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花子道:“不是本朝人物,是那一朝代人物?”
黑大妈道:“如果是他们,那一个是五代刘志远身边大将布二人,一个是周世宗的大将韦独生,算来超过一百四十岁啦!”
米其贵吓声道:“那不是已经成了仙!”
黑大妈道:“炼武的人,年纪自然长,不算什么,但这二人已有九十年未曾现身江湖,谁都把他们忘啦!现在出世,可能嘛?”
宇宙风道:“婆婆,这两个人假设就是韦独生和布二人,也可说是死对头呀,韦独生保周,布二人保汉,五朝中,周是灭汉的,听说布二人还和本朝太祖皇帝是好友,携手作战打败刘志远,现在韦、布两人就算活着,也不会在一块呀!”
老花子道:“他们在一块,不是闲游,也不是坐着谈天,也是在打架,不过那种打法很古怪,好似两个小孩在玩游戏。”
大家闻言,不由全乐啦!端木兰道:“玩游戏!”
老花子道:“一个打出的架式,好象是太极拳,一个则是回龙拳,毫无火气,一点劲道都没有,慢条斯理,一个迟缓不急!”
黑大妈道:“哪是出神入化的打法,看似儿戏,动作幼稚,但在他们五丈之内,相信我们六人之中没有一个不施出功力而能站立一刻时间!”
郎独不相信道:“连你老与老花子也不行?”
黑大妈道:“等一会,你就可以试出来,现在快到了,千万别大声说话!”
近在眼前,虽然说是两个无上高手在拼斗,但却没有一丝风吹草动,说出来谁肯相信?
黑大妈突然向老花子道:“丐兄,是不是在石鼓山上面?”
老花子道:“不,就是前面浅谷内,四面都有巨树,这时只怕已有不少武林人物在偷看!”
米其贵问道:“黑大妈,到时候你老能认出他们?”
“不,小米,你想想看,他们已有九十几年未现身了,我还只有八十一岁!”
端木兰道:“婆婆,这样说,到时候以何证实呢?”
黑大妈道:“他们的兵器,也是他们的独一无二的招牌!”
宇宙风吓声道:“他们还要使用兵器,什么兵器呀?”
黑大妈道:“这是一个人的个性,他们虽不使用兵器了,也无人能逼使他们动家伙,但他们人与兵器已不可分,这两人都是一辈子独生,他们把兵器视为妻子一般!”
端木兰道:“你老还没有说出兵器是什么啊?”
黑大妈道:“他们背上有各自讲究的包裹,韦独生的包儿是红绸绣花的长形包,里面藏有双只长的精钢虎掌,布二人是只圆形包儿,里面藏有两只比碗还大的精钢球!”
直到林边,还是没有动静,但伸头外望,大家几乎笑出声来!
原来林外是片绿油油小草地,方圆大不过五、六丈,草地上有两个又短又瘦的小老头,不是矮,称短比较有意思,因为他们是驼子,背心比脑袋高,蒙眼睛,虽说一施太极拳,一施回龙掌,但却没有一丝架式,如同初学!打?不象,说捉迷藏更洽当。
郎独搓住自己的嘴,显然在强忍,二女却双手抱肚子弯着腰,只差没有叫痛啦!
米其贵不同,他不但看的聚精会神,而且正经八百的向黑大妈道:“他们在施展神打!”
“小米,你真有眼光!”
老花子道:“也许打了几天啦!”
郎独道:“我硬是不信在他们五丈内站不住?”
黑大妈道:“你身前那只石头有多重?”
郎独道:“大概有三十斤吧?怎样?”
黑大妈道:“老身看得出,你的神力足可举起两千斤,你把石头拿起来,尽全力推出去,但注意,推出时,立在你旁边树前,石头出手,人却火速躲到树后!”
宇宙风道:“有回震力,干啥不闪开?”
黑大妈道:“石头回震时,它会长眼睛,谁推打谁,逃不脱,小郎独全靠那株大树作替身。”
郎独双手拿起大石头道:“竟有这种事,你们站开,我来试试!”
米其贵急急道:“一定要闪到树后,千万别充好汉!在树后也要提足内功。”
郎独点头道:“小米,你站开,我不是草包,黑大妈的话我不会当儿戏的。”
其他几人都离开那一株数人合抱的大古松,郎独双手抄起三十余斤的大石,提足内功,闷声不响,猛力推出!
石沉力足,石如离弦之箭,硬向两位老人撞去!
呼的一声,石头一到,回震的速度比去的更快,通!
在通声之下,大家一看,不分老少,六人全呆啦!
原来那团大石如同强斧所劈,深深的嵌进树心去了!
宇宙风惊叫道:“我的天!这股弹劲起码有万斤!”
黑大妈道:“奇的是树不裂开,石不损,现在你们相信了吧!”
郎独从树后出来,面色通红,端木兰一看惊问道:“大哥,你怎么啦?”
黑大妈代答道:“劲力透过树,他如不提足内功,这下必受重伤!”
郎独这才吁口气道:“好险,我胸口还在震跳,一开始,我的眼睛大冒金星啊!”
米其贵笑道:“他们打迷糊了,一点也无反应?”
老花子道:“老大姐,你们早点离开吧!留下看没有结果,甚至有害无益!”
黑大妈点头道:“你们看到正对面没有?”
老花子道:“似有几个人。如同我们一样,也在偷看!”
米其贵道:“麻疯鬼没有来追我们,原来他也在对面偷看!”
黑大妈笑道:“小米,你的目力好强啊,药力生效啦!”
米其贵道:“我没有感觉!大妈,别耽误了你的事,我们走罢!”
老花子道:“你们走,我留下看结果!”
黑大妈道:“老花子,千万当心,真正的敌人在暗处,别看得忘了形,那两个小老人,不会随便杀人,真正杀人的是麻疯鬼。”
“大姐,我老花子拼他不过,手不行,腿管用,你放心去罢。”
黑大妈领着大家急退出密林,脱离之后。宇宙风拉着问道:“婆婆!老花子炼了什么腿呀?”
黑大妈不懂道:“宇姑娘,你怎么忽然问起老花子这种事来?他的棍法倒是高绝一时,我不知他炼了什么腿上功夫。”
宇宙风噫声道:“他说手不行,腿管用啊!”
黑大妈忍不住,呵呵笑道:“他说手不行,腿会跑,打不过开溜!”
端木兰格格娇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宇宙风道:“死老花子,七老八十了,真是不长进。”
米其贵笑道:“老花子一生,从不好强斗狠,快乐逍遥,尽得人生真谛。”
黑大妈看看天色,回头道:“又近黄昏了,孩子们,前面是龙祖庙,方圆数十里,没有市镇,也无村落,今晚只有到庙中过夜了!”
米其贵道:“大妈,庙中有住持?”
“庙虽不大,有住持师徒四入,别当他们是平凡出家人,上清真人还是武林高手,三十年前,因为失意于一个女子而看破红尘!”
天一黑,大家也到达庙前,正好看到一位老道人。
黑大妈扬着手儿招呼道:“真人,老身又要打扰啦!”
道人一见,急急迎上道:“老施主,那里话,快请!”
到了厢房,黑大妈坐下就道:“快,我们没有吃饭,随便拿点什么出来,贵观最近可好?”
老道人连声道:“老施主,这几位一定不是外人,不瞒你,最近这一带不平静,经过的江湖人太多了,尤其是拜金党、傲世帮,往往一过去就是大批大批的,贫道还看到魔力眼、再生天魔、春姑娘!”
“什么,青春贩子也在此出现?”
老道人轻声道:“她的师兄死要命还在贫道观中过了一夜。”
黑大妈道:“我那独臂婆到道长这里来过几次?”
“老施主,来了三次,两次探望施主你,一次探办东西,她说马里马拉,照常宁静!”
老道人说完,连声招来一个徒弟,吩咐去办吃的。接着又向黑大妈道:“老施主,只怕这里不好过夜!”
黑大妈点头道:“这样说,咱们吃过就走。”
不一会,吃过素食,黑大妈向米其贵道:“你不能送老身了,人多扎眼,孩子,别回头走,由此偏西,三十里外是贵德城堡。再百余里就是青海,希望你们多保重,后会有期。”
米其贵道:“大妈,再送你一程如何?”
黑大妈道:“不,老身在此还要停留一会儿!”
说着拿出一卷东西道:“旗儿对我没有用处,你拿去。你点子多。也许有用处!”
她把那假血战旗也交与米其贵。
黑大妈要留一会,米其贵知道她另有用意。于是谢过道人,立与大家动身,别过后,急向西行。
在路上,郎独问道:“小米,这黑大妈到底是伴么来头?”
米其贵道:“她对我视如亲人,我又何必问,不过我告诉你们,她的来头一定很大,凭老花子都不知道她的底细,你们可以想到。”
郎独问道:“我们真要到贵德城堡去?也要去青海?”
“到贵德城天还未亮,城门尚未开,去干什么,我们直奔青海,到哈拉库图吃早饭,如我估计不错,那儿又是武林群聚之所。”
端木兰道:“你去的目的是找七公主?”
米其贵道:“这是皇上要的人,我有责任,当然也要见识见识—些大场合。会会武林高手呀!”
宇宙风暗付道:“他—直未忘找我,这样也好,跟着他到处跑,如说穿了,他会逼我回京去。”
连夜奔驰,四人一样快,但沿途并不清静,不时发现有同样的夜行人,好在毫无冲突,到达哈拉库图,天才刚放明!
这时端木兰忽然一拉米其贵道:“看左侧!”
左侧有个青年,不时朝这面瞄,米其贵噫声道:“他是‘北强’古俄奴!”
端木兰道:“这家仪被叱责了好几次,他真不要脸!”
米其贵笑道:“那只怪你长得太美!”
“呸,他不安好心,这时再来,我非揍他不可!”
宇宙风道:“让我来教训他!”
郎独道:“不,让给我!听说他功力剑术不凡我要试试他。”
米其贵笑道:“他不是你对手,算了,我们进哈拉库图吃早餐要紧。”
郎独道:“打完了还来得及呀!”
米其贵道:“我的身子时时刻刻在起变化,我要找个店子休息,你们不觉得我在慢慢长高了!”
二女闻言大喜道:“那太好啦!快点走!吃过早餐就休息,我们三个在旁边陪你。”
北强古俄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但他显然是在故意落后,在米其贵一行进了哈拉库图时,他却直向北城绕去。
在哈拉库图的北面,有一座规模不小的清真寺,当古俄奴走近守门时,突有四个大汉一字行出,看到古俄奴,同声喝道:“什么人,不许进寺!”
古俄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继续前进!
四个大汉那还受得了,齐声大喝,立由两侧抄上,四人八手一齐动,当然要力阻。
古俄奴冷笑二声,双掌一措,两腿齐飞,动作如电,劈劈拍拍,打得四大汉招架不及,东倒西歪!
寺内一听外面不对劲,又有数人拥出,但其中一人大喝道:“住手!”
喝声才完,他立向古俄奴拱手道:“古大快,不知者不罪,他们不识古大侠!”
“哈哈,刘堂主,好久不见了,小事,小事,在下与他们闹着玩的!”
刘堂主道:“古大侠,无事不登三宝殿,快请进,喝杯茶,慢慢谈!”
“刘兄,我不进去了,请问贵上可在寺内,我有要事面告。”
“古大侠,什么事,首领尚未来。”
古俄奴道:“在下探得有人得到了血战旗,本想亲自出手,但那批人中有个姑娘与在下交情不错,碍于情面,不便硬夺,同时贵首领与在下有意作某些合作,因之前来知会一声。”
刘堂主哈哈笑道:“古大侠,这种大事情,古大侠尚不存私意,可见我首领与大侠交情之深了,请问那批人中为首的是个什么角色?刘某立即一面禀报首领,一面派高手出动!地点在什么地方?共有几个人?”
古俄奴道:“那批人现在哈拉库图,两男两女,为首的表面像个童子。不过刘堂主不可大意。两女之—,其中有奇花宫主,成功了。算我送贵上甲天下一份厚礼,不成功,日后不要说我没说清楚。”
刘堂主大笑道:“古大侠,你真够意思,谢啦!”
原来古俄奴自己不敢出手,又想出口恶气,他居然想到这条毒计,问题是,这家伙神通不小,米其贵身上有血战旗的事情,竟被他看到啦!
离开清真寺不到半里,这个号称四强之一的阴险人物。居然边走边笑,得意非常,自言自语道:“奇花宫主,我的美人。哈哈,你傲慢,你瞧不起我,我这第一把火放过之后,接着第二把、第三把,我叫你焦头烂额,永无宁日。不管你武功再好。只怕也要寝食难安了!……”
“好个男子汉大丈夫,居然以这种手段向一个如花的姑娘下手……”
一个与古俄奴同样年轻的剑手,这时从后侧出现,相距竟不到一丈远!
“什么人?”
古俄奴喝出口,人也回了头,一看似已认出。
“嘿嘿,原来是关东军!”
“哈哈,老古,您太狠了点。端本兰固然可恨,但也不应假手他人呀!”
古俄奴冷声笑道:“姓关的,你别破坏我的计策,端木兰把你也未放在眼中,你想拿这件事去讨好她那是白费力,只怕得到的还是嗤之以鼻!”
关东军哈哈大笑道:“古俄奴!别搞错了,我要的是宇宙风,那娘们比较够意思!”
“哈哈!姓关的,算了吧!你认为宇宙风比端木兰嫩一点?容易上手是吧,别作梦,那是一朵神秘花,你算老几?”
关东军冷笑道:“你走你的路,我有我的手段!对了,你说还有一个是谁呀?”
“姓关的,怎么啦,你的耳朵长了不少哇?”
“古俄奴!好,不肯说?当心!咱们的正路走不通时,别走上同一条小路上去!”
“关东军,为了女人,我们不会拼命,你我为了别的才会放手一斗!”
二人言语起了冲突,关东军大声道:“你说别的?那是指什么?”
关东军心中有某种警惕,又哼声道:“哼,你才有别的,你有好心叫黄金党人去夺血战旗?那是要黄金党人去探路,成功了,你再由黄金党人手中捡便宜,失败了,死的是黄金党人,这是我看透你的了,我才没有别的。”
古俄奴嘿嘿笑道:“姓关的,您了解我八两,我了解你半斤,我挑起黄金党下手。你不挑出傲世帮才怪,还有,你这家伙还暗暗与魔力眼接近,又向再生天魔献策。说不定在青容贩子面前也下过说词啦!”
提起再生天魔,关东军忽然眼睛一转,他借故向古俄奴横了一眼,哼声道:“姓古的,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关东军把手一挥,长身就朝北城门大步而去,可是他才走上大街,忽见一个女子迎面拦住去路,他一看之下,面色数变,那是又惊又喜:“世华姑娘,你也到哈拉库图!”
“关东军,看你行色匆匆,一定得到了什么重大消息,如我猜得不错,你一定发现了血战旗,怎么啦,别怕我!是我不忍叫你吃青春果!”
“不,不,不,姜大妹子,我正在找你!”
关东军面对的女子竟然是武林又忌又怕的青春贩子,难怪关东军面色难看。
青春贩子在江湖上,有说是男子,也有说是返老还少的女子,这时一看,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