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诸侯一锅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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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诸侯一锅烹-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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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衣女子歪头看了‘美人舌’一眼,‘美人舌’恬静一笑,对那活泼可爱的‘花胡子’道:“依我看来,今日所见之朝歌青骑气势如虹,绝非等闲之辈,不是那等历经生死、百战而余生的精锐悍卒岂能做到动静如一,令行禁止?花胡子,你仔细想想,如今这天下,望气而知的国运的诸侯又会是哪一个呢?”

    “燕国。”

    花胡子皱着眉头想啊想,突地眼睛一亮,嫣然道:“天下如盘,诸侯如林,若论气势自是燕国最浓。只是,燕侯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违呢?此举,岂不是授人以话柄?”

    ‘美人舌’正准备答话,那雪衣女子却用手挑了下弦,发出清脆的一声‘咚’,听得这声响,雪衣女子细眉一弯,静静的笑起来,那笑容是如此的美丽,看得两位侍女齐齐一怔,她却拍了拍手,眯着眼睛笑道:“好啦,总算修好了一根。”

    两名侍女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均想,今天修好了一根,明天却会坏上两根,东主呀东主,这面古瑟有五十根弦,你几时才能修好呢?

    雪衣女子并未察觉她的两位侍女正在暗中偷笑,她用雪嫩的手背抹了下额头,明媚的眼睛里尽是满足与快乐,她说道:“景泰王命风轻夜率领朝歌青骑前往旬日要塞,可没说一定得是哪个风轻夜,在景泰王的眼里,不论是谁,只要有人披着五爪金龙的大氅,站在旬日要塞里,确保它不被郇国,或是齐国暗中夺取便可。至于是不是燕侯所为,我想,不管是雍公或是齐侯,甚至余君都是心知肚明,不过,谁又敢确定便是燕侯所为呢?彼此心知,而心照不宣罢了。花胡子,现在你听明白了吗?”认真的看着花胡子,眨着眼睛问。

    “哦。”

    ‘花胡子’睁大着眼睛,乌溜溜的黑眼珠转来转去,显然没听明白,不过她却了长长的“哦”了一声,仿佛已经完全领会了东主的意思。

    “格格。”‘美人舌’忍俊不禁轻笑起来。

    “唉,你呀,可真笨,又不肯认真学习,就知道偷懒。”

    雪衣女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出一根葱嫩的手指头,戳了戳‘花胡子’的额头。经这一点,‘花胡子’俏脸一红,吱唔道:“东主,我明白了,就是说,假的也是真的,对不对?”

    “唉,对。”雪衣女子秀眉一皱,像男子一样耸了耸肩,满脸的生无可恋。恰是如此,魅力无限。

    这时,马车总算穿过了那一片苍翠的竹林,又绕着墨香楼转了一圈,经由后门而入,更像富商的中年车夫从车辕上跳下来,恭敬的揭开了帘。雪衣女子从车内走出来,脸上缚了一面丝巾,微风吹来,拂起丝巾一角,显露出那皓洁如玉的下巴。

    齐国的大商人,乐芈早已等侯在青青的篱笆墙外,见雪衣女子款款行来,他脸上堆起笑容。

    “瑶依,近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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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林子大了都有什么样的鸟() 
“你叫我什么?”

    雪衣女子静静的说道,眼神清澈如水。

    乐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拢起双手,揖了一揖:“乐芈见过贵女。”

    “嗯,既然你不请自来,那便进去说话。”雪衣女子清淡的说着,目光从未看过乐芈。

    ‘花胡子’推开了篱笆墙,‘美人舌’把鸟笼子挂在柳树上,院中植着鲁国特有的剑兰花,此际,并不是剑兰花盛开的时节,花圃中青绿一片。

    侍女们从房中抬出了矮案,摆放在小院中,‘花胡子’点燃了案上的麋鹿熏香炉,‘美人舌’将崭新的苇席细细的铺在案后。

    雪衣女子徐徐落座。

    乐芈陪座在另一张矮案之后,神情凝重,目不斜视,注视着宛转而上的熏香,模样神色很是局促。

    ‘美人舌’开始煮茶,茶具极是精致,茶瓮上纹绣着鲁国的标志,白麋鹿头顶着剑花兰,就连那勾茶的长柄青竹勺也同样如此。

    淡淡的茶香混和着剑兰花的清香缠绕于鼻尖,其中还有些许露水的清新味道,乐芈接过‘美人舌’递来的茶,借着抬手的机会,向那雪衣女子看去。

    雪衣女子脸上缚着丝巾,并未饮茶,‘花胡子’把那面古瑟放在她的案上,雪衣女子又低头调起琴弦来,边调边道:“说吧,你来此何意,鲁瑶依只识得鲁国的士子乐凝,却不识得齐国的大将军。”声音很淡,却颇是好听,就像她正在拔弄的琴弦,清脆而悦耳。

    乐芈放下茶碗,看着这位尊贵的贵女,情不自禁的猜想着那面纱下的绝世容颜,别人不知道墨香楼的主人是谁,可是他却知道,天下最大的酒肆,熟知中州大地一草一木、一人一物的墨香楼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位淡约如素的女子,而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便是鲁国的已故卿相鲁冰的女儿,同时也是鲁国的贵族,身上袭着来自她父亲的三等子爵,芳华二十三,仍然是待嫁之身,不过,传闻,这位奇女子却立下了誓言,齐国一日不灭,她终身不嫁。

    鲁国卿相鲁冰,亡于齐鲁之战。

    乐芈是鲁国人,却效力于齐国,在齐国,他是一位真正的贵族,但是在鲁国,他与其兄都只不过是一介普通士子,自是无法于眼前这位累世贵胄的女子相提并论,若不是因为他的兄长是齐国的大将军,他是没有资格坐在这位贵女面前品茶的,就算是现在,仍然得需仰视。

    “叮咚。”一声弦响,雪衣女子的眉头皱起来。

    ‘花胡子’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乐芈神情一怔,收敛了目光,垂目凝视着熏香炉,笑道:“家兄力主齐鲁联盟,一并伐楚制雍,贵女想必知道其中原由。”

    雪衣女子低头较弦:“天下人,天下事,朝令夕改,就如花开花谢。”

    “家兄却始终未改。”

    乐芈陪笑道:“家兄是卿相的弟子,至今未忘卿相当年提拔之恩,更未曾忘记昔年之仇。如今,齐鲁已然联盟伐楚,而此,便是明证。”

    “大将军高义。”雪衣女子不咸不淡的说道,仍然垂头调弦。

    乐芈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脖心上,那一片晶莹的嫩白,他的目光有些直,喉咙有些干,捧起茶碗来润了润喉,说道:“若是伐楚事败,迫不及待的齐国与大雍必然互起争端,两虎相斗,焉能不伤?此消彼长之下,卿相之仇,举国之恨,指日可雪。”

    “女子不论国事。”

    雪衣女子抬起头来,伸手接过‘花胡子’递来的手巾,擦了擦手,淡然道:“瑶依只不过是一介女流,不懂大国之争,更不知高士之谋,不过,瑶依却知道,强者恒强,弱者恒弱的道理,鲁国若欲强盛,当在吸纳天下英才,善修国政,而不是寄希望于他国之争。何况,与虎谋皮,焉知虎不伤人?”

    乐芈笑道:“若是如此,贵女雍都为君上网罗天下英才,为何却在此地?”

    雪衣女淡淡的道:“我之所来,在于行事当有分寸,有些人,总是成事不足,而败事有余。”

    闻言,乐芈一阵语结,良久,端起茶碗顺了一口气,微笑道:“贵女说的正是,家兄亦有此虑,旬日要塞势在必取,待争端一起,家兄便可借此回军,令齐、雍相争,如同昔年代国之战。如今,我已令人相机袭取旬日要塞,为万全之计,前来拜见贵女。”

    雪衣女道:“天下并无万全之事,你且说说,你命谁相机强取旬日要塞?”

    一听‘强取’二字,乐芈若不可察的笑了笑,说道:“永不陷落的旬日要塞饱经创伤,与废墟堡垒相差无几,鬼车军团、红枫军团与青狮军团近六千人将化为东夷盗匪,若是在突然袭击之下能取得要塞那是最好,如若不然,还请贵女施以援手。”

    “鬼车军团?”

    ‘花胡子’插口道:“可是那战无不胜,被称为天下第一雇佣军的鬼车军团?”眨着眼睛,满是好奇。

    ‘美人舌’也道:“听说,他们的军团长比风轻夜还要神秘。”

    “正是。”

    总算有令她们感兴趣的事了,乐芈松了一口气,对面的贵女恬静如水,清冷的香气徐徐袭来,身旁还有两名千娇百媚的侍女奉茶,原本这是一幅绝美的画卷,但是他却觉得如坐针毯,此时见两位侍女主动问起鬼车军团,而那位贵女也是一副垂耳聆听的样子,这位齐国的大商人只觉浑身一轻,笑道:“鬼车军团确是神秘,迄今为止,无人见过军团长是何模样,不过,若说神秘,天下间又有哪个地方比得上墨香楼呢?”

    “那是自然。”花胡子接口道。

    乐芈歪嘴一笑,正准备再好生的恭维对面的贵女几句。谁知,那雪衣女子却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你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天色已然不早回吧。”说着,站起身来朝室内走去。

    现在刚过午时,天色还很早。

    齐国的大商人怔怔的看着雪衣女子的背影。

    这时,雪衣女子已经走到门口,却又顿住脚步,并未回头,淡然道:“花胡子,替我送客。”

    “哎。”花胡子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对着那犹在发怔的乐芈笑道:“乐先生随我来吧。”

    逐客令?

    乐芈是齐国最大的商人,游走列国如入自家后院,手中更是掌握着齐国上万雇佣军的生死,现在却被人下了逐客令,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女子,不过,他却丝毫也不觉得恼怒,苦笑了一下,朝着雪衣女子的背影揖了一揖,转身随那花胡子向院外走去,边走边想,不愧是鲁国的明珠,墨香楼的女主人,我竟然难以揣度她的喜怒,竟在不知不觉之间,惹恼了她,唉。

    齐国的大商人意兴阑珊的走了,留下了一声长长叹息。

    等他一走,那位富态的车夫便走入了雪衣女子的房间,恭敬的落座在她的斜对面,说道:“东主,乐芈与乐凝皆不可信,如今他们已是齐国的贵族,乐凝更是齐国的大将军,早已不是卿相当年救助的那位落魄士子。”

    “我知道。”雪衣女子除去了面纱,显露着绝美的容颜,她美得很过分,不论眉与眼、唇与鼻都是无可挑剔,她拔弄着琴弦,轻声说道:“乐凝既是兵家子弟,又师承法家术派,行事凌厉狠绝,而齐国确实能使他一展所长,现在的他倒底是鲁人还是齐人,谁又能说得准呢?不过,想要称霸天下谈何容易,以齐国如今的国力,与大雍抗衡尚可,想要取而代之,不缔于痴人说梦罢了。”

    中年富商道:“既是如此,东主为何要应承此事?”

    雪衣女子抬起头来,转目向窗外的樱脂花看去,不知想到啥,目光很深远、很清冷:“对于我鲁国而言,最需要的是时间。齐国若与大雍开战,我们便有了时间,如此而已。咦……”说着,说着,嘴里突然发出一声惊咦,明媚如雪的目光直直的看着窗外的天空,一眨不眨。

    中年富商比她更惊,要知道,他服侍鲁瑶依已有十余年,还从来没见过她惊奇的模样,他顺着自家东主的目光扭头向窗外看去。白云悠悠,微风摇动着樱脂花,在那茫茫的天穹之上,翱翔着一只大怪鸟,它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正在白如雪毯的云层里穿来插去。

    “神鸟啊,比翼惊天。”中年富商忍不住的惊叹。

    “有点像是朱雀。”

    雪衣女子微张着嘴巴,目光随着那大怪鸟而移动,惊奇写满了她的脸,眸子闪着一颗又一颗的星星。大怪鸟从上方掠过,拉起一片红火的残影,飞离了窗口的视线。她飞快的起身,奔到屋檐下,把手搭在眉边,追随着大怪鸟逐渐消失的身影。

    看见这一幕,刚刚送客归来的花胡子吃了一惊,随着雪衣女子的目光望去,看着看着,花胡子突然皱起了眉头,瞪大着迷茫的眼睛,说道:“东主,我觉得这鸟好眼熟啊,可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眼熟,眼熟?”

    雪衣女子回过神来,脸上染了一层浅浅的绯红,但她却不想在自己的侍女与侍从面前失态,于是,她慢腾腾的把搭在眉上的手放下来,就着姿式美美的伸了个懒腰,淡淡的道:“天下故大,千山万林,什么怪事都有,这只鸟不过长得比较大一点而已,不足为奇。而你说见过,兴许是在梦中。花胡子,你知道了吗?”

    “是哦,那为什么东主还……”

    “咳。”

    雪衣女咳嗽了一声。

    ,,。请

第七十九章 残破不堪的要塞() 
虞烈站在窗前,窗外的世界在眼底逐次呈现,军事要塞一般都建筑在位置险要的地方,旬日要塞当然也不例外,此地是一处天然的山梁,前后是一望无际的平原,纵目极视,可以看见寥寥炊烟正在远方升起,间或又有响亮的歌声飘过来,那是在田间劳作的平民与奴隶的歌声。

    既然是坚固的军事堡垒,且称永不陷落,那么该有的自然不会少,高达十二丈的城墙,危耸如林的箭塔,广阔的军营,宽敞的马厩,以及那占地颇大而又守卫森严的粮仓,甚至,还可以在那些横七竖八、纵横交差的街道中看到不少的平民正来来往往。可别小看这些平民,他们在要塞前后的平原上屯田,那些土地很肥沃,他们可以把粮食源源不绝的屯进粮仓里,从而保障要塞拥有强大的战力。

    不过,这些统统都是在永不陷落之前。

    现在,放眼看去,东升的太阳就像一团大火球,在旬日要塞的斜上方散发着无穷的光与热,在它的照耀之下,整个要塞一半昏黄、一半阴暗,那些昏黄的地方尽是些破败不堪的景像,塌了一半的城墙,系得松松垮垮的滚木,严重损坏的狼牙箭,而箭塔依然如此,整个要塞原本有十六座箭塔,如今只剩下了八座,还大部份都缺失了箭垛口,甚至,有的塔身已经深深的凹陷了进去,有的遍布蛛网一般的裂痕。军营很广阔,但那些零星的帐蓬搬着手指头都可以数清,马厩里没有马,只有浑浊的污水与游来荡去的老鼠。而这还是比较好的地方,那些阴暗的地方更是不堪入目,倒处都是断墙与残砾,以及被大火焚烧之后的创伤。

    昔日的荣光已经不再,如今的旬日要塞伤痕累累。

    来之前,虞烈有想过它怕是没有传闻中那样伟岸,但是也没想到它居然会是这般的一副惨象,这个曾经令余国为之骄傲,传遍中州大地的天下第一塞就如迟暮的英雄,因为岁月沧桑的洗礼,正在轰然老去。靠它,是不守住的,虞烈有自知知明,他来到旬日要塞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平民与奴隶召集起来,从他们中间挑选出身强体壮的去修补城墙,会木工手艺的,去整修狼牙箭与箭塔,女人们则把以往守军留下来的烂帐蓬再缝缝补补,毕竟不能让一千五百名勇士露宿于野,那会使他们的战斗力大打折扣,至于小孩,虞烈也没有放过他们,他们可以帮忙赶走那些在马厩里窜来窜去的老鼠。

    待这些命令发布之后,要塞中的人都怔怔的看着他。

    一名朽木苍缟的老者说道:“将军大人,近来天下太平,用不着修要塞。”

    虞烈回道:“很快就不会太平了。如果你们不想被大火焚烧,不想让自己的头颅插在戟尖上,那么你们奉献的力量与虔诚。”说这话的时候,虞烈指着那被焚毁了一大半的民居,在那里,常年累月飘浮着一股难闻的气息,那是火腥味与腐臭味参杂在一起的味道,骑着马经过那里,就连马都会不停的打着响鼻。而这,都是拜残酷的战争所赐。

    虞烈只是燕国的一名三等男爵,他不是昊天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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