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缘 上 by 烟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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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缘 上 by 烟雨江南-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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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吃,东张西望做什么?”傅云蔚扳过朱枫要喂他的粥勺,扯到他嘴边,硬灌下去。 
“你这不知人间疾苦的花花王爷,这样的早饭我小时过年节时才能吃到,灾荒年时,一粒米有多珍贵你知不知道?”小时逃荒路上的饥饿记忆仍鲜明烙在脑海里,傅云蔚从不浪费粮食,即使是一个饭粒掉到桌上,他也会用手指拈起来送进嘴里,朱枫第一次见他这样时,难受得眼眶窜上一阵疼,直要落泪。可以想见,这个无比娇贵,只该被人捧在手心万般疼宠的无价明珠,小时过的是什么日子,又挨过怎样的饥饿,朱枫从没有象那时那样庆幸自己是个王爷,可以给他锦衣玉食,玉堂金马,让他永远不去想以前所受的苦。 
“云蔚,你喂我真是太好了,不过,宝贝,咱们没必要这么苦吧?”朱枫先是心花朵朵,后又愁眉苦脸。 
“可也没必要浪费呀,这肉粥小菜我很喜欢,份量也足够两人吃的,你要不喜欢,便到别处去,在我这,就得吃这个,而且——,”傅云蔚挟起一只油盐炒得香香的小红辣椒入口,又慢悠悠道:“王爷,有些事就算没必要做,也是应该做的或是非做不可的。” 
“你这油嘴。”朱枫哭笑不得,看着傅云蔚几口便将比小指还细小的红辣椒碎尸万段,就着馒头咽下肚,觉得自己的胃都辣翻了,低头猛扒了几口粥。外表俏美优雅的傅云蔚竟出人意料地喜欢吃辣,那种小辣椒,朱枫尝过,其辣无比,傅云蔚却能眼也不眨地吃得香甜。自从认识他,朱枫就不知受过多少次震憾。比如以前朱枫认为美人是一种无脑动物,但傅云蔚彻底颠覆了他这个观念,这小妖精的聪慧常把他弄至瞠目结舌,不知所措的地步,被骂成呆子的次数日益增长,可他听着居然受落得很,真是犯贱,朱枫骂了自己好多次,不过每次听着傅云蔚或娇嗔或气恼地叫他呆子时,他脸上还是一副傻笑的表情。 
“别光扒饭。”傅云蔚挟了一筷子小菜放到朱枫碗里,又替他将一缕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丝毫不知这些举动已与一个贤惠的小妻子一般无二。朱枫喜得先亲了傅云蔚一口,几口便将粥菜吃光。数月来第一次觉得这粥菜馒头如此好吃。 



第十八章 


新年除夕,天还未亮,宫里便赐了年礼出来,朱枫谢恩领礼,又进宫朝贺祭祖领宴,一切礼毕,他便一溜烟打马回府,直奔正房暧阁。一入冬,傅云蔚便挪到位于府中间的正房,在王府最深处的暖阁内起居。朱枫穿过重重帘幕、厅堂,回到傅云蔚居处,准备睡个回笼觉,有机会还可以做做某项运动。 
掀了帘,一股暖意便迎面扑来,朱枫满足地一叹,迅速脱了外袍,先在薰笼边暖热了身子,才又钻回被窝,搂过早被他惊醒的傅云蔚,大手不客气地摸上去四处揉弄,手里的玉骨冰肌较前相比,更紧实而又富有弹性,傅云蔚又长高了点,也壮了一些。 
“云蔚,不要再长高了,再长壮些就可以了。” 
“为什么?”还处在朦胧状态的傅云蔚把脸埋在他胸前胡乱磨蹭着,身子也不住地扭,想找个舒服的位置。 
“你现在到我下巴这,抱起来正好,再壮些的的话,我上去时就不用担心会压坏你了。” 
“你——混蛋。”傅云蔚终于完全清醒了,咚地擂了朱枫一拳,气呼呼地背过身去。 
“我这可是为了我俩的快乐考虑,别生气嘛,还是做些有意义的事吧。”所谓的有意义的事自然是某项激烈运动。朱枫的手覆上被子下的嫩臀,一滑便到了藏着秘花的迷人幽谷,轻轻探入一指,里面仍旧温热而潮湿,咋晚只是用湿巾胡乱抹抹就睡了,不过倒是方便了早上办事。 
“你老实点”。 
“我的东西还在里面,我帮你弄出来。”朱枫又加了一指,专在里面敏感处按压搅动,双唇同时在雪白的肩背上不住吮吻。傅云蔚呼吸渐至急促,手绕到后面想把那只讨厌的手扯开,朱枫却顺势一拉,按着它两根手指,放到|穴口揉弄。 
“云蔚,你自己摸摸看,这里都那么热,那么湿了,再做一次吧。 
感觉自己的手指在那里揉摸,顿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来,欲火从那里蔓延开来,迅速地烧便全身。“嗯……。傅云蔚轻哼一声,翻过身来,张开了双腿,朱枫伏下身子,紧抱住他,分身缓缓没入|穴中,随即激|情的律动起来,开始了差不多每天早晨都会做的运动。 
亲热过后,小福子端过早饭,二人就在床上吃了,待朱枫梳洗完毕,踏入正厅时,宋莲清率一干姬妾早已等候多时。依例一一向朱枫行过礼,接下来便是张延年、马建武及众幕僚等进来行礼拜年,朱枫一一赏赐,叙话喝茶。忙了两三个时辰,才摆上合欢晏来,宋莲清、李秀仪等打扮得花枝招展,预备一家吃个团圆饭。每个人均是一脸的兴奋难抑,自从那位新美人来了,她们便连王爷的面也显少见到,至于那位新美人更是神密莫测,王爷下令,不准任何人前去打扰,包括端王妃在内,更不准打听她的事宜,违者治罪。朱枫的命令一向严苛,众人不敢违拗,但对新美人的痛恨和好奇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都半年了也不见她失宠,她究竟有什么本事、有什么样的容貌能让王爷宠到这个地步。今日除夕团圆合欢,王爷总该带她出来了吧。众姬妾对这位新美人的真面目无限期待,一时之间压倒了如火的嫉妒和备受冷落的伤痛。 
但是,朱枫落坐举箸后许久,也不见他宣那位新美人上来,众人失望之余又燃起一线希望,席上渐渐地欢声笑语,满是娇声,都期望王爷能注意到自己身上来。 
朱枫面无表情地端坐,只挟了几口菜,对宋莲清略说了几句话。往年这个时候,他都会与众美人闹成一团,嬉笑淫戏,无所不至,但今年只觉索然无味,满心焦急,有个人正在除夕之日,独坐空房等他回去呢。好不容易挨过了半个多时辰,朱枫便起身令她们自便,独自回房去了,全然不顾有人当场痛哭失声。 
回到暖阁,傅云蔚正端端正正盘腿坐在薰笼上,手举着一本书,摇头晃脑地吟哦,见他回来,便撇了书,又将他推了出去:“等会我叫你时再进来。 
待到朱枫再进去时,不禁目瞪口呆,只见傅云蔚一身新衣,艳红的锦缎,袖口衣领边镶了细细的银线,黑发雪肤,俏生生端坐椅上,明眸如星,笑靥如花,直晃得人睁不开眼。 
“云蔚,你——”。朱枫痴痴地说不出话。 
“我什么我,过年不都是要穿新衣的吗?亏我还特地换了要你看,连一句称赞也没有。” 
“是你太好看了才让我说不出话的。”朱枫总算从惊艳中回过神来,尽管每天都看着他,抱着他,有着最亲密的关系,可他仍会每天给他无数个惊喜、惊奇,他要如何才能牢牢地捉住这个善变的妖精,一辈子拴在身边不离分呢。 
“这还差不多。”傅云蔚得意一笑,又让朱枫失了一会神,过一会才想起叫小福子侍候摆饭,两个人一起吃年夜饭,这才是真正的合欢晏。 
酒过了三巡,朱枫忽然天外飞来一句:“云蔚,我们拜堂成亲吧。” 
傅云蔚一怔,红了脸:“胡说,两个男人拜什么堂?” 
“我说过,你是我的王妃,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我本该光明正大地给你这个名份,可是,我又私心地想让你只属于我一人所有,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知道你,我很自私也很懦弱,,只能用这种方式向天地神佛宣告你是我的人。云蔚,我们就在此时此地成亲拜堂吧。” 
“你又象个小孩子一样了,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何必看重形式呢?” 
“可我就是想再要一个形式啊,有了它,我会更心安,只有拜了天地,你才真真正正地成了我的人。” 
“好吧,听你的。”傅云蔚无奈地裂了裂嘴。这个呆子总在疑神疑鬼,连自己也被感染了,虽然自己不会离开他,但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如今也只能请求老天和诸神佛保佑,给一个长长久久了,不知不觉间,现在自己已离不开他,若有事情发生,也不会云淡风轻地随它去,还是会哭,会闹,会争,会痛的。想不到自己居然是个多情人,这一生大概永远也无法放下一切,求一个自在吧。 
朱枫点了一个香炉,供在案上,与傅云蔚齐齐跪倒,虔诚叩拜,一拜天地,二拜神佛,夫妻对拜,深深拜过了,抬头相视一笑。朱枫喜不自胜,拉了刚与他拜过天地的人:“娘子,该喝交杯酒了。” 
本以为会遭到气恼地嗔怪,但出人意料地,傅云蔚只是低了头,红着脸任他牵到桌旁坐下,垂着眼睛看桌脚的木花纹,完全是个娇羞的新娘子模样。 
朱枫心花怒放,他的云蔚无论怎样都那么让人心动,是千变万化,谁也无法捉摸的天上云,美丽而遥不可及,可是他却把他捉在了手里。笑盈盈斟了两杯酒,一杯递到爱人手里,两臂交缠,一同饮下。真的幸福到了极点,夜光杯映着烛火,璀灿到了极点,可是,我为什么还隐隐地心酸呢,难道是太幸福了,以至于会想要落泪吗?傅云蔚口角含笑,红晕满腮,但斜飞的凤目却漾起了水光,同样璀灿晶莹,美丽夺目。 
“现在,该入洞房了。”朱枫依然笑不拢嘴,试问当今天下,此时此刻,还有谁比他更幸福、更幸运? 
接下来的每天里,除了必要的应酬,朱枫只伴在自己的“新娘子”身边,读书弹琴,下棋猜枚,嬉笑打闹,无事时就靠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或于脆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地相拥而卧,静静享受在一起的乐趣。 
转眼又到了元宵佳节,一大早,朱枫就兴奋地宣称要给娘子一个惊喜,傅云蔚淡淡笑着,满足而欣慰,他不要什么惊喜,只要每天都能象这样平静和乐,此生足矣。 
到了晚上,整个京城热闹非凡,各色花灯与月光交相辉映,焰火纷飞,如同下了星雨。灯市热闹处,早就王公贵族之家搭了看棚,方便看那花灯焰火。一队队的杂耍、戏子和舞灯的队伍从这些看棚前经过,讨个封赏,大家图个吉利、热闹。端王府的看棚中,朱枫揽着傅云蔚,令人熄了台侧的花灯,只就着月光,看那下面的灯火人流。 
“云蔚,我给你的惊喜马上就到了罗。”怀里的人撩开了面纱,点点如星的焰火映得俏脸忽明忽暗,凤目中的光彩比下了天边的明月,灯如海,人如潮,不过,最美最耀眼的花灯却在端王府的看棚中,在他朱枫怀里。 
一队舞龙灯的少年踏着鼓点过来了,火红的衣衫,跳跃的舞步,伴着雷鸣般的呐喊,动人心魄。傅云蔚的笑意更浓,最后,少年们站定了,拿出了炮仗,要放焰火了,朱枫搂紧了他:“云蔚,你仔细看。” 
五彩焰火腾空而起,爆炸开来,在空中形成了绚丽巨大的图案文字,“云蔚,我爱你,永远爱你”少年们放过了一轮又一轮爱你的花火,傅云蔚蓦地眼眶酸痛,只觉呼吸困难,说不出话。 
“云蔚,你爱我吗?”是错觉吗?他觉得揽着他的臂膀在微微地抖,是他在抖,还是自己在抖? 
“云蔚,你爱我吗?”没有回答,朱枫不死心地又问,很贪心是吧,不仅要形式上的拜堂,还要他亲口的承诺,因为对方从来没有一句回应他爱意的话。 
“嗯,我爱你。”象被催眠般,傅云蔚轻轻说出这一句从来没有对人说过的话,在与裴震情最浓时,也未想过会说的话,在这个男人的攻势下那么自然地说出来了。说出了口,没有羞涩,没有犹疑,平静而自然。朱枫终于如释重负地开怀一笑,吻上他的耳垂,轻轻一吮:“你看最后一组。” 
最后一轮焰火是:“心心相印,白头偕老。” 
“如今我什么都不求,只要能与你白头偕老,要我做什么都愿意。”朱枫在傅云蔚耳边絮絮念,看着他缓缓眨动星眸,转过晕红的脸,四片唇相碰,随即胶着在一起。 


第十九章 


皇宫书房内,明太宗朱棣将周宣等人的折子放到桌上,眉头深锁,这几个折子是弹劾端王朱枫的,说他沉于美色,不理政事,身为亲王理应以身作则云云。但奇怪的是,这几个月并未见朱枫出入花街柳巷,也未闯下什么风流祸,每日按时上朝,散朝后立即回府,与以前相比判若两人,说他由花花王爷变成柳下惠也不为过,非但绝迹花丛,对女人甚至连正眼也不瞧。既然如此,那么就是专宠一人了,但这与周宣等朝臣有什么关系,惹得他们要上奏,莫明其妙,难道是他们之间争风吃醋?一向端正严肃的朱棣深为不耐,这个从来都让人很是放心的十九弟竟惹这种麻烦。而他一直是想扶持十九弟成为一个肱股之臣的。 
自登基以来,朱棣一直在削蕃,或解除各地亲王的兵权,或是干脆废为庶人,但他并未打算将朱姓王族全部剪除,也想培植几个忠心于已,为已效命的势力,朱枫是当然的人选,他聪明能干,却不狂妄使气,处事圆融,又有不可低估的强硬,最重要的是,朱枫没有野心,也不具备其他亲王拥兵自重的实力,况且,朱枫因自幼丧母,自小便常住燕王府,与太子朱高炽一起受教,长兄如父,朱棣几把十九弟当作自己的儿子看待,而朱枫也一如他期望的那样对他忠心可嘉,无论如何都是站在他这一边,当年建文帝削蕃,朱枫被调回京,在靖难之役时也立了不少功劳。对这个弟弟,他一向信任有加,沉于美色虽无大碍,但过份了却得叫他注意,以免不必要的麻烦。正思想间,朱枫已来到书房,听候训问。看到活泼跳脱的幼弟,朱棣一向冷硬的脸上浮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笑意,令他坐下叙话。 
“皇兄叫我何事?”朱枫笑容满面,掩不住的愉快。早上离家时,傅云蔚亲手打点他的穿戴,但又冷冷地威胁他,若是身上再有女人的脂粉味就有他好看的。真是冤枉,那脂粉味是他在太后房中请安时沾上的,现在的他看任何女人都觉得俗艳不堪,怎么会去亲近呢?不过这也说明傅云蔚还是很在乎他嘛,而且他大概不知道他早上说话的样子已与一个吃醋的妻子一般无二吧,朱枫越想越乐,窃喜不已。 
“有人上奏说你沉于美色,荒废政务,更有言传说你专宠一个美人,居然为她洗脚梳头,身为王爷,成何体统。”朱棣严简意赅地说明,耷拉下的眼皮却射出针刺一般的光芒,看这个湎于玩乐的弟弟如何解释。 
“这是诬蔑,皇兄应该知道,我可是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勤勉端严,至于专宠之事,更是无稽之谈,那些上奏之人未免太无聊,就算我宠幸某人,也是我府中闺阁之事,无需他人妄议,而且现今之人专爱造谣生事,诽谤他人,皇兄怎能相信?不过,也请皇兄放心,对于这些事,我自有分寸。”朱枫神色如常地微笑解释,心底却暗忖,是谁多嘴将此等事传到府外,同时背上也起了一层冷汗,皇兄手眼通天,自已也应小心为上。 
“嗯,这样就好,你行事洒脱顾然没什么不对,但切莫忘了自己身份。” 
“是,我记下了。”朱枫低头听训。朱棣挥手令他退出,心底已在怀疑对朱枫委以重任是否妥当,必竟事关皇家名声,常引他人物议却是不妥。 
回到府中,朱枫杀一儆百,将几个有名的长舌侍女杖责五十官卖,斥退三名姬妾,休回娘家,又严令不得对外提及府内之事,违者治罪,众人战战兢兢听令,不知哪里做错了,惹王爷震怒。处理完后,朱枫却没有因此减去不安,经此一事,原先的自信满满有了一丝动摇,他真的能永远保有那颗稀世明珠吗?因为太在乎,所以更怕失去,不管怎样,他绝不允许有人妨碍他们的幸福。 
第二天,朱枫所托的宫中太监传出消息,上折子的是李成显,周宣,宋湛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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