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下身为一岛之主,又事关重大,不得不查问仔细,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公主原谅。庭芳与我情同兄妹,我更不能草率了事,请公主海涵。”
“混账,为这种阴险小人,根本不值得本公主多费唇舌!本公主现在没兴趣看你们在此腥腥作态,令人作呕,还不快走?再多留一时半刻,我便一剑杀了这毒妇!”灵风公主为赫安的是非不分伤心愤怒,随即下了逐客令。
赫安见公主愤怒,便知也不会问出什么原由,为免公主一怒之下杀了阮庭芳,只好先带她离去,临走之前还向公主许诺:“公主,在下回岛之后定当查明真相,若真是庭芳所为,必交由公主处置。在下先行告退了。”
“恕不远送,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日,灵风不愿再见到少主,请少主回岛安心治理政务,从此以后你我不要再相见。”乔可蓝在给赫安最后一次机会,要他放弃救阮庭芳,对赫安说出这番狠话,心里是痛,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地期盼。
赫安正听到这番话,他站在那儿愣了神,乔可蓝从未这样失去理智过,就算当日孙珠儿在长沙出手打她,她也没有怒成这样,可是,阮庭芳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知己,又是军师唯一血脉,自上次暗杀之事在他心里暗自明白之后,他更明白阮庭芳对于阮世勋来说意味着什么,现在乔可蓝气成这样,也不是谈话的时机,他只好恭敬地对乔可蓝说:“灵风公主,在下冒犯,日后若有查清实情之日,定当上门请罪,请公主原谅。”说完便带阮庭芳匆匆离去。
乔可蓝气愤之至,心说:“口口声声叫那毒妇‘庭芳’,表面上说要查明真相,实际上却处处维护她,明明那女子说心仪于他,却声称情同兄妹,根本就是护短!只好找尽理由带她离开,待来日查明真相,看你如何自处!”
正在生气之时,刘虎闻赫安少主来访,特来向赫安少主说明真相,谁料想赫安已带阮庭芳离开。刘虎见灵风公主在院内独自生气,便上前去问:“公主,为何放阮庭芳离去?公主不怕留下后患吗?”
“赫少主与她情同兄妹,而且那女子城府太深,竟对行刺及与王兄私情一概不认,赫安说他日定将查明真相,刘将军,此事就此作罢,不要再提了。他日若赫少主找上岛来问你此事,你只需实言相告,如果他要见我,替我回绝了他便是。”灵风公主失望至极,心生离念。
“公主,莫非您要离开宫中?公主欲去何处?让属下为您安排部署。”
“刘将军不必操劳,我暂且回新秀旧居处理一些事情,你出去时叫秋书替我收拾行囊,明日早朝我会去向父王禀明,早朝过后便动身了,此事连月来让您多有操劳,还未及言谢,我却又要离开,岛上之事又要劳烦将军操劳了。”
“公主言重了,刘虎负责公主安全却让公主遭受暗算,实属失职,公主没有责罚属下已是仁慈,属下哪敢妄想公主言谢呢。”刘虎受宠若惊,跪谢公主之恩。
“刘将军请起。灵风初到幽卫岛,很多规矩都不曾熟悉,刘将军为我挡去许多繁文缛节,又教会我很多用人之道,灵风愚钝,今日又放了阮庭芳,日后又要有劳将军向赫安少主讲明真相,刘将军世代为我岛虎将世家,今日却要为此等小人费唇舌,这才令灵风惭愧。”
“公主请勿多虑,刘虎一介武夫,世代护主,父辈祖辈所遇之事并不乏这些阴谋陷害之辈,人心险恶,差之毫厘却失之千里,此乃平常之事,公主放心,公主离开之后属下定当尽全力为公主讨回公道。何况事关幽瑞世子清誉,属下定当不遗余力还以清白。”
“哎,我王兄乃是一代英豪,想不到却坏在此毒妇手中,刘将军,日后若是能替哥哥挡下此事,定要全力挡下,万不能让那毒妇奸计得逞,明日早朝过后,我与你亲自去王兄府上将此事原委讲明,以免哥哥日后招灾,事后再去花仙御史府上将这些有毒暗器交与上官大人,以便查证此毒来自何方,日后赫少主若来相问,你便带他去上官大人处问明真相。”
“是,属下这就去办。”
灵风公主返回屋内,秋书已将行囊收好,执意要陪主人回新秀。灵风公主见她心意已决,便不再做阻拦。
话说赫安领阮庭芳回到仙踪岛,一路上好几次阮庭芳欲向赫安表达些什么,但是每当她开口提及此事,不过一句半句,赫安便说:“庭芳,你我二人同在与天境生活这么多年,为何你始终学不会克守本份,学不会安静走路?”
阮庭芳心知赫安今天是成心维护她,令她能够全身而退,可是却因此得罪了乔可蓝,她知道赫安与乔可蓝二人相互钟情,然而大丈夫一诺千金,今日二人绝别于幽卫岛上,一定深知彼此痛彻心扉,但是阮庭芳却并不痛,因为她成功地将二人分开,就算她心知不会因此而得到赫安钟情,但是能让乔可蓝痛一场,这又怎能令她不痛快呢?当日她决定去刺杀乔可蓝的时候,便没想能够有命回来,而现在,她活着,乔可蓝却痛着。只是,苦了赫安,不知为什么,她想到此处,心也跟着不自觉地痛了一下,但是很快地,她便得意起来,心里一股莫名的胜利感令她忘记了过去这个月发生的事情,忘记了在幽卫岛有另一个男子,也这样为她不顾一切,她只要看到眼前的赫安,留在赫安身边,就会忘记所有为了得到眼前这虚假的快乐的过程。
然而赫安,在回仙踪岛这一路,三步一回头,时时叹气,脸上写着哀怨和不甘,他知道自己这回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错,却还要一意孤行地救回阮庭芳,乔可蓝的为人他很清楚,就算她不是公主身份,也不会对一个女子砌词陷害,她不屑于此等勾当,更没这份闲情。虽然她聪明伶俐,足智多谋,但是在她心里只有很简单的是非曲直,若非如此,他又怎会钟情于她呢?然而这一次,他明知道此事绝非阮庭芳所说的那样,他却为了所谓报恩,而为阮世勋留下了这个女儿,乔可蓝呢?他们以后真的不会再见面了吗……
次日灵风公主出现在幽卫神殿,乔大王见灵风公主经赫安少主一探之后果然不药而愈,遂喜笑颜开,对灵风公主说:“我儿大病初愈,为何不在宫中继续调养?”
“孩儿多谢父王关怀,今日孩儿觉得神清气爽,孩儿又已多日未曾上朝见过父王,近日有劳父王为孩儿操心,故特来看望父王和王兄。”
“好好好,我儿痊愈就好,众臣有事上报者可上奏禀明了。”
“父王,孩儿有事禀告。”
“灵风孩儿有何事?”
“孩儿近日跟随三位师傅练功,剑法已大有长进,此时离我回到与天境已有数月,故孩儿请命返回新秀市数日,请父王恩准。”
“三位天王随时将灵风孩儿练功之事向我禀告,近日我儿因练功过度突染怪病,如若回到新秀可作休息调养,父王便恩准你回去。”
“父王,孩儿将带贴身侍婢回到新秀,父王可安心,孩儿定会好生调养。”
“既如此,父王就准你回去。只是赫安少主曾许诺过要陪你回去,不知他是否与你同往?”
“回禀父王,赫安少主近日岛内事务繁忙,待他日处理好岛内重政,再去新秀与我会合。”
“如此也好,那么父王就准你于新秀小住,他日若岛内有何急事,再召你回来。”
“灵风谢父王恩典。”
早朝过后,灵风与刘虎来到幽瑞世子宫中,欲向世子阐明真相。只见世子独立院中睹物思人,灵风见哥哥对阮庭芳用情至深,心里十分难过。
见公主来访,幽瑞世子喜出望外,赶忙过来迎接:“妹妹怎会突然到访?妹妹大病初愈为何四处奔波,莫要累坏了身体啊。”
灵风公主见哥哥只这一夜之间便面显倦容,知道哥哥为此女子用尽真情,左思右想还是开了口:“哥哥,其实今日妹妹前来是有一事相告。还望哥哥听后要好自为之,妥善处理才是。”
“灵风妹妹请讲。”
灵风便将那日仙踪岛遇刺事件到赫安少主带走阮庭芳之事合盘托出,幽瑞世子听后大惊失色:“妹妹可否肯定那人是阮庭芳?”
“千真万确,此事刘虎将军可以作证,妹妹若有半句虚言,愿意重做平民,返回新秀永不再踏入与天境半步。”
“哎,妹妹不可胡言乱语,王族身份乃是天生命定,岂容你玩笑身份?日后妹妹还将遇到无数更阴险毒辣之辈,难道天天叫着不当公主不成?”幽瑞世子倒是是非分明。
“哥哥,妹妹不敢戏言身份,日后不再赌气便是。但此事确是千真万确,我已将她所用暗器交于上官大人府上,查明剧毒来处,哥哥若需查明,可问刘虎将军和上官大人,妹妹就不再多言了,就此告退。哥哥要好生保重。”
“妹妹既然对此事心知肚明,为何不早日向父王禀明?”
“本来以为她只是想与我为敌,所以想查明原由,后来哥哥被牵涉进此事,我就更心有余虑,于是没有声张,昨日赫安少主来我宫中竟为阮庭芳求情,我一怒之下将二人逐出宫去,他日赫安必将来岛上查明真相,今日特来向哥哥说明一切,只望哥哥好自为之。”
“妹妹心存仁慈,只怪为兄当日一时意乱情迷,虽然心有疑惑但却把持不住,这才铸下大错。若因此事使两岛结下仇怨必将后患无穷啊。”
“哥哥请三思而行,妹妹告退了。”灵风看得出哥哥两难境地,不便再多做停留。
24。…二三、灵风黯然返新秀
随后灵风公主又亲往花仙御史府上。上官风拿到暗器后便开始研究剧毒出处,此时正好公主到来,便向公主禀告:“公主,此毒性烈而刚,中毒后若不及时服下解药则必死无疑,对方定是想要一招致命才连发九镖,但属下尚未查明此毒来自何处。”
“上官大人,与天境内只有贵府通晓用毒之法,如今连大人都束手无策,说明此人根本用心良苦要夺我命,还望大人早日查明来处,以免我岛再招不测。”
“是,公主。”
“此人阴险狡诈,我怕他日会来府上寻回暗器,毁掉证据,大人需将其中一镖交还于刘将军保管,以免中计,另外,我已命刘将军近日在府中加派重兵把守,上官大人可安心研究。”
“公主放心,我花仙御史府上虽尽是爱花之人,但在幽卫岛上定居数年,府中上上下下都身怀武功,绝非无用之辈,此事事关公主安危,在下定当全力以赴。”
“好的,上官大人,他日此事了结,我必当重谢。如此的话,我就先行离去了。”
“属下恭送公主。”
灵风公主回到宫中便带秋书离开与天境,赶回新秀。
琳罗庄客人依然络绎不绝,店堂打扫的一尘不染,各色丝绸整齐排开,乐云和丁西里里外外忙得不亦乐乎,在这里,乔可蓝忘记了自己的“公主”身份,脑海里只有快乐的记忆。秋书见琳罗庄气派整洁,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地方,她有些兴奋带着天真的眼神地对乔可蓝说:“公主,这就是你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吗?”
乔可蓝对她婉然一笑,说:“是啊。”
“这里气派整洁,让人心生欢喜,无怪公主心心念念要回来呢!”
乔可蓝又是婉尔一笑,与秋书径直往琳罗庄大门走去,乐云最先看到了她,显然这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兴奋地冲丁西叫着:“丁大哥,乔小姐回来了!快出去迎啊!”
丁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放下手里的活计朝来路望去,果然是乔可蓝回来了,他赶忙出了店铺去迎。
“乔小姐,怎么回来不提前通知一声呢?好让我们准备一下啊!”
“自家人不必诸多礼节,随意便好。丁西,这是秋书,以后我的起居交与她料理便是。”
秋书微低下头向丁西行礼,丁西回礼,三人朝庄内走去。
回到琳罗庄,一切都变得自然而惬意,乔可蓝回到自己的闺房,看到屋子被打扫的干净亮堂,那种熟悉而踏实的感觉由然而生,抚摸那些还带有阳光晒过的味道的衣物和被褥,在与天境的这几个月好像离她很遥远了。
丁西知道乔小姐回来,最高兴的人一定是荆天意,于是赶紧差人去向他报信,荆天意得知后笑逐颜开,即刻随那人来到琳罗庄。
乔可蓝见荆天意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猜度一定是飞云堂最近生意兴旺,于是便一脸坏笑地看着他说:“哟,荆大公子红光满面,最近定是春风得意吧?”
荆天意笑得更开心了:“承公主吉言,不过最大的喜事还是公主赏光回来啊!”
乔可蓝无奈地摇了摇头,差秋书奉茶上来,二人叙起旧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大哥呢?”荆天意完全没有猜到他们两个出了问题。
“他岛内事务繁忙,一时半刻无法脱身,我不想等他便先行回来了。”乔可蓝避重就轻地说。
荆天意一听这话顿觉蹊跷,想当日乔可蓝日以继夜一路追往西域,如今怎么会因为等不及赫安而自己返回呢?可能是闹了什么矛盾吧,不过他见乔可蓝表情平静,倒也不像出了什么大事,于是就避开话题谈些别的事情。
乔可蓝依旧不忘每日勤习武功,那圣剑越发有灵性,每每舞剑便会出现的那个人影依然看不清面孔,但是步法却日渐一致,她不知道那天赫安有没有问左岛主这是为什么,好像从那天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了意料之外,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向她侵袭而来,而这也是头一次,她因为想逃避选择离开赫安,一个人宁静。
那日赫安带阮庭芳返回仙踪岛,为了查明真相,他将阮世勋召进宫中。由于事关重大,赫安退去所有护卫,当着阮世勋的面向阮庭芳问明原委。
“庭芳,我与你情同兄妹,今日这大殿之上并无外人,你定要将实情原原本本道来。若有隐瞒,我定以密谋刺杀定你罪名。你可知道?”赫安不怒而威,用异常严肃的语气质问阮庭芳。
阮庭芳见赫安如此维护灵风公主,恨由心生,但却不形于色,她镇定的回答道:“少主若当真相信那公主之词,就不会将我带回岛中了,我与公主素无冤仇,何以做出此等罪行?少主若不信我,随少主处置便是。”
阮世勋正在岛中传授锻造之术,急急赶回宫中却见少主发威,又见自己女儿一副憔悴之相,便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赫安将事情从头到尾细述一遍,阮世勋听后大怒,质问女儿是否做过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庭芳啊,你怎能如此糊涂?灵风公主贵为幽卫岛公主,来与天境不过半年,何事惹你如此之恨,要夺她性命啊?你可知道,此事一经查证论罪当诛啊!哎……”阮世勋仰天长叹,无奈至极。
“爹爹,女儿没有做过,叫我如何承认?”阮庭芳还是誓死不认。
赫安心知这样审法不得要领,没有铁证她定不会认,于是对阮世勋说:“师傅,庭芳又与我情同兄妹,此事事关重大,不可枉下定论,不如师傅将庭芳带回府中再作盘问。”
“谢少主隆恩,臣定当主持公道,决不循情枉私。”
“好了,退下吧,我今日要早些休息。”赫安背过身去挥挥手命阮氏父女退下。
他反复思量,一边是自己至爱之人,一边是与自己情同兄妹之人,可蓝不可能无端捏造,庭芳似乎也没有理由如此,莫非这其中有诈?他左思右想不得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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