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一凡哈哈大笑到:“不是有可能,萧扬是真真切切的用脖子撞上了刃口朝上的菜刀。”
莫院长:“那把刀锋不锋利?”
韦一凡:“十足的生铁打造,而且看样子不久前还打磨过。”
莫院长:“那他一定死的很惨。”
韦一凡点点头:“刀刃的三分之二都切进了脖子。”
莫院长联想起当时的画面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韦一凡叹了口气:“不过总算结束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色里充满了哀伤的情绪。
“就是为这样的事情烦?”莫院长笑了笑:“你他妈也太多愁善感了吧。”
韦一凡:“不是多愁善感,而是感到悲哀。”
“悲哀?”莫院长:“听你讲的整个案子,我倒不觉得里面的人有哪个是悲哀的?比如林雪,她喜欢萧扬本身没有错,错就错在她不该妄图利用萧扬家发现的那具尸体来吓唬黄丽,所以她死就死在自己的妒忌心上。”
韦一凡轻轻的点了点头。
莫院长:“还有张思同,他爱林雪也没有错,但他不该用威胁林雪的方式来得到她的肉体更不该去害人,从道义上来说,他对萧扬不义对林雪不仁,所以他整个人彻头彻尾就像他的三七分一样看了就让人恶心,简置就是大便两坨。”
韦一凡:“那你怎么评价何伟和谢雨珊?”
莫院长:“何伟是一个很精明的人,我猜想他在大学的时候也一定看过或听过关于心理学的课程,所以他很早就发现了谢雨珊对他催眠,也许他不想揭穿,也可能是他明知是催眠却不知道怎么去抵挡,所以一直也没能阻止谢雨珊的疯狂。”
韦一凡:“有道理。”
尾声(5)
“如果说在你说的案子里最悲哀的莫过于他。”莫院长接着说:“为了保住谢雨珊,除了不惜自悔形象,而且连命都不要,这种男人如果还活着,绝对是很受女人欢迎好到令人发指的男人。”
韦一凡笑了笑:“但是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傻逼。”
“哈哈,就算是傻逼,也是一个好傻逼。”莫院长又说:“谢雨珊从小就失去父亲缺少父爱,她的心里一定还有着像孤儿一样的阴影。”
韦一凡:“你知不知道,其实在省医学院那里我们根本没有调查到关于她用催眠术让两个男同学自杀的资料。”
莫院长:“哦?”
韦一凡:“一切都是从学生们那里了解来的情况。所谓无风不起浪,我相信她确实有过那样的经历,这也可以证实她一直有着病态的心理。她爱上萧扬并不是爱萧扬这个人,是因为听了萧扬的故事后,产生了变态的同情。”
莫院长点了点头:“我想她从来也没有想过,结束她生命的竟然是萧扬。”
韦一凡看着莫院长:“其实萧扬是一个一直被生活被工作被婚姻压抑的人,他长时间把所有的积怨都忍在心底却在一瞬间暴发,不仅杀掉了前妻小玲,而且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把女儿甚至连母亲都给劈死了。”
莫院长接过韦一凡的话:“所以他一直很痛苦,经常会出现黄丽就是小玲的幻觉,也经常会梦到小玲来索命;他把所有痛苦的经历哪怕是梦和幻觉都植入到黄丽的意识里,说是为了报复黄丽,其实只是在为自己找借口。”
韦一凡:“不错。”
莫院长:“不过他以为只要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黄丽的身上自己会好过一些,但即使是如此,他心里也不会好过。因为,他只不过是自己的潜意识在欺骗自己的主意识而已。通俗讲就是自欺欺人。如果他清醒,那么他必然还生活在痛苦当中,甚至还会对黄丽产生愧疚。”
韦一凡笑了笑对莫院长说:“分析的够专业。”
莫院长:“所以说这件案子里的人基本上都是该死的人。”
“不对。”韦一凡突然摇着头说:“至少徐林的死是不应该的。”
莫院长疑问:“为什么?他不是杀了自己的女儿吗?”
“不是,他犯的只是知情不报。”韦一凡晃了晃脑袋:“他在他老婆死的那天晚上向我们说出了实情。”
莫院长:“难道还有别的隐情?”
韦一凡:“是的,其实他女儿小美是被他老婆淹死在马桶里的。”
莫院长一惊:“怎么会这样?”
韦一凡:“因为他老婆得了白血病。”
莫院长一听就明白了:“白血病会导致人精神失常产生强烈的妄想症状,有时还会令病人做出极端的事情。”
韦一凡:“还有一个原因。”
莫院长:“什么原因?”
韦一凡:“别人说他老婆不正常有可能是因为中邪了,所以就劝他到处寻找偏方。后来听说乡下有个“过阴师”可以查出是什么毛病,他就带着老婆和女儿去了。没想到到了那里以后,“过阴师”胡说八道说是因为小美,说小美的身体里有另外一种寄生的灵体,这种寄生的灵体也是从母体里产出来的。从那以后,他的老婆变的越来越疯。导致最后咬断小美的手指塞进她的喉咙里,还撞碎她的头盖骨……”
尾声(6)
“该死的过阴师。”莫院长恨恨的骂了一声然后说:“如果我猜的没错把视频放到电脑里的还是她。”
韦一凡点头:“是的,一切都是她发病脑子里产生的强烈幻觉,所以清醒以后还误以为是徐林做的。”
莫院长:“既然是他老婆杀的,他为什么要自杀?”
韦一凡:“我想他正是因为心里对妻子和女儿充满了愧疚而无心恋世。”
“他的死的确很不应该,简置就是个人间悲剧。”莫院长同意他的看法,忽然问:“那你觉得何超该不该死?”
韦一凡笑了笑说:“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去看,像何超那种总是妄图给别人戴绿帽子的人就是全死光也不会有人觉得可惜。”
“哈哈。”莫院长大笑起来:“说的不错,色字头上一把刀。”
韦一凡:“不过除了死之外,他活着的时候就得到了报应。”
莫院长:“什么报应?”
韦一凡:“他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灯,何超在外面一次也许只搞一个女人,而他老婆却不止一个。”
莫院长:“有多少?”
韦一凡:“三个。”
“三个?你是说一次三个?”莫院长动容到:“那怎么搞?”
然后韦一凡像那三个鸭子一样指了三个位置给莫院长看。莫院长立即脸色大变并惊呼:“我草,这个世界太他妈疯狂了。”
“是疯狂。”韦一凡:“有时候我甚至在想,他老婆究竟是花钱买享受,还是买罪受。”
莫院长思索了一下“她也许是用这种方法来报复何超,买个心里平衡罢了。”
韦一凡点着头:“所以这就告诫我们,婚后千万不要在外面乱来,因为谁也不知道乱来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莫院长呵呵一笑:“说的是。”
韦一凡慢慢的说:“其实除了徐林之外,在我看来,黄丽才是最悲哀的。”
莫院长:“为什么这么说?”
韦一凡叹息着反问:“有什么比一个人明明还活着,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还痛苦的事情?”
莫院长听完后愣了半天然后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韦一凡:“相信在单独看她写的回忆录时,很多人会以为最后在精神病院里的是萧扬。”
莫院长也叹了一声:“林雪死的那天晚上开始,她就彻底变成了萧扬的影子。”
韦一凡:“她还有一个悲哀的地方。”
莫院长:“哦?”
韦一凡慢慢的说:“我昨天去过她的老家,发现她还是在一个单亲家庭环境下长大的半个孤儿。”
莫院长:“她没有母亲还是父亲?”
韦一凡:“父亲。”他接着说:“黄丽的母亲说她还挺着大肚子的时候丈夫就死了。也就是说从一生下来,黄丽就没有看过自己的父亲。”
莫院长:“怪不得你说她悲哀,一个从小就没有接受过父爱的人已经够悲惨了,还他妈碰上一个丧心病狂一心要致她于死地的丈夫,想想也确实是可怜。”
就在这时,从外面走廊里传来了尖锐的嚎叫声。
尾声(7)
听到后莫院长立刻冲韦一凡说:“等下再聊,我先出去看看。”然后打开门关也不关就急匆匆的向着叫声传来的方向跑了出去。其实一听声音他就知道是哪个病人又在发病了,当他赶到那个病人的病房后,病人已经被注射了镇定剂,情绪已经慢慢稳定下来。
“舒琴,怎么回事?”莫院长把一名叫舒琴的护理叫出病房外责问。
舒琴解释:“我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她把眼罩拿掉了。”
莫院长:“怎么可能?”
舒琴也奇怪到:“我也不知道。”
莫院长眼神犀利的看着舒琴:“我知道你很想辞职不干,但是请你不要搞这样的恶作剧来证明自己想走的决心。”
舒琴:“我没有。”
莫院长:“好了,我现在告诉你,我同意你的辞职,但是请你站好你的最后一班岗。”
听到这么一句承诺,舒琴不再争辩,并有些开心的“嗯”了一声。
之后,莫院长又转身走回办公室坐在自己的坐位上。
“怎么了?”韦一凡灭掉在等莫院长回来后抽的第二根烟屁问。
莫院长:“病人发病了。”
“看来干你这行也很头痛。”韦一凡摇摇头,突然叉开话题:“你知不知道其实谢雨珊和萧扬的死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
莫院长:“哦?”
韦一凡:“如果我当时能够冷静下来就一定会想到很多有破绽的地方。可惜,从萧扬老家回到城里的时候,我的情绪一直处在愤怒当中。”
莫院长:“愤怒的人很容易急燥。”
韦一凡:“所以有些事情我连想都没有去想就直接去找了萧扬,所以萧扬和谢雨珊才会死,这也是我犯的最严重的错。”
莫院长:“是人就会犯错,毛主席说过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
韦一凡笑了笑:“其实我也是在萧扬死后才想通了。”
莫院长:“想通什么?”
韦一凡也笑了:“一个破绽。”
莫院长:“什么破绽?”
韦一凡:“后来我仔细的看过回忆录里的一个细节,也就是7月2日星期三的晚上发生的事情。”
莫院长:“回忆录我也看过,7月2日晚上萧扬连续的做了几个恶梦。”
韦一凡:“我说的不是梦,而是一个电话。”他慢慢的说:“张思同的求救电话。”
尾声(8)
莫院长:“不错,回忆录里是这么写的,可是这里面会有什么破绽?”
韦一凡:“地点错了。”
莫院长:“哦?”
韦一凡:“回忆录里明明说是在房间里接的电话,对不对?”
莫院长:“对。”
韦一凡:“那么他那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老老实实的在自己家里接电话?”
莫院长:“当然。”
韦一凡:“可是他不老实。”
莫院长:“哦?”
韦一凡:“因为他在接电话的时候人却在宝山墓地。”
莫院长双眼瞪的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谁能证明?”
韦一凡:“老虎。”
莫院长:“老虎是谁?”
韦一凡:“墓地看守员。”他看着莫院长:“那天晚上12点左右的时候他在墓地看见了萧扬,并且肯定萧扬是在梦游。”
莫院长:“他会不会认错了人?”
韦一凡:“不会。”
莫院长:“你怎么这么肯定?”
韦一凡:“因为萧扬曾经去过墓地,而且还塞过烟给老虎,何伟的询问笔录里也记载的很清楚。”
莫院长:“他为什么会梦游到那个地方?”
韦一凡:“因为萧扬和何伟他们去墓地玩牛眼泪之后,经常梦到他曾经看到过的一张女人遗像,所以在潜意识的引导下他在梦游时去了那里。”
莫院长:“那我就想不通了,萧扬没接电话,那么电话是谁接的?”莫院长突然一拍满头白发的脑袋:“我知道了,你在怀疑黄丽?”
韦一凡眼光如电:“其实从萧扬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怀疑她。因为太顺利了,看了她的回忆录以后一切都变的简单之极。”他忽然一字一字的说:“回忆录本身就是个阴谋。”
莫院长:“你指的是萧扬催眠黄丽?”
韦一凡摇着头:“黄丽写的表面上是一个精神病的回忆录,但事实上却是一封检举信。”
莫院长:“检举信?”
韦一凡:“是的,里面检举了萧扬和黄丽结婚前的一些事情,虽然在回忆录的表象里没有细致和肯定的去写,但它却引导我往萧扬的身上去想。”
莫院长:“想到什么?”
韦一凡:“比如小玲是谁,阴间看到的亲人是怎么回事,他梦到自己杀人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
莫院长:“你是说通过这些疑点所以你才会去萧扬的老家,才会揭开萧扬以往杀人的事情?”
尾声(9)
“是。”韦一凡:“而且回忆录里总有意无意的暗示谢雨珊和萧扬懂一些心理方面的知识,也暗示一切都与萧扬有关。”
莫院长笑了笑:“仔细想想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意思。”
韦一凡:“所以我就开始调查黄丽。”
莫院长:“有没有什么发现?”
韦一凡摇了摇头:“没有,在她的老家我毛都没发现一根,张思同手机里调出来的电话录音都能也不是女人的声音。”
莫院长:“什么?这么说她没有接过电话?”
韦一凡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晃着脑袋:“妈的,脑子里乱的很,不行,我得好好的想一想。”
莫院长想了一会儿:“是不是你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或许电话就是萧扬接的,你忘了黄丽是个精神病患者,她很有可能在回忆的时候记错了。”
韦一凡:“你帮我想想,张思同是12点左右死亡的对不对?”
莫院长:“对。”
韦一凡:“所以张思同打给萧扬的电话至少也要在12点左右对不对?”
莫院长:“对。”
韦一凡:“所以萧扬接到电话的时候也应该是12点左右对不对?”
莫院长:“对。”
韦一凡问:“电话记录可以证明他们是那个时间段通的电话是不是?”
莫院长:“是。”
韦一凡痛苦的说:“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这里面是错的。”
莫院长:“我很想一掌拍碎你的天灵盖,然后扒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的神经是不是搭错了。有通话记录这铁一般的事实可以证明那晚12点左右张思同打过电话给萧扬,为什么你还说错了?你告诉我错在什么地方?”
韦一凡继续痛苦:“你再帮我想想,那天晚上黄丽下晚班回来的时间是9点左右是不是?”
莫院长:“是。”
韦一凡:“一般人洗一个澡会不会花上三个小时?”
莫院长:“那要看情况,如果是一个命苦掉进粪坑的人洗十个小时也不夸张。”
韦一凡:“黄丽那天有没有掉进粪坑。”
莫院长:“没有。”
韦一凡:“所以我给她一个小时的时间洗个澡够了不?”
莫院长:“她那么细皮嫩肉,洗一个小时会洗破皮,所以我相信半个小时足够。”
韦一凡:“那就是说她洗好澡后应该是十点左右。”
莫院长:“是。”
韦一凡:“那天晚上她好像还很累,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莫院长:“不错。”
韦一凡:“而就是她睡着的时候,萧扬接到了两个电话,后来我们知道一个是张思同的骚扰电话,另一个则是张思同换了一个号码打来的求救电话。”
莫院长:“这两个电话都很简短而且相隔的时间仅有几分钟。”
韦一凡:“所以萧扬接电话的时间应该是10点到10半之间?”
莫院长:“没错。”
韦一凡:“也就是说萧扬提前了两个小时接到了那个电话?”
莫院长:“虽然我数学不好,但是我同意你的看法。”
韦一凡:“有时候我想会不会是时差的问题?”
莫院长:“我想应该不会。”
韦一凡:“那么怎么会出现这样不可思议的情况?那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哪去了?”
尾声(10)
莫院长摸着脑袋在思索,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
韦一凡看着莫院长忽然大笑了起来。
看着韦一凡的笑脸,莫院长突然像想通了什么一样:“妈的,差点给你绕进去了,黄丽自己都是个病人,哪有工夫去设计那么复杂的阴谋。”
韦一凡笑到肚子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