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厉凌禹的车朝别墅下驶去时,马路的拐角处,缓缓驶来一辆计程车,坐在车内的梁烟目光犀利的望着车窗外的夜景,哪怕是如此完美的夜色,漆黑的天幕上璀璨的繁星点点,却似乎都提不起她的兴趣,她的眼神犀利而冰冷,直到别墅闪烁的灯光出现在她的眼帘时,她的目光才有了一丝的波动。
“谢谢你!”梁烟下了车,直接提下了行李。
看着二楼主卧内隐隐投射出来的灯光,梁烟的唇角缓缓勾起,她哑声道,“凌禹,我回来了!”
雕花大门的指纹锁还没有换,她直接暗了指纹进去,悄无声息的朝楼上走去。
只是,推开别墅主楼的门时,落入梁烟眼前的首先是两双鞋子,一双男式皮鞋擦得铮亮,而旁边,安静的并排放在一起的,是一双小巧的杏色羊皮浅口小皮鞋,这种朴素的款式,并不是自己最喜欢的款式,不过,也怎么会是她的,她已经两年没有回来了。
梁烟的心忍不住沉了沉,她的目光渐渐落到灯光幽暗的楼道内,放下行李箱,她熟练的打开鞋柜,没有了自己要换的拖鞋,她的心猛地一紧。
在看着这别墅的陈设时,虽然还是自己当初走时的模样,但是,却好像更加冷清了,冷清得都快要找不到生活的气息了。
她独自在楼下站了几分钟,她并没有想着要事先给厉凌禹打电话,而选择的是,她直接上了二楼。
长毛地毯隐去了她高跟鞋的脚步声,当卧室内晕黄的灯光从门缝里宣泄出一小抹时,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猛地一缩。
就要见到他了,为什么她还是会如此的紧张,应该早就云淡风轻了的,可她却还是做不到!
轻轻推开门,套房内没有看到任何人,梁烟便重重的推开门,这下,她突然听到玻璃杯落地的声音。
“你……你是谁?”绮月没有想到,居然会有女人进来。
她长长的发还凌乱的散在胸前,身上就只套了一件厉凌禹的衬衣,她刚到上水的杯子被突如其来的女人吓得已经碎在了地上,绮月怔在那里,有些不知所错的看着这个神色淡漠,却长得极为美艳的女子。
她穿着简洁的黑色小洋装,肩上苏格兰格子披肩随意的搭在消瘦的香肩上,高跟鞋几乎都有十寸长,那闪着金属光芒的恨天高正闪烁着逼人的气势。
果然,穿高跟鞋的女人,气场就要强大许多,尤其是在穿着大拖鞋的绮月面前。
两个女人各自打量着对方,从这位不速之客的眼里,绮月看到了强烈的敌意。
“你是?你怎么会在这里?”绮月站在那,试探的问。
梁烟则是勾唇,冷冷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她犀利的眼神看得绮月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她真空只穿着厉凌禹的衬衣,这一点更是让绮月觉得少了一些底气。
“你好,我叫梁烟,这栋别墅,如果我没进错的话,应该是厉凌禹先生的吧!”
“嗯,是啊,请问你是?”绮月疑惑的打量着她。
梁烟抱着双肩已经目不斜视的朝绮月走来,并礼貌的伸出右手,“那我不介意我再介绍一下我的身份,我是厉凌禹的妻子!”
“什么……妻……妻子?”绮月浑身一颤,她踉跄着退了一步,眉心深深的皱起,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梁烟。
梁烟并没有将绮月的表情放在眼底,她的目光落在房间的壁柜上,轻松的拉开壁柜后,她修长的手指一一划过整齐的衬衣,并用似笑非笑的语气道,“凌禹最喜欢的衬衣,是纪梵希的春秋款,他的领带,则是阿玛尼的限量版,而他的袖扣,我想,他的习惯应该不会改变,他的袖扣,还一直用的是我当初为他挑选的那一款……”
“就是这款——”
绮月站在那里,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她的心仿佛在一瞬间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这个女人,是在告诉自己,她根本没有资格住在这里吗?
还是,她想要告诉她,她的丈夫,只有她自己最了解?
丈夫?丈夫?厉凌禹居然有了妻子,居然有了婚姻,可他却不曾跟自己提起过半个字。
绮月的身体开始发抖,头顶的冷气呼呼的吹着,吹得她的心都开始变得冷而疼了起来。
她抱着自己的衣服,在梁烟审视而考量一般的目光里,仓皇的去了洗手间。
绮月穿好衣服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会哭,可是她居然没有,她看着镜子内的自己,这张脸,的确,不够那个女人绝美,她娇弱的气势,的确不够那个女人那般强大。
于是,她穿了衣服出来,对着已经优雅坐在沙发上的梁烟淡淡一笑,“梁小姐是吧,麻烦你等一下,凌禹已经出去了,他马上就会回来!”说完,绮月倒了一杯温水递在梁烟面前,并温柔的笑了笑,“请喝水,不要客气!”
梁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镇定,她端起水杯,手指都忍不住收紧,脸色尽管很难看,但她依旧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坐在那里。
有汽车轮胎滑过地面的声音响起,绮月的一颗心都忍不住提了起来,下意识的,她朝落地窗外望去,应该是厉凌禹回来了。
猝不及防的,她看到了梁烟眼眸里流露出来的轻讽笑意,原本好不容易装出的镇定这下就好像被彻底击垮了一样,绮月坐在那里,渐渐的没有了自信。
是他的妻子,他会如何面对自己和她?
“绮月……”低低沉沉的嗓音从门外飘来,绮月听到,下意识朝门口奔去。
厉凌禹以为她是急切的扑向自己,突然张开双臂就将她抱住,绮月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就扳过她的双肩直接将她压在了墙壁上。
绮月心都慌了,这个男人,他没有看到房间内还有别的女人吗?
可是,她的反抗在厉凌禹眼里变成了欲拒还迎的害羞,他热切的将她抵在墙壁上,张嘴含住她的小嘴,狠狠地吸了起来。
而宽厚的大手更是闲不住的开始拉扯着自己的衣服,他讨厌穿这么多衣服,可却浑然忘记了,绮月怎么也穿了这么多衣服了。
当他的衬衣已经落在地上时,被热吻着的双唇这才松开给了绮月喘息的机会。
“你为什么穿上衣服,不觉得很难得脱吗?”他有些郁闷的要去解她衣服的扣子,大手更是滑到她的臀部,猛地将她给托了起来。
绮月的脸色如血色般吓人,她喘息着,终于在他一番强吻下,她的心神变得安宁了一些,望着身后的女人,当看到她眼里的泛着的泪花时,绮月戳了戳厉凌禹的肌肉,哑声道,“梁小姐来了!”
顿时,厉凌禹听到,恍若被电击过一样,他神色僵硬的站在那,原本托着绮月身体的手也猛地垂了下来,可怜的绮月则是突然就跌在了地上。
他看着绮月,立即将她拉了起来,并似乎更加狂躁的想要亲吻她。
绮月使出浑身力气,猛地推开了厉凌禹,被擦着自己的嘴大声喝了一句,“厉凌禹,你看一下后面,你回头看一下!”
他的唇哆嗦着,似乎有话要说,却是发不出字音,看着绮月近乎带着仇恨的目光望着他,他似乎这才感觉到了身后女人散发出来的凛然气息。
他回头,愕然。
梁烟站在那里,纤细的身体站得僵硬,原本是冷清而犀利的眸子,忽然间竟然泛起了泪花,这,还真是意外。
厉凌禹眯了眯眼睛,打量着她,在两人对视的目光里,绮月终于明白,他们的关系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对不起,我该走了……”绮月低头,委屈得带着浓重的鼻音低声说着。
卑微如她,要的只是一份正正当当的感情,她做不起人家的第三者。
抓着门,绮月几乎是夺门而出,因为她已经看不得厉凌禹盯着他妻子看的眼神,那般的深邃,似乎有很多的情绪流转在其中。
他们之间,像是无形中有种默契一样,她自愧不如,破坏不了。
“绮月……”厉凌禹反应过来,伸手要去抓她,可绮月却已经朝楼下奔去了。
厉凌禹不顾一切的奔了下去,抓着绮月的手时,没想到她甩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厉凌禹怔住,看着绮月泛红的眼眶,还有那扬在半空中的手掌,她的唇哆嗦着,半响才哽咽的问,“厉凌禹,你是在玩我,你是在玩我?对不对?”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厉凌禹抓着绮月的双手,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可是,冷不防,后面有冷脆的话落了过来,带着强烈的残忍,“你看到的就是事实,不需要解释!”
“梁烟,你给我住嘴!!”厉凌禹火了,深邃的眸子泛过深切的痛楚,他亦是带着难以忍受的仇恨望着从楼下走来的女人。
绮月在他的怀里,渐渐的变得安静下来,当她看着梁烟的目光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事情远远不是自己看到的这么简单。
脸色越发苍白的她,猛地张口咬住厉凌禹,终于,他吃痛的惊呼出声,并松开了手。
绮月咬着唇瓣,一路朝外面仓皇的逃去,她眼泪纷纷落在寒冷的夜风里,她像是落荒而逃的第三者,再一次,她带着甜蜜的憧憬荒唐的又经历了一次不堪。
突然,她好想哭,放声大哭一场。
天生一对(1更)
夜风沁凉,吹乱了绮月的发,更吹乱了她的心。
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公交站台上,看着迟迟不来的公交车,她终是捂住了自己的脸。
“绮月……”低沉的嗓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厉凌禹神色尴尬的拉住了她的手。
绮月看都没看他,反手将手一甩,别过脸去,不看他。
“绮月,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这样,但是你别走,你有理由留在别墅里……”厉凌禹神色有些慌乱的说,他的手伸在那,最终又开始收回来了怫。
绮月根本听不进他解释的话,她抬起头时,路灯苍白的灯光洒在她的脸颊上,原本因幸福而变得酡红的俏脸此时却是充满了疲倦和愤怒,那氤氲着泪水的眼眶使得她的双眼看起来越发的楚楚动人,甚至还有一些难以言说的哀凉。
她扯出一丝笑容,咬着牙反问,“厉凌禹,你现在还要我去那里,接受你和你妻子对我的羞辱吗?”
“对不起,事情真的不是那样子的,一时之间,我也解释不清楚!”厉凌禹试图去扳过绮月的双肩,却发现她情绪忽然又变得激动起来奥。
“别碰我,我讨厌欺骗我的男人!”
他抱着想要不放,可她却死命的挣扎着,眼神眉梢处全是嫌恶的表情,厉凌禹眸心闪过大片的阴霾,最终,在眸光闪烁间,他讪讪的放开了她。
“对不起,让你受伤了!”他真诚的道歉,虽然知道绮月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的解释是苍白无力的,他唯有道歉,似乎才能平复着内心的愧疚。
绮月眼眶泛红,猛地吸了吸鼻子,望着远处的黑暗,她哽声道,“你知道对一个人绝望的感觉是什么吗?就是我现在这样,你在我心中,再也不会有高大的形象了,因为,你就是一个骗子!”
“绮月……”厉凌禹喃喃的低呼出声,深邃的瞳孔微缩,从不轻易流露出脆弱情绪的他,这时候,第一次在这个女人面前感觉到了一丝无助和彷徨。
公交车姗姗来迟,绮月用力的用手肘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这才低头上了车。
厉凌禹站在路灯下,公交车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路灯将他落寞的身影拉得越发的欣长和孤寂,绮月眼睛的余光瞟到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在心脏微缩得感觉到了疼痛的感觉时,她才一个人坐在公交车的最后面,掩面痛哭起来。
***********
厉凌禹没有追上去,因为他感觉到了绮月眼中的敌意是那么的浓烈,就像是受伤了的刺猬,她已经竖起了全身所有的刺。
解释在此时,已经变成了百口莫辩的谎言,他颓然的掏出手机,拨通了茉莉的电话,只是幽然拜托她,今天晚上,希望她能好好的替她照顾好绮月。
至于明天他们的旅行结婚的启程日,恐怕是他不敢奢望的了。
只是一想到突然打乱他计划的女人,厉凌禹的目光几乎变得狰狞起来,他发疯了一般的朝别墅的方向奔去,只是,在看到客厅里站着的那抹高挑身影时,他简直有种想要上前掐住她的冲动,但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他大步迈进客厅内,在接近他三米处的地方,定定的望着她。
梁烟看着他不顾一切的追了出去,然后等着他挫败的回来,站在自己面前。
这个男人,她有两年没见了,才两年没见,她原本以为他还会是之前的样子,冰冷不近人情,可当她在卧室内,看到他那么为别的女人疯狂时,她的心忽然感觉到了莫名的疼痛,他,居然会对别的女人如此的狂热。
看他的脸,还是一样的俊魅冷酷,看他的胸膛,还是那么结实和宽厚,只是,看他的眼神,却再也不像是之前的那样了,他看到了他眼中的冷漠和陌生。
梁烟原本站着,在他冰冷的骇人的目光里,她忽然有些紧张,于是,她坐了下来,带着慵懒的姿势,并仰头望着站在门口的男人,颇为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可能打断了你的好事!”
厉凌禹站在那里,看着她如女主人一般的慵懒靠在沙发上,他冰冷的唇角忽然勾出一抹轻讽的笑意,很快,冷厉的话便如利剑一般,毫不留情的刺来。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根本不欢迎你!”
梁烟坐在那里,背脊微微一僵,最终,她还是有些不自然的站了起来,并望了四周一眼,她淡淡的笑道,“我想,我有些东西没有带走,所以,我这次回来取……”
厉凌禹走近,高大的背影带着逼人的气焰,而冷沉的眸子更是迸射出骇人的光芒,他忽然勾住她的下巴,很用力的捏着她的双腮,寒冷阴郁的低问,“两年前你不是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吗?你还好意思回来?”
“是……”梁烟尽管被他捏着双腮,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只是,那犀利的眸子,还是染上了淡淡的悲伤,她看着厉凌禹,一字一顿的说,“是,我是带走了所有的东西,可是我将我的心留在了这里,留在这个家里,所以我要回来!”
“哼!真是笑话!”厉凌禹松手,冷峻的五官狰狞出讥讽的弧度,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梁烟伏在沙发上,大口的喘着气。
“你如果想要找你要的东西,那今天晚上你慢慢找,我给你空间,希望你找到了后立即给我消失!”他毫不留情的低吼出声,隐忍的愤怒是他的底线,他不想自己再为这个女人爆发不该有的情绪。
他转身,大步的朝别墅外迈去,丝毫不留情,也不回头。
梁烟咬着牙,精致的五官布满了不甘,她追了上去,猛地从后面紧紧抱着了绝然离开的他。
“凌禹,我回来后就不走了,这是我的家,这是我们的家!”
厉凌禹站在别墅外,听着她从自己背脊处缓缓低喃出来的话语,他眼眸里的寒光越来越深,任凭黑色的天幕下飘起了清冷的雨丝,厉凌禹低头,将梁烟缠在自己身上的手掌用力的扳开,她的手很紧,一如她倔强和毫不留情的性格,他扳不开。
最后,他眼眸里的暗光一沉,用力的将她的手指一个一个的扳开,最终,身后的梁烟踉跄着退了好几步,修长纤细的手指仿佛已经被他扳得骨节都开始错位了。厉凌禹转身,阴暗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他唇角翘起,深沉而淡漠的说,“梁烟,当初是谁提出要离婚的,是你,如今,你想回来,你认为可能吗?还有,我早就不爱你了,更不想见到你,明天中午之前,请你找回你要的东西,给我离开这里!”
梁烟站在那里,尽管听着他的话,如被刀尖划过心脏一样的疼痛起来,还有他残忍的笑,不带任何的温度,她没有哭,只是站在他冷然的目光里,倔强得一如之前离开的那样,固执而沉默。
厉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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