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对,对,”牧师说,“是的,索迪是星期一晚上来找的我。希望你——哦!
我不该乱问问题,是吧? ”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温姆西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谈谈波特,他到底有多
傻? 他说的话有没有一些可信之处? ”
“哦,”维纳布尔斯夫人说,“有些可信,有些不可信。要知道,他的话没准。
他思维正常的时候,话还是可信的,不过他胡思乱想的一些事情,也能描述的活灵
活现,如果他提到绳子或是上吊一类的事,那你千万不要相信——他总爱说这个,
除此之外——他要是说到猪,或是教堂风琴什么的——那倒还可以相信。”
“我知道了,”温姆西说,“他一直在说绳子和上吊。”
“那可别信。”维纳布尔斯夫人坚定地说,“天哪! 是警长汽车的声音,他是
找你来的吧。”
温姆西在花园碰到了警长,和他一起离开了这里。
“我找索迪去了,”警长说,“他当然不承认那些事,他说波特在做梦。”
“那波特怎么知道有绳子? ”
“问的好! 不过我们在井里发现绳子的时候他就躲在墙后面,他有可能偷听到
咱们的话。总之,索迪没有承认,现在指控他谋杀证据还不够,我只好暂时相信他
的话。你了解那些该死的条例,不得恐吓证人,就是这么规定的。不管是不是索迪
干的,埋尸体的都不可能是他。你在想什么? 你认为陪审团会相信波特·皮克这样
一个傻子的话而认定索迪有罪吗? 不会的。我们的任务很明确,必须找到克兰顿。”
当天下午,彼得勋爵收到一封信。
亲爱的彼得勋爵——我刚刚想起一件奇怪的事,不知道是否和凶杀案有关,但
我觉得应该告诉您。侦探小说里的侦探们总是爱打听些怪事,所以我给您写了这封
信。爱德华叔叔肯定不希望我给您写信,他说正是因为您,我才动了当作家的念头,
还想协助警察破案——他是个老顽固! 杜嘉德小姐——她是我们的女校长——也是
一样,我想她肯定也不愿意让我给您写信,所以我让佩内洛普·德怀特帮我送信,
希望您能见到这封信。
这张奇怪的纸是复活节前那个星期六我在钟楼的地上捡到的,我开始想拿给维
纳布尔斯夫人看,不过后来我父亲病重,我就把这事放在了脑后。我开始以为是波
特·皮克随手乱写的,不过杰克·戈弗雷说那不是波特的笔迹,上面的那些疯话倒
很像他写的,是吧? 我觉得你也许会感兴趣,不知道波特怎么会有外国信纸,你知
道吗? 希望你的调查进展顺利。你还在东圣保罗吗? 我写了一首诗,内容是关于最
低音钟保罗的铸造,鲍勒小姐说写得不错,我希望能在学校杂志上发表。爱德华叔
叔看了肯定会不高兴,不过他别想阻止我在学校杂志上发表文章。有空的话请给我
回信,告诉我关于那张外国信纸有没有新发现。
您虔诚的希拉里·索普“我又多了一个同事,歇洛克·福尔摩斯说得好:正合
我意。”温姆西打开附在后面的那张纸,“哦,天哪! ‘我本想看看田野里的仙女
’——是詹姆斯·巴利勋爵的作品,错不了! 本年度文学新人。‘可是我看到的只
是长着黑色的后背的恶毒的大象。’莫名其妙,没有任何逻辑关系。嗯! 是有点波
特的风格,不过里面没提到上吊,所以我觉得不是他写的——他不可能那么久都不
提查尔斯国王的头颅。外国信纸——等一下! 这种纸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上帝,对
了! 是苏珊娜的信! 如果这两张纸不一样的话算我白说。让我想想,这封信会不会
是让·勒格罗寄给克兰顿或是威廉·索迪或者其他什么人的? 最好给布伦德尔看看。
邦特,把车开出来。看看这个,你有什么看法? ”
“这个吗,勋爵? 我看这个作者有一定的文学功底,曾经研究过谢礼旦·勒法
努的作品,而且有点,我可以说吗,有点异想天开,勋爵。”
“你这么想吗? 在你看来,它像不像密码之类的东西? ”
“我没想到那儿去,勋爵。当然了,字迹很潦草,不过字体前后都一致,说明
——啊! ——这个人的书写习惯就是这样的,而不是故意作什么记号。”
“是的,邦特,没错,这种密码当然不会是乡下人用的那种简单的隔三读字法,
看起来用格子来读也不行,因为在‘金’这个词的几种可能的变形中,没有什么有
意义的词_ 一也没有什么暗示意义。关于月亮的那一段写得别具一格,富有想像力。
‘像稻草一样脆弱无力。’头韵技巧运用得非常熟练,什么? ‘游艺人来了,带着
金喇叭、竖琴和鼓。他们在我身边大声演奏,打破了符咒。’韵律和节奏把握得非
常好。是勒法虞( 英国鬼怪小说家。) ,对不对? 我肯定没猜错,邦特,它让我想
起了《威尔德之手》里关于洛恩叔叔做梦的那篇文章。”
“我也想到那篇文章了,勋爵。”
“是啊,嗯——在那里面,受害人最后‘又出来了,通过一千一百一十一级黑
色大理石台阶,然后又轮到另一个人。’他出来了,邦特,是不是? ”
“从坟墓里? 勋爵,我想是的,和我们发现的这个不明死者一样。”
“没错,和他非常像。‘地狱裂开,黑暗界已经打开’,和这个人的遭遇一样。
‘死亡之口在等待’,他想表达什么意思,邦特? ”
“我不知道,勋爵。”
“‘黑暗界’这个词在勒法虞的文章里也出现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面还
有个H ,如果写这些东西的人灵感来源于那里,那么至少他对黑暗界的两种拼法都
很熟悉。非常奇怪,邦特,我们这就去利明赫特,把那两张纸并排放好。”
沼泽地带刮起了大风,白云飞快地从蓝天上飘过。他们赶到利明赫特警察局时,
恰巧碰见了刚要上车的警长。
“你来找我吗,勋爵? ”
“是的,你也准备去找我? ”
“对。”
温姆西笑了。
“我发现了新线索。你那边有什么进展? ”
“我们找到克兰顿了。”
“是吗! ”
“是的,勋爵,他在伦敦落网了,我今天早晨才得到的消息。看起来他在生病,
不管怎么说,他们找到他了,我这就去审问他,你一起去吗? ”
“当然! 我捎你一起过去吧,我的车又快又舒服,也给警察局节省点经费。”
’“那谢谢你了,勋爵。”
“邦特,给教区长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去伦敦了。
上车,警长,你会看到,如果不限速的话,现代化的交通工具会是多么地安全
便捷。哦,等一下,趁邦特打电话的工夫,先看看这个,这是我今天早上收到的。”
他把希拉里·索普的信和附件递给警长。
“恶毒的大象? ”布伦德尔说,“说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啊? ”
“我也不知道,希望你的朋友克兰顿能够告诉我们。”
“可这是波特写的。”
“我想波特可没这么高水平,哦,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警长,请看这张纸
。”
“这张纸怎么了? 哦,我明白了,你觉得这张纸和苏珊娜·勒格罗的信来自同
一个地方。让我再看看,天哪,勋爵,你说的没错,很可能是同一艘邮船送来的。
嗯,我要——你说是在钟楼发现的,你认为它是什么东西? ”
“我觉得这是勒格罗给他的英国朋友寄的信——也就是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
个小时之后写的‘担保物,,我认为这里面含有宝石藏身之地的线索,是一种密码
之类的东西。”
“密码,呃? 太奇怪了,你破译出来了? ,,“没有,不过我一定会弄明白,
或是找到能破解的人。希望克兰顿能为我们解开这个谜,尽管我敢说他也不知道其
中的秘密。”勋爵补充道,“不过即使我们破解出来了,也不会有多大用。”
“为什么? ”
“为什么,因为那些宝石已经被杀死勒格罗的人拿走了——克兰顿、索迪或是
不为我们所知的其他人。”
“有道理。不管怎么说,勋爵,如果我们能破解密码,找到藏宝地,发现东西
已经不见了,那至少能证明我们的方向没有错。”
警长和邦特刚一上车,车子就立刻高速驶离利明赫特,速度之快令警长惊叹不
已。
“你说的对,不过,”温姆西补充道,“如果宝石不见了,克兰顿说不是他拿
的,我们又无法证明是他拿的,也不知道勒格罗到底是谁以及是谁杀的他,那么—
—那么会怎么样? ”
“我们还在原地踏步。”布伦德尔先生说。
“对,”温姆西说,“就像《爱丽丝漫游奇境》里面一样,必须拼命跑才能停
留在原地。”
警长看了他一眼,窗外的沼泽地像棋盘一样平整方正,正在飞快地从他们身边
掠过。
第八节 彼得勋爵跟随钟声回到主旋律
我经常鼓励年轻的指挥家自己写几段简单的乐曲甚至整首钟乐,这对他来说有
很大好处——可以加深对鸣钟术的理解。
特罗伊特:《变换鸣钟术》
“哦,当然了,”克兰顿先生从枕头上爬起来,冲着彼得勋爵苦笑一下,
“既然勋爵你认出我来了,我只有一五一十地交待,没有别的办法,被单对新型
洗衣机没有什么办法。新年那天我确实在东圣保罗教堂,在那个地方过年真是糟
透了。从去年九月开始,我就没去警局报过到,如果你问我为什么,我想是因为
那些警察太懒了,不去主动找我,真不知道我们交的税都干什么去了。”
他停了一下,换了个姿势。
“别油嘴滑舌的。”刑事调查部总巡官帕克说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留的胡子
? 九月,是吗? 你为什么要留胡子? 你该不会觉得那样挺好看的吧? ”
“当然不是了,”克兰顿先生说,“说实话,我并不想破坏自己的形象,不过
我又想:‘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诺比·克兰顿会用黑胡子遮住自己英俊的面庞。’于
是我就做了些牺牲。现在还不错,我已经习惯了,不过再长就难看了,会让我想起
了吃皇粮的那些好日子(指坐牢。)。啊! 看看我的双手,永远都恢复不了。我问
你,一位绅士干了那么多年体力活以后,还怎么继续他原来的工作? 简直就是砸人
家的饭碗。”
“所以从去年九月开始,你就玩了一些把戏。”帕克耐心地说,“到底是什么
把戏? 是不是和威尔布里厄姆宝石案有关,啊? ”
“哦,说实话,是这么回事。”诺比·克兰顿回答道,“听我说,我这就原原
本本地告诉你。犯了法就要坐牢,这我并不在乎——我从没在乎过,不过对于一位
绅士来说,得不到信任是一种耻辱。我既然说了,我没拿过那些宝石,那我就是没
拿,那些东西从来都没属于过我。你也知道,我要是拿了,怎么会住在这种破地方,
你可以赌上你的马靴。我本来可以像绅士一样过着富足的生活,天哪! ”克兰顿先
生又补充道,“你们还没说出‘刀子’我就已经把肉切碎腌好了。说到寻找宝石—
—我用的方法你们永远都想不到。”
“就是说你去了东圣保罗,企图在那里找到它们,是吗? ”温姆西问道。
“没错,我为什么要去那里? 因为我知道它们肯定在那儿。那个下流坯——你
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迪肯? ”
“对,是迪肯。”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愤怒,病人的脸扭曲了,“他没离开过
那里,你们逮捕他之前,他没有机会把东西带走。你们也监视了他的通信,对吧?
如果他企图把东西寄出去,也会被你们发现的,是不是? 所以,东西就在东圣保罗
——就在那儿的某个地方——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儿——不过东西是他拿的,我想
找到它们,明白吗? 你一直说那些东西是我拿的,我想找到它们,放到你面前,让
你收回先前说过的话。也许在你看来这种行为很愚蠢,你什么时候才肯认错? ”
“真的吗? ”帕克说,“你真这么想吗? 找到那些东西以后像个乖孩子一样上
交警方? ”
“没错。”
“没打算从中捞点什么好处? ”
“哦,亲爱的,没有。”克兰顿回答。
“可你九月份并没有向警方求助,让我们帮你找。”
“哦,是没有,”克兰顿说,“我不想让那些傻警察掺和进来,这是我自己的
小游戏,知道吗? 正如洞穴艺术家所说,都是我自己的工作。”
“真有意思,”帕克说道,“你怎么知道去什么地方找? ”
“啊! ”克兰顿先生小心地说,“迪肯说过的一句话提醒了我,不过他也没说
实话,我从没见过像他这样的骗子,他太坏了,他的脊柱可以用来做曲别针(既有
坏的意思,又有弯曲的意思,他在这里一语双关。)。和下等人打交道我真是活该
倒霉,他们这种人全都人格卑下,没有一丝荣誉感。”
“有可能。”总巡官说,“保罗·泰勒是谁? ”
“你问着了! ”克兰顿先生得意地说,‘‘迪肯对我说——”
“什么时候? ”
“是在——哦! ——在被告席上,请原谅我提到这么一个粗俗的地方。‘想知
道那些宝石在哪吗? ’他说,‘问问保罗·泰勒或是巴蒂·托马斯就知道了’——
他脸上始终带着坏笑。‘他们是什么人? ’我问。‘他们住在东圣保罗,’他脸上
还带着微笑,‘不过短期之内你似乎去不了那儿。’于是我揍了他一拳——请原谅
我的这种表达方式——后来该死的看守制止了我。”
“真的? ”帕克怀疑地问道。
“我发誓绝没有撒谎,”克兰顿先生说,“不过到了东圣保罗之后,我发现那
两个人根本不存在——有的只是一些垃圾钟,于是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星期六晚上偷偷溜走了,为什么? ”
“哦,说实话,”克兰顿先生回答道,“那儿有个我不想见的人,我知道尽管
我化了装,她还是认出我来了,我不想吵架——那样的话太有伤绅士风度——所以
我偷偷离开了。”
“那个人是谁? ”
“哦,那个女人——是迪肯的妻子。你也知道,在那个不幸的场合(指被告席
),我们曾经肩并肩地站在一起,我不愿意再回忆那件事了。我没想到会在村子里
见到她,说实话,我觉得她没什么品位。”
“她又回来了,嫁给了一个叫索迪的人。”温姆西说。
“又结婚了,是吗? ”克兰顿皱着眉说,“哦,我明白了,我没想到,哦,真
该死! ”
“你没想到什么? ”
“什么? ——哦! ——我没想到有人并不在乎娶个二婚的,就是这么回事。”
“听我说,”帕克说,“你现在最好说实话,那个女人和宝石盗窃案有什么关
系? ”
“我怎么会知道? 说实话,我觉得她和这事没关系。
我看她很傻,迪肯一直在利用她,我敢说那个家伙利用她才找到那些东西,我
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说实话,我觉得她对此一无所知,因为我不相信迪
肯的阴谋会暴露,等等! 我怎么会知道? ”
“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