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诸侯一锅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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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诸侯一锅烹-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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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不过,转眼间,他的目光又渐渐坚毅起来,英雄也好,君子也罢,都与他一个二等男爵无关,卫大神医走就走吧,对于她来说,那是一个美好的归宿,或许,现在她已经嫁人了,嫁给某位诸侯。而他也有他的念想,那些念想而活着,那些念想而挣扎,不到咽下最后一口气绝不停止。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甲叶磨擦声,司寇官走上城墙,来到姬烈的身旁。

    一缕血腥味飘了过来,被风一吹又散了。

    刑洛说道:“抓住了两个,是杀是留?”

    姬烈道:“放了吧。”

    “放了?”

    刑洛拉过身后的大氅,擦着手甲上的血液,他擦得很仔细,不放过一处缝隙:“若是放了,与律法不合。况且,放过了刺客,刺杀便不会停止。”

    姬烈摇头道:“放了吧,杀之无意,他们是墨杀弟子。”

    “墨渊山?白城里的墨杀弟子?!”

    刑洛擦甲的手一顿,惊愕的看着领主大人,嘴巴也微微张开了。

    姬烈点了点头。

    刑洛眉头拧得死紧,沉声道:“怪不得这些人身手极强,抓这两个人,足足折了我五个好手。可是,墨杀弟子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说着,恍然大悟,看着姬烈,犹犹豫豫的问道:“难道是黑白诛杀令?”

    “应该是吧。或许,在他们的眼里,我是个恶人。”姬烈抬起头来,看天上的星星。

    刑洛皱着眉头想了一想,冷声道:“据说,墨渊山有三千墨杀弟子,个个身手了得,专司天下大恶,除的也都是些大人物,要么是一方诸侯,要么是位高权重的重臣,我们怎么会招惹上了他们?”说着,又向姬烈看去。

    “是啊,看来我应该为此而感到庆幸。”

    姬烈满乎的笑了笑,一坐在地上,背抵着半堵箭塔,看着天上。

    领主大人不急,司寇官却急了,他也一坐在地上,与姬烈肩并着肩,只是眉心却拧成了一个‘川’字:“如果真的是墨杀弟子,确是杀之无意。不过,也不可以轻易的放过他们,我们得派人去墨渊山澄清黑白,带着俘虏去。”

    司寇官说得没错,黑白令就和大火鸟一样,管杀不管埋,也从来没有落空过,但是,墨渊山的黑白诛杀令也不是轻易便会颁发,而且白城还有个规矩,若是有人觉得自己并非恶人,是黑白令出错了,那么,便可以去墨渊山澄清黑白。

    然而,谁去?

    姬烈是不会去的,他也并不觉得自己很委屈,因为他的那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冼也冼不净,那是不争的事实。

    沉默了一会,年轻的司寇官道:“我替你去吧,如果不去澄清,黑白令就永远也不会停止,以我们如今的力量,根本抵挡不了那源源不绝而无孔不入的刺杀。谁也抵挡不了,包括大将军。”说着,脸色迅速的沉了下去,显然是想起了死在墨杀弟子剑下的燕却邪,在去旬日要塞之前,刑洛最崇拜的有两个人,一个是身旁的领主,另一个便是燕大将军。

    “不,谁都不用去。”

    姬烈把两条腿伸长,懒懒的躺了下来,用手枕着头,看着天上的星辰,眼睛也伴随着那星光一闪一闪:“有酒吗?”

    “酒?”

    刑洛愣了一下,从裙甲下摸出一壶酒,扔了过去,自从离开燕国之后,他的裙甲下便多了一壶酒,永远也喝不光,永远也喝不醉。而那把小酒壶却是他的死对头,蒯无垢送给他的。

    酒是劣酒,是刑洛采杞山上的野果所酿,他根本就不会酿酒,只是把那些果子统统扔在树下面,然后再不时的泼水,野果自然发酵,所以,每喝一口便得吐上一口残渣。

    “呸。”

    “呸,呸,呸。”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不停的呸来呸去,很快便把那壶劣酒喝了个精光,刑洛的眼睛亮起来,舌头也有些大:“姬烈,你不是恶人,你是个英雄,比大将军更值得人追随的大英雄,你杀人,是活更多的人,我愿意追随你,此生此世绝不后悔。就让他们来吧,来一个,我捉一个,来一双,我捉一双。捉了之后,再把他们统统的放回去,气死那个什么钜子。哈哈哈。”

    司寇官大笑起来,或许是因为天上的星河太过,也或许是因为这壶酒酿得太好了,酒性太浓烈了,割得人浑身上下像是燃起了一把火,于是刑洛醉了,把腿斜斜的伸到城墙外,晃来晃去。

    姬烈也醉了。

    夜风有些柔,更有些暖,熏得人昏昏欲睡,姬烈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嘴角略略往上翘起。

    “呜呜呜,呜呜……”

    就在这时,凄厉的角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从远方遥遥传来,三长两短,敌袭战斗的信。

    1

第一百五十二章 威震八方的船长() 
敌人从海上来。

    扑啦啦的海鸟布满了天空,把月光也遮得严严实实,黑色的海浪从大海深处一层一层的滚来,扑打着山脚,激起一浪又一浪的白色浪花,此刻的大海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魔鬼,它从地狱深渊里爬了出来,而那些白色的浪花就是它的触手,它想爬上小山坡,翻过海墙,把被海墙围着的一切事物吞进它的嘴里。

    海墙上建有哨塔,三十名士兵驻扎在这里,熊熊燃烧的狼烟照亮了他们的脸,却照不亮黑色的大海。

    大海在他们的面前咆哮,这个怪物的脾气很难揣测,它时而温柔,时而激烈,温柔的时候一动不动,仿佛像是一面淡蓝色的镜子,激烈的时候又是如此的骇人。

    什么时候起的飓风?

    士兵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当飓风卷来的时候,敌人也就来了,那是一艘巨大的战船,船桅上飘扬着一面荆棘花大旗。而现在,天地一派黑死,战船隐匿在黑色的大海里,就连那面荆棘花大旗都看不见了,能看见的就只有一道道的浪花,以及头顶那密密麻麻的海鸟群,并不雄伟的海墙在它们的包围下,显得岌岌可危。

    看不见的敌人最可怕。

    突然,一只海鸟尖叫着朝海墙上的狼烟扑来,把守卫着狼烟的士兵吓了一跳,然而,此举不过是飞蛾投火,那海鸟的翅膀只在火堆上方扑腾了一下,便被熊熊的烈火烧焦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哈哈……”

    一名士兵大笑,挺枪将那烧焦的海鸟插在枪尖上,伸到火堆上烤,可是下一个瞬间,他笑不出来了,大群大群的海鸟从头顶上扎下来,它们尖叫着扑向火堆,前扑后继,悍不畏死,像是一坨坨牛粪从天而降。不多时,狭窄的海墙上便铺满了海鸟的尸体,焦臭味浓得令人窒息,而那熊熊燃烧的狼烟则被它们扑灭了。

    与此同时,在那黑色的大海深处响起了怪异的声音,它穿破了风声、浪声、海鸟的叫声,远远的传来,呜呜呜的像是鬼哭狼嚎一样。

    一名士兵尝试着点燃火把,谁知,又引来一群海鸟,士兵们提剑杀鸟,然而却杀之不尽,直到那火把被海鸟扑灭。在此时此刻,这些温顺的海鸟无比暴戾。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一名年轻的士兵突然大叫起来,瞪大着眼睛,无比惊骇。这是一个新兵蛋子,他原本是回风镇人,进山打猎被山里的大王给捉了,从那以后便替大王卖命,后来大王被领主大人给砍了脑袋,于是,他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领主大人的奴隶,领主大人需要士兵,经过考核,他披上了铁甲,现在是一名合格的士兵。

    “啪!”

    雄壮的虞骑窜过来,一个耳光扇过去,把那新兵扇原地打了几个转,喝道:“他们是谁?”

    “鬼,鬼,他们是海里的水鬼,赶着成千上万的海鸟,吞噬一切。”

    新兵摸着脸,眼睛直直的看着大海,黑沉沉的大海什么也看不见,可是他脸上的神情却越来越惊慌,仿佛看见了极其恐怖的事物一样。

    “啪,啪啪!”

    虞骑大怒,提着新兵的脖子,接二连三的扇了他几个耳光,然后又用鼻子抵着着他的鼻子,吼道:“给老子看清楚了,老子才是魔鬼。不就是一群东夷人嘛,老子砍过的东夷人的脑袋可以堆成一座山。准备战斗。”

    “诺。”

    黑暗中,虞骑拉下头盔上的面甲,遮掩住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

    士兵们也陆陆续续拉下面甲,挺起长戟,引弓搭箭。

    三十名士兵之中有六成是老兵,他们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眼前的情景固然极是渗人,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还不足以让人恐惧。

    战船在风浪中摇来晃去,船桅被颠得嘎吱嘎吱乱响,荆棘花大旗也在剧烈的颤抖,士兵们穿着五花八门的衣甲,举着生绣的铁盾,拿着破烂的铁剑,一瞬不瞬的看着远方那道黑色的城墙,他们的神情很是惊疑。

    “该死的,这里什么时候建了一堵墙?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

    船长大人在愤怒的咆哮,他的声音甚至压过了强烈的风声与浪声,士兵们都不由自住的低下了头,不敢朝船头看上一眼。

    船头堆着船长的宝座,那是一条巨鲸的骨骼,船长大人就坐在一条胁骨上,他浑身上下披着沉重的甲胄,左胸纹刻着一束巨大的荆棘花,那甲胄无比的残破,上面爬满了铜绣,那一滩一滩的铜绣看上去就像恶心的鼻涕。

    船长大人是个独眼龙,脸上爬满了各式各样的伤痕,那些伤痕极是恐怖,其中有一道从眉际一直拉到脖子上,把他的脸一分为二,真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活下来的,不过,那是个禁忌,人都不可以在船长大人的面前提起那道伤疤,要不然,船长大人就会把他捆住手脚,扔进海里,不论他是谁。至于船长为什么只有一只眼睛,那更是一个莫大的禁忌,尽管船上的士兵都知道,船长大人的眼珠子是被一只鸟给挖走了,那是一只黑色的鸟,叫声极其难听,像是车轮子辗过碎石地一般。迄今为止,见过那鸟的人都记忆犹新,它一嘴巴啄进了船长大从的眼窝,把眼球子扯出来,咕噜一声吞进了肚子。从那以后,船长大人只要一生气,眼睛就会痛。

    此刻,船长大人的眼睛又痛了,疼痛使他的脸上的伤痕翻滚起来,像是一堆烂肉在不住的蠕动,他悟着脸,大声的咒骂着:“该死的鸟,总有一天,我要拔光你的毛,把你活生生吞进肚子里。”骂着骂着,他站在了一根胁骨上,扭过头来,恶狠狠的看着满船的士兵,吼道:“谁能告诉我,这该死的飓风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大人,海上的飓风就如同天上的雷云,我只知道它什么出现,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结束。”

    惊若寒蝉的士兵群中走出一个人,这人约摸三十上下,手里提着一把巨大的五颜六色的海螺,他不是东夷人,身上穿着破烂的袍子,头上戴着一顶肮脏的板冠,那板冠上停着一只拳头大小的海鸟,此时,那海鸟正在啄食板冠上的海苔。

    ……

    今天身体不舒服,脑海一片空白,支撑不下去,先更两千字,剩下的一千字明天会补在这一章的后面。书友们一定要记得,这一章还没完哦。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发这两千字,因为江山得拿全勤嘛。

    1

第一百五十三章 杀人立威() 
太阳落在鼎上。

    这是一口很大的鼎,它有三只脚,两个耳朵,高有丈许,方周五尺,浑身以铜金铸就,表面刻着踏海吞日兽,内部密密麻麻的篆刻着无数细长的文字。

    齐国的文字。

    如今,这只齐鼎屹立在即墨城中央广场的高台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灿烂的光芒,两个头戴三寸板冠,身披华丽锦袍的士子正站它的旁边,大声的向台下的人们宣布着诸般条律。

    “昊天在上,伏惟告之,齐国变法,自今而始。法乃乾坤之岗,法乃日月之常,夫,国之强衰,在之于法。法治天下而安,法令天下而强。齐国变法,诉之有七,其一,惩治贪史,清肃寰宇,其二,整顿三军,强之臂膀,其三,辟荒于野,滋励农桑,其四……”

    洋洋洒洒数千言,两位士子念得满头大汗,神情却极是兴奋。然而,台下的人却在窃窃私语,有的在议论这鼎的大小,有的在质疑变法的条律,有的则在感叹。

    肩上扛着锄头的老人叹道:“唉,变法,变法,变来变去还是一法。咱们就算开了荒地,辛辛苦苦的种上两年,刚刚把土地养肥就会让贵族大们给占了去。”

    老人的儿子接口道:“是啊,是啊,要我说啊,变什么法?反正日子就是那么过,该上阵的上阵,该种地的种地,齐国自然强大。我想去白羽精锐,可惜我不是贵族。”

    “嘿,瞧这鼎大的,怕是比朝歌城里的九鼎还要大吧?这要是用来铸钱,得铸多少呀!”一个瘦得像竹杆的人指着高台上的大鼎惊叹。

    一个士子不屑的看了瘦子一眼,冷声道:“真是不知者无谓,你可知,那朝歌城里的九鼎个个都有小山大小,它要是倒下来啊……”想了一想,皱着眉头,加重语气:“足足可以把你全家老小通通辗成肉泥!”

    “哗,那可真大呀!”

    瘦子浑身一抖,缩了缩脖子。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大笑声远远的传了出去,高台上的两位士子脸色涨得又青又紫。而在那远远的地方,停着一辆没有标识的马车。

    齐格坐在马车里,看着那一幕摇了摇头。

    “君上,万事开头难,陈规陋习之所以被称为陈规陋习,是因为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积累下来,已经深深的烙进了世人的心里,想要改变它,需得大决心,大毅力,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一个轻柔而清冷的声音说道。

    “与其说是陈规陋习,不如说是古老的传统。”齐格回过头来,眼神很冷。

    “是,君上。”

    跪坐在斜对面的女子欠了欠身,她的穿着很是扑素,一袭青色的深裙,头上没有发饰,满头秀发被一条青色的丝带松松的系着,像波浪一般滚在身后。一只蝴蝶停在她的肩头,阳光泄进来,照着那蝴蝶微微扑动的翅膀,泛着令人眩惑的光。

    异香无处。

    “嗵嗵嗵……”

    这时,广场上传来一阵鼓声。

    齐格回头望去,女子低声道:“雷庭雨露均是天恩,世人终是蝼蚁,往往分不清何为雷庭,何为雨露。唯有涉及生死的事情,会让他们记住。”

    齐格默默的点了点头。

    广场上起了骚乱,三十二名甲士押着八个人往高台走去,穿过人群时,人们看清了那八个人的样子,统统抽起了‘嘶嘶嘶’的冷气。

    这八个人身上穿着华丽的锦袍,头上戴着三寸板冠,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那是身份与地位的像征,他们大部份是齐国的贵族,身具爵位,最次也是士族子弟,都是鼎食肉烹的人物。可是如今,他们却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推倒在石头上,那些石头长有两尺,宽仅半尺,中间有个凹洞,刚好可以放下一颗脑袋。

    八名刑人走上前,站在那些人的身后,刑人光着臂膀,手上提着巨大的斧头,斧刃泛着寒光,他们眯着打量那些人的脖子,甚至有个刑人还伸出了两根指,虚虚的比了一比,显然是在寻找砍头的最佳位置。

    这是要杀人吗?

    围观的人群惊呆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把眼睛瞪得老大。

    两名士子很是满意眼前的局面,其中一人走到高台的边缘,振着手臂朗声道:“法,不惩不足以为戒!法,不威不足以警世!法,不公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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