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并非左圣非无凡人之心,而是他有着超脱于这一切的心境,将世间争斗与权贵都视若无物,专心一致地治理麒麟池,这宝石林立的聚宝之地,若非有这样纯净之心,是绝对无法治理好的,如今,与天境大战在即,而这里依然平静飘逸,令她更是无尽感慨,若父王能如左岛主这样清心寡欲,会不会更幸福一些呢?
远远地,她见左圣非坐于殿外的圣水池,他是那样飘逸脱俗,仿佛一位仙人,一尘不染,如清心莲子,在他的脸上永远没有筹谋计算的眉头深锁,永远没有急躁不安的浮躁之气,所以他才能够在这五位岛主之中以武功境界取胜,因此各岛主都对他敬畏有余,即使拉拢不成也不敢轻易对此用兵,以免伤及神物,日后便会是各岛自己的损失。
左圣非见乔可蓝来到,微微笑了笑,好像早就知道她要来此一样,乔可蓝见他在如此情况下还依然笑的那样轻描淡写却又从容不迫,她便知道,来这里,是找对人了:“左岛主想必知道今日灵风必要造访了?”
“灵风向来聪明伶俐,今日前来可是为那灵风圣剑而来?”左圣非在圣水池内取了一捧水,将双手洗净,乔可蓝也跟着取水洗手。
“左岛主,灵风今日到来还有一事相商,左岛主可知道我父王和兄长究竟为何围住泰兴殿呢?”乔可蓝皱了皱眉头,心里又开始纠结起来,她不想听到她内心深处那个答案,她本能地躲避这个问题,不信自己的父亲会是为了弄权而牺牲子女的险恶之人。
“灵风公主,答案已了然于心,何必多此一问呢?公主,请殿内叙话。”左圣非巧妙地回避了这个问题,他知道此时心情最为复杂的便是乔可蓝无疑,与其让她听到真相后更尴尬,不如将这问题留给她自己去参详:“公主,圣剑已将戾气尽除,如今需要三天时间让它与你重新适应,这三天之内绝不可以分心,否则你我二人轻者旧伤复发,重都经脉尽断而亡,公主可否做好闭关准备?”
乔可蓝知道左圣非是不想她与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兵戎相见,可是,躲又能够躲多久呢?就算今日不见,他日也一定会见,她摇了摇头说:“左岛主,灵风尚有要务在身,可否推迟一天再修复圣剑?”
左圣非淡淡地笑了笑:“公主不必着急答复,殿内有一人等候已久,不如先见他,再决定何时闭关。”说着将乔可蓝带到大殿正中,乔可蓝定睛一看,来者不是他人,正是上官峰,她不免吃了一惊,上官峰见灵风公主到来,一脸的愁容挥散而去,忙上前行礼说道:“在下日前于岛内听闻公主重伤,如今可否痊愈?”
“伤已痊愈,只是需要时日调养生息,上官大人,岛内究竟发生何事?刘将军何在?”
“回公主,乔岛主与世子合议发动兵变,五岛之中无人出兵相助,本来乔岛主正苦于无法用兵,但是自他从长安探你回岛之后,便与各部重臣商议,说长云岛必将政变,要趁此机会夺下长云岛,尔后再对其他三岛各各击破,谁料长云岛虽不是兵马强地,杨至之女杨婉婷却带领长云岛各部誓死坚守,乔岛主强攻三日后方将长云岛众人逼入泰兴殿,但是碍于长云岛乃是与天境政务重地,又是聚源林所在,因此将泰兴殿围的水泄不通,直到一众人等交出政权才会退去。”上官峰的忧愁又涌上眉梢,继续说道:“公主,刘虎将军借口世子手中无南院兵符而拒绝出兵,因此被幽禁于幽镜宫内,世子已将南院兵权悉数收为己用,谎称南院兵符已由乔岛主收回,转于他手中,公主,唯今之计,你还是暂时不要回幽卫岛上,刘虎将军在下会尽全力救出,公主且留在左岛主处,待他日赫少主与南境岛出兵后再观情势而定。”
“上官大人,何以你能够自由出入呢?”乔可蓝心生疑问。
“在下的花仙御史府上不是兵马重地,属下也是借由采集花种之由前来麒麟池等候公主,如若公主此时回到幽卫岛,那则是万险,不如静观其变,暂避锋芒。”上官峰苦口婆心地说。
“若真如此,我只好留于麒麟池,上官大人,乔可蓝在此谢过了。”乔可蓝虽然觉得事有蹊跷,但是按此时形势而看,她真的不便露面,一旦赫安和荆天意与乔向华兵戎相见,她又将如何选择?选择父亲,她就背叛了赫安,可是选择赫安,她手中又无兵权,如若乔向华视她如弃子,大可以叛国之罪让她永无翻身之日,这样赫安必会分神相救,对于战事毫无帮助,反而成了负担。
左圣非笑了笑,对她说:“灵风公主,不如暂且放下忧虑,静心调息,合你我二人之力重新使圣剑恢复,如何啊?”
“灵风愿依左岛主之意,静心休养生息。”乔可蓝拱手道。
却说此时赫安与荆天意已至长云岛,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往泰兴殿而去,战灵见来者甚众,大战一触即发,遂火速向乔素通报军情,乔素与乔向华正在泰兴殿外得意洋洋的盘算着杨婉婷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只要宫内粮草一尽,他们必会献城,褫夺与天境政权指日可待。
不料兵士来报,长云岛内聚集了大部仙踪岛兵战师及南境岛军士部队,向泰兴殿大肆逼来,乔向华眉头一皱,对乔素说:“幽瑞孩儿,看来是时候将你妹妹请回岛中了,否则赫安和荆天意决然不会退兵。去,将可蓝带回来!”
乔素听后,面露愁容,略为犹豫了一下,对乔向华说:“父王,妹妹她刚刚大病初愈,况且泰兴殿已是掌中之物,何必要将妹妹置于此境中呢?”
“妇人之仁!可蓝乃是我的女儿,如今自当为幽卫岛效力,如若没有她,你如何教外面那两个人退兵?你觉得凭我岛一己之力便可以战败他们?一旦我们分神去应战,那泰兴殿又当如何守得住?”乔向华脸上昔日对乔可蓝的疼惜此时早已荡然无存。
乔素见父亲如此严肃,只好领命而去,乔向华不忘叮咛道:“不要让他们看到你出去,带兵马自圣塚而出,凭你的武功是打不过可蓝的,如今她内伤清除不久,圣剑又不在身边,你尚有些胜算,记得要请她回来,协助幽卫岛大计,如若她不从,将这瓶酥骨微熏放于她屋内。速将其带回!”乔向华将一小瓶酥骨微熏递给乔素,而后回过头去举手命乔素速去。
乔素带随从五六人,自圣塚而去。圣塚是圣祖荆杰埋骨之地,圣塚正中间立着荆杰的石塑像,高两丈,座宽一丈,重达万斤,这里是各族王首贵族的埋骨之地,除了各岛祭祀之日是绝对不可以有人出入的,平日打扫这里的也是各族中轮流派来的守墓人,想不到乔向华连冒犯祖先之大忌也不顾了,真是丧心病狂。乔素等人行至荆杰圣像前,恭敬地跪地叩了九个响头,而后退去。
圣塚本是五岛互通,此时乔素不知可蓝在麒麟池中被左圣非收于密室闭关,于是径直往幽卫岛去了,他一心以为乔可蓝返回之后必会先去找刘虎商议军事,于是加快脚步往幽卫岛而行,却不料刚一出圣塚,便被一阵销魂的玉箫声吸引住了,几人越听越觉得那箫声越发摄人心魄,渐渐竟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乔素大叫一声:“敢问前辈是哪位?竟有这么高深的内功?”
“哈哈哈哈!”空中飘来一阵大笑,接着那箫声又起,眼前的树林花草也跟着嗖嗖作响,落樱飞舞,清风顿起,乔素努力的四下追寻痕迹,见远远的飘来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洒脱飘逸,这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天下第一暗杀王——竹画剑洛君逸是也!
46。…四五、风云骤变
洛君逸在几人面前飘然落下,这样的轻功,这样的箫声,乔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待洛君逸走近后,乔素一脸崇敬地说:“敢问前辈为何在此?在下幽卫岛世子乔素,向来仰慕前辈这样的世外高人。”
洛君逸一听他说话便觉得甚是虚伪,看了他一眼,不屑地说:“无耻小人,凭你也配知道我是谁?”
乔素碰了钉子,五名随从也不禁掩口而笑,乔素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天下间能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洛君逸还是第一人,他越想越气,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大声呵斥随从道:“大胆奴才!再不知好歹我当场便取他人命!”随从听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不敢再吭声,乔素转过脸去,愤怒地对洛君逸说:“在下敬仰前辈,才好言相对,既然前辈不卖这个面子,那就休怪在下出手无情了!”
洛君逸斜眼瞟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凭你也想和我这绿竹玉剑相拒?你配吗?我懒得和你废话,聪明的话就和我走一趟,否则休要怪我!”
“大胆!”乔素一时怒气直冲心头,提着幽瑞圣斧便朝洛君逸而去,论武功他又怎么能和洛君逸相抗,何况他近日一直心神不宁,六神无主,一出手便露了破绽,洛君逸三两下便将其拿下,五位随从刚要冲上前来救乔素,洛君逸用绿竹玉剑指向他们说:“实相的就躲远点!否则我剑出无眼!都给我滚开!”五人本就无心应战,听这话后面面相觑,随后便落荒而逃了。
洛君逸将乔素四大学位封住之后,竟拉着他一路蜻蜓点水的轻功赶回长云岛,一入长云岛洛君逸便将一支烟火直发上天,这烟火正是给赫安的信号,正围在泰兴殿外的赫安和荆天意此时已布好兵阵,而乔向华的战灵大军也已将投石车和弩炮架好,弓箭手正在城墙之上整军待命,荆天意胸有成竹地对赫安说:“大哥,今日定能将乔向华老匹夫拿下,还长云岛以清净!”
赫安笑了笑对他说:“沙场点兵,豪气冲,谈笑间,沧海桑田,英雄血,勇士骨,弹指间已过百年。二弟,你可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
“二弟虽是一介武夫,但是这个道理还是懂得,自古以来为权位争夺而牺牲的将士又何止千万,只是为一统江山,自然会有牺牲,而王者的孤独和愧疚又有谁会理解呢?大哥,今日何以如此伤感?”
“可蓝已被左岛主藏于密室,若她回到幽卫岛上,她的处境又将如何?为权位,连亲情也罔顾之父,以后要她如何面对?二弟,你可知道何为最大的赢家?”
“何为大赢家?”荆天意长叹了一口气,乔可蓝有这样的父亲,是生命中最痛的无奈罢!
“即使赢到了天下,而失去了至亲至爱又有何用?远有当年圣祖荆杰为情而死,麒麟池开祖左兴为情自刎,邓王后一生郁郁而终,近有杨至断掌隐逸,一个情字教人神魂颠倒,舍生忘死,眼下,父亲拿自己的子女做棋子,何其悲也!”
“大哥所言极是,这世间有如此多为情癫狂的痴傻儿女,却也有眼前这罔顾家人亲情的卑鄙小人,今日便要将他的虚伪面目揭于世人面前!”
“二弟,所谓赢家,不战而胜者为上,今日我们就来一个不战而胜!如何?”
“哦?果真能如此?大哥有何妙计?”
“且等我们的天下第一暗杀王,给我们带来的厚礼罢!”赫安冷静地笑了笑。
荆天意推测可能与乔可蓝有关,于是笑了笑,也不再言语。
不久之后,将士中有一些喧哗声,大家都看着空中有一人飞速而来,手中还夹着另一个人,因为速度太快,众人根本未及看清来者何人,只见那人一路朝赫安的坐骑而去,众人对这出神入化的轻功无不连连称奇,赫安见洛君逸赶来,便冲荆天意一笑,荆天意一看他手中不是别人,正是挟着乔素而来。原来赫安所指的不战而胜就是这个意思!
洛君逸将乔素交于赫安手中,微笑着对他说:“少主,现今这卑鄙小人就交于少主处置了!”
乔素被点了穴,站在那里用恨恨的眼神瞪着赫安和洛君逸,赫安解了他的穴道,对他说:“世子,这次情非得已,请世子卖在下一个人情,让你父亲退兵回朝,如何?”
谁知乔素毫不领情地说:“呸!无耻之徒!我父王既然发兵,又岂有退兵之理?要杀要剐随便你,无心在此听你花言巧语!”
荆天意听后揪着他说:“乔素!枉我一直敬你是英雄豪杰,一个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的人,又怎么配称得上是豪杰之辈!若今天你父子二人不退兵,我们便拼个你死我活!”
“正云世子!我一直敬重你文才武略,如今你也设计害我,我还是那句话,要杀要剐我乔素认命,休要多言!”
“世子误会了,在下并无杀你之心,只是用你换回可蓝一条命,劝你父亲退兵,相信世子也有自己的难处,但是,百姓无辜,没有必要让百姓涂炭,生灵悲哀,世子意下如何?”赫安好言相劝道。
“赫安,你可真是卑鄙!舍妹可蓝,如若我还有这个本事能换她的命,你还会将我留在此地?只怕她早已被你藏了起来,你还在这里虚情假意又何必呢?”
“世子,既然如此,就只好在下向乔岛主相求退兵了!”赫安也不再客气,但现在他心中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乔可蓝一定安全地在麒麟池静心调息。
随后,赫安命大将军岳思渺向泰兴殿喊话:“幽卫岛主,现下我仙踪岛已与南境岛正云世子大军兵临城下,请乔岛主速速退出泰兴殿!”
乔向华于殿内听闻城下喊话,他走到城墙上向外看去,只见赫安和荆天意大军已布好阵将泰兴殿围的水泄不通,他却毫无紧张之色,命人喊话道:“今日二位若能攻得进泰兴殿,我乔某便自决于人前,若无胜算乔某又怎会轻易出兵?”
赫安见乔向华见此情景也毫无惧色,他在想,会不会乔向华还有后招,不然以他老谋深算的性格,他决对不会贸然出兵,莫非,莫非是可蓝?糟了!左圣非!
他回话道:“乔岛主,你且看清,城下是何人?难道岛主真的连自己儿子的性命也不顾,都要争权夺位?难道至亲之情也敌不过那一尊金座?”
乔向华哈哈大笑了几声,喊话道:“赫安,老夫向来敬你文武双全,只可惜,你棋差一招,你能够将幽瑞绑来,我又何尝找不到灵风?哈哈!”随后他一扬手,身后出来了两个人,赫安和荆天意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正是左圣非和乔可蓝。乔可蓝圣剑在腰间,但是却像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人昏昏沉沉,而左圣非在身后钳着她,赫安心说,大事不妙,看来此番乔向华的确花了不少心思,是他们太低估他了。
荆天意见左圣非竟然做出此等事情,他大喝道:“呸!左圣非,你这无耻小人,你对可蓝做了什么?卑鄙!大丈夫之争,居然要将一个女子牵涉进来!快放了她!”
赫安喝道:“左圣非!若可蓝有任何三长两短,我赫某人必与你同归于尽!卑鄙小人!”
左圣非还是那样不沾俗尘地微微一笑,超然地说:“若想灵风公主平安,二位还是速速放了幽瑞世子,就此退兵罢!在下定会保灵风平安!”
赫安和荆天意气得怒发冲冠,二话不说,抄起武器跃向左圣非,左圣非将乔可蓝交于他的随从,林月法师,而后抽剑迎敌,赫安和荆天意这是第一次合力舞出《清风幽剑》和《玄域剑法》,威力无穷,而左圣非又是一个十足的武痴,遇上这么强的两个对手,打的是不亦乐乎,赫安一剑刺向左圣非,大喝着:“左圣非!速来受死!”而后一阵旋风般连出七剑,左圣非一一挡下,此时荆天意又见机舞起三十六路连环剑,可是他从没和左圣非交过手,左圣非的剑法和他如出一辙,甚至多年的钻研已将三十六路剑法延展为七十二路,荆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