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我们并没有什么后台啊！”欧瑾瑜小小的惊了一下，复又叫道：“难道，难道李姐真的有后台？”他从来没有猜测过李曼的背景，现在李曼的样子从容不迫，他不免想到了其他方面。
“呵。”李曼不由得失笑，这个大男孩儿啊，思想还真是简单，如果她真有落脚处，还会带他到一座空房子里住着？不过她没有理会欧瑾瑜的疑问，因为那个瘦小的男子已经过来了。
“这位小姐，还有这位小少爷，这边走。”他连连点头哈腰，李曼倒不意外他的态度，随手丢给了他一包巧克力，瘦小男子立刻眉开眼笑的称谢，又说：“这条暗巷里的门门道道我门儿清，不过等会儿两位可要跟紧点儿，这里面可不太平！”
欧瑾瑜咬住了下唇，显得有些紧张，李曼向瘦小男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瘦小男子这才说：“那行，跟我来吧。”说完率先向那条阴暗的小巷而去。
这里不愧被叫做暗巷，由于本来就是二三十年前修的砖瓦建筑，还有些竟然是土木建筑，暗巷的房屋看上去都破破烂烂的，散发着腐朽的气息，它的周围又全是高楼大厦，这里除了正午之外，几乎没有太阳光直射的时候。就连现在下午一两点钟，也比外面的街道暗沉很多。
瘦小男子一面带路一面介绍着暗巷里的各种勾当：“一二号铺子可以换得到枪支和子弹，还有管制刀具之类的，老板有两个，但是据说来头不小，没人敢在他的店里闹事。”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向李曼指了指暗巷进口不远处的一扇门，里面就应该是那个所谓的一二号铺子了。
“前面一片有三四个铺子都是各种物品兼卖的，他们手里有食品，当然，”瘦小男子嘿嘿笑了一下，“您也许不缺那些，不过他们还有各种日用品，药品什么的，那些东西在现在价格也不菲。”
“价格？什么价格？”李曼想知道这些人是以什么作为货币。
瘦小男子老鼠胡须一翘，说：“当然是黄金，人人都爱黄金不是吗？不过除了黄金之外，也可以以物易物，交换的数量就需要两方自行商讨了！”
想不到黄金在末世还有市场，李曼心中不禁嗤笑了一下，这种纯粹作为装饰品而不能提供能源的金属在她看来一无是处，只不过从古自今，黄金都是不变的货币。所以李曼脑中只飘过这样一个想法，就放开不管了。
“就带我们去那几家铺子看看吧。”李曼说。
暗巷
五十四
瘦小男子连忙说：“好，这边走！”他领着两人在巷道里走了数十步，推开了一扇看起来非常古旧的，已经破损了的木门，里面是个小小的峡长的院子，这里就是这几个铺子的地点了。
也许是因为这些物资是普通人最为需要的，在这里的人比较多，李曼可以看得到有穿着起码半年没洗的皱巴巴的衬衫的男人顶着一张“精英”的脸跟一个摊子的老板讨价还价；有饿得瘦骨伶仃的女人可怜兮兮的乞求交换多一点儿的食物；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又脏又臭，就连那些老板们也是一样。衣衫整洁干净，面目白皙甚至带着健康红晕的李曼和欧瑾瑜在他们之中无疑是鹤立鸡群。
“周老板，有贵客上门了！”瘦小男子一进门就大声嚎啕了一句，得意洋洋的让这里的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他小人得志般的丑样儿。
一时之间，众多目光也投向了瘦小男子身后的少男少女的身上，有羡慕，有谄媚，更多的是赤果果的嫉妒！李曼对这些恶意的目光冷冷回视，欧瑾瑜就有点儿毛骨悚然了，微微侧了脸避开他们。
半晌，中间铺子里的长着一张马脸的男人“呵”的笑了一声，开口道：“原来是耗子，倒是有段时间没看你过来了，这两位是……”对这瘦小男子周老板以前正眼也不会瞧一瞧的，落魄到卖血来维持生活的人有什么资本？可是今天竟带了两个一看就知道不凡的人过来，周老板嘴里不由得客气了些。
“无非是要找周老板买些东西的人。”李曼迎向周老板的目光，不卑不亢的开口。
不知道是李曼的淡漠气息还是她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让周老板心中一凛，马脸一整，喝道：“好了好了，今天不卖了，快走快走！”他一声令下，站在院子四周的几个彪型大汉冲过来，推拉着刚才还围在铺子前面的人，把他们赶出院子。其他几个铺子的老板也不做声，看样子他们都以周老板马首是瞻。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剩下几个老板和他们的打手，还有尽量把自己缩在角落的外号叫耗子的瘦小男子和一直神色不变的李曼以及她身边的欧瑾瑜。
“呵呵，敢问这位小姐贵姓，到这里来有何贵干？”周老板笑眯眯的看着李曼，一张马脸硬是逼出了一点儿姑且称之为“和蔼”的表情，看得李曼都有些眼睛痛。
“免贵姓李，到这里来，当然是谈比买卖。”礼尚往来，李曼同样露出了一个笑容，“不知道周老板有没有兴趣？”
周老板眼睛一眯，然后“哈哈”笑了起来，长臂一伸，作出个邀请的姿势，“里面请。”
李曼微微颌首，拉了神色略带不安的欧瑾瑜一把，随周老板进到了铺子右面的屋子里面。这间屋子并不如同李曼想象的阴暗，当然，昏暗是不可避免的，此时正是下午两点左右，光线还算好，足以让李曼看清楚屋子里的样子——其实就算是在夜晚，李曼也能视物。
进门处就看见一张约两米的木质沙发，看不出是什么木材，但做工很好。它的旁边有两个单人的同款式的沙发，之间以半米高的小矮桌隔开。屋子里面没有多余杂乱的物件，只有房顶上一盏仿古的吊灯，四面的墙上挂着一两幅水墨山水画，还有个大大的“禅”字。
“想不到周老板信佛。”李曼笑着说，可眸中的光芒显是不以为然。
“哪里哪里，只是图个安心罢了。请坐。”周老板又招人倒水，笑眯眯的坐到了李曼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李曼点了点头非常自然的坐了，欧瑾瑜还有点儿小紧张，不过十几年贵公子的教养让他尽力保持住了仪态，没有露出怯意，他已经看出来这个周老板，不，是这个小院子里的所有摊主，他们恐怕是T市其中一股势力。
“李小姐想要些什么，不妨说说看？”周老板等他的手下送上三杯茶水之后，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想要什么？呵，周老板，如果我说了我想要的东西，你就一定能弄得到吗？”李曼没有直接说出来，却反问了一句。
周老板眼中的怒气一闪而过，笑道：“李小姐说笑了，在T市，没有多少东西我弄不到的，就算是你要一辆坦克，那也不是难事，只要你出的起价钱。”
李曼微微耸肩：“我要坦克做什么？周老板，我要的东西很平常，不如让我列个单子给你看？”李曼这样说着，真的从背包里掏出纸笔写了一溜儿的名词递过去。
李曼写字的时候周老板脸色变了又变，他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个名声不显却又无所畏惧的女人，真不知道她身后站的是哪个势力。接过那张清单之后周老板更感觉荒诞，食盐、味精……很正常；洗衣液、清洁剂……还有多余的水让她挥霍吗？不过这不关自己的事；棉花籽、各种树苗……好吧，她是闲得发慌不种粮食改种树！活绵羊、生蚕茧……这都是什么东西？！
周老板勉强抑制住自己的怒气，嘴角勾起一道扭曲的弧线：“李小姐的需求还真是奇怪，可不可以了解一下李小姐准备用这些东西干什么？”
“干什么？盐巴味精这些当然是调味的，洗衣粉之类的当然是洗衣服，至于绵羊什么的，”李曼挑了一下眉毛，“养着呗，又可以产羊毛，又可以拿来吃，一举两得！怎么，周老板弄不到？”
“我以为，李小姐应该喜欢…成品。”周老板强压住要冲出口的咆哮，再一次确认到。
“不，就这样才好。”李曼表示自己喜欢生鲜活物，她空间里的牲畜就那么三四种，她还想吃猪肉羊肉牛肉……当然，要收集羊毛蚕丝什么的自己纺织布料倒不是她异想天开。
周老板紧紧的盯着李曼的眼睛，终于确认了她并不是在开玩笑，“好吧，这些不是问题，”他说，“你要的量不大，但是有些东西要花几天的时间。”其他东西没问题，树木和牲畜要多等几天。病毒爆发已经有半年多，很多人都怀疑所谓的“疯牛病”的真伪，吃肉食的人不少，当然也有人卷养它们，只不过末世来临早期很多人相信这一言论，大肆杀死牲畜，到现在倒也成了稀少物件，不过周老板却有这个途径弄得到。
“只要周老板弄得到就好。”李曼也不急，话音一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个什么价格？”
周老板似笑非笑的问：“不知道李小姐出得起什么价钱？”
“粮食。”李曼“哼”了一声，“大米，大豆，玉米什么都好，蔬菜也一样，”她微微压低声音：“新鲜的蔬菜还有水果。”
周老板心头一动，其实粮食什么的他有途径弄得到，但毕竟多一个供货人就多一条路子，李曼既然张了这口，据她的态度来看不成问题。可是在末世里没有多少人敢于在变异者肆虐而没有保护的田地间种植，而有能力大批种粮的人无疑是背景深厚。周老板不在乎些许粮食，而是看中了李曼身后的人，殊不知这全都是假象（当然她没有直接说出来，也没有想过要这么做，一切都是周老板想多了）。
“那行。”周老板说：“既然李小姐有这个诚意，我也不客气了。”
李曼是带了一张周老板列出的清单走出这个院子的，他们之间的交易量不算大，一是李曼自己要的东西数量不多，交换量当然也不多；二是这只是一个试探，要考虑风险之类的问题。不过就这么样，欧瑾瑜也焦透了心，他不知道李曼的神奇空间，还在为她从什么地方弄粮食着急呢。只是他们出来的时候那个耗子也跟着他们出来了，有外人在身边，欧瑾瑜只好把话憋在心里。
李曼却还有心思逛逛暗巷，难得到这种社会的阴暗地带一趟，不看个清楚怎么行？至于单子上的物品，不用担心，李曼得到空间这么多年，早就积累下如山高了。
“你的外号叫耗子？真……”形象！李曼一边说，一边想着。
“是，是，李小姐说的是……”耗子一脸谄媚样子诺诺连声，他压制着心中的狂喜，这个年纪不大的女人竟然能让周老板亲自送出来，自己是遇上大人物了，哪还不想办法巴紧一点儿！
“你说你对暗巷很熟，是不是？那暗巷里有什么特别的铺子？”李曼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怀中的阿尘，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
耗子眼睛骨溜溜一转，目光落到了身旁女子抱着的猫身上，有了主意，说：“暗巷里也有一家买卖宠物的地方，李小姐要不要去看看？或者说这位少爷也有兴趣？”
“怎么样，去看看吗，小瑜？”李曼侧脸对欧瑾瑜说。
欧瑾瑜正为两天后的交易发愁呢，也没注意他们的谈话，睁着双眼睛不明就里。
李曼暗暗摇摇头，空间的事还不到对他讲的时机，既然他没有其他的想法，于是就说：“好了，就去看看吧。耗子带路。”
“好咧！”耗子听了这一句答应得飞快，忙上前一步，往巷子的东面有去。
李曼终于看到了一处比刚才那个交换物资的院落更加人声鼎沸的地方了，真想不到……耗子嘴里所说的宠物并不只是小动物，虽然前两家小院子里面有少部分的动物（都饿得皮包骨的）供以买卖，但是在最深的弄堂里面，李曼明显听到了许多商量价钱的交谈声，他们口中的商品竟然是年轻貌美的男女！
那些人的声音很大，耗子不免有些尴尬，因为李曼和欧瑾瑜的相貌在这里也十分突出，许多买卖人口的贩子买主都用若有若无的目光在他俩身上扫视，这令耗子感觉到惶恐，生怕李曼迁怒到他身上。于是连忙解释：“李小姐请见谅，我，我好长一段时间没过来了，以，以前这里…这里没，没有这些的……”吞吞吐吐说了几句，声音颤颤的，他在心里祈祷各方神灵，千万不要有眼神不好的家伙撞上来啊啊啊啊啊！！
懵懂！萌动？
五十五
李曼撇撇嘴角，冷哼了一声，无视了那些人的目光，冰冷的眼神凝在耗子身上，“是吗？你真不知道有这些？”
“是是是……”耗子几乎要泣血明志了，他哪有胆子把这姑奶奶带到这里来“出售”？尤其是看到那个周老板对他们都这么客气之后！
欧瑾瑜拉拉李曼的袖子，小声的说：“李姐，我们还是快走吧，这些人的眼神真让人不舒服。”
李曼再次重重的哼了一声，若不是不想多惹麻烦，她绝对会把这些不长眼的家伙打残。阿尘也察觉到自己主人的恶劣心情，不再蜷缩在她的怀里，竖起毛发发出凌厉的“喵——”叫声，碧色的竖瞳隐隐透出血色来，本来就心慌气短的耗子听了竟感觉全身发抖！
这真是谁养的畜生像谁啊，耗子极力的抑制着不要在这当头腿软趴下，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被吓破了胆。
不过旁边的人看虽看，倒没有莽撞的家伙敢于动作，偶尔有一两个被买主牵着的（这些被卖的男女脖子上都系着狗链）“货物”朝李曼和欧瑾瑜投来乞求讨好的目光，都被李曼忽略了过去。
“回吧。”她说，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呆着了。
“那些人……”欧瑾瑜突然看到一个比他还小还精致漂亮的男孩儿被一个粗鲁的大汉拉扯着往前走，白嫩的脖子被狗链勒得起了好几条红杠，脸也肿肿的，显然是被人打了的。
“你想要个这样的宠物？”李曼眼睛微微眯起，唇角上挑了一个邪魅弧线，看上去愉悦而优雅。
“不，不！”欧瑾瑜却感觉背上一寒，吓得连忙辩解：“李，李姐，我只是觉得他们可怜，没有其他的想法！”
李曼脸上泛出一层薄笑，“就算有这个想法也无所谓，小瑜，你之前不是也交了个女朋友的吗？只要她不拖你后腿，我多带一个人也无所谓。”
欧瑾瑜急得冷汗直冒，他真没这想法啊！忙拉住李曼的手往暗巷出口走，早点儿离开这地方是最实际的解释。
看他这副样子，倒有一股真正的愉悦感从李曼心底里升起来，也由着欧瑾瑜拉着她往前走，不一会儿就走出了暗巷。
“好吧，我们回去。”李曼终于松了口，眼角余光瞥过努力让自己不存在的耗子，又道了句：“你滚吧。”
耗子早就期盼着这句话了，李曼刚刚说完，他就连忙应着：“是，是……”勾着腰一溜烟儿的走了。
“那个，”回去的路上，欧瑾瑜想到他一直在焦虑的问题，终于忍不住问出来：“李姐，那个周老板要的货物……你，你到哪儿去找呢？”
李曼略皱了眉：“这倒有个问题，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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