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群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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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天群雄传-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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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安是夹在中间最为难的人,去了等于对乔可蓝的世仇做出了妥协,不去,荆天意又与他有八拜之交。这几天来,这三人都被折磨的形削骨立,思绪全无,连最本能的判断能力都失去了,他们不知道这几天来他们其实过着一样的生活,被动地接受上一代遗留的恩怨,被动地接受即将改变的生活,被动地选择或放弃他们所钟爱的人、关心的人、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

    乔可蓝走到赫安身边,冷静地说了一句:“你去天意那一次吧。”赫安几乎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说:“什么?可蓝,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去天意那一次吧,毕竟他的父亲过世了,我想你一定也在犹豫。”她依然冷静。

    “我?我?我去天意那儿?”赫安几乎有些结巴了。

    乔可蓝点了点头,说:“此事整个新秀都在参与,无论怎样,荆云飞在新秀的确做了很多好事,不管这些好事能否洗去他之前的罪孽,现在他撒手人寰了,和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没什么可计较的,你不同于我,我去是大不孝,而你若不去,毕竟没理由。”

    赫安听后点点头道:“那我这便收拾一下,过去一趟,这毕竟是上一代的恩怨,你和天意是无辜的。我也该出面了。”

    不久时他便来到荆府,脆在堂前的荆天意听到人叫:“江南书院赫安少爷前来吊唁。”这一声仿佛把他从混沌的噩梦中惊醒,他的所有委屈和不可理解此时都像要倾吐出来一样,见到赫安走进来,他才发现赫安往日那潇洒不羁的风度顿时无存,他居然也被折磨的如此狼狈,那可蓝呢?这几天来她变成怎样呢?

    赫安步入堂内,行了三个礼之后上了香,再由家属答礼之后便在内堂等待荆天意。直至傍晚时分,人才少了开去,荆天意才走到内堂。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刻两人却都红了眼眶。

    还是赫安先开了口:“二弟,这些天你受苦了。”

    荆天意早已崩不住的眼泪,终于不听话地流了下来:“大哥,我对不起可蓝。我无法自处。我好痛苦。”

    赫安完全能明白,当天乔可蓝哭到没有力气,也是这个原因,也是这个感觉,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也许有一天当他和乔可蓝再见面的时候这件事情才会有个答案。

    悲哀的气氛笼罩着新秀,仿佛一曲悲歌自清晨吟唱到日落,然后又飘扬洒洒到了月夜,一连七天,新秀都是这样的晨暮朝夕,七日之后,荆云飞出殡,母亲因为悲伤过度至今还神志不清,只能在家休息。

    这悲恸的气氛直到有一天荆天意母亲突然清醒过来的那天,她突然对荆天意说:“天意,你可知道乔可蓝与我家有世仇?”

    荆天意吃惊地看着母亲说:“娘,你这是怎么了?我当然知道啊。”

    “孩儿,她是幽卫岛公主啊,你若再与她来往,只怕有杀身之祸,天意,答应娘不要再和她来往了。”娘突然伸出冰冷的手握住儿子温热的手,那手有些颤抖,充满了惧怕,像是怕儿子会像他父亲那样消失掉一样。

    天意低下头,沉下声音说:“娘,孩儿明白,不劳娘说孩儿也不会再和乔可蓝来往,不是因为孩儿怕死,而是孩儿实在无颜面对她,娘您放心吧,从此以后家里就只有我一个男丁了,孩儿心中有数。”

    不几日,赫安到访。

    荆天意本不想再与他相见,可是荆夫人却执意要他们见面,并且修书一封于荆世琛,她执意要荆云飞死后能够回到与天境返祖归宗,要荆天意回到与天境成为南境岛的子民,起先荆天意誓死不从,要留在新秀打点飞云堂,是母亲以死相逼他才肯让赫安带他回与天境的。

    赫安得知荆夫人深明大义,也极力支持荆天意回到与天境,一来他是与天境荆氏血脉,二来若是兄弟二人从此得以共辅与天境政事,定能使与天境更加繁荣昌盛。于是一口答应下来择日便带荆天意回与天境。

    当晚,仙踪岛秘使来报,说神剑斩里兵器被盗,这一把正是赫安为上官大人打造的御灵剑,他不得不飞速赶回仙踪岛,于是便书信告之乔可蓝,托她带荆天意回与天境。

    当乔可蓝收到这封信时,她内心极为复杂,明知道荆天意此去是利于荆氏血脉的要事,但是荆云飞所背负的血债,如果被父亲知道她亲自带回了杀母仇人,父亲又会怎样呢?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荆天意?会不会又引起一场血腥之争?可是,对于荆天意和赫安的情感又驱使她去完成这一托付,这也是她守卫与天境的使命,于是,出现在飞云堂要带荆天意返回与天境的人,就成了她,荆天意起初看到她,吃了一惊,乔可蓝知道他爱面子,于是抢先向他解释了赫安不能来的理由,荆天意听后也不便推辞,于是,他带着母亲的书信和父亲的灵位,和乔可蓝踏上了回归之路。

    乔可蓝带荆天意穿出石阵,由海路进入南境岛,一进岛便看见这里的繁荣景象,海边是船队来来往往,有的正在卸货有的正在装货准备出发,人们脸上都写着满足的快乐,走进街道,这里是青石板铺成的一条条阡陌交通的路,民居以两、三层的院落为主,沿街还有一些铁匠铺、药铺和酒馆客栈,人们脸上没有贪婪的表情,只有宁静祥和的笑容,他们快乐因为他们知足。这里百花飘香,天人合一,海鸥在一望无垠的天空成群飞过,海浪拍打着沿海人家的院围,天意和乔可蓝顺着最宽阔的一条大路笔直朝南走去,他发现岛内有一汪水流像玉腰带一样从望不到头的高处一直弯蜒到岛的外面,水流循环不息,他蹲下来喝一口,这水冰凉沁心,甘甜爽口,原来这岛围海而造,而海水不能直接引用,这水便是供岛上居民饮用的水源。天意发现这水流自上而下贯通全岛,在这岛上若是迷路,就顺着水流一路寻去一定能找到路的,与天境的人如此聪明,而这里又安宁祥和,实在是一处仙境啊!

    二人继续往南走,越往南院落越大,青石路越亮越宽,这座岛充满雾气,郁郁葱葱,越往南走商户就越来越少了,雾气缭绕胜似仙境,这一路以来,人人看到他手捧荆云飞的灵位,都对他微微一笑让开路,天意明白,父亲在这里的地位一定人尽皆知。走了差不多半天时间,终于看到眼前一座石头砌成的巨大建筑,这宫殿雄伟壮丽,气派非凡而且巧夺天工。昔日荆氏一族的王者气势可见一斑。

    天意在宫殿外徘徊,看着那薄雾缭绕下的金字牌匾上气派的三个大字“南境宫”,乔可蓝送荆天意到这,也不便再进去了,于是对荆天意说:“天意,送至此处我不便再相送了,只怕你进得这道宫门,你我二人也不能轻易见面了,我这有一支焰火,你放在身上,若你平安则在今晚南境岛向东的烽火台边点燃它,我便知道你平安无事,如何?”

    荆天意一言不发,默默地接过那支焰火放在身上,二人就此拜别了。

    他不知道进去这道宫门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更不知道里面将有什么等着他,他捧着父亲灵位的手心冒出冷汗,他又摸了摸口袋里乔可蓝给他的那支焰火,深吸了一口气,敲了宫门。有卫兵开了宫门,见眼前之人一身重孝,手捧荆云飞灵位,便问他与荆云飞将军是什么关系,荆天意答道:“荆云飞乃是我父亲。”

    卫兵听后请他进得宫来,在一处偏厅休息下来,随后有人奉茶上来,对他客客气气的说:“荆公子请用茶,待稍后进宫代为通传,请问公子可有信物要交与我主?”

    荆天意想到母亲写的一封信,指名要亲手交与荆世琛大王的,他本想将信交与卫兵,但又怕有什么变数,于是便索性将灵位交给卫兵,说:“这就是信物,你代为转交荆岛主,有劳了。”

    卫兵接过灵位带进宫去见荆世琛,荆天意在等待期间内心却逐渐平静下来,他明白,这就是他的命运驱使,是福是祸,根本是无从躲避的。

    荆世琛见自己堂弟离开南境岛二十余年,如今回来的却只是一个冷冷的灵位,不禁悲从心生,问那卫兵来者何人,卫兵回答说是一个自称荆云飞将军儿子的人。荆世琛大王一听原是堂弟后人,赶忙叫人宣进宫来。

    荆天意在殿外,远远看见荆世琛高高在上,一身金黄战袍在身,不怒而威,只那气势便让人生三分敬畏。大王见殿内来人一身重孝,走近细看眉宇间英武之气丝毫不逊当年云飞将军,一看便知定是云飞后人,于是从殿上走下来,与荆天意对视半晌,天意主动行礼道:“岛主,我是荆云飞之子,初次来见就重孝在身,还请你见谅,这里有我母亲教我带与岛主的亲笔信一封,请岛主过目。”说着便把母亲书信递给一位卫兵,卫兵拆开后将信抖了抖又展开递给荆岛主,荆世琛接过信来细细读着,信中言道:

    我主荆王明鉴:

    我儿荆天意,乃是云飞与我在新秀所生,在新秀与乔可蓝和赫安交情甚笃。谁料想机缘巧合,鬼手三兄弟受命十七年来一直追查云飞下落,其实云飞与我迁往新秀之后一直悉心悔过,广结善缘,在新秀修有善堂一座,供养孤儿五十,救济孤老五十,一心想改过自新,如今云飞以死谢罪,实叫我痛心不已,今得以苟且于世,便是要将我儿交于南境岛,使云飞落叶归根,灵位回归岛上,老妇冒死恳求大王教导我儿成为栋梁之材,忠孝仁义之士,我儿乃是飞云堂主,略懂带兵之法,天生戎马之才,大王还需悉心指点我儿,他日定能成才。有朝一日我儿成为栋梁之才,我则追随云飞而去,以此答谢大王调教收容之恩,我与云飞生前无颜再回南境岛上,唯有死后求大王留一席之地将我与云飞合葬,不胜感恩。

    严氏含泪绝笔

    荆岛主看信之后眉头深锁,云飞夫妇以死谢罪将天意送回岛上,这便是将一个极为棘手的问题重新抛回给他,当日是他下令将云飞夫妇逐出岛去,如今云飞后人寻了回来,这却不是他一人说了就算的事情,天意的处境地位极为复杂,这下真是难为了他。可是荆天意毕竟是荆氏之后,没有理由不让他回归与天境,如今表弟妹写来这样一封家书,看来此事是势在必行了,南境岛多年来以中庸之道处于五岛之中,不张扬也不弱势,其他四岛都对南境岛尊敬有余,如若荆天意回朝,只怕将来来刁难的只会是乔向华,然而他多年来一直处心积虑四处拉拢人心,只要荆世琛坚持要荆天意还朝,乔向华还是会敬他三分,就算来闹事,也由他去罢,乔向华是不会当面令他为难的,于是,他决意将荆天意留于岛中,以保荆云飞血脉。
29。…二八、世子还朝
    荆世琛命人将荆天意带上殿来,远远一看,这男儿健硕俊朗,虽然一身孝服,可是眉目之间一股正气,行走落步之间不失大家风范,遥想当年荆云飞身为南境岛大护卫,也是如此意气风发,而又带着不可一世的神情,若不是当年犯下大错,必定也是一个可造之才,眼前的荆天意勾起了荆世琛对故人的怀念,对往事的回忆,十七年来他治理下的南境岛是富庶有余而兵马不足,他一心只发展商贾集市,只因两子尚还年幼,岛中并无能够真正领兵打仗的将才,眼前这徐徐而来的荆天意,使他不自觉想起了这许多事。不觉间荆天意已来到他面前。

    荆岛主遂将信收好,问天意:“天意,你母亲现在可好?这封信你是否看过?”

    “回岛主,母亲再三叮嘱我不得在途中偷阅,务必等见了岛主之后亲手交付,所以我并未阅读。”荆天意恭敬地说道。

    荆岛主一听脸色大变,于是赶忙将信又交给天意阅读,天意读罢之后惊声失色,连忙请命回去救他母亲,荆岛主拦下他说:“天意莫急,我这就差人去新秀接她回来,让你母子团聚,如何?”

    “请岛主速派人去救我母亲,我刚刚失去父亲,若是母亲也随父而去,那我也再不愿苟活了!”天意跪求荆岛主。

    荆岛主招人进殿,命去接荆夫人回岛,两名卫兵急急领命而去,荆世琛对天意说:“天意孩儿稍安勿躁,这两名乃是轻功高手,必会将你母亲安然带回。”

    天意立于大殿却六神无主,荆岛主见状,上前与他攀谈起来:“若论辈份,你是我世侄,你倒应该叫我一声大伯父才是啊!”

    天意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赶忙叫了一声:“大伯父,请怒侄儿失礼。”

    “哎,你在新秀自出生一直到现在,我们叔侄之间自然生疏,与天境情势又极为复杂,但你父母既然将你交托于我,我定会让你认祖归宗,驻留与天境,相信假以时日侄儿会慢慢适应!”

    天意一听这话,忙向岛主谢恩道:“大伯父肯让我留在岛上?”

    “呵呵,那是当然,天意侄儿,伯父尚有几件事不明,还望你向我解释清楚。”

    “大伯父请问,侄儿必会知无不言。”

    “你母亲信中提到,你与灵风公主和赫少主交情甚笃,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我与赫少主有八拜之交,灵风公主也与我有甚好交情,二人是我在新秀的知己。我们三人曾一起出生入死,虽相识时日不久但是感情已十分深厚。”

    “那么你与他们相识多少时日?”

    “前后两年有余。”

    “这其间你丝毫没有察觉他二人的身份?”

    “并未察觉,赫大哥与灵风公主向来为人低调,处事精明,更何况灵风公主本就对自己身事毫不知情,而赫大哥也并未追查过当年惨案。”

    “灵风公主现已返回幽卫岛,我只知道她与赫少主乃是故交,却从不知道你们有这层关系,天意侄儿,上一代的恩恩恩怨怨让你们备受折磨了,哎,造孽啊!”

    荆天意此时已经再也掩饰不了他内心的痛苦和折磨,是当年的惨案让他们三人的命运从此改变,他对乔可蓝的心意本来没有丝毫杂质,但是现在却背负上“世仇”的重负,他和乔可蓝是再也不可能的了,似乎现在连祝福都显得虚假。一夜之间失去父亲,自己一直生活的环境也幡然不同了,他将迎来的是怎样的未来?母亲呢?她什么时候才能来与他团聚?想到此处他恨自己在这个时候却一筹莫展,他在心里无数次的说:“小霸王啊小霸王,你徒有虚名啊!如今对于家变毫无办法,对于朋友又全无脸面,小霸王?哈哈!这太讽刺了!荆天意啊!你徒有一身武功,实在是百无一用!”

    荆天意的思绪凌乱不堪,面无表情的站在大殿之上,荆世琛见他痛苦难安,又安慰他说:“天意侄儿,赫少主是明主,仁义爱民,相信他对自己八拜之交的兄弟不会置之不理,而灵风公主,她本人对此事的态度我未能揣测,她在与天境的时日也并不多,此事我看还有需时日去调解,一来我岛素年来都与其它岛来往甚少,二来也不便与幽卫岛为敌,天意,此事先暂且放下罢。”

    天意听后也只好点头答应,这晚他如约在南境岛向东的烽火台燃起焰火向乔可蓝报平安,他手中的火把似有千斤重,当他点燃那绚丽的焰火时,他内心却只能向乔可蓝说再见,这一别也许相见遥遥无期,往日那些打打闹闹、出生入死,都如这绚丽的焰火般转瞬即逝,上一代的仇怨终在这个时候结出了恶果,他望向幽卫岛,长叹一口气,默默地说:“再见了,乔可蓝。”随后他便如游魂一般回到屋内闭门不出。直到母亲被带回,他才有了几分神采。

    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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