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外,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很是恭敬地与那老者小声商谈着什么。
这时,大堂那扇古朴的木门“吱”的一声被人推开了,大片的阳光从门口洒了进来,照亮了这座昏暗的房间。
墨镜老者和那文静的年轻人同时收声,一脸警惕地看向门口方向。
来人是个瘦瘦的大男孩,看样子不过十七八岁,一进屋就满脸无辜地四下张望,朝柜台这边笔直地走了过来。
“这位小哥,是来看茶的么?”墨镜老者和蔼地问道。
“茶室开在这种地方这么多年都没关张,老先生,看来卖茶不是你的主业啊。”沈飞漫不经心地走过来,随口道:
“明天的盂兰盆会,是在这里报名没错吧?”
那看似与人无害的文静小哥冷冷的一眼扫了过来,在沈飞身上左右打量。
“小哥,老夫在这里卖了半辈子茶了,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墨镜老者波澜不惊道。
“也许这个可以帮你恢复下记忆。”
沈飞伸手将一件小东西压在柜台上,缓缓推到墨镜老者眼前。
那是一枚造型古拙的青铜徽章,正面雕着一只神情凶悍的狼头!
墨镜老者眼皮跳了一下,从躺椅上“唰”的站了起来,压低声音问:
“小崽子,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旁边那位文静青年默默地把手放到腰间,那里别着一把微型手枪。每一个徽章持有者都是比通缉犯还要危险十倍的存在,这是他们这行的业内常识!
“这个不重要吧?我听说盂兰盆会的规矩可是只认徽章不认人呢,我甚至连真实姓名都不必留下不是么?”沈飞双手一摊道。
“你的意思是,你要亲自参赛?”墨镜老者皱眉道。
“不然呢,你真当我大老远跑来喝茶的啊?”
墨镜老者和那文静青年相互换了个眼色,这个年纪的孩子,就算给拳手当掮客都嫌太年轻呢,怎么可能是参赛选手?
墨镜老者拾起那枚徽章,拇指在徽章下方的一串细小铭文上轻轻一抚,喝了口茶道:
“这枚徽章当时应该是送到丽县了,怎么罗震本人没来?”
“罗震大概现在还吊着绷带呢,来了也只有当观众的份。”沈飞百无聊赖道。
“年岁大了以后心就慢慢变软了,老夫也是不想看你这么年轻就去送死。不管这徽章你是偷来的还是买来的,老夫奉劝一句,”墨镜老者端足了姿态道:
“盂兰盆会,不是你这种小鬼该来的地方!”
“真受不了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沈飞打了个呵欠道:
“好吧好吧,救命之恩我就当心领了,拜托你赶紧让我报名吧,是要在哪儿登个记签个名还是怎么弄?”
“小崽子,老夫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别不识好歹!”
墨镜老者低下头来,两束锐利的目光沿着墨镜边缘的上方逼视着沈飞。
“赵老,其实你只要照规矩办事就好了,毕竟盂兰盆会又不是只要有徽章就能参加的。”旁边那名文静青年从容开口道。
赵老闻言一愣,旋即哈哈笑道:
“真是老糊涂了,小子,既然这样,就当你报名成功好了,那么现在,你可以下注了。”
“下注?下什么注?”沈飞奇道。
文静年轻人微微一笑,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这小子通过什么歪门邪道弄到了参赛徽章,但就凭这种毛头小子,怎么会有势力愿意支持他呢?
“既然你知道这徽章,那么你对盂兰盆会一定也有起码的了解,”赵老把玩着那枚徽章,侃侃而谈:
“这根本不是什么推杯换盏的企业年会,而是黑道大佬们平衡势力、划分资源的重要平台。”
“如今四海承平的岁月,谁也不愿再过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大家坐下来看看拳赛,凭着输赢分食东莱地下世界的这块蛋糕,倒也是雅事一桩。”
“但既然说到了分蛋糕,各方诸侯自然都要为参赛的选手们出个彩头。”
赵老冲那文静年轻人一努嘴:
“比方说苏家,今年为了支持侯师傅参赛,可是拿出了锦江上游河道一年运营权的重筹。”
那文静年轻人冲沈飞一拱手:“苏家苏仰云,幸会。”
沈飞点头“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连个手都懒得抬。
苏仰云无趣地收回手,倒也没生气,只当沈飞是个孩子,不懂礼数。
“说白了就是得有钱对吧?”沈飞挠了挠头:“我自己给自己押注不就得了?这里有张卡,帮我看下里面还有多少钱。”
赵老接过一张民生银行的普通储蓄卡,有些无奈地划了一下。
“呦,里面居然有十多万呢,”赵老嘿嘿笑了两声,把卡原封不动地退回给沈飞:“你觉得这和苏公子的出价还差多少?”
“嫌少是吧?”沈飞撇撇嘴道:“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本章完)
第62章 天价出场费()
魅影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
张蕾抱着一摞材料,正在向许楠汇报神仙霜项目的最新进展。
许楠一只手用力揉着太阳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这几天她每晚都睡不好,各种渠道都动用了,偏偏寻不到沈飞人影,这家伙就像凭空人间蒸发了一样。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许楠扫了一眼屏显上的来电名称,忽然兴奋地抓过手机,把张蕾吓了一跳。
“喂?小沈,你在哪里?”
“这个稍后再说,我这边有点事,你能给我打点钱过来吗?”
“行,没问题,你要多少,我这就给你打过去。”
“嗯,数额可能有点大,你有多少给我打多少吧!”
许楠愣了一下,随后捂住手机听筒问张蕾道:
“现在公司账上能调动的活钱大概有多少?”
“顶多也就两千多万吧,最近的资金全都投到神仙霜的项目的前期运作里了……”
“我这里应该能拿出一个亿,够么?”许楠直接冲电话那边说道。
“什么?一个亿?!”张蕾失声惊呼,却被许楠一把捂住了嘴巴。
“差不多够了,一会儿打到我工资卡上吧,急用,搞快点。”
沈飞那边挂了电话。
张蕾急得直跺脚:“许董你疯了吧,上哪儿去弄一个亿啊!”
“你现在去找财务,让他们想办法再腾一千万出来,剩下的七千万我自有办法。”许楠当机立断道。
“茶天下”这边。
沈飞挂了电话,信誓旦旦道:
“最多十分钟,这张卡你再刷一下看看。”
“恭敬不如从命。”
赵老笑着摇了摇头,将那张民生银行卡收好。
“小弟弟,我没听错吧?刚才你在电话里说这是你的工资卡?”苏仰云直接乐了:
“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你一个给人打工的,挣点钱也不容易,十分钟,就算再怎么硬凑,再凑十万也该到头儿了。”
“让你等你就等,再哔哔信不信老子把你家那条破河买下来?”沈飞白了苏仰云一眼道。
正在这时,门外又进来两个人。
“呀,陈先生,您怎么亲自来了,还有阎师傅,今年又是准备在擂台上大展身手了?”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陈战与阎森。
赵老远远瞧见二人,竟放下架子从柜台里迎了出来,满脸的堆笑。
和苏家不同,陈家可是东莱一流世家,黑白两道通吃,跺一脚整个东莱都要抖三抖的狠角色。
陈战今天穿了一身帅气的中山装,标志性的大背头梳得锃光瓦亮,陪在他身后的阎森则是一身低调的长褂配的平底布鞋。
二人见赵老迎了过来,也是抱拳相迎,给足了赵老面子。
但是下一秒,陈战与阎森的视线同时越过赵老的肩膀看向他的身后。
“妹夫?”
“沈真人?”
陈战与阎森快步上前,先后与赵老擦肩而过,赵老那无比灿烂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
“呦,你们也来啦?”沈飞随口道,感觉像在烧烤摊儿上遇见熟人似的。
“妹夫,你怎么会在这里?”陈战当先道。
“应该是和你们一样吧,来参加那个什么盆会的。”
“你疯了吧?妹夫我可跟你说,你的本事我大概听老陈讲过,但是这个盂兰盆会来的可都是武者,你们道法那一套,在这里行不通的!”陈战急道。
“自古道武一家嘛,大差不差,大差不差。”沈飞打个哈哈。
赵老尴尬地转过身来。
想不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家伙,居然有这么大来头,陈战喊他妹夫?这么说他就是华星集团的姑爷啊?难道说,他背后的靠山居然是华星?
先前一副清高姿态的苏仰云也立刻毕恭毕敬地束手旁立,陈家少主与人叙旧,他这个苏家人连上前打个招呼都怕没资格。
“沈真人,”阎森也跟着上前一步道:“您是我的救命恩人,照理说,我不该搏您的面子,但是少爷刚才说的有道理,您的道法虽然厉害,但是有着诸多弊端限制,并不适合在擂台上与武者直接较量。”
“怎么也要试过才知道吧?”沈飞撇了撇嘴,不以为意。
“您可能没听懂我的意思。道法这东西,施展起来是需要时间结印、掐动法决,有这时间,对面的武者早就一拳打过来了。”阎森正色道:
“就拿上次那个赶尸人来说,要不是他提前在屋子里布好法阵陷阱,老夫也不会那么容易着他的道。如果是在擂台上,说句狂话,两个赶尸人也不够我阎森打的。”
拘魂灯里立刻响起只有沈飞能听见的鬼叫声:
“主人!这老匹夫好大的口气,放我出去,我要宰了他,拘了他的魂魄熬灯油!”
沈飞自然不会理会鬼仆的嚎叫,只是没心没肺地摆摆手道:
“没关系没关系,输赢不重要,咱们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谁和你友谊第一啊?上这盂兰盆会的擂台,是要先签生死状的你不知道吗?”陈战气得快要哭出来了。
“生死状?”沈飞闻言大喜过望:“太好了,原先我还怕失手打死人了要负责任呢,这下不用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沈真人,您一定要三思啊……”阎森彻底无语了,深深叹了口气。
“不打紧不打紧,我有数的。”沈飞四下张望道:“哎,那个谁,这都过半天了,再刷下卡看看啊,愣着干啥呢?”
赵老闻言赶紧一溜小跑儿回到柜台里,拿起那张民生银行卡重新刷了一下。
“滴。”
一串数字出现在POS机的显示屏上,赵老以为自己是眼花了,揉了揉眼睛,重新又划了一遍。
“一、一个亿?!”
赵老瞠目结舌,那只跟了他三十多年的明代紫砂壶“呯”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苏仰云闻言也是脸色狂变。
一个亿的出场费?!这家伙看来不是一般的富二代啊!刚才他说要买下整条锦江,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怎么样,我想我应该够资格参加明天的盂兰盆会了吧?”沈飞抿着嘴,露出一个迷之微笑。
(本章完)
第63章 开膛手丁鹏()
终于,轰动整个东莱地下世界的盂兰盆会在12月15日这天如期召开了。
今年会场的选址是在莱兴区东郊的一座废弃多年的储粮基地。
在一间不起眼的账房里,引路人员将一本厚厚的辞海从书架里取出,账房的一面墙壁立刻朝两侧打开,露出里面科技感十足的不锈钢电梯。
乘着电梯下了约莫七八层,便到了此次盂兰盆会的主会场。
这主会场占地极广,一眼望去,至少能容纳上千人同时观看比赛。
此时会场中已经坐了五六百人,每一个都是出身显赫,其中甚至不乏有些东莱当地的政府官员。
数十名穿着性感兔女郎服饰的高挑女侍穿行在人群当中,她们有的手托浅盘,接受看客们的下注;有的推着小车,兜售各种零食饮料。
不时有些脑满肠肥的男客人在兔女郎们的大腿或者屁股上揩油,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女郎们都是一笑而过。
沈飞出现在会场入口的时候,居然引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这就是那个自己报名参赛的高中生?”
“听说他头上顶着一个亿呢!”
“这瘦胳膊瘦腿儿的,一个也不像打拳的料啊。”
沈飞懒得搭理这些俗人,伸长脖子四下望了望,选了个靠边角的座位直接坐下。
喊了个兔女郎招待,点了份面包和牛奶。
昨晚修炼半宿,进展缓慢,今天早晨差点睡过头,到现在早饭还没吃呢。
身后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偎在一个五十岁男人的怀中,毫不避讳地大声议论道:
“不是说这个小鬼的脑袋值一个亿吗?怎么早饭就吃这个?”
“估计是主办方为了炒作瞎宣传吧,这些出来打黑拳的,一个个都是泥腿子,扔一万块钱让他吃屎都愿意。一个亿?快别开玩笑了。”
中年男人也是大声地回答,好像生怕沈飞听不见似的。
沈飞没有回头,拿出吸管插进牛奶盒里,“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忽然沈飞手里一空,吃了一半的面包和牛奶凭空消失。
“你就是那个最近名头很响的‘一个亿’吧?”
一个精悍结实的瘦高个子出现在沈飞身旁,一只手拿着他的面包,另一只手拿着他的牛奶。
“虽然这绰号听着有些奇怪,但貌似说的就是我,有何贵干?”沈飞面无表情地抬起头。
“没什么特别的事,一会儿可能没时间自我介绍了,所以特意跑过来提前认识一下。你好,我是开膛手丁鹏。”丁鹏一咧嘴,露出满口黄渍的牙齿:
“一会儿将会拧下你脑袋的人就是我。”
“哦?是吗?真是幸会。”沈飞不咸不淡道。
“如果规则允许,我甚至会一口一口吃光你的肉,喝光你的血,就像这样……”
一边说着,丁鹏将剩下的半块面包捏成一个小团,一口塞进口中,将牛奶纸盒撕开长长的一道口子,仰起脖子灌入口中。
周围原本正在嬉笑的人群都被这边吸引了,一些懂行的人小声议论道:
“这不是开膛手丁鹏吗?听说今年他为芝山区的李家效力。”
“论拳头,丁鹏可能不是参赛选手里最硬的,但论残忍,应该整个东莱都没有比他更变态的。”
“听说他前几年因为犯事被关进局子里了啊,什么时候给放出来了?”
“应该是李家人给从中活动了,这年头儿,还有钱解决不了的事么?”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沈飞缓缓站了起来,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的豹子一般。
“别说了别说了,要打起来了!”几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纷纷吆喝道。
哪只沈飞只是一侧身,擦着丁鹏的肩膀朝不远处一个推着小车的兔女郎喊道:
“麻烦再来包儿奶,要蒙牛的。”
周围顿时嘘声一片,丁鹏也是阴恻恻地转过身来,看样子随时准备发难。
“快看,重量级大佬们陆续出场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所有人纷纷回头朝入口方向望去,一阵阵惊呼声在会场里此起彼伏。
“那不是洛县虎头帮的孙延杰吗?”
“还有开发区方氏木业的方国平!”
“芝山区的李�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