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丧钟 (全本)作者:多萝西·利·塞耶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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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丧钟 (全本)作者:多萝西·利·塞耶斯-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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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该好奇……保罗……‘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只有
秘密才可以死后带走,老佩特里亚克,我们就带走好了。”门廊的黑影遮住了教士、
棺材、抬棺人的身影,温姆西跟在维纳布尔斯夫妇的身后,这两位意外的送丧者让
人感到很奇怪。

  “人们会说他们喜欢英格兰教堂的礼仪活动。”温姆西想,“但是选择赞歌是
需要天赋的。‘上帝宣告我能活多久’——这祷告真糟糕。上帝,永远不要这样对
待我。

  ‘与我们同在的陌生人,一个逗留者’——的确是事实,上帝知道……‘你已
把我们的罪行昭然于天下’……如果是这样,倒是很有可能……哦,那么……‘浩
瀚的宇宙,阿门。’好了,开始上课,假设我们坐下吧——我对书中的那些关于葬
礼用词不很熟悉……这种地方是亲戚朋友痛哭的地方——但是此刻这里没有——没
有一个朋友,也没有——我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如果凶手没有完全把那张脸上的
特征都毁掉,可能会有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会认出那张脸的……那个红头发
女孩一定是希拉里·索普……她来了是很体面的,很有趣的女孩……在五年后,她
肯定会引起轰动的……‘我与以弗所(古希腊的一座贸易城市。)的野兽奋战’…
…。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抬起灵魂之躯体’——老当娜说什么? ‘上帝知道
每个人的遗骸在哪里……他低语着,示意众人安静,向圣徒的遗骸召唤’……人们
相信吗? 我相信吗? 有人相信吗? 我们都心平气和地这样相信了,不是吗? ‘一瞬
间,这个男人,像一个玩笑一样,可怜的陶器碎片,金属片,小木片,不朽的宝石
——不朽的宝石。’建造这个华丽的屋顶的那些人相信吗? 还是仅仅因为他们认为
那些天使的翅膀和美丽的臂膀的花纹和图案很可爱,很喜欢? 不管怎么说,这些图
案看上去好像寄托了他们的信仰。这正是他们打动我们的地方。下面的问题是什么
? 哦! 对了,当然是外面的坟墓。第三百七十三首赞美诗……

  虽然拉塞尔先生看上去好像没有想什么心事,把罐装的鲑鱼放进了茶里,但是
他暗示这个一定有什么问题……‘男人来自于女人……’现在去那里不算远了;我
们径直走进……

  ‘你最知道,上帝,我们心中的秘密……’我知道,我知道! 索迪会晕倒吗…
…不会,他又很好地把握住了自己。我应该尽快同那位先生好好谈谈……‘死之痛,
离吾主’,见鬼! 那就回家了,为什么? 纯粹是节奏的美妙,我希望——有许多更
厉害的痛苦……‘亲爱的弟兄已逝去’……弟兄…一·当我们死去的时候,我们都
变成了亲爱的人,即使事先有人憎恨我们把我们捆绑起来,伟大的斯科特,是的!
绳子怎么样了? ”

  绳子的问题——竟然荒谬地被他忽略了,而今又荒谬地提了上来——这个问题
缠住了温姆西,结果他忘记了和众人一起向主祷告,也忘记了向主明示将我们这位
弟兄从这个充满罪恶的悲惨世界中拯救出来,这听上去显得很具有讽刺意味。他对
自己没有早点抓住绳子作为解开这个谜底的线索感到非常惊讶,因为这个死者的捆
绑方式已经暗示了很多信息。

  绳子到底是从哪里搞到的? 怎么恰好就被凶手拿到捆上了死者? 又是在哪里把
死者捆上的? 凶手可以立即把他杀死,而不是先捆绑上他再杀死他。一个被捆绑的
人之死说明凶手是有预谋的——小牛被捆绑起来就脚步踉跄、拖沓。绳子在被埋之
前就已经被解开转移了,令人恐怖的手段……想到这里温姆西把自己也给吓了一跳。
没有必要想像有很多解开和转移绳子的其他的理由。在死者死之前绳子就已经被转
移了,一定是从某个地方拿走了这条绳子,用完后又放回了原处,以免绳子不在会
引起别人疑心。绳子被拿走和死者的脸被毁容一样都是因为凶手不想让发现尸体的
人认出他是谁。最后,拿走绳子是因为需要用绳子把尸体捆在什么地方——这可能
就是原因所在。因为尸体一定是从某个地方转移过来的——怎么转移的呢? 是用汽
车、货车、手推车、四轮马车、独轮手推车还是卡车……

  这令人想起了“丧钟”……

  “一切进行得很好,拉塞尔先生。”维纳布尔斯夫人说。

  “是的。”拉塞尔先生说,“很高兴您这样想,哦,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

  “肯定是,”维纳布尔斯夫人说,“如果他自己的亲戚朋友来了,他们一定认
为没有比这次葬礼组织得更好的了。”

  “是啊! ”拉塞尔先生充满感激地说,“很可惜他们都来不了。毫无疑问,举
行一个体面的葬礼对他们而言是唯一的最大安慰了。当然了,比不上伦敦的葬礼那
么隆重——”他惆怅地扫视了一下温姆西说。

  “但是气氛上更好。”温姆西滑稽地回应着维纳布尔斯夫人刚才的话说,“你
瞧,更有人情味。”

  “的确如此,”殡仪员受到了鼓励接着说,“为什么,我敢说伦敦人每星期举
行三到四次葬礼,而且有理由说他们不会放在心里的——更不用说认识送葬的人了。
好,我现在要开始了,有人想和您说话呢,大人。”

  “不,”温姆西很断然地对一个穿着很旧的先生说道,那人轻快地朝他走来,
“对晨报我可没有什么好谈的,对其他记者也一样,走开,我还有事情。”

  “对! ”维纳布尔斯夫人向那名记者补充说道,好像他是一个在学校招待活动
中没完没了地要这要那的小男孩一样。“快走开吧,先生很忙碌,这些小报多无聊
啊! 你一定对他们厌恶死了。走吧,我把你介绍给希拉里·索普。希拉里,亲爱的,
你好吗? 你能来真好——这场面对你真是太难熬了。你的叔叔怎么样了? 这位是彼
得·温姆西勋爵。”

  “见到您真高兴,彼得勋爵,爸爸过去常读您办的那些案子——如果他还活着
的话,肯定非常愿意和您聊聊的。假如他想到自己牵涉进了一个案子,他一定会感
到又恐惧又有趣。如果不是在妈妈的墓里发现的该多好啊! 我很高兴他在生前不知
道此事。这是个疑案,是不是? 他对疑案这类事情所知甚少。”

  “是吗? 我还以为他早就了解很多呢。”

  “您是指项链的事吗? 这件事对他来说简直就像噩梦一样,可怜的爸爸。当然
了,那是我出生前的事了,不过他常常谈起这件事,他一直在说那两个人中迪肯最
坏了,他说祖父就不应该留他在家里做事。很可笑,但是我认为他较喜欢那个伦敦
贼,当然他只是在法庭上见过那人,他说那人是个可怜的乞丐,他认为伦敦贼讲的
是实话。”

  “这真是非常有趣。”彼得勋爵突然转身非常生气地对在后面跟着的《晨星》
报的那个记者说,“听好了,年轻人,如果你不乖乖地走开,我就跟你的编辑谈谈,
不许你跟踪骚扰这位女士。快走开,如果你规矩点,以后再见到你,告诉你全部情
况,明白了吗? 快滚! 讨厌的媒体! ”

  “这个人就像苍蝇一样讨厌。”索普小姐说,“他今天早上都把我叔叔给烦透
了。那就是叔叔,和教区长说话的那个人就是,他是个公务员,他讨厌媒体,也讨
厌疑案,所有这些令叔叔很不快。”

  “我想他肯定也不喜欢我。”

  “是的,是这样,他认为您的爱好不适合您的身份和地位,所以他特别小心地
避免和您认识。叔叔是个很滑稽的老人,但是他不是个势力的人,他的确是个很体
面的人。只是他一点也不像爸爸,您和爸爸会相处很好的。

  哦! 顺便说一下,您知道妈妈和爸爸的安葬地,是吧? 我想那是您第一个去看
的地方吧。”

  “是啊。不过我还想再去看看。哦,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

  “是怎么把尸体弄到那里的? 是啊,我想您肯定想知道,我也很想知道。叔叔
认为对这类事情好奇对我没有好处,不过表示些好奇反而更容易解决问题。我的意
思是,一旦曾经对一件事情感兴趣,就会让事情看起来不那么现实,可能这个词不
恰当。”

  “不爱管闲事。”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你会开始想像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逐渐地你感觉就像
自己想像后编造的那样。”

  “嗯。”温姆西说,“如果这是你的思维方式,你有一天会成为一个作家的。”

  “您这样认为吗? 多有趣啊! 这正是我的最大愿望,可是您为什么这样认为呢
? ”

  “因为你有创造性的想像力,这是向外扩展的力量,直到你最后能够置身于自
己的生活经历之外,看着它是你自己创造的东西,独立于自己之外地在那里存在着,
你很幸运。”

  “您真这样认为吗? ”

  “是的,但是你的好运不会在开始就来的,而是在晚些时候才来,因为另外一
种人不理解你的思维模式,他们开始会认为你太不切实际,想浪漫,然后他们会惊
奇地发现你理性而无情,他们这两种观点都错了,而最初你并不知道,后来你会很
忧虑。”

  “可是学校里的那些女孩子们就是这样说的,您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她们都很
愚蠢——多数都是,就是这样。”

  “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温姆西严肃地说,“但是这样说他们就不好了……哦,
是这个地方,瞧! 人们没有忽视它,是不是? 那个村舍是最近的——那是谁家? ”

  “是威廉·索迪家。”

  “哦,是吗? 在它后面,有维特希弗酒吧和一个农场。那农场是谁家的? ”

  “是阿什顿家的。他家很有钱,是教堂的一个管理员。我小时候很喜欢他,他
曾经让我骑农场的马。”

  “我听说过他,我想起来了,那天是他把我的车从沟里给拖出来的。我应该亲
自拜访他感谢他。”

  “您是说,您想问他问题。”

  “如果你真的能够把别人看透的话,就不该直接生硬地说出来。”

  “这就是我叔叔说的我缺乏女性的机智。他说我上学和打曲棍球说明了这一点
。”

  “他可能是对的,可是你为什么担心呢? ”

  “我没有担心,只是,您瞧,爱德华叔叔现在得照顾我了,他认为我去牛津上
学完全是错误的。您在看什么? 南大门的那条路吗? ”

  “有洞察力的女人令人不舒服——是这样。可以把尸体放在汽车上,再毫不费
力地开着车走。那是什么? 在教堂的墓地的北墙附近,是口井吗? ”

  “是的,戈特贝德清洗门廊、擦洗圣坛的用水就从那里打,我想井很深。以前
那里有个水泵,当村子里的水干涸后,村子里的人过去常常来打水做饮用水,维纳
布尔斯先生就制止他们,说喝墓地里的井水不卫生,于是他就把水泵带走,为村民
们出资请人把井打得更深,搞得有条理有秩序。他真是一个大好人。当戈特贝德需
要水的时候,他就用一个水桶使劲把水提上来。他为此曾经牢骚满腹,这口井真是
很烦人,因为这使另外一边的墓地很潮湿,有时候冬天都不容易挖掘,在维纳布尔
斯先生让人为墓地排水之前,情况更糟糕。”

  “维纳布尔斯先生好像为教区的人做了不少事情。”

  “确实是这样,爸爸过去常常称赞一些事情,当然了,只要是和教堂有关的事
情,维纳布尔斯先生通常都着手去做。至少,像排水一类的事情,可能是维纳布尔
斯夫人去解决。您为什么想了解这口井的事情? ”

  “我想知道这口井是不是还在用,有人用的话,当然没有人会在里面藏什么大
件的东西的。”

  “哦,您是指的尸体吗? 不,不会是放在那里的。”

  “不管怎样,”温姆西说,“听我说,恕我直言,但是假设你父亲没有去世,
他愿意为你妈妈竖什么样的墓碑? 能设想一下吗? ”

  “没法设想。他讨厌墓碑,不愿谈论这个话题,可怜的爸爸。如果他必须得有
一个的话,对他而言那是很可怕的。”

  “是这样! 为了让所有人知道,他可能已经让人把一块扁平的石头放在那里,
或者那种中间镶刻着缘石和小碎片的那种。”

  “像围栏似的那种? 哦,不! 他绝对不会要的,当然他也不会要什么木条什么
的。人们总是提醒他想起那种极其优雅的咖啡糖,就是从那种里面有垫子和各种颜
色的葡萄酒杯供人服务的地方。”

  “啊! 那么凶手了解你父亲喜欢咖啡糖和葡萄酒杯吗? ”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是我的错,我说话总是没有衔接性。我是指——当有放置尸体的地方——水
沟等等,为什么冒险又不嫌麻烦地把一具尸体运送到墓地里,那样很容易在以后石
匠为安放围栏用的缘石和小碎片时掘开墓穴时发现。我知道尸体被葬在两英尺深的
地下,但是我猜想当他们竖起墓碑的时候他们得向下挖深些,所有这一切都让人觉
得奇怪而轻率。不过,我从中能看出这个主意。人都会认为墓地是一个人最后的归
宿,只是这么快就被挖掘了出来实在是不幸。不管怎样,想想在一个夜晚秘密地运
来,挖掘——! 可是看起来好像就是这样做的,因为绳子的痕迹显示了这个人首先
是在什么地方被捆绑的,一定是从开始凶手就事先既有意、又有预谋。”

  “那么凶手不会在新年妈妈去世前就考虑这个计划。

  我是说,他不可能就依靠有一个现成的新墓。”

  “当然他不会的,但是什么事件都有可能。”

  “当然不会是任何时间,只有在妈妈去世后的一个星期左右之内。”

  “为什么? ”温姆西赶紧问。

  “为什么,因为如果在新墓上的土稳固后,有人挖过墓的话,老戈特贝德一定
会注意到。您不认为一定是在妈妈去世没多久,花圈可能还在墓上的时候发生的?
花圈在那里放了一个星期,然后我告诉戈特贝德把花圈拿走了。”

  “说得有道理。”温姆西说,“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没有想过和掘墓有什
么关系。我必须问问戈特贝德。你还记得你妈妈墓上的雪在那里有多久? ”

  “我想想,在新年那天雪停了,他们把通往南门的小路打扫干净了,但是天气
没有转暖,直到——等等! 我知道了! 是在第二天的夜晚,虽然已经暖和了两天了,
雪还没有干,有些潮湿,我现在记得很清楚,他们是在第三天挖的墓,当时闹轰轰
的。在葬礼那天,雨下得很大,很可怕。我永远也忘不了。”

  “当然,这样雪也都被冲刷走了。”

  “哦,是的。”

  “所以去坟墓就很容易不留下脚印。对! 我想你自己肯定从来没有注意到花圈
被人动过,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异常变化吧? ”

  “哦,没有注意。事实上,我不常到这里来。爸爸病得很重,我得陪在他身边
——不管怎样,我认为妈妈没有在这里,彼得勋爵。我想墓地发生的事很可恶,您
说呢? 但是我告诉您会有谁注意到什么,是盖茨夫人,您知道她是我们的管家,她
每天都会来这里。她最喜欢恐怖事情了,她心地很好,真的,但是她应该还是生活
在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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