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紫千豪道:
“不错,但怕只怕他们放弃这可守可稳的险地而跑出来在空旷地方与我们硬拚,反正我们先朝我们的理想去做,如果对方不出来,我们就只有冲杀进去了,难点也就难点吧!”
苟图昌道:
“除了这些之外,大家还得对‘夺头会’的那批旧人小心点,这些家伙一向十分源悍骁勇,而且个个都是心黑手辣,我们千万大意不得!”
嘿嘿一笑,祁老六道:
“他们心黑手辣,咱们也不是‘天赐官福’,你狠,老子就毒,你们要人头,老子就剜出你的五脏六腑!”
一瞪眼,苟图昌道:
“老六,你就是这么个狂法,赶到吃了亏就后悔莫及了!”
独眼一翻,祁老六道:
“放心,二爷。我郊老六可不这么傻鸟,这一遭,看我不宰得他们哭天喊地,鸡飞狗跳!”
紫千豪皱眉道:
“还是小心点好,不可过份冲动!”
望了望天色,他又道:
“好了,下令启行。”
此刻,孤竹帮群豪们全换上了“雪装”,连每个人的坐骑也不例外,紫千豪等人的马匹亦由手下给罩妥了,他们自己忽忽的都套上了一样的装饰后,整列白色骑队便开始向“大浮山”进发。
积雪并不太深,约有三寸左右,但要注意的却是被雪盖住了的坑凹沟渠,也得随时留神马儿的滑蹄,尤其要上山了,路面总是倾斜又曲折的,他们慢员的前行着,一步一步的探路,运动的速度,已远不如来时在个地上那样疾捷了。
“大浮山”是“祁连山脉”中的一座协峦俪已,呈拱脊形,并不太险峻,也不十分峭峻,但却非常特出,它的形状,可以令人在很远的地方便可分辨出来,有一条宽约三尺的小道以供登山,如今,小道被白雪所盖,但由道路的旧痕及两傍的地物来分判,仍可以沿循两主。
骑队缓缓的向山上移动,没有声息,甚至连马儿的喷鼻声也是那么低微,如果远远往这边注视,委实艰难察觉这是一列骑队在行动,他们看上去也只是雪景中的一部份而且业已与白茫茫的山峦混成一体了。
又过了约一个时辰。
前面,在山的半腰,可以望见一只粗大的,浑直的黑色山石斜指向天,就有如一只顾大的巨笔插在那里一样,笔形山石之后,则可隐隐看到一片峭壁的侧面,这片峭壁相当广阔,宛如被刀斧刮过一样整齐,它的下面,便是一些枯萎的林木了。
于是——
紫千豪高高举起右臂,骑队停止了前进,迅速的,所有的孤竹儿郎纷纷自鞍上落地。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如飞而来——当他们发觉,那人业已在十丈之外了,那人,嗯,是蓝扬善!
揉操眼,房铁孤摇头道:
“好家伙,若非我们二头陀跃飞起来,我简直就没发觉,好像猛古丁从雪里冒出来的一样!”
紫千豪笑道:
“这就是‘雪装”的好处,这种衣服和雪地同色,加上积雪反光,不到近前是难以发觉的!”
气呼呼的,蓝扬善业已奔跃过来他双手握着“金钢杖”如雪地一技,定至鉴于豪近前,兴奋的喘息着道:“大阿哥,党叫咱们找着了。”
平静的,紫千豪道:
“莫玉及‘黑流队’的人在那里?”
连连点头,蓝扬善道:
“那片削壁下面就是‘水晶帘’啦,大约流提结成了冰,变成一根根参差不齐的冰柱子,透明莹亮,好看极了,冰柱子里头,便是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咱与羽小子到达的当儿,正巧看见有百多人在那洞口外头的一片坡地上溜马——八成是那些畜生给关在洞里蹩疯了,瞧那些人的打扮穿章,好好的,可不正是“黑流队”的角色?过了一响,哈哈,猜是谁出来啦,竟是‘白玉婆’莫玉那老妖婆!陪着这老妖婆的,还有一个牛高马大,满脸横肉,眉毛里金黄色钩翘向两边的中年大块头!贝羽告诉咱,那家伙即是‘黑流队’的大当家‘全钩眉’屠松,另外一个斜眉吊眼,像貌阴森,瘦瘦长长的角色,贝羽瞧了一阵,说听过苟二爷描述,八成就是‘夺头会‘的头子‘血手’焦佑了,他们站在洞口,指指点点谈论了一会,便招呼外头溜马的那批人进洞去了!”
紫千豪细心的问:
“你见过莫玉么?没认错人吧?”
蓝扬善忙道:
“没见过也听说呀,大阿哥,她那熊样咱已记得印在心上啦,一遇到马上就能认出来,何况傍边还有一个见过她的贝羽小子呀!”
“哦”了一声,紫千豪道:
“‘水晶帘’前面的地形如何?”
吞了口唾液,蓝扬善道;
“水晶帘喻面有一片洼地,像是干涸了的洗干,洼地尽头有个大缺口一泻山下,想是有水的时候从那里流下去的,‘水晶帘’的洞口离那洼地有三尺多高,洼地对面便是斜坡,洞口至斜坡中间,还修筑着一条白石走道,大概是春夏有瀑布积水的时候便于人马来往通过洼地的……”房铁孤问道:“洞口有没有门?”
摇摇头,蓝扬善道:
“没有,黑黝黝的活像个虎口在张着!”
哈哈一笑,房铁孤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紫千豪道;
“贝羽呢?”
蓝扬善道:
“这小子正在坡地边的桔林子里监视着洞口。”
苟图昌谨慎的道:
“你两个空货没露行藏吧?马匹呢?”
洋洋得意的一捶胸,蓝扬善道:
“二爷,你老放心啦,咱与贝羽尚未转过那只笔形山石便下了马,将马匹隐在林子里,哥俩全是港行过去的,一点纰漏也没出,二爷,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若还办不好,咱哥俩还混个鸟?”
紫千豪笑骂道:
“别得意忘形了,你!”
此刻,苟图昌低声道:
“老大,准备行动吧?”
点点头,紫千豪道:
“好,依计而行,叫大家注意英出声了。”
双目一转,他又忙道:
“对了,我们的坐骑便集中到那边的背风处,你看见了?一道突起的岩面底下?”
回头一瞧,苟图昌道:
“看见了,老大,派两个人去守着马匹就行了吧?”
紫千豪道;
“马匹不必守,只派人赶过去再将侵绳拴结在一起就行了,做完了这些事就叫他们归队,如今我们用人正缺,不宜再分散力量。”
答应一声,苟图昌马上开始发号施令,于是,在紫千豪为首之下,几十名大汉又疾又快的扑向削壁那边,另一头,两名孤竹儿郎也速迅将大家的坐骑赶向侧面的突岩底下。
转过了笔形山石,他们个个捷如狸猫般跃进了那一片枯林子里,行动快速而安静,没有带出一点声音。
从一个隆起的雪堆后,混身一片白的贝羽急忙匍匐着迎了过来,紫千豪向他一挥手,凑上去低声问:“情况怎么样?”
贝羽小声道:
“方才这里的情形,蓝胖哥向大哥禀报了吧?”
点点头,紫千豪道:
“是的,果然是莫玉么?”
贝羽振作的道:
“正是,另外‘金钩眉’屠松也在,还有一位阴阴沉沉的马脸仁兄,我想一定就是那‘夺头会’的当家‘血手’焦佑了!”
一边,伏着的苟图昌道:
“身材瘦长,斜眼吊眉,看上去冷冰冰,死沉沉的,没有什么表情,可是?”
贝羽道:
“一点不错,那张脸叫人一见就好像谁也欠了他三百串大钱一样!”
苟图昌低笑道:
“那就差不离了,是焦佑!”
紫千豪问道:
“可曾发现‘夺头会’的人?”
想了想,贝羽道:
“在几个身穿灰袍的汉子进出,而且对焦佑执礼甚恭,但却不知道是不是‘夺头会’的人!”
紫千豪道:
“大约有多少这种人物?”
贝羽道:
“我们看见的只有十来个!”
喃喃的,紫千豪道:
“莫不成‘夺头会’的旧属业已星散了?”
房铁孤道:
“不过,我们还是先不要这样希望的好,在行动上,仍得将这些角色的危险性算进去!”
紫千豪笑笑,道:
“当然。”
压着嗓门,苟图昌道:
“这些年来,‘夺头会’并未扩充力量。招兵买马,他们人数又一向不多,仅得百余,那还是十几年以前的事了,时间隔得这么长久,在他们这种隐匿蛰伏的情形下,人马的逐渐减少或分散乃是必然的,据我看,‘夺头会’本身只怕没有什么威势了,至少比往昔要差得远。”
紫千豪道:
“不管如何,反正等一会即将分晓。”
接着,他向苟图昌一点头,道:
“布阵。”
苟图昌回身而去,很快的,几十名孤竹弟兄纷纷扑向枯林边缘及斜坡下的隐蔽处,几名大头领也跟着各自占据了有利攻击的位置,偶而,可以看见兵刃刀斧的寒光闪耀,以及听到连珠强警的机簧响动声;没有一会,孤竹帮的所属业已全部布置适当。
轻轻的,房铁孤道:
“谁去诱敌?”
紫千豪笑了笑,道:
“蓝扬善。”
房铁孤一转眼,果然看见苟图昌正向蓝扬善贴耳交待什么,片刻后,我们这位二头陀业已大摇大援自隐伏之处走了出去!
龙头老大……四十、身诱敌刃旋杖舞
四十、身诱敌刃旋杖舞
目注蓝扬善胖大的身影去到“水晶帘”那条白石桥之前,紫千豪不禁有些担心的低语道:“希望我们这位二头陀不要出纰漏才好!”
房铁孤轻声道:
“不会的,蓝老弟是貌拙心灵。”
厚重的脚步踏在那条通过洼地的高筑白石桥道上,深得石面结成的薄冰,响起一连串清脆的裂碎声,蓝扬善手执粗长的“金刚杖”,威风凛凛的在板道一半的地方站了下来。
“水晶帘”外,果然垂挂着参差不齐的冰络,透明瑶亮,有如玉藕银帘,悦目极了,也奇妙极了,在这片垂挂自壁沿的冰往后面,便是一个大路形成四方的洞口,洞里黑黝黝的,人站在外头,却看不清晰里面的情景;四周全报寂静,寂静得几乎可以听见隐伏者的心跳产洞外的洼地里也冻成一片扁凹的冰面,就宛如一具硕大的琉璃确,而这时,似乎凛然的寒风也平息多了……眼珠子一转,蓝扬善匀了匀呼吸,清了清嗓门,猛的石破天惊的大吼一声,霹雳大叫道:“‘白眼婆’莫玉,‘金钩眉’屠松,你们搭了一笔血债,还往那儿去躲?如今就是你们还帐的时辰了!”
声如裂帛,激荡回绕,蓝扬善更不迟疑,挥杖猛击白石监边,只听得‘咔嚓”一家伙暴响,凭般坚牢的白石面上业已陵地那纯钢的权头砸碎了好一大片!
反应是迅速至极的,就在蓝扬善的“金钢杖”砸地传声的一刹,洞口中,突然有十几条灰色人影飞掠而出!
这几十个人影一现身,立即分向洞口两侧一站,只有两个人迎了过来,仅此一手,便能以证明对方经验之老到了——因为山石桥道并不太宽,人多了,一拥而上的话。则根本施展不开,反不如一两个人来得灵活俐落!但就这个小小的道理,便有很多乌合之众的江湖组织悟它不透呢。
那十来个大汉全部身着灰袍,个个狰狞冷厉,但是,若现细瞧去,十这些人的狰狞冷厉神色中,却显然流露着掩隐不住的苍老与长久留积下来的倦惫的懒散,另外。尚有那么一班子说不出,道不破的厌烦味儿……目光定定的瞧着迎上前来的两个灰施大汉,蓝扬善大吼道;“兀那两个狗熊,还木是快进洞去将莫玉与屠松给咱们找出来受死?”
站下来,左边那个浓眉细眼的大汉上下打量了蓝扬善一阵,语声冷沙沙的道:“你是谁?”
蓝扬善叫道:
“甭管咱老子是谁!这里没有你两个的事,去将莫玉和屠松叫出来,咱与他两个有过一段血海深仇,咱好不容易。谁尽辛苦才找到了这个地方,岂能便宜放过?咱非要与他倆的索清这笔旧账不可!”
对方冷硬的道: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蓝扬善口沫横飞的咆哮道:
“咱老子人是一个,命是一条,还管他什么地方?刀山剑林,龙潭虎穴咱全敢去,水里火里也照样问得,这是什么地方?莫不成还是阎罗殿?”
没有表情的咧咧嘴。这人目光朝四周按规,慢慢的道:“就你一个人来的?”
蓝扬善一捶胸道:
“老子图南落北,走三江五猢,那时不是一个人?”
站在另一边那个尖头大汉也目光锐尖的往四处探视,这时,他阴沉沉的道:“伙计,好像没有什么岔眼之处,周围全很平静,未退异象,他可能是独个儿来的。”
浓眉细眼的大汉沉沉的道:
“我却觉得总有些不对……”
他的同伴道:
“找咱们这堂口很不容易,如今又是冰天雪地,寒透人心的时分,谁会闯到这里来?何况,咱会这里也不是个叫人愿来的地方?”
浓眉大汉板着面孔道:
“还是小心点好,当家的早有交待,不是为了我们自己,为的是当家的收留的那些高朋贵友!”
蓝扬善又急吼吼的叫道:
“喂,你们是进不过去找那两个老王八出来!”
浓眉大汉硬绷细的道:
“我告诉你,这里是‘夺头会’的堂回,我们与你亲无瓜葛牵连,没有这闲功夫替你去叫人——”蓝扬善一舞“金刚杖”大喊道:“那就休怪咱家杀将进去了!”
浓眉大汉冷笑一声,伸手道:
“请,要找什么人,你自己去找吧!”
眉头一皱,蓝扬善计上心来,他一施手中杖返身就走,边嚷道:“老子才不进那鸟洞呢,鸟曲妈黑的,别上了当,中了埋伏,老子就抱在外头等,看这一双老王八可出来!”
踏上一步,浓眉大汉叫道:
“站住!”
半转过脸来,蓝扬善眯着眼道:
“干什么?”
对方酷烈的一笑,道:
“你不过去了?”
蓝扬善怒道:
“老子在外头等,不成么?”
浓眉一轩,那人冷硬的道:
“老小子,你的行迹可疑,来路不明,糊里糊涂的冒将出来在这里大吵大闹,却又故作疯癫之态,这一套,瞒得了别人却唬不住我们,如今有两条路给你走,一是你自家乖乖过去,还是留下你的狗头?”
蓝扬善“嗤”了一声,不屑的道:
“放你奶奶的屁,老子凭什么话像只呆乌航自己走进去找死?留下头?行,老子自家舍不得割,有本事的,你们就来取!”
浓眉大汉阴凄凑的道:
“你以为我们取不下来?”
肥脸通红,蓝扬善吼道:
“有种的就试试!”
一边的尖头大汉不怀好意的笑了,道:
“这老匹夫还真不上道呢。”
浓眉大汉狞声道:
“我们也不用问他的来历万儿了,割下他的脑袋拿回去复命吧!”
呵呵大笑,尖头大汉碎然翻转,右手暴挥。“哗叱”一声锐啸,一只又宽又重,锋利无比的太监刀形兵器只旋飞而来,弯月形的刀柄部位,竟然还连结着一条细细的皮索呢,可真是一样适合远攻近取的险恶利器!
“金钢杖”猛斜骤挥,“哆”的一响将飞来的“大镰刀”磕开,这时,寒光又问,浓眉大汉的同式兵刃亦已旋斩的蓝扬善的双足!
尖吼着,蓝扬善一个励斗弹翻,出杖如风,呼呼轰轰的扫攻而上,在两栖飞舞的“大铡刀”当中冲突扑击!
现在,四周仍是一片平静,没有任何变化。
粗长的“金刚杖”矫若游龙翩翔,力量威猛,招狠式沉,挥展扫攻之间,风声呼呼,蓝扬善一待全力贯注,就越发凌厉无比,十五招之后,业已将他的两个对手逼得步步后退!
突然间,浓眉大汉扯索旋刀,做着圆形的统飞,边撮唇出声,发出一连串的呼哨,于是,分列洞口两侧的十来名灰衣大汉,立时齐一动作,纷纷自两边扑了上来!
蓝扬善精神抖擞,豪气如山的大吼道:
“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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