的话他至少要有教区长或是杰克·戈弗雷的钥匙。温姆西去后面问了
问埃米莉和欣金斯,他们都肯定地说,从没见过那个自称斯蒂芬·德赖弗的人进过
教区大门,更不要说进入放钥匙的仪式室了。

  “不过它们当时根本不在仪式室,勋爵。”埃米莉说,“如果你还有印象,新
年前钥匙丢了,直到差不多一个星期以后我们才在法衣室找到——唱诗班排练结束
之后牧师把教堂走廊的钥匙插在锁上忘了拔下来。”

  “唱诗班排练结束之后? 是星期六吗? ”

  “是的,”欣金斯说,“不过你记得吗,埃米莉,牧师说不可能是他落在那儿
的,因为星期六他的钥匙找不着了,用的是哈里·戈特贝德的钥匙。”

  “哦,我不知道,”埃米莉说,“不过钥匙确实在那儿,哈里·戈特贝德说是
他敲早祷钟时发现的。”

  事情更加奇怪了,温姆西快步走到仪式室窗前,维纳布尔斯先生正在改曲子。
他的记忆开始有点模糊了,不过很快就想了起来:埃米莉说的没错。

  “我大概是前一个星期把钥匙落在了法衣室,”他说,“唱诗结束后,最后走
的那个人能捡到——到底是谁我可不知道,不会是戈特贝德吧,对,有可能是戈特
贝德,因为他要等到最后给炉子添煤,不过他怎么会把钥匙留在锁眼里呢。天哪!
不会是凶手干的吧? ”

  “我想是的。”温姆西说。

  “噢! ”牧师大叫起来,“如果我把钥匙落在了法衣室,他是怎么进来拿到的
呢? 没有教堂的钥匙他进不来,除非他也参加了唱诗班。没错,唱诗班的人怎么会
——”

  牧师吓坏了,温姆西连忙安慰他。

  “唱诗班排练的时候门没有锁,那时候他有可能溜进去。”

  “噢,对——当然了! 我真蠢! 肯定是这么回事,这下我就放心了。”

  温姆西的心并没有放下,在回教堂的路上,他翻来覆去地思考这件事。如果钥
匙新年前就丢了,那肯定不会是克兰顿干的,因为那时候他还没有到东圣保罗。威
廉·索迪十二月三十日来过教区,也有可能在那时偷走钥匙,不过他无法在一月四
日那天晚上去教堂把钥匙放回去。也有这种可能:偷钥匙的是威廉·索迪,把钥匙
放回去的是那位神秘的詹姆斯·索迪——不过这样的话,克兰顿在里面扮演的又是
什么角色? 温姆西相信克兰顿知道钟楼上那张纸里面的一些秘密。

  想到这里,教堂已经到了,他打开塔门,延着螺旋形的楼梯走上去。经过钟室
的时候,他发现墙上挂着一个新的布告牌,上面写着:“新年早上,一九——,在
七小时十五分钟之内,鸣奏一五八四。响的肯特高音变调曲,演奏者分别是:高音
钟:埃兹拉·维尔德斯宾;二号钟:彼得’温姆西勋爵;三号钟:沃尔特·普拉特
;四号钟:哈里‘戈特贝德;五号钟:乔·欣金斯;六号钟:阿尔夫.多宁顿;七
号钟:杰克P ·戈弗雷;低音钟:赫齐卡亚.拉文德;列席者:教区长西奥多·维
纳布尔斯。让我们祈祷。”看到这里,他不禁微微一笑。他穿过空旷的时钟
室,放下平衡锤,一直向上爬到钟下面。他停了下来,盯着黑洞洞的钟口看了一会
儿,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在钟里的感觉非常压抑,温姆西感到头晕目眩,钟仿佛
正在慢慢地向里坍缩,像要把他压在下面一样。他着魔般地念着它们的名字:高德、
萨巴思、约翰、杰里科、朱比利、迪米蒂、巴蒂·托马斯和最低音钟保罗。周围微
微响起了回声,又隐约地消失在横梁中间。突然,他大喊一声:“泰勒·保罗! ”
头顶上传来刺耳的回音,几乎将他震倒。

  “嗨! ”温姆西定了定神说,“这不管用,我和波特.皮克一样傻,跑到这里
来和大钟说话。我这就去找梯子,开始干正事。”

  他打开手电筒,照向钟楼的角落,借助昏暗的光线,他发现那里除了梯子之外,
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最脏最暗的角落里,他发现有一块地方不那么脏。他暂时忘
了钟的威胁,匆忙走过去。没错,地板上有一块地方新近擦洗过,因为其他地方的
尘土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而这里只有薄薄的一层。

  他跪下去仔细察看,突然一个想法涌入脑海:有谁会费这个劲擦洗钟楼的地板
? 除非是为了掩饰什么痕迹。他仿佛看见克兰顿和勒格罗爬上钟楼,手里拿着密码,
在灯笼昏暗的光线下,闪着绿光的珠宝被拽了出来。突然,凶手发起了袭击,粗野
的一击之下,鲜血溅了一地,写有密码的那张纸飘向一个角落。凶手一边回头张望,
一边哆嗦着从死者手中抢走宝石。他抗起尸体,喘着粗气踩着吱吱作响的楼梯走了
下去。他从地窖里拿了司事的铁锹,从法衣室或是其他什么地方拿来了水桶和刷子,
水是从井里打的。

  他的思绪突然停了下来。井? 有井就有绳子,绳子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难道
仅仅是为了运尸体吗? 专家已经确认死者死亡之前被绑起来过。伤口和血迹又怎么
解释? 想起来,这一切都很恐怖,可伤口是在那个人死后很久才弄上去的,也没流
多少血,可是如果没有血的话,为什么要擦洗地板呢? 他蹲下来再次审视那些钟,
如果它们会说话,就可以告诉他那天发生的事情,可是它们一言不发。温姆西感到
十分失望,他拿起手电筒继续搜寻线索。突然,他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这个秘密
的答案原来如此简单。在一个角落里,堆放着大量被虫子蛀空的木料,木料中间滚
落着一个一夸脱啤酒瓶,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一些非法闯入圣地的人们——也许是
修理楼梯的工人——不小心把啤酒洒在了地上,然后又擦干净了,酒瓶子滚到一边,
没有人注意到,没错,肯定是这么回事。不过温姆西还是有点不死心,他用一只手
指伸入瓶口,拿起瓶子仔细检查,瓶子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