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不得要领,遂决定再往幽卫岛一行。
次日早朝退后,赫安便再上幽卫岛。刘虎将军将当日实情向他细细讲明,又带他前去花仙御史府中,赫安这才知道,可蓝早已铁证在手,一直没处罚阮庭芳只是心存仁慈,而那天允许他带走阮庭芳也只是想让他自己查明真相之后自行处置。他无奈的长叹一口气,问刘将军公主身在何处,谁知刘将军说公主已不在岛上,赫安一想便知她一定已返回新秀,于是向刘将军告辞,回到仙踪岛向阮世勋再次问明实情。
25。…二四、真相大白
阮庭芳被带回府中后,父亲苦口婆心恩威并施让她说出实情,阮庭芳受不住连番的疲劳攻势,终于将实情讲出,临了还是没有感受到灵风公主的宽容,反而大喝道:“是她抢走少主,我自小便与少主两情相悦,谁知她半路杀出来,我就是要夺她性命,让少主回到我身边。”刚赶到阮府的赫安碰巧听见庭芳此番言论,恍然大悟她为何要向乔可蓝下此毒手,他快步走进房内,说:“庭芳,你好糊涂啊,我与你情同兄妹,与灵风公主根本无关,即使没有她我也不会娶你为妻,你可知道灵风公主不杀你已是宽容,想不到你执迷不悟,胡言乱语,哎,你叫我好失望啊!”
“少主,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心知肚明,那灵风公主分明心中无你,你却痴心不改,我也对你万分失望!”阮庭芳此时才落下泪来,心痛不已。
“灵风公主与我之事,无需你费神,你可知今日你所犯罪行非同一般,他日治罪之时要连累你的父亲啊!”
“罪行,罪行,你只关心我何时被处死,从事出至今,你有没有问过我在幽瑞世子那里过的可好?你有没有问我时至今日心中所想何事?”阮庭芳痛哭不止,父亲一想到她将因此而被判重刑而默默流泪。
“幽瑞世子对我痴心一片,呵护有嘉,可你呢?向来对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阮庭芳已泣不成声。
“庭芳,你既知世子对你有意,明日我便再上幽卫岛替你求情,若世子肯替你说话,你尚有一线生机,你意下如何?”
“我情愿死也不会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当日委身于他只为保住性命来见你一面,如今心愿达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庭芳倔强刚烈,赫安也拿她没有办法,看着阮家两父女哭成一片,赫安实在不忍心师傅就此断了香火,便说:“那也罢,你这些日子就在府上呆着,不得出府,待我再去四处想想办法。”
“你……”阮庭芳正欲开口阻止,赫安打断了她:“你重罪在身,此次我去求情只因不想看到阮家从此无后,若是此次能够保你一命,日后你定要重新悔过,好好做人。”
“哼……”阮庭芳还是倔强不知悔改的样子。
赫安又问她:“你快说出你那暗器短刀来自何处,还有镖上剧毒,何处寻来?”
“哼,你那灵风公主不是无所不知吗?现在事已至此,我决不会再说半点,有本事就自己查出来!”
阮世勋气急败坏,自知大事不妙,不待赫安开口便上去给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阮庭芳被打的倒退数十步,捂着脸直哭,不再吭声,阮世勋转身向赫安跪下请罪:“少主,这都怪我平日教导无方,才使她如此胆大妄为,此次若少主能保住她贱命一条,我日后定当效犬马之劳,少主请息怒啊!”
赫安见恩师下跪,忙去扶他:“师傅快快请起,庭芳此次实在过分,若是不查明真相,日后灵风公主回来,我无法交待,恩师对我又有养育之恩,我不会不报!”
“老臣无颜以对少主之恩,日后定会好生教导庭芳,不负少主之恩!”
“现正值我岛大兴土木之时,岛内事务繁重还要你我二人同心协力,此次事发意外,我自会处理,我先行回宫了。”赫安无奈的离开阮府回到无忧宫中。
独坐于神剑斩,当日灵风公主与他说笑的一幕一幕又上心头,此时灵风公主已回到新秀,留下这局面让他独自收拾。转念一想阮庭芳也是因爱生恨,误入极端,可怜她一个弱质女子竟敢为情去刺杀武功、地位与她天壤之别的灵风公主,甚至不惜委身于一个她不爱的男人,他便下决心要尽力去保住阮庭芳一命。
次日赫安来到长云宫,请教杨至此事当如何处置。
杨至眉头深锁,在厅内踱走几圈之后对赫安说:“此事其实可大可小,灵风公主当日并未将她处死,可见早生恻隐之心,如今灵风公主恐怕早就算到阮庭芳罪行一经定罪肯定要请她来治罪,于是便先避开,其实这也是放她一条生路。而幽瑞世子乃是一代豪侠,又钟情于阮庭芳,他不会站出来指罪阮庭芳,更不会在此时娶她为妻,待他日你前去幽瑞世子处将此事细细分析,他定会以大局为重。眼下赫少主你应大义为重,先行处置阮庭芳,也好给幽卫岛一个交待,待此事日渐平息,他日灵风公主回朝之日,再行定度。”
“杨大王所言极是,眼下我该如何处置阮庭芳呢?”
“不如先行送去聚源林,净心清修,以赎罪过,他日改过自新之时再回岛上与家人团聚,少主意下如何?”
“如此甚妙,聚源林位于贵岛南山,是修行参悟的最好去处,如今那丫头油盐不浸,只恐她父亲也奈何不了她。但愿她能在聚源林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既然少主应允,那就请速去带她来罢。”
赫安次日便将阮庭芳交与聚源林长老,以期她能参悟人生,自知悔过。之后又赶去幽卫岛将此事告知幽瑞世子,世子心痛万分,多次问及赫安阮庭芳可有重回岛上之日。
“她若有所参悟,他日定会重回岛上,此次还要多谢世子未将她治罪之恩,我代家师谢过世子了。”
“少主休要取笑,若非少主心怀仁慈,庭芳此次定是死罪难逃,何况我对庭芳乃是真心,当日之事全无后悔之意,日后等她回来,我定会三媒六聘,娶她为妻,她是一个女儿家,我该担当此事,还请赫安少主代为转告庭芳,说我在幽卫岛等她回来。”
“世子真情真性,阮姑娘能得您怜爱实是平生幸事,请世子放心,我定会把话带到,相信她一定会为了世子改过自新,早日重回岛上。”
赫安拜别幽瑞世子,独自返回仙踪岛。
这夜月光皓洁,明月当空,赫安睹物思人更显孤独,他独自对月言语:“可蓝,你可知道我现在心中懊悔万分,你宽容仁慈,放过阮庭芳,而我却如此糊涂!”
次日赫安继续出访体查岛上商队、大学堂的情况,岛上半年以来已呈繁荣之态,各家各户春风满面,或是为商,或是锻造兵器,大学堂里书声朗朗,兵战师族中的锻造之术再也不会失传遗漏了,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总算不负众望,将仙踪岛治理得风调雨顺。
每每看到岛上繁荣之象,赫安心生欢喜之余却又觉得甚是孤独,当日为求岛上能够万象更新,才会一心治理政事,而乔可蓝遇刺后突生怪病之事他都无暇顾及,直至事态严重乔可蓝还是仁慈为怀,放过阮庭芳一命,明明两个痴心之人,却身不由已,天各一方,世事往往是如此折磨。
此时的乔可蓝,也正对着一轮明月回想起在与天境发生的所有事情,这一切如梦似幻,看着早已熟睡的秋书,她才能确认与天境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然而,她离开之后,赫安是否已将阮庭芳的真面目看清,这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赫安是不是也会在孤独的时候想起她?
月夜下,一个在仙踪岛醉舞飞花剑,一个在琳罗庄苦练剑法,只为见那剑中人真实面目。正所谓:一份相思,两处闲愁。
赫安舞剑之时想起当日即位大典上他询问左圣非为何乔可蓝的剑中会有人影共舞,左圣非大笑着说:“试问天下痴心人怎会将心分散?”
原来当日和赫安的血一起打进海蓝宝的那道符只是普通的宝石通灵符,谁知那符吸收了赫安的血之后便通灵了赫安,于是在乔可蓝舞剑的时候便有了剑中人影,至于那身形步法为何会与乔可蓝一致,那正是乔可蓝自己心智的映像,正是因为他二人心中互有彼此,所有才会有二人合舞的剑影。
想到此处,赫安更是痛心之至,于是他下决定回新秀去找乔可蓝,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魏玉儿、鲁达、柳彦三人竟连夜造访仙踪岛。
赫安见三人行色匆匆想必定有急事,或许此事与灵风有关,于是他将三人迎入无忧宫内,细细询问此事。
三人向赫安行礼问候之后便恳请赫安退去左右,赫安退去左右后焦急地询问:“三位天王前来所为何事?是否与可蓝有关?”
三人听得赫安有此一问,不禁面露难色,欲言又止。赫安料到此事必事关重大,于是又仔细检查四处门窗,确定无人后又转身问道:“三位庄主有话但说无妨。”
鲁达是三人中性子最急的人,趁魏玉儿和柳彦二人左思右量之际便将事情原原本本道与赫安听:“赫少主,请恕在下直言,我三人此次冒昧前来,正是有要事相告,此事事关重大,关系到十六年前少主与我家公主的血仇,我等正是前来与少主相商的。”
赫安一听,十分诧异地问:“十六年前的血仇?既如此还请细细道来。”
“十六年前我家夫人临产之时,我等奉命誓死保护夫人与胎儿安全,一路逃到南境岛,却未料想夫人产下公主后便死于非命,我三人失职致使夫人枉死,随后带公主逃离与天境。而当日蛮族偷袭与天境,兴得兵战师相助才使五岛有时间反击,而少主双亲也正死于当晚之战,自那天后少主与我家公主便机缘巧合沦落于新秀。”
“此事我早年便听师傅讲过,莫非三位庄主查到杀害岛主夫人的真凶?”赫安疑惑地看着他们三人。
“实不相瞒,赫少主,我三人自到新秀开设琳罗庄之后,数年内都不问世事,直到十年前琳罗庄夺得新秀第一丝绸庄之后我三人才不得不抛头露面,但是十六年来我等不敢忘记杀主之仇,曾暗中派三位高手,江湖中称‘鬼手’的三人一路追查,并派出追杀令,如今这三人查出一户人家与当年血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极有可能就是真凶。”柳彦补述道。
“哦?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既如此三位庄主为何还是愁眉不展呢?”赫安更加不解了。
“赫少主,这事棘手就在这里了,鬼手查出的那户人家,不是别人,正是那新秀荆云飞。”魏玉儿这才将事情实情告诉赫安。
赫安听后大惊失色,一下子摊坐下来,连连摇头道:“世事弄人!二弟少年豪情,又与我和可蓝情同兄妹,若荆云飞真是当年血案真凶,此事天意该如何自处!”
“我们也与少主同样担忧,因此才连夜造访,望能与少主商议。”
“此事复杂,还请三位庄主容我仔细想想,暂且不要走露风声,择日我便回新秀一趟。”赫安大脑一片空白。
三位庄主只好告辞,返回幽卫岛。
这一夜,赫安辗转反侧,荆云飞若真是当年真凶,即使乔可蓝不杀他,乔向华也未必能再放他一马,然而,无论他是死是活,最难堪的还是荆天意,他若知道自己生父就是当年令可蓝沦为孤儿的人,他又当如何自处?他越想越担忧,随即决定次日回到新秀。
26。…二五、玉成喜事
不知不觉乔可蓝离开幽卫岛已有半年时间,半年间她没有一天不挂念远在仙踪岛的赫安,每每忆起当初一起救乐云、闯襄阳、杀王户、铸灵剑、牵姻缘、走西域、降恶兽那些出生入死的事情,还如在眼前那般清晰,而如今却天各一方,那些过去的情义是否真的不会改变?那份爱是不是依旧日月可鉴?
每当她想至此,总会发狠地练剑,越是想看清那剑中人影却越是看不清,有几次还险些伤及内脏,秋书见公主这般放不下,便会上前去劝她:“公主,若真的这么难割舍,何不回去呢?”
乔可蓝就会淡然一笑:“你不会懂,该来的自然会来。”
秋书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走开。
丁西和乐云趁可蓝在琳罗庄,便请可蓝择日让他们成亲,可蓝甚是高兴能凑成这对佳人,于是定在三日后于琳罗庄内为二人完婚,荆天意得知消息后乐得帮忙,还不停地念叨着:“新秀好久没有喜事了,这次倒要好好热闹一番,只不过……”他突然停了下来,看看可蓝便不再说了。
可蓝当然知道荆天意想说若是赫安在那便完美了,于是她反而笑着说:“看你,人家两人办喜事,你倒乐坏了,看来这主事非你莫属了,你就负责邀请招呼宾客,我来负责嫁妆洞房罢。”
“好啊!快拿纸笔来,我这就要写宾客清单。”言毕,秋书便送上纸笔,荆天意慢脸笑容地把新秀大小名人罗列出来。
正当他犹豫该如何把赫安的名字填上去的时候,只见那准新郎倌却从院外一路奔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小,小姐,赫,赫少爷,赫少爷他来了!”
乔可蓝一听赫安到来,下意识地理了理头发和衣服,神色变得紧张起来,她环顾屋内,所有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知道这半年来这屋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等着这一天。
正说话间,仆人带赫安步进厅内,他依然那样神采飞扬,一身淡紫色长袍配头顶金玉冠,目光平和中带着几分威严,甚有岛主架势。远远地他就在刻意地寻找可蓝的身影,似乎隔着那些繁花盛开的树和那些充满笑意的人也能一眼找到她的所在。
可蓝站在厅中间,一身淡粉盈蓝的丝蚕短裙,脸上飞过几缕绯红,她眼中那股因等待而积攒的微怒的光此时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温柔和一脸命中注定的微笑。看着赫安慢慢走过来,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这一天似乎早已注定又似乎等待了太久。
而荆天意永远是那个最开心最无忧的人,看见赫安亲自到来,他早就乐得从椅子上跳下来三步并两步地冲出去迎了,一见赫安便大笑着说:“大哥,你总算来了!我正愁没人陪我喝酒练武呢!这下好了!”
赫安看着眼前没心没肺的荆天意,他心里又一次祈祷那件事不是真的。
他笑着对荆天意说:“二弟,好久不见,我早就酒虫发作了!今日你我不醉不归!”
“好!一言为定!”
当天意和赫安二人一同出现在可蓝面前的时候,二人四目相对,那眼神中的千丝万缕都是思念,只是此时却无名地相对无言。
“可蓝,这些日子你还好吗?”赫安看着面容有些消瘦的可蓝,心疼地问道。
“再好不过了。”可蓝淡淡地回答。
“大哥,你总算来了,这刁蛮丫头就交给你了。近日她武功和火气都见涨,我看也就你能对付她,我们啊,没招!”
荆天意这一席话说完后满屋子人都笑了起来,可蓝自己也笑出声来,赫安见僵局已破,便狡猾地对可蓝说:“是吗?要不我陪你练练?”
可蓝见大家都在开她的玩笑了,便举剑向赫安刺来,满脸笑意地说:“那还跟你客气?”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二人飞身出了大厅,在院中龙飞凤舞起来,可蓝一剑朝赫安刺去,赫安顺势一躲,从腰中抽出飞花剑,二人这就比划起来,乔可蓝的《与天玄剑》甚是精进,赫安的《清风幽剑》也更如行云流水般精湛,众人这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