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曾勇少校说道:“不若打开城门,我带黑甲精骑冲杀一番!”
“着什么急?”林风咳嗽了两声,道:“鞑子填满了护城河又能怎么样?咱们城高十二米,鞑子哪那么容易爬上来?再说了,鞑子放烟挡住了我们的炮兵视线,可是鞑子若要攻城,这烟也得先呛他们才是!”
王宸道:“说的也是!”
林风道:“轮流派人在城上看着,其他将士们先撤下来休整!命令所有炮兵,不定时的对着城外进行一轮无差别攻击!”
原本林风还打算将中远程的火炮留在最后,当杀手锏使用,打鞑子一个措手不及。此时却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先预防鞑子趁着浓烟进行大军冲锋。
咚咚咚!
金州要塞北城墙上,五十门三千斤龙威大炮,一百五十门战神火炮,外加上东西角楼上的八门五千斤龙威大炮,对着城外进行无差别炮击。
一发发炮弹随着炮身后座,冲出炮膛,倏的一下子没入浓烟当中。射程远的有各种重量的实心铁弹,中近距离上,开花弹、散弹,一轮过后。看不清有没有命中鞑子目标,但是却可以听到鞑子人仰马翻的惨叫声。
努尔哈赤一开始还以为平辽军突破了浓烟障碍,吓得他急令撤军。后来才发现平辽军不过是盲射,本着搂草打兔子的想法开火。
虽然同样给鞑子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但是并没有阻止努尔哈赤的疯狂。
很快,护城河被填平,给鞑子大军开辟了一条宽三百米的通道,足够大军迅速越过护城河,然后沿着金州要塞的北城城墙外展开攻势。
计划进展的很顺利,因此努尔哈赤等不及过两天再释放毒烟了,立即命人将准备好的毒花毒草进行焚烧。
毒烟很快便产生了,顺着北方往金州要塞方向吹。混杂在之前的浓烟当中,神不知鬼不觉的便攀上了城头。
这种焚烧有毒植物所产生的毒气的毒性并不是很强,但是却足够令人头昏眼花,很快就会连带着上吐下泻,跟晕车晕船的情况差不多。
很快,城头上,平辽军咳嗽的人越来越多,轮换的时间越来越短,次数越来越频繁。
下午…左右,首例窒息死亡的病例出现,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士兵上吐下泻,头晕眼花。城头上接连出现死亡现象。
“感觉不太对劲!”
钱顺上尉自后方上来,找林风询问情况。原本准备给伤员救治的大夫们,见到一具具没有伤口就死亡的士兵感到惊讶,待发现这些士兵的皮肤起了很多的红疹子和成片的臃肿时,大夫们判断是慢性中毒迹象。
“中毒?”
林风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满脸的惊讶。
“毒烟!”
众人顿时想到了一块去。
“好狠的鞑子!”
“怎么办?”
“赶紧想办法啊!”
“我正想着呢?你催什么催!”
……
见平辽军的炮火攻击频率间隔时间越长,经验老道的努尔哈赤已经知道毒烟起作用了。
于是命令鞑子步军悄悄的推着二十辆攻城楯车,十个云梯,以及数百个钩梯,快速推进到释放浓烟的位置。同时,骑兵做好释放弓箭,压制平辽军炮火的准备。
金州要塞内的老百姓当中,有不少是当年萨尔浒战役逃出的明军,解甲归田当了老百姓。
经验丰富的人立刻用厚厚的布浸湿后蒙住口鼻,还有的按照辟邪的说法,用童子尿驱毒。
“据说童子尿可以辟邪!”
“……”
“哪来那么多童子尿?”
钱顺道:“大夫说这种燃烧柴草产生的毒气,跟山林中的瘴气差不多,以前听说老百姓躲避山中瘴气以浸湿尿布蒙住口鼻即可!”
用尿布?
林风看看众将,一个个的尽皆晃悠悠的甩着脑袋。
这时,城头哨探大喊,鞑子开始进攻了。
“没有时间了!”
林风此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当即命令道:“全军立刻用尿布蒙住口鼻,准备接敌!”
“……”
“都愣着干什么?麻溜点儿!”
众将无奈,只好纷纷下去传令。
原本将士们都十分难为情,用尿布捂住口鼻,这个——
恶——
光想想就要吐!
“不想死的就快点儿!”
没办法,小命要紧,士兵们见一干将领们都用自己的尿浸湿衣服,然后蒙住口鼻,他们也就见样学样,照做了起来。
还真别说,蒙上充满自己尿骚味的“口罩”之后,一个个的顿时机灵的打了个寒颤,口鼻被刺激的想不清醒也不行了。
“各就各位!”
“无差别炮击!预备——”
“开炮!”
命令下达,顿时炮声轰鸣,震耳欲聋,无数炮弹铺天盖地的朝着烟雾中打去。
刹那间,鞑子步兵被无目标的炮弹击中,身体登时被击成粉碎,炮弹砸到地面上,顿时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左近的鞑子非死即伤,一时间血流成河。
轰轰轰!
漫天落下的开花弹,落入鞑子方阵当中,轰然爆炸,霎时间猛烈的爆炸腾起一团团火云。俄而化作一朵朵蘑菇云。猛烈的冲击波,裹带着炮弹的碎片和沙石土尘,将方圆十几米内的鞑子击飞,绝大多少当即毙命,被爆炸碎片伤到的鞑子更是不计其数。轰然间,更有密雨一般的散弹落下,中弹者无不惨叫叠环,撕心裂肺。
平辽军是看不到鞑子的惨况的,因为隔着浓浓的烟雾。但是对面的努尔哈赤等人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努尔哈赤捂着他的伤口,尽量平息着自己的怒意,这个时候若是一个没有忍住,死在了战场上,那么对于准备攻城的大军来说,无疑是致命冲击。
此时的努尔哈赤既要等到报仇后再死,更要为全军士气负责。
“父汗!”代善担忧的道:“明军似乎并没有丧失战斗力!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等?
努尔哈赤摇摇头,他等不了了,自己的身体情况他最清楚。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因此才会要在临死前挽回些颜面来。
“困兽犹斗!”努尔哈赤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抵抗而已!”
代善跟阿济格和莽尔古泰等人对视一眼,皆是无奈的摇摇头。
让阿敏的人上!
几个人眼神一交流,顿时暗中约束自己的部下不要太卖力气攻城,而是让阿敏的正蓝旗当主攻。
“停止放毒烟!进攻!”
命令下达,鞑子迅速浇灭火堆,同时鞑子步兵推着楯车、云梯,扛着钩梯快速冲向金州要塞城下。
比起以前攻城使用的都是楯车和钩梯,这次努尔哈赤有了六七天的时间,而金州要塞城高池深,防御力强悍,因此需要架设云梯。
云梯是一种攀登城墙的工具,由车轮、梯身、钩三部分组成。梯身可以上下仰俯,靠人力扛抬倚架到城墙壁上;梯顶端有钩,用来钩援城缘;梯身下装有车轮,可以移动。云梯底架以木为床,下置六轮,梯身以一定角度固定装置于底盘上,并在主梯之外增设了一具可以活动的“副梯”,顶端装有一对辘轳,登城时,云梯可以沿城墙壁自由地上下移动,不再需人抬肩扛。同时,由于主梯采用了固定式装置,简化了架梯程序,缩短了架梯时间,军队在攻城时,只需将主梯停靠城下,然后再在主梯上架副梯,便可以“枕城而上”,从而减少了敌前架梯的危险和艰难。另外,由于云梯在登城前不过早地与城缘接触,还可以避免守军的破坏。
云梯底部设计为四面有屏蔽的车型,用生牛皮加固外面,人员在棚内推车接近敌城墙时,可有效地抵御敌矢石的伤害。古代攻城用的梯子种类很多,云梯算是巨大笨重、结构较为复杂的一种。原本鞑子们是不用的,但是面对金州要塞,想要快速登城,努尔哈赤也没有别的办法,最后不得不这么做。
此时,虽然扑灭的毒烟,但是浓烟还是呼呼直冒,一时半刻是没法消散。鞑子正好趁机发起攻击。
鞑子推楯车、云梯,扛钩梯借着烟雾,步骑蜂拥进攻,万矢齐射城上。
在城堞上,箭镞如雨注,鼓楼正面的悬牌似刺猬一般,城内不少老百姓和军士躲避不及,纷纷中箭。
不过好在金州要塞城高,鞑子的箭矢大多数射在了城墙上,噼里啪啦的叮当直响,射进城内的却在少数,使得平辽军险险的躲过了第一关。
“注意隐蔽!”
鼓楼上,刚才的一顿乱箭,差点将林风等人都给射成了马蜂窝。
林风命令道:“鞑子到了城下,火炮不管用了,准备火油和雷石!陆战队登城!”
平辽军凭金州要塞坚城护卫,火枪兵既不怕城下骑兵猛冲,又能借助高达两米的女墙够躲避箭矢射击。
鞑子集中兵力,攻打北城正门。谢逸、姜春辉、廖建军领兵坚守,刘峰、岑祁骥率军应援。平辽军用火油、垒石、火枪和大炮下击。
因为金州要塞的城墙非常的长,鞑子渡过护城河之后,攻击正面中央位置的时候,遭到两侧的齐攻,死伤累累。
阿敏的正蓝旗拼命攻击正门,而代善、阿济格等却是率军移攻北城东侧。这样一来,由阿敏分担大部分的攻击伤害,而他们则在火力薄弱处凿城。
这时,浓烟渐渐稀薄,金州要塞东西两座角楼因为高达二十多米,当浓烟稀薄之后,立刻洞悉了鞑子的攻城方位。
角楼上的四门龙威大炮,顿时调转方向,从侧翼炮击鞑子的楯车和云梯等大目标。
以城护炮,以炮卫城。
咚咚咚!
两侧角台上火光闪烁,重达二十八斤(32磅)的炮弹呼啸着飞来,瞬间将一部云梯击碎,上面的鞑子兵从十几米高的空中落下,惨叫声叠环。
不过,努尔哈赤下了死命令,鞑子们不得不顶着平辽军凶猛的炮火,用楯车掩护,挖洞炸城。他们没有什么现代化拆迁机器,只能用大斧头来凿城。
以前的明军堡垒城底且薄,挖不深一个洞后,埋放炸药便可以炸开城墙。
如今在金州要塞面前,却是傻眼了,炸开一个小洞,却是影响不到城墙。反而平辽军发火枪,掷礌石,浇火油,令他们死伤惨重。
城头上,陆战队士兵在女墙后排成了三排,轮番上前射击。如此近的距离,西班牙造的大威力穆什克特火枪,其弹丸有时候竟能穿透三个鞑子的尸体,杀伤力惊人。
鞑子的尸体不断的堆积,加上攻城器械损毁后,被尸体覆盖,渐渐的搭成了由尸体组成的云梯。
浓烟渐渐小了,鞑子的主攻方向确定之后,林风立即调集整个城墙上的守军,增援薄弱环节。
而城防炮兵则在没有鞑子攻击的位置组织火炮对鞑子的后续部队实施阻隔射击,防止鞑子军队增援攻城部队,减轻城墙上的守军压力。
这样一来,鞑子攻城的士兵愈来愈少,而后续兵力却是被密集的炮火阻隔,增援不上来,气的努尔哈赤直跺脚。
林风见鞑子援兵被阻隔,攻城士兵已经不足三千,顿时兴奋的道:“打开城门,黑甲精骑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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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怒海争锋 第一百四十九章 努尔哈赤挂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努尔哈赤挂了
城门打开,黑甲精骑蜂拥而出。沿着城墙下和护城河之间的甬道,攻击鞑子侧翼。
正在死命攻城的鞑子步军,猛然间看到黑甲精骑冲杀而来,顿时傻了眼。那种黑漆漆的压迫感,令鞑子步军呼吸困难。
“杀!”
战马狂奔,马蹄每每撩起,将阻挡在前不知所措的鞑子步兵踢飞。刀起刀落,随着寒光一闪,鲜血喷涌飞溅,尸体不甘的倒下,任由后面的战马踩踏。
突然遭到铁骑冲杀,鞑子攻城计划顿时被打乱。
一向狂傲的鞑子兵,还没有见过明军敢冲出城来交战的情况。
“准备迎战!”
阿敏血红的双眼,死命的盯着正面冲来的黑甲精骑。
一直未能攻上城墙的他,反而折损了正蓝旗五千多兵马,令他睚眦俱裂。
然而,阿敏却没有看见,随着他们攻城兵力的减少,城墙上的平辽军已经重新恢复了猛烈炮击,封锁了鞑子的后续援军,使得鞑子骑兵无法过来驰援。
“快撤!”
代善跟阿济格首先意识到了不妙。掉头就跑。他们手下的正红旗、镶红旗和正白旗纷纷从城墙上退下来,跟着他们的主子跑路。
见代善他们突然撤退,阿敏顿时气的直骂娘。
无奈,自己带来的兵已经所剩无几,根本无法面对黑甲精骑的冲杀,只有选择撤退。
杀声震天,黑甲精骑如猛虎入羊群,四处追杀溃退的鞑子兵。很多鞑子并来不及从中间的路退回去,被逼得只能跳入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护城河中,拼命游过去。
努尔哈赤见黑甲精骑冲出来城来,原本还准备命令骑兵冲锋,绞杀这支梦魇。不料正黄旗发起冲锋后,便遭到了金州要塞猛烈的炮火袭击,漫天的散弹、开花弹,令冲锋中的正黄旗伤亡惨重,丢下了一千多俱尸体后便掉头败了回来。
“后退者杀无赦!”
努尔哈赤拔出了宝剑,砍杀了一名退回来的牛录。
然而,面对平辽军炮火的阻隔射击,鞑子骑兵无法增援攻城部队。随着平辽军炮火延伸,撤退当中的鞑子遭到炮弹的追杀,死伤惨重。
兵败如山倒,努尔哈赤已经无力阻止。
这时,黑甲精骑已经破坏了所有的攻城武器,鞑子步兵纷纷溃退,为来得及逃下来的则被城头上的平辽军射杀。
此时,尸体已经堆积到了城头上,若是没有足够多的火炮成功阻隔鞑子的后续部队。怕是金州要塞不保。
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还是热兵器不能完全取代冷兵器的缘故。
代善、阿敏、阿济格统带的三万马步军,除了一万骑兵被炮弹击溃,溃退了下去之外,剩下两万步兵只跑回来了一千多人,剩下的全交代了。
更严重的是,努尔哈赤的大贝勒,正红旗和镶红旗的旗主代善没有跑回去。
努尔哈赤见到己方攻击失利,本已经怒气冲天了,待听到代善没有能跑回来,顿时口喷鲜血,一代英雄就此栽落马下,再也没能醒来。
“父汗!”
阿济格、莽尔古泰和阿敏见状,急忙翻身下马,待扶起努尔哈赤的时候,已然断气了。
这时,金州要塞东西两座角台上,五千斤龙威大炮调转炮口,重新瞄准远处的努尔哈赤大营。
咚咚咚!
随着炮车后座,龙威巨炮发出巨吼,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炮口火光闪烁。一股长达十几米的烟柱喷出,重达二十八斤的炮弹被推出炮膛,冲出烟团,呼啸着射向天空。
随着长长的啸声迫近,努尔哈赤摔落在地的同时,炮弹也砸进了中军。
砰砰砰!
炮弹狠狠的撞击地面,砸出一道道一米多深的沟壑,激起漫天尘土,土石飞溅。一发炮弹滑行当中正好撞击到了努尔哈赤的车架,登时将其击碎,御马嘶鸣,挣脱缰绳,四处乱炮。其中一匹御马将努尔哈赤的汗旗撞翻,另一匹御马跑动时缰绳缠绕在了倒落的汗旗上,拖带着跑了起来。
这边,阿济格、莽尔古泰和阿敏正在为努尔哈赤的阵亡悲痛欲绝,正黄旗和镶黄旗的鞑子们率先得知努尔哈赤驾崩,顿时乱了起来。附近的其他各旗鞑子见中军大乱,又见努尔哈赤的汗旗倒了,顿时也跟着乱了起来。
鞑子大乱,鼓楼上的林风看的一清二楚。
“努尔哈赤死了!”
“我们要不要追击?”
摆在林风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和抉择。
六万鞑子大军,在要塞前挂掉了近两万人,剩下的不到四万鞑子,依然不是己方所能够一口气吃下的。
见好就收吧!
林风摇摇头,否决了黑甲精骑准备乘胜追击的请求。
“固防!”
努尔哈赤死了,鞑子只能走两个极端,要么退兵,要么拼死攻城,为努尔哈赤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