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斧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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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斧神功-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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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以为玄冰叟睡醒,急忙缩回门侧,加紧戒备。

过了半晌,玄冰叟鼾声复作,这才知道,刚才玄冰叟是在翻身,并不是有所警觉。

晓岚朝麻姑打一手式,命她进去盗取,自己和雪梅二人,则紧守门口,以便截击。

麻姑因大敌当前,那敢丝毫疏忽,运足全力,施展离合身法,飘身入室。

但见两条人影一闪,麻姑已在室中床侧出现,端的神速已极。

麻姑到了床前,耳目并用,小心翼翼把蚊帐挑开,见玄冰叟上半身伸出被外,胴体袒胸,露出凝脂似的白肉,头颅奇大,貌相狰狞,两颗寸许长的獠牙,露出唇外,嘴角间还有一丝血迹,那支盛广成子玉符的丝囊,果然悬在胸前。

麻姑本欲以戒刀,将其诛戮,继而一想,这样做法不妥,外面尚有一个怪物,留着他们以毒攻毒,免得贻祸人类,扰乱江湖,她想到这里,立刻终止诛杀的念头,以左手施展金刚巨灵掌,捏断丝绳,将丝囊随手揣入怀中,立刻展开离合身法,跃出室门。

三人刚纵出所开孔道,忽听头顶上卡嚓一声,那个圆顶门户依然洞开,随着就听见雪魃“吱吱”急促的怪叫和玄冰叟古太玄的怒吼,互相应和。

晓岚知玄冰叟古太玄业已警觉,以为是自己行藏,被雪魃发现,因此连头也不同,催促二女,赶快遁走。

一直回到所居岩洞,未见玄冰叟追来,心中感觉诧异,乃掩身冰屏,朝广原凝视,祇见广原上有一大一小两条人影,急如电闪,恶斗不休,洪厉的吼啸,不住频传。

晓岚看见这两人奇快的身法,方才憬悟,刚才玄冰叟的警觉,并非为了自己,乃是因碧目罗刹的原故。

且说碧目罗刹一行数十人,由雪山老魅带路,沿大雪山脉朝北搜索,经两日夜的工夫,始来到冰原,宣镇东虽是独足强盗,但见不惯这些魔头的淫凶阴险,未到冰原上,先行溜走;雪山老魅见这冰原怪道,并想起玄冰地狱的厉害,乃藉着查探玄冰叟巢穴为由,落在后面很远,玄冰大阵发动时,他已乘机溜走,这些人进入玄冰大阵后,因抵挡不住雪魃内丹的寒毒,因此仅盏茶工夫,全被寒毒侵体,失去知觉,为雪魃掳走,成了玄冰叟口中之食,唯独碧目罗刹,因他居住的地方,乃是北极天柱峰,那儿的气温,更比中土冷上十倍,先天就有耐寒能力,再加上他的武功深厚,火云掌又是玄冰的克星,因此几个时辰过去,已将上千只雪魃诛戮殆尽,仅剩下那只发号司令的雪魃,藏在地底,那只雪魃头,本来看出不妙,前往报警,谁知玄冰叟酣睡未醒,不敢惊动,白便宜了晓岚三人,轻轻易易将古玉符盗出,第二次因碧目罗刹,已快寻到了,那只雪魃,方才不顾生死,前来报警,玄冰叟听说雪魃全被碧目罗刹所诛,怒极心昏,连颈上玉符及室中情形均未看一眼,立刻持着玄牝骨朵追出,刚到冰原上,因恨那只雪魃,未能事先报警,随手一骨朵,将其打成肉饼,碧目罗刹正在四处搜索,忽听身后“呱”的一声惨嗥,连忙回身观看,发现玄冰叟时,祇发出一声吼啸,立朝玄冰叟扑去,展开独门火云掌和玄冰叟恶斗,玄冰叟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亦是一声不响,猛攻上去,于是一场惊动天地的剧战,就在冰原上展开了。

晓岚、雪梅、麻姑三人,眺望一阵,见二人拚门的声势,如此猛烈,不禁咋舌!

雪梅道:“还不进洞去和师伯师叔他们商量,乘两怪火并之时,赶办正事,尽站在这里干什么?”

晓岚被雪梅提醒,笑答道:“如非妹妹提醒,险将大事忘了!”

于是三人急忙走入洞中,那只白鹦鹉,亦尾随进来。

梅花居士三人,正在行功导气,见三人平安回转,面有喜色,忙问道:“事情如何?”

晓岚笑答道:“托福!托福!古玉符已盗来了!”

麻姑忙从怀中,掏出古玉符,递给梅花居士。

梅花居土知这片玉符,乃是卧云道长之物,连看也不看一眼,随手还给卧云道长。

卧云道长以为梅花居士客套,急忙答道:“居士何必这样见外哩!”

梅花居士正色道:“并非见外,实在那块玉符,我未见过,那能鉴别出真假,所以请道长过目。”

卧云道长听完梅花居士的解释,方才知道是自己多心,忙从丝囊中,取出玉符,定睛细看,正是原失之物,满面笑容,递给众人观看。

轮到雪梅的手中,她并不先看上面,伸手要过晓岚那块阴符,对正凹槽一合,立成一个整体,严丝合缝,不差分毫,经这试验后,证实不是赝品,这才把符分开,仔细观察符上山峦。

但见符上一峰独秀,高耸入云,通体满布冰雪,群峦臣服于峰腰,亦有冰雪痕迹,再将阴符上的注解看了又看,不由娥眉深锁,沉思不语。

麻姑见她这样表情,以为生出甚么枝节,抢着问道:“怎么样?”

雪梅道:“阴符注解上,分明说广成子奇书,分藏北极天柱峰,南荒洛明尔峰两地,为何这图上祇有一峰?”

“恐怕两处山形完全一样吧!所以未把它画出来。”

麻姑天真地回答。

晓岚被麻姑的话提醒,拍手笑道:“师妹说的话,真有道理,十九这样!”

雪梅听麻姑、晓岚两人先后一说,略为思想一下,深觉得祇有这样解释,才合情理,于是胸中的阴霾一扫而空,笑着点头。

梅花居士、卧云道长、星云道长等,经历事故较深,又知前辈高人,对于身后珍物的处理,费尽苦心,既恐毕生心血失传,永远湮没,又不愿使人得之太易,或落入恶人手中,助长其凶威,因此不仅藏处隐秘奇险,其藏珍图亦故弄玄虚,似是而非,使人莫测,真正是有缘人,般般凑巧,才能将其得手,否则费尽心机,也属枉然,这时听了晓岚、麻姑师兄妹的谈话,同声附和,面露坚决之色。

雪梅见这三位前辈,都异口同声这么说,似无异议,笑说道:“侄女亦是这样想,舍此之外,别无其他解释。”

“事不宜迟,我们就此动身吧!”

又是麻姑说。

晓岚却力言不可。

卧云道长道:“贤侄有甚么心事吗?”

晓岚点点头,俊目中似有泪珠。

这种突然的举动,更使在座众人,莫测高深。

雪梅内心中情苗,本已滋生怒长,表面上虽然温柔娴静,不太十分暴露,但是暗地里,几乎全付精神,全集中在岚哥哥的身上,这时见到岚哥哥的情形,心急万分,那里再顾到有人在侧,脱口道:“岚哥哥,到底为甚么呀!”

此话一出,雪梅陡然想起,当着这多的人,为何那样亲密?不禁面红过耳,羞得抬不起头来。

晓岚见爱妻这样关切爱护,心中不忍,长叹口气道:“愚兄天生命苦,幼年父母全丧,幸得梅伯伯张叔叔抚养,不幸梅伯伯又被仇人所害,这多年竟连仇人姓名都不知晓,梅伯伯的遗命,也未完成,这世间上唯有张叔叔……”

他说到这里,立刻停住了,因为他在想,是否应该连带把爱妻说上去,但是他又想起,我和她虽有夫妻之实,这到底不是正常结合呀!经过考虑后,他决定先不说出,祇是瞥了她一眼,继续道:“是我唯一尊亲,如今离开他整整一年了,我们如果前往两地取书,就是毫无波折,手到擒来,也得一两年的时间方能如愿,再要遇到棘手事情,那就难说了,请想想,张叔叔已是七十高龄的人,不趁此时,尽点孝道,安慰他孤寂的心灵,更要等到甚么时候?”

麻姑道:“依师兄的意思怎么办?”

晓岚道:“依愚兄意思,反正阴阳两面玉符,全在我们手中,随时都可前往,并不忙在一时,将两面玉符,交卧云师伯保存,我们三人,先回到微山湖看看张叔叔,盘桓一些时间,再来大雪山商议进行之计。”

卧云急忙摇手道:“千万不要如此,为了这块东西,我已受尽辛苦,几乎把老命陪上,还是由你和雪梅侄女带去吧!”

晓岚还待坚持,梅花居士道:“贤侄为何这样糊涂,这儿接近玄冰叟巢穴,我们不知能住几时,岂可将这旷世奇珍留下!万一有甚失闪,岂非拱手让人吗?”

梅花居士话刚讲完,忽听洞外金翅雕长鸣几声。

众人听出金翅雕鸣声悠长欢悦,与报警迥异,心中放下,那只白鹦鹉亦以尖锐声音应和。

不多时,祇听白鹦鹉道:“大金说两怪打了半天,不知怎的,又握手言和,匆匆北行,如今大雪山中,再没有邪魔了!”

书中交代,两怪恶斗了两个时辰兀自不分胜负,碧目罗刹要他把古玉符献出,这才把玄冰叟提醒,朝颈下一看,那有古玉符踪影,急忙喝住碧目罗刹,说出古玉符失踪之事,碧目罗刹知道他的性情,不是说假,复问起符上情形,玄冰叟具实告知,碧目罗刹听完,知符上图形,正和自己所居北极天柱峰一般,不禁喜极欲狂,匆匆说了几句,立刻拉着玄冰叟,往北疾行,企图赶在盗符人的前面,予以截阻,金翅雕隐身云层中,一直看到两怪离开大雪山,方才赶回报信。

众人闻言起初是莫名其妙,感觉奇怪,后经晓岚解释,邪魔间之分合,全是以利害为准的道理,方才省悟过来,卧云道长叹口气道:“如此恐事情棘手哩!”

第二十四章 奇幻莫测

“事在人为,师伯忧他则甚?”

晓岚以坚定的语气说。

麻姑迫不及待道:“这儿事情已了,我们就动身吧!妹子还得顺便赴蒙山一行,晋谒阔别一年的恩师啦!”

雪梅笑道:“为了节省时间,何不借师叔仙禽代步?”

晓岚含笑点头,并吩咐雪梅,把那片阳符收藏起来,以免又生波折,这才告别三老,同二女走至洞口。

梅花居士特别对金翅雕告诚,命其小心,早去早回,方才挥手令去。

三人跨上雕背后,被金翅雕负着,迳朝正东微山湖飞去。

一日夜工夫,抵达微山湖东岸,麻姑说起顺便藉金翅雕代步先回蒙山,晋谒恩师,并与晓岚雪梅二人约定,次日午后,在三侠庄相见。

晓岚意欲前往,麻姑连忙阻止道:“恩师曾经说过,与师兄祇有一面之缘,妹子此番前去,是否能见到面,大成问题,不过是聊尽一番心意罢了!”

晓岚闻言,知麻姑说的话,乃是实情,不便坚持,只关照麻姑,请她见到恩师后,代为叩问一下。

麻姑点了点头,举手告别,骑着金翅雕往北飞去。

晓岚俟麻姑走后,急忙沿着湖岸,代寻张逸叟那只渔舟,但是,找遍了南北十几里的湖岸,并未发现。

雪梅与晓岚是并肩而行,因湖岸人稀,麻姑又不在侧,可和心上人,喁喁谈心,享尽了无限的温馨,因此她的脸上,神采飞扬,欢容不敛,晓岚被爱妻这份深情浸淫,早已沉湎在爱的洪流中,忘去了一切。

直到夕阳斜照的时候,晓岚方才想起,此来是找寻张叔叔渔舟的,为何正事不办?尽和爱妻漫步湖边缠绵,要是被张叔叔发觉,如何是好?

他忙将雪梅拉住,对她说了一遍,雪梅笑道:“我们太糊涂了!”

晓岚仔细往湖中及湖岸等处凝视,根本不见那只渔舟和微山湖渔隐……张逸叟的踪迹。

他知道张叔叔的个性,并不是靠捕鱼为生,无非是爱微山湖的波光景色,隐居在此,以度余年而已。

这时不在,多半是在三侠庄,和三侠盘桓去了。

晓岚想到这里,急忙对雪梅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到三侠庄去吧!张叔叔多半在那儿!”

雪梅固是为他马首是瞻,含笑点头,香肩紧靠在他的身侧,好似一头温驯的羔羊。

不多时,晓岚和雪梅,已来到三侠庄前的广场上,晓岚见到广场上的情形,不由使他万分惊讶!

原来,广场上的木台,正在搭建,四周的灯彩,也在张挂,百数十个工人,忙禄异常。

他心中暗说道:“萧叔叔他们的寿辰已过,独山湖神巫显贼党业已土崩瓦解,还造比武台何用,莫非宣镇东前来寻隙么?”

他想至此,忙拉着雪梅的手道:“我们赶快去问问,三侠庄又发生甚么事故?”

晓岚和雪梅两人,刚走到广场中央,迎面碰上三侠萧清之子,宝马龙驹萧绝尘。

晓岚尚未和萧绝尘打招呼,萧绝尘首先是脸上掠过一丝微笑,接着,惊噫一声道:“蔡女侠可把玉莲大侠找回来了!”

晓岚和雪梅两人,见萧绝尘这种冷漠中含着厌恶的态度,感觉莫名其妙,二人都睁大眼睛,望着他发楞!

萧绝尘淡淡一笑道:“这一年来,玉莲大侠之名,威震江湖,所向披靡,三岁童稚,莫不知晓,责令人敬佩。”

萧绝尘把话讲完,向晓岚深施一礼,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那笑的含义,冷峻已极。

晓岚如坠入五里雾中,半晌,方始喊了句:“绝尘兄!”

萧绝尘剑眉一挑,冷笑摇手道:“玉莲大侠,快别如此,当心把我折煞了!”

说时旋身移步,往左侧走去。

晓岚更加奇怪,心说道:“我们才分开一年,人情就这样淡薄吗?我又没有一点对你们不起的地方,为何以敌人看待我?真令人寒心极了!”

晓岚想了一阵,俊目中几乎掉下泪来。

雪梅旁观者清,知临城三侠,声震一方,侠名远播,其子弟亦是江湖健者,看此光景,必有缘故,否则决不致对世交这般态度,乃趋前几步,娇声喊道:“萧兄留步,妹子有话请教!”

萧绝尘见是雪梅,心中虽是不快,但是,还没有厌恶的心理,乃停步同身,笑问道:“蔡女侠,有何吩咐?”

雪梅向他辐了一福,含笑答道:“萧兄太见外了,我们到大雪山后,这儿莫非有甚么变动?”

萧绝尘望了她一眼,冷笑道:“到大雪山!”

稍停复又摇摇头道:“恐怕不是吧!”

雪梅闻言,知内中一定有文章,耐心问道:“萧兄相信不相信,咱们暂且不谈,妹子祇问一句,这儿在我们离开后,是否发生变动?”

萧绝尘因雪梅乃灵悟大师高足,为伯叔们最崇敬的异人,而且此事又非她所为,虽然她和晓岚这般亲热在一起,亦不能使她难堪,是以听了雪梅的话,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变动可大了,幸亏玉莲大侠还看在昔日一点香火情份,手下留情,否则,这三侠庄恐怕亦难保了。”

雪梅闻言,知事有蹊跷,那肯放过机会,忙问道:“萧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萧绝尘面色陡变,回身就走,口说道:“蔡女侠去问玉莲大侠好了,他比我更清楚。”

雪梅忙喊道:“萧兄留步,萧兄留步!”

任她喊破喉咙,萧绝尘连理也不理,加紧足步,往小木台那边走去,雪梅望着他背影发楞!

耳听晓岚发出叹息之声。

雪梅掉头回顾,发现晓岚不知在何时,已悄悄掩在她的身后,懵然觉悟萧绝尘态度改变的原因。

雪梅望着他,以无限关切的口吻道:“他们对你成见太深,误会难解,怎么办呢?”

晓岚面色凝重,喟然叹道:“事情内幕不悉,如何谈得上办法!”

少时,晓岚似有所悟,态度忽转坚决道:“先到三侠庄去,好歹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二人来到庄门口,那些庄丁们的神态,也没有一年前那样恭敬亲切,见二人到来,仅勉强陪着笑脸,点首为礼。

晓岚此时的心中,祇有探悉其中秘密的一念,对庄丁们的态度转变,根本未能放在心上,祇含笑点了点头,立刻同着雪梅,往庄内直闯,他们本是轻车熟路,眨眼间,已来到大厅门前。

放眼往厅中一看,见厅内散座着七八十人,全是江湖能手,绝大多数,二人曾经见过,萧氏三侠和张逸叟,正围坐在当中一张方桌上,似乎有极重要的事商量,因语声甚低,仓卒间听不出他们谈些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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