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更不是什么难事,我只求心安,我要守着他,这样才让我觉得安心。姑娘请回去吧。”
洪倩儿见她如此坚持,知道自己再怎么劝也是没用的,不如早些回去求夫人想个办法,于是她悻悻地对落缨说:“那,我先回府了,姑娘,这盏灯留给你,待灯燃尽了天也就亮了,到时候夫人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落缨笑了笑对她说:“落缨多谢姑娘关心,姑娘快快回府去吧!”
洪倩儿三步一回头地看着那个倔强的娇弱的背影渐渐远了,模糊了,她佩服这样的女子,她对荆天意的心不也正是如此吗,若是今天出事的是荆天意,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为他做同样的事,为他守着,等着,熬着,甚至,付出生命。
她一回到府上便找杨婉婷将事情合盘托出,她没想到的是,杨婉婷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不解,杨婉婷便说:“落缨是个聪明的姑娘,她懂得怎么得到她不可能得到的幸福,你放心吧,过了今晚,一切便不同了。”
洪倩儿不太明白杨婉婷的意思,也只好伺候杨婉婷就寝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杨婉婷便带洪倩儿去了无忧宫,果然不出所料,这里早就开了锅了……
77。卷二、风起云涌 天外有天…七四、泰熹王大婚
洪倩儿一看这情景,与天境的大臣们都在无忧宫大殿外看着落缨孙修远见女儿在殿外跪着,又是心疼又有些恼火,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想着昨天女儿向他辞行的时候说是来伺候圣上,可现如今怎么就跪在了大殿外呢?莫不是昨天有了什么闪失得罪了圣上被罚在此?可这圣上也太不顾女儿家的脸面了,这一大早群臣上朝的无忧宫外生生跪着一个弱女子,这可如何是好啊!孙修远又是急又弄不清楚状况,此时杨婉婷走了过来,对孙修远说:“孙大人莫急,落缨在此并非受罚,而是为自己争取幸福,孙大人先随我来吧。”说着便引孙大人觐见泰熹王,赫安和荆天意得知落缨这丫头竟真在大殿外跪了一夜,都惊奇的瞪大了眼睛,赫安更是深感内疚地对孙修远说:“孙大人,此事都怪我一时冲动,没想到落缨她当真动了气了,孙大人,快快请落缨进来吧!”
孙修远忙答道:“臣领旨。”而后快步去将落缨接了进来,由于一晚上更深露重的夜色侵袭,再加上跪在砖地上未曾动过,此时的她走路已有些微跛了,可是听到赫安召见自己的消息她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孙修远,无辜而清澈:“父亲,圣上他真的肯召见我了吗?”
“是是,圣上特命我前来迎你入殿啊!”孙修远心疼地扶起女儿,搀着她向无忧宫内走去。
当赫安看到落缨憔悴的面容和那一瘸一拐的双腿,他的心竟也跟着疼了起来,相比于乔可蓝的机灵睿智,落缨显得如此单纯执着我见尤怜,他知道对于乔可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从脑海中将她抹掉了,可是眼前的落缨却无辜被自己深深伤害,他伸手扶了扶落缨,当他的手碰触到落缨那已被夜寒冻的冰凉的手臂时,他的心已经被重重的拧了一下:“落缨姑娘,都是孤王不好,昨天只一心想着你负了气便回去了,谁成想你竟真跪了一夜,这是要折煞孤王啊!”
“落缨从未曾负了气,落缨只一心想守着圣上,陪着圣上,哪怕远远地跪着,等着,我内心也是平静的,只求圣上不要把落缨再推开,让我留在圣上身边照顾起居便好。”落缨那双饱含着痴情的眼睛早似等待了千年,这双眼睛在某一个时刻像极了可蓝,也正是这么一个短暂的瞬间,落缨成功地把自己印在了赫安的心上,赫安再也没法推开这么一个人在这样的时刻悄悄地走进了他的心里,尽管他知道是为了落缨与可蓝相似的眼神,但是也无可否认,落缨是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子,这美好足以温柔地治疗他内心深深的伤痕。
杨婉婷见落缨已经成功了,于是示意荆天意向赫安提示一下,荆天意马上意会了:“呃,圣上,依臣弟愚见,是不是该择日与落缨姑娘完婚了呢?”
赫安笑着看了看荆天意,又看了看落缨和孙修远,幽幽地说道:“臣弟所言甚是有理,只不过……”他顿了顿,向幽卫州的方向望了望,接着说:“只不过我与可蓝有婚约在先,而且我对她至死不渝,恐怕要委屈了落缨姑娘了……”
落缨当然明白他对乔可蓝那份至死不渝的情义,她坚定地说:“圣上,落缨决不敢居于灵风公主之上,甚至平起平坐也不敢,我将与圣上一样敬她重她,一辈子都为她祈福,落缨只求能够留在圣上身边,名份之事决不强求。”
杨婉婷心中早已有数,落缨就是这样的女子,或说她淡如湖水,或说她简单纯粹,或说她有大智慧,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赫安的这份心,决不亚于乔可蓝,赫安有她照顾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于是她只是一味地笑,不发一言。
“落缨姑娘,难得你深明大义,既然如此,便请孙大人为我二人择日成婚吧,婚后赐封号贤,位列为妃,孙大人晋国公,可好?”
孙修远和落缨跪谢天恩,落缨终于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赫安的脸上刻画着幸福,他的心里依然揪着疼着念着那个名字,可是一切就这样向前行了。
当孙修远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祝丹琳的时候,她的脸上又惊又喜,想不到落缨这丫头平日里不动声色,竟就这样虏获了与天境之王的心,她看着女儿,喜笑颜开地说:“落缨啊,想不到你竟瞒的如此滴水不漏啊,连我都被你瞒过去了呢!现下是要出嫁了,娘真是替你开心啊!”
落缨微笑着对母亲说:“娘,孩儿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孩儿从未想过竟能真的嫁给圣上,之前孩儿只想留在圣上身边哪怕做个婢女都好,因为灵风公主是永远无可替代的,孩儿又怎敢妄想呢。”
“傻孩子,灵风公主自幼便与圣上相好,你与她自是无从比较,可是你也是独一无二的啊,若非如此,天下间女子圣上想要谁不行,为什么偏娶了你呢?”
落缨含羞地低着头笑,孙修远夫妇二人便传了府中管家,商议大婚日子,次日早朝便将几个日子写好了呈给赫安,赫安打开折子一看,上面竟有八月初十这个日子,这是他和乔可蓝初遇的日子,这是属于他和乔可蓝的秘密,他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思绪当中,而后合上折子,对众臣说道:“便是七月初十吧,尚有月余,足够筹划了,此事便交予孙大人和荆天意夫妇全权筹划吧。”
众臣朝贺与天境天之大喜,然而这个消息也通过赤蜂鸟传到了乔可蓝耳中,洛君逸得知这个消息后气得火冒三丈,大骂赫安是个负心汉,而乔可蓝此时是痛到麻木了,她看着洛君逸暴跳如雷的样子,反而安慰他说:“洛先生,何必如此呢?既然当初我选了这条路,便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现在他选择在那一天重新开始过自己新的生活,我应该放下这个包袱,开始自己的生活了,不是吗?”
洛君逸看着她强忍着眼泪的表情,忍不住上前揽着她,但是乔可蓝本能地躲开了,她拔出灵风圣剑,自己舞了起来,说来也怪,这剑中竟有一股力量和她一起起舞,这是她长久以来心中一个很大的迷团,圣剑伴随着她多次出生入死,而这与她共舞的剑影也始终挥之不去,她心中一直觉得那是因为有赫安的血在剑中,而她与赫安心意相通,因为共有灵犀的舞剑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如今他心已许他人,这剑中的仙影还会是他吗?她无力再想,只是疯了一样的舞剑,而洛君逸心里明白在她的心里只有赫安一人,但是此时此刻的他还能做些什么呢?除了拿出绿竹玉剑陪她以外,根本没有更好的办法。
正在二人疯了一样在院中大舞其剑的时候,院中的树沙沙作响,脚下的草地呼呼地摇摆,而就在此时,门外走进一个威风凛凛的男人,见这院中风声树声剑声齐鸣的情景,也忍不住抽出腰间闪亮的剑加入了二人,这剑气所带来的巨大气场便是普通人很难接近的了,更何况半路杀进来,乔可蓝知道这又是一个隐世高手,于是她更加来劲了,三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打成一团,乔可蓝从那来者的剑风上便能知道他是和洛君逸一样一等一的高手,这剑风凌厉而不失风雅,这剑风和荆天意有些相似,而她的《与天玄剑》却正好能与之共舞,而洛君逸见到这来者便渐渐从剑局中退了出来,在一旁吹箫伴奏着,直至二人停手了,箫声才停了下来。
院中的树渐渐静止下来,洛君逸看着那个男人,爽朗地笑着说:“大哥?你总算回府了!”
原来这男人正是他大哥洛君飞,乔可蓝收起剑向他拱了拱手:“原来是洛将军,小女子林依依见过大将军。”
洛君飞看着她,豪爽地大笑:“好一个林依依啊!年纪轻轻居然有这种身手,二弟啊,你是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奇才呢?”
洛君逸笑笑地说:“大哥说的没错,林小姐是当今这世上难遇的高手,方才这几个回合大哥打的可过瘾了吗?”
“哈哈!二弟倒是变风趣了!倒是这位林小姐,方才剑气之中带着一股怨气,是怎么了?是不是我这个不解风情的二弟惹你恼火了,你起手是为了取他性命却被我挡了下来?”
林依依莞尔一笑,没有说话,洛君逸看着大哥,自嘲地说:“我要是能让她这么恼火倒也是我的本事咯!”
洛君飞一看便知自己那痴心弟弟准是看上了这如花的林依依,说来也是,洛君逸做杀手多年,到头来肯收手做一个平凡人大概多多少少也受了眼前这位姑娘的影响,他深知自己这个弟弟的性情,他是那种把心事藏的很深的人,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轻易的表露自己的悲喜,而这次他能带这位林姑娘回来,这足以证明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于是洛君飞也不再说什么,赶忙差人来招呼晚宴了,而林依依在这晚的晚宴上醉的不省人事……
在另一边,泰熹王和贤妃的大婚正如火如荼地准备着,八月初七这天,整个与天境便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了,从无忧宫到泰兴殿一路都由花仙御史负责布置了各种花草,以百合为主,其他百花为辅的道路上显得优雅大气,泰兴殿和无忧宫门前都挂了朱红色绸花,到了八月初十这天,普天同庆,爆竹响彻云宵,似乎要把整个世界都震醒,宴席一样热闹喧天,往来的宾客将二位新人所有的精力全部占据,他们没有半点儿空当儿可以去想其他的事或人,如此这样忙到了入夜时分,众人渐渐散去之后只剩下赫安和落缨二人,赫安陪她饮下交杯酒,入了洞房,这一切对于落缨来说是终生不忘的甜蜜记忆,但是对于赫安来说,除了是他的责任,他的心更是在落缨睡去之后绞着痛了起来,这痛让他无法入眠,终于他起身独自向圣塚走去,这是可蓝死后他第一次进圣塚为可蓝凭吊,他对可蓝的思念从来没有停止过,他边走边回忆,自她死后他只有靠那些年的回忆将可蓝永远地留住,只有在回忆里他们才得到永远的平静,没有世俗纷争,没有权位江山,只有属于他们的幸福,想着想着,便进了圣塚,这里阴森冰冷,一点也不像可蓝会喜欢的地方,他甚至想就这样把可蓝带走,带去她会喜欢的山水之间,然后隐姓埋名和她一起过平凡的生活,可是究竟是什么牵绊着他不能离去呢?是可蓝的牺牲?是这江山的束缚?是眼下这样的生活?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从当初那个与世无争的人变成了泰熹王,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带可蓝离开这里,去实现他当初的承诺。
正这样想着,便到了可蓝墓碑前,他摸着那冰冷冷的墓碑,说道:“可蓝,对不起,对不起,我娶了落缨,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是你在的话一定会一剑杀了我,可是你知道吗,可蓝,我情愿死在你的剑下,也不愿相信你已死去,可蓝,告诉我你没有死,告诉我你在哪里好吗?可蓝,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啊!”说着说着他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这新婚之夜,他竟在圣塚里呆了一夜,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外面,杨婉婷正与荆天意说着一件十分神秘的事。
“天意,你猜那天我去上官大人那儿,发现了什么?”
“上官峰?你在他那儿能得到些什么消息呢?”荆天意不解地问。
“灵风公主生前最是信任他,可是你有没有发现,自从灵风公主去世后,那位洛君逸先生不见了,而那天圣上吐血昏厥之时,上官峰却说这是心病,天下间只有一人能治此病,上官大人向来稳重,若非情急他怎么会如此唐突说这种大逆不道之言,当日他明知道这是大忌讳,却故意向我们透露这个讯息,于是我便去他府上走了一趟,结果,果然有一些蛛丝马迹被我觉察到。”
“那是什么?快说来听听。”
“上官大人一直豢养着无数的赤蜂鸟,这你可知道?”荆天意点了点头,杨婉婷继续说道:“这鸟儿倒是灵物,整个与天境怕是能用得了这鸟儿的人不超过三人吧!”
“也对啊!这都被你发现了?然后呢?”
“呵呵!具体的线索上官大人保密的很好,巧的是那天我正巧看到上官大人在摆弄那些赤蜂鸟,像是往外放的,你说,他会是放给什么人的呢?”
荆天意像被当头一棒,被这消息轰的头嗡嗡直响,他不敢相信杨婉婷说的话,仔细又仔细地问道:“婉婷,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这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才选择和你说,这段时间我一直暗中留心上官峰府中的动向,发现他定时便会让那赤蜂鸟走一趟,至于是去哪里,这便无从得知了,毕竟那鸟儿是极有灵性的,若非是相熟的人根本看不到它的去向,现如今虽然圣上与落缨完婚了,但是你我心中都明白,这对于落缨来说是一生一世的幸福,但对于圣上来说,无非是权宜之计,况且当日的情形之下,圣上别无选择,好在他对落缨并不烦感,但若有一天事情真如你我心中所猜想的那样,那你可想过圣上又当如何?灵风公主又当如何?”
荆天意重重地锤了锤桌子,懊恼地说:“哎!我早就该猜到可蓝没这么容易了结了自己的!可是现如今谁也无法保证这事的可信度啊!若只是猜测也便罢了,可是若是可蓝真的尚在人世,那可叫她如何面对这局面啊?”
“相公莫急,依我看眼下最急的当数上官大人,若真是灵风公主尚在人间,这事情早晚是纸里包不住火的,只怕现在急着想办法劝灵风公主还朝的当是他了。”
“可是,我们要如何确定此事呢?这大半年过去了,我们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该怎么追查下去呢?”
“依我看此事洛君逸也脱不了干系,当日他也算与灵风公主有些交情的,他一向自诩清高,很少真心佩服什么人,但是对灵风公主却是真心的佩服,而这大半年来他却离奇失踪了,既然上官大人是跑不了却又滴水不露的,那不如趁此机会我们从洛君逸方面下手追查,如何?”
“唯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既然这样明天我便去吩咐刘虎,命他前去追查此事,当日可蓝对他也不薄,他自会尽心尽力追查此事。”
次日一早荆天意在散朝之后便悄悄吩咐刘虎去办此事,刘虎一听知道此事事态严重,便马不停蹄地往长安一路查去。
78。卷二、风起云涌 天外有天…七五、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