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你这几天就少出去,到时候我会来叫你的。”向阳满意的笑了,他就知道这个能把李曼留下来。
“好,我会足不出户的。”李曼无所谓的说。
重回B市
四十
为了安全起见,向阳吩咐陈礼凤在自己屋子里的那间小书房收拾了出来,这两天李曼还是别回她现在的住处为好。李曼虽觉得他疑心太重,不过向阳对他们组织的人了解较深,说不定那个林进森的确需要多加防范,于是很听话的服从了他的安排。不过陈姐进来整理的时候眼神总是怪怪的。
晚上睡到半夜,李曼蓦的睁开了眼睛,细细听了没有任何异常,整个身体再加阿尘全部沉入了空间里。去B市的期间,她不能随时进空间里,但是给阿尘喂食却是必须要做的。她已经决定把它变成自己的伙伴,既然没有时间在空间里磨合,那就在现实里了。不过这只喜欢肉食(而且还是熟食)的家伙是不会跟自己一样吃干粮的,所以说只好事先在空间里做好,到时候悄悄的拿出来喂它咯。
一次性要做好几天的食物(李曼可不知道这次要在B市呆多久,但是有备无患嘛),李曼想了一会儿,到竹楼仓库里找了一两只以前杀好了洗干净的生鸡,又拿了红枣、糯米、干香菇,还有各种香料到了厨房。
又来到养鸡的棚子,捉了三只活鸡,就在河边杀了,也不拔毛,开了肚腹抠出内脏,拿调料抹了两层,又把发好的香菇放在里面,用湿泥裹了。挖开一个浅浅的坑放进去,用泥土薄薄的盖上去,就在上面生火——这是叫花鸡。又把那两只生鸡用刀分好,却不斩断筋骨,泡好糯米,把红枣也混在一起,沥干水之后放入铺了纱布的蒸盘里,将鸡肉放在上面就大火蒸上半小时,一道糯米鸡就好了。又拿了以前挂在通风处晒干的咸鱼,涂上一层蜂蜜蒸熏,又一盘蜜蒸鱼完工。
李曼等它们都熟了,就把这些东西分好份数,一样样的放时间停滞的仓库里,以便以后用精神力拿出来就可以吃。
所有的事情都完工了,她才去找阿尘——因为害怕它玩耍时咬伤鸡鸭,把它们感染了,李曼用意念为它隔出了一个足够宽敞的地方供它活动。李曼过去的时候,阿尘正在草地上打滚扑蝶呢。
扑蝶?李曼眼睛一眯,她记得,自己绝对没有捉这种生物放在空间里面,那么它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莫非是空间自己生成的!
这个空间李曼最初进来的时候,仅有一间竹屋,一片荒坡,一条浅溪,唯一看得上眼的植物就是竹楼前面的那棵奇异的结了红色果子的树——那棵树直到现在也没有结第二个果子——剩下的一草一木,鱼虾鸡鸭都是李曼移进来的,李曼从没有在空间里发现不是她放进来的动植物。而现在,空间里竟然生出了一只蝴蝶,真是……有点儿诡异。
不过李曼也没有思考太久,虽然空间里的流速与外界相比非常缓慢,但是李曼又不能知道外面的动静,她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住,有必要注意一点儿。于是抓了阿尘的脖子就出了空间,把它丢在自己脚边铺盖上面,就自顾自的闭眼睡觉,阿尘翻了一阵,也睡了。
两天后向阳依约给李曼打了招呼,在隔天清晨时分,一行八个人就出发去B市了。向阳当然还是开着他的那辆吉普车,李曼坐的是他的副驾驶座,后排坐的是上次夜里李曼见过一次却没怎么在意的王乾兴,而剩下的五个人另驾驶了一辆车跟在他们后面。
这次向阳代表着鹰枭的势力——戾海堂到B市的一个隐秘的实验室里“考察工作”。这是个非常光明正大的理由,底下的龌龊却不宜摆到台面上来。向阳因为想让李曼真正的融入戾海堂,一面开车,一面闲聊似的把一些少为人知的事情当做谈资讲了出来。
“什么?你说他们最开始就是拿人作为实验品?”李曼叫道,不过转头就看到了窝在自己怀里的阿尘,如果动物在感染病毒之后都像它这个样子,也跟人类个体差异太大了,也不适合作为对照。不过……那些人……也……
不管李曼怎么想的,向阳接着说:“是啊,反正是已经被感染上的人了,如果不加以控制,变异成为RX感染体,哦,这是那些专家的术语,咱们这些粗人就把它们叫做怪物或者是毛人,他们迟早都要变成那个样子的,与其是这样,还不如用他们的身体做些贡献,即便是失败,也有人给他们干脆的解脱!”
李曼听到这里眉尖一蹙,向阳嘴里的也应该是经过多多修饰了的说法吧,有多少人愿意成为实验品?只是他们已不被普通人接受,又不愿意成为人立行走的兽化人,于是被迫或者直接是被抓到那个什么实验室里接受各种试验。
李曼不愿想下去,随即问了另一个她想知道的问题:“你说有被咬伤过却没有被感染的人?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些人呢?他们会不会也成为……”
向阳听后忽然沉下脸来,气息阴暗的久久不做声,李曼看到他握住方向盘的手捏得青筋迸出,心中微惊,莫非是说到了向阳的软肋?才让他变了个颜色。
不过向阳很快就摆脱了那股阴晦,竟抬眼一笑,说:“小妞,你哥哥我就是一个!怎么样,羡慕吗?”
果然如此!李曼不由得有些不忍,光看向阳刚才的模样就能猜到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于是更变本加厉的用现在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伪装自己吗?只是,这样的人不是李曼可以轻易施以同情的,他有足够的毅力和坚持,它们可以帮助他驱散那些阴晦!
可是看着向阳似乎浑不在意的模样,李曼的心底慢慢的泛起淡淡的悲哀。
下午六点左右,李曼他们就已经进去了B市外城了——虽然外城经常有出去猎杀变异者的车来来回回,在六点钟才回来的毕竟是少数,况且能开车出去的人大都是有一定实力的小集团或者是帮派,外城的人也熟悉他们开的车——一进城就引来了少数有事情还呆在外面的人的注意,当然,这种注意没多久就引起了隐藏在B市外城各种小团体,小帮派和几个大点儿的势力的注意。
向阳把车停在了一家酒店模样的建筑前面,让李曼跟他下了车——王乾兴和另一辆车中的一个人把车泊到专门划定的地方去了——六个人走进了酒店,就有两个长得甜美可人的二十来岁的迎宾小姐迎上来。
酒店里金碧辉煌,灯火通明,各种豪华装饰奢侈物品应有尽有,李曼竟有些怀疑自己刚才不是从B市外城萧索灰暗的街道过来的一样,仅仅一道门,就隔开了两个世界!
向阳却像是见惯了的样子,伸手把一个娇美的迎宾小姐搂住香了一口,才走到服务台前面,那里站着一个穿着笔挺西服的年轻人,相貌英俊,风度翩翩,见向阳走过去,朝他微笑着点点头,说:“向先生,好久不见了,我家主人还有另外几位贵客在楼上会客厅等候。”
向阳“哈”的一笑,说:“是吗?哎,顾县就是远了点儿,你家主子和他们商量出什么来了吧,我一个粗人,过去露个头就好了!”
那个年轻人忙说:“那怎么行,向先生,您是代表甄先生来的,他……”难道对今天要商量的大事没有自己的谋算?
可是向阳打断了他的话,笑嘻嘻的说:“甄老大说一切由我处理,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他的脸虽然在笑,眼中厉芒却寒若冰霜。
“是,是……”年轻人哪抵得住向阳的目光,几秒钟便已败退下来,不敢再看他的脸。
向阳仍旧懒懒的说:“小子,你家主子总记得给我们安排客房吧,还不带路?”
年轻人却听得萎缩了一下,可是连开口的勇气也没有,他的主子是要他把这些来自于顾县的人带上去连夜进行谈判,可是这位以前见过一次的向爷竟不是他能应付的人,假如他们真的不理会今天晚上的谈判,就这样回去休息了,等待自己的惩罚,那可……只是,这位向爷,他在他身上感受到的压力竟不弱于他在他主子身上感受到的!年轻人觉得自己连开口说声“请”都很难。
李曼侧眼看了向阳一眼,来之前他没有对她说明此行他要代表戾海堂做什么,更别说今晚明显就等待着他来的这个“谈判”,是不是又是自己的缘故?她撇了撇嘴,能知道那些实验结果以及免疫者的消息就好,其他的事情,她本来就不想了解。
于是李曼把怀里的阿尘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抱着,淡淡的说:“大叔,还要在大堂等多久?”
向阳心中几乎要跳脚,大叔大叔大叔!她就只会用这个称呼吗?虽然气恼,向阳的却转头朝李曼一笑:“小妞,今儿哥哥我开了一天的车,你就不知道心疼啊?这样吧,既然他们非要有个人去参加,你就代表我了!”
她?李曼眯起眼睛,对着向阳发出危险的光,他是在说笑?不,不像。那么是什么呢?试探?
向阳一直在注意着李曼,见她神色变化,脸上的笑意更深,伸手搭上她的肩头,把她往自己的怀里1拉进了点儿,笑嘻嘻地说:“小妞,哥哥我真是有些累了,那些老油子一谈就是好几个小时,拖拖拉拉的真不耐烦,你去看看就好。”
李曼看向阳的神情已是没有余地,她虽然还是有些怀疑向阳另有图谋,不过自认为她可没有让戾海堂算计的资格,于是也不在意,淡淡的看向了那个年轻人,说:“会客厅在几楼,我们现在就走吗?”
那个年轻人一愣,他着实没有想到向阳会让一个这么面嫩,还是一个少女的女人去参加今夜这个如此重要的会谈。他看看李曼身上穿着的米白色小蝙蝠衫,同色的七分裤,脚下则是白色的单鞋,整个人被人高马大的向阳搂在怀里,看了她的人十有八九都会认为她是向阳的女人。年轻人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把她带到了那些大佬们面前,他的主子会不会一枪崩了他!
见他没有动作,向阳脸色更沉,嗤道:“不行?那算了,我们去客房休息吧。”
年轻人几乎被无形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他绝不敢得罪这位来自于戾海堂的重要人物,只得硬着头皮说:“是,是,这位小姐,应该怎么称呼你?”
李曼仍旧淡淡的说:“我姓李,带我去吧。”
那个年轻人忙说:“李小姐,这边请。”
等他们走后,站在向阳身边的王乾兴迟疑着凑到他的耳边,问道:“狼哥,真的让她去?是不是。。。。。。”
向阳的脸上早已经失去了笑容,面上已经浮现出了阴狠的气质,低声道:“她反正以后都会是戾海堂的人,那些权贵要员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放弃他们的争夺的,让她去见识一下也好。”
初芒
四十一
李曼随那个年轻人上了二楼,看这里的格局与下面大堂的金碧辉煌又是一变,浓重的色彩加上肃穆严谨的风格表明,这是酒店专门为需要开会座谈的宾客所布置安排的楼层。李曼缓缓的跟在那人的后面,不紧不徐。
那个年轻人虽然把李曼的身份猜了个透儿,也没能想到她到底是戾海堂的谁谁谁,不过那戾海堂以外表闲散,内里阴狠出名的贪狼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既然要一个双十年华的少女参与这么重要的会谈,如此隐秘的对话,这个少女绝不会是一个禁脔般的存在!
年轻人略略侧眼看了那个始终淡漠平静的少女,的确,即将要去和连他的主子都必须慎重对待的与会人员交涉,还能如此沉稳,定是不简单的。不知不觉间,这个年轻人已经把李曼的地位高看了好几重!
却不知李曼另有一番思量:若是向阳说的话是真,今天晚上谈的内容恐怕虚得没得边儿,绝对下不了定论。向阳既然在两天前就告诉自己要和他来B市一趟,显而易见来这里会谈的人要就在之前就达成了一定的共识。会谈,也许只是分配利益或者是为这之类的东西提供一个争夺交换的平台,如此而已。而戾海堂鹰枭怕是早就有了他自己的考量,哪用得着一个小女子去言明?
思考间便已来到了会客厅,年轻人刚打开门把李曼让进去,便有三四双眼睛看了过来,年轻人忙对坐在首席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外表谦恭的男子说:“二公子,这位李小姐是戾海堂来的人,向先生说他身体不适,所以……”话到此处却被迫消声。
李曼淡淡的看向那个男子,仿佛他现在极具压迫力的眼神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一般,只开口说:“抱歉,路上有些耽搁了,应该没有落下什么重要的问题吧?”话语间已将自己和这里所有素不相识的人拉近了一点儿,可语气却始终清冷,略带着疏离之感,如同一棵青竹,即便狂风肆虐,风雨飘摇,也不会断折半分。
首座的男子——京城某世家子弟胡松岚眉梢一挑,心中尽管怒火滔天,却也全然隐藏下来,只因为他不仅知道那戾海堂的底细,也因为这次的“生意”绝不可为一点儿小事拖延下去!于是便垂了眼帘,挥手让那个年轻人下去,说:“既然如此,李小姐请坐吧。”
李曼也不去看其他的人,见有空位便即坐下,抱着阿尘就像一副静止的仕女图。
“松岚,这恐怕不妥吧。”一个鬓角斑白的五六十岁的男人朝李曼身上扫了一眼,说:“甄朔未免也太过儿戏,要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来,是认为我们今天到此是来玩过家家的吗?”
胡松岚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便听得那个少女说道:“我并无冒犯各位前辈之意,向家哥哥只要我来看看而已。”
胡松岚精眸微闭,她是在说她来与不来都无关紧要,要争取的利益,要谋夺的份额只依照前几天鹰枭提出来的便是了吗?哼,那可是五分之一的量,一个戾海堂吃得下吗?
胡松岚能想到这点,在座的其他人自然也想得到,一时之间厅中竟有些静默,不过碍于鹰枭的实力都没有在这当头儿开口罢了,李曼只感觉到周围空气中更加硝烟弥漫阴云密布。
半晌,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开口说:“胡少,刚才的话题还要继续吗?我要的东西什么时候可以拿得到?”
胡松岚“呵”的一笑,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凝滞,他微笑着说:“陆院长,当然要谈,只是你要的东西还需要温参谋长大力协助。”
院长?是那个实验室或者该叫做研究院的院长?李曼暗暗的把这人记在心里。
陆抗随即把目光移向了坐在胡松岚对面的一个男人身上,李曼斜眼看去,这人容长的脸儿,淡眉细眼,精光内敛,竟有这么年轻的参谋长?恐怕背景深厚。
温睿端着茶杯微抿了一口茶水,却笑道:“若是陆院长要的,我定将竭力办到,不过据我所知,陆副院长还不能决定'那个'吧。”他把“副”字咬得极重,目光似有似无的看向胡松岚。
那胡松岚看看一脸涨的通红的陆抗,忙说:“陆院长虽然只是副院长,但是我可以保证他能在那个问题上做出决定,温参谋长不必担心。”
温睿听了没有开口,又将目光看向了那个两鬓斑白的男人,似乎还有些顾虑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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