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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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情人-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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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你嗯什么嗯?你就不会安慰我几句庆?”她一看他点头,气又往上冒。
                 “大姊,你在发什么飙啊?我只是倾听,又没表示认同。”他无辜地耸耸肩。
                 “算了,我对你发脾气干什么?你又没惹我。”她对自己的无理取闹感到抱歉。
                 “今晚的约会出了什么事吧?”他柔声问。
                 “唉!我也不知道,从香水发表会场出来的他就变得奇怪,然后,送我回来时就对我说……”
                 “说什么?”
                 “他说我比较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男人。”她觉得好委屈,脸都垮下来了。
                 钟肯愣了愣。黄得亮把他扯进来做什么?
                 “他为什么这么说?”
                 “我哪知道?可能我和你说太多话了,他不高兴。”她随口提了一下。
                 钟肯沉吟了半晌,忽然道:“他在吃我的醋?”
                 “你想有可能吗?我又不是美若天仙,怎么可能让王子吃醋?”她翻了翻白眼。
                 “你长得是不怎么样……”他盯着她看。
                 “你说什么?”她凶巴巴的一拳捶在桌上。长得丑自己可以说,但别人可不能说!
                 “但是,我觉得你很耐看。”他一手支着下巴继续道。
                 “耐看?”这形容词对女人来说好像不错。
                 “嗯,你知道,香水有许多不同的气味,有些一打开浓烈的气味就散发出来,能立刻博得青睐,但是这种香味通常不持久,一与空气接触就开始散去;而有些就必须一闻再闻,才能体会它真正的味道。我曾经设计过一款香水,初闻的人都说太淡,不能算香水,量再闻一次,它浓郁的清香就慢慢溢出,后劲十足地掳获众人的心。你就像后者,是属于耐人寻味的女人。”他用香水做比喻,直接又明白。
                 她被他的说辞感动了,第一次有人用这种方式赞美她,听着听着,她竟觉得自己隐隐散发着香气。
                 “谢谢你,你这番话直能帮人打气。”她脸色一霁,脸上线条柔美动人。
                 “其实,和你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你的心不如外表成熟,还停留在少女阶段。”他微微一笑。
                 “什么意思?”她奇道。
                 “尽管外表已经老化,但那颗期待被爱的心还是很梦幻、很童话……”
                 “简言之,就是幼稚,不成熟?”她听出他的调侃了,眉毛轻轻一扬。
                 “应该说内外不相符,马齿徒长,心智未熟……”
                 “好啊!愈说愈过份!”她从椅子上跳起来,冲过去就要打他。
                 他岂会呆呆地白挨拳头,早就拔腿闪出厨房,跑到客厅。
                 “我的意思是说你依然很可爱……哎哟!你真的动手?”话未说完,背上便吃了一记爆栗。
                 “我正好手痒,送你几个拳头当圣诞礼物!”她闹出兴头了,抡起花拳就猛攻。
                 “喂,现在已经超过十二点,不接受礼物了!”他笑着轻跃过沙发,奔向楼梯。
                 “我们台湾从圣诞节到过年都能送礼,来来来,别跟我客气,没多少人有幸得到我的‘大槌’当礼物。”她提气追上去。
                 “老天!圣诞节没遇到圣诞老人,倒遇上恶婆娘……啊!于慎言,你真狠。”他在他的房间门口又被她一掌正中背心。
                 “这哪算狠,姊姊这是疼你!”她咯咯娇笑,打完了就打算溜回自己的卧室。“好了,礼物送完,该休息了。”
                 “等等,我不回送你一点薄礼,哪对得起你的好心!”钟肯又气又笑地追过去。
                 “哇!游戏结束!不玩了!”她哇啦大叫地握住门把,急得想躲进房里避难。
                 他的大手快如闪电地抓住她的手肘,想将她揪出来,门却在这时候开了,她倏地往前倾身,钟肯一个失衡,连人撞向她,两人双双跌在棒木地板上,钟肯高大的身躯正好压住个头较小的她,只听得她惨叫一声,差点被挤成肉片。
                 “哎哟!”
                 “啊!你没事吧?”钟肯连忙撑起上身,一手托起她的颈项,低头审视她是否受伤。
                 “混……混蛋!竟敢压我……”她揉着头,痛得口齿不清。后脑撞地不说,还被钟肯几十公斤的身体压住,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了。
                 “我看看!头有没有怎样?”他将她的脸按进自己胸口,检查她的后脑。
                 她原本撞得混沌不清的脑袋在闻到他身上清新的草原香气之后,才顿时醒司自己正被个男人抱在怀里,惊惶害羞的感觉像冒出瓶子的液体,朝全身乱窜。
                 心头的悸动是她二十八年来从未感受过的,心跳声在刹那间跳得如战鼓直鸣,几乎冲破她的耳膜。
                 “天!肿了一个包!”他抱歉地抚着那颗他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她没有吭声,僵直的四肢也不知道该如何安置,在这一瞬间她只想到,钟肯虽然比她小,但终究是个男人,而且是个颇有魅力的男人!
                 “对不起,玩得太过火了。”他犹然未觉地抱住她,试着轻揉她的后脑,嘴里吐出的声音低柔得像海浪,涌进她的体内,仿佛要覆盖她的心。
                 真的是玩得“过火”了!她想。
                 钟肯慢慢抬起头,抱歉地想说些话来认罪,但当视线与她惶惑的眼神相接时,他也愣住了。
                 她的表情朦胧深美,一双清灵的黑瞳散发着某种醉人的光芒,柔和温润的唇微张,整张脸迷惘中透着诱人的韵味,竟竟然地扯动他的情思。
                 他太大意了!以为她比自己年长就认为她对自己毫无吸引力,这种自以为是的假设让他忘了要与她保持一点距离,两人没大没小地才会搞成现在这副暧昧的局面。
                 “我……我没事!”她回避他的注视,微微挣开他的拥抱。
                 “肿了个大包还说没事!”他试着想用轻松的语调说话,可是怎么也挥不去胸口的燥热和骚动。
                 “这都是你害的!我要是脑震荡,你就去自刎谢罪吧!”她干笑几声,刻意说得像在开玩笑。
                 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奇特而紧绷,之前的融洽和温馨被那个撞击撞得变形,也撞出一丝丝难以言逾的火花。
                 “来,我帮你上点药。”她努力挥去心中怪异的感觉,站起身,又一把将她拉起。
                 “不用了,睡一觉就没事了。”她耸耸肩,乘机缩回被他握住的手,不想为此大惊小怪。
                 “有人一撞之后,就这么一睡到天国去了。”他恐吓她。
                 “乱讲!”她倏地回头瞪他,谁知这么一转头,眼前一黑,身子不自觉晃了晃。
                 “小心!”他伸手扶住她,焦急得顾不得两人之间的别扭,一把横抱起她,走向她的床:“还是上个药比较妥当!”
                 “钟……钟肯,你放我下来。”她觉得有些羞赧。奇怪,在这之前她一直拿他当弟弟,总认为他应该比自己还弱小,可是一被他抱在怀中,她才发现他的身材高大,双臂有力,对他的看法由“弟弟”一下子变成了“男人”。
                 “你最好别乱动,免得因脑震荡而变成呆子。”他存心闹她。
                 当他低身将她放在上床,两人的气息在瞬间交会,她的心又是一紧。
                 “我去拿药箱。”钟肯盯着她看了半晌,才走下楼。
                 我在干什么?我对比我小的男人不是免疫的吗?现在又在发什么神经?她瞪着天花板,自我警惕。
                 她丽从国二开始就对“小男人”丧失兴趣,直到现在,她依然不认为她会爱上年纪比他小的男人。这十几年间被她踢跑的不合格男人就难以数计,她是抱定了非“大男人”不嫁的信念,并且绝不被十三岁那年可笑的算命结论牵着走。
                 如今,就在她以为黄得亮可能是她追寻已久的成熟男人时,钟肯却莫名其妙地在她心湖激起一阵令她防范未及的涟漪,乱了她的原则与脚步。
                 他小我三岁也!她闭起眼睛,在心里无力地呐喊。
                 “怎么了?头会不会晕?”钟肯不知何时来到床沿,拿着一只小玻璃瓶,缓缓坐下。
                 “不会了,跟你说没什么嘛!”她张开眼睛,撇了撇嘴。
                 “来,擦擦这瓶精油,可以消肿醒脑。”他说着扶起她,侧身帮她上药轻揉。
                 “这是什么?”她看了瓶子一眼。
                 “我自己调的精油,全是植物萃取的天然物,很好用。”他笑着说。
                 一阵迷迭香的芬芳伴随着他大手的温度的确舒缓了她的疼痛和晕眩,她低头轻喃道:“你常常能变出奇特的东西,像个魔法师一样。”
                 “是吗?”看着她发丝中露出的雪白细致颈子,他心旌又是一荡。
                 怎么了?又不是十七、八岁初尝恋爱滋味的年轻人,他这回的动心是发了什么癫?钟肯在心里自语。
                 “钟肯,你对年纪比你大的女人有什么看法?”她忽然道。
                 “她们让我想起我家那个无可救药的老姊。”他笑道。
                 “钟欣?”
                 “是啊!”
                 “噢。”对嘛,他有个姊姊,一定对老女人没什么兴趣。
                 “可是,你和我老姊完全不一样。”他又说。
                 “为什么?”她不知道心为什么会怦怦乱跳。
                 “你还太嫩。”
                 “嫩?”她不明白这是褒还是贬,倏地抬起头瞪他。
                 他笑着站起,颀长的体格更见高佻。“对,喜怒形于色,EQ太低!”
                 “什么?!”她又想发脾气了。
                 “好好休息吧!于大姊,晚安。”他对她挤挤眼,才施施然走出房间。
                 “钟肯——”她大叫。
                 方才的绮思已被他的那声“大姊”赶得消失无踪,她把自己丢回床上时其实也感谢钟肯又把一切回归原状,一男一女住在一起最好别带进自己的感情,否则只会搞得心神不宁,把气氛破坏殆尽而已。
                 没错,她和他之间根本不会有什么,就让他们好好地当一对普通室友吧。她在入睡前安心地想。
                
                 自从圣诞夜的瞎闹之后,钟肯对于于慎言变得更加客气了。于慎言感觉得出他在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怕他们太接近而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这样也好。于慎言没有意见,将心里那份无法解释的失落感当作是生理期的症候群。
                 切记,你绝不和比你小的男人谈感情。她一再叮咛自己。
                 另一方面,黄得亮自圣诞夜后就没有再约她,在公司见面也不若平常那么常放电了,于慎言理应失望,可是心情却不如想像有糟,她在面对他时也相当正常,半点没有为情所困的颓然模样。
                 但黄得亮却因她的态度而备受打击。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坦然面对他的冷漠,她们只要被他约过一次,就会期待第二次的相见时刻,然后随时与他保持联络,主动套问他的时间,巴不得成为他身边永远的女主角。
                 而于慎言,她竟然能“忽略”他!她对第一次的约会无动于衷,既不期待他的再次宠召,又能在他面前谈论另一个男人,这实在有损他黄得亮在情场的金字招牌。
                 她真的把他惹毛了!她让他的自尊大受挫折,他又怎能轻饶她?
                 为了不让自己情场常胜军的美名有所缺损,他决定不顾一切将追她到手!
                 不管钟肯和她之间有没有情愫,不管有多少男人在打她的主意,她都难逃被他猎艳的命运。
                 他会让她死心塌地爱上他的。黄得亮站在办公室的百叶窗后看着于慎言冷笑。
                 只是,于慎言对自己已然成为目标毫无所觉,她看得很开,没有男人追虽然寂寞了一点,但也清静不少,只要不要有像程瑞同那种货色来骚扰她,就是成中之幸了。
                 随着元旦假期的来临,公司中计划出游的气息日益浓厚,于慎言忙于工作之中,对这个三天两夜的假期一点也不特别兴奋,反正不管有没有放假,她桌上一大堆的稿子仍不会在假期结束后自动消失,休息过后,还有很远的咱要走哩!光想到这一点她就失去度假的兴趣了。
                 三十日这天,当大家下班后,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正准备回家,就被黄得亮叫进办公室去。
                 “小于,你元旦那几天有没有要去哪里?”他俊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盯着她问。
                 原以为要谈公事,她被他的问题问得一脸茫然。
                 “没有,我只想好好睡个觉。”这是实话,这几天设计部的工作量大得惊人,她快被一些案子赶得吐血了,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度假计划。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走走?”
                 “和你?去走走?去哪里?”她愣愣地问。怎么?他不是对她降温了吗?干嘛又约她?现在的男人心比女人心更难测。
                 “我和几个朋友想去垦丁玩。你要不要一起去?”他走到她身边,一手撑在桌面上,神情潇洒。
                 “垦丁?”南台湾的日光随着这两字照进她阴霾的大脑,她眼睛蓦然一亮。前天才羡慕钟肯元旦要到中部去找朋友,并且上埔里、雾社玩玩,这会儿自己的假日也有着落了!
                 “是的,我朋友已经订了房间,你想不想去?”他因她热烈的反应而自鸣得意。
                 “想!”她快被台北湿冷的冬季逼疯了。“可是……你不是……”她想起他圣诞夜之后的冷淡,不禁犹疑地看了他一眼。
                 “我怎样?”他挑挑眉。
                 “我以为你在生我的气。”
                 “我有吗?”原来她还是注意到他的不悦了。
                 “我想可能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她支吾地说。
                 “如果你这次陪我去垦丁,我就原谅你。”他狂妄地笑了笑。
                 原谅?她真的得罪他了?于慎言也不明白,只能点点头。
                 “那么明天晚上出发,我去接你。”他因她的答应而高兴,她毕竟还是无法抗拒他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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