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力否则难以为续。
晏婆婆侧立在旁抬头仰望,一座山如直插云霄的刀锋,一座山如蒸笼里熟了的馒头,两座大山分开,各自不同但结合在一起却是浑然天成,天衣无缝,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喂,你看什么呢?”囝斐见她如此也仰起头来张望,碧空如洗偶有二朵云儿飘过,再无别物,他不知晏婆婆到底是在看什么,好奇之下也跟着抬头仰望。
“你看不到吗?”
“看到什么?”
“真的看不到?”
“看到什么啊!”
“也难怪,你怎么可能看到。”
“别绕弯子了,你到底在看什么?”
“咳!看到了就是看到了,看不到就是看不到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一样看不到。”
“什么看到了、看不到了!绕来绕去非得把人绕晕才成吗?算了,不看了。”
囝斐愤恨非常,到了也不知晏婆婆在看啥,僵直了脖子看个老半天,脖子都发酸,别说是人了连个会动的都不曾见到。
但他并不死心,好奇心的驱使下又一次抬起了头,然而无论他如何观测一无所获,悻悻然的直摇头,心中大恨。
晏婆婆气定神闲,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笑他吃了一鼻子灰,也算是结界外的一掌回收的利息,她一直抬头仰望着苍穹,双眼徒然虚眯,喝道“不好,快躲开。”
说时迟那时快,一块石头从天而降落向谷底,晏婆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徐子麟,囝斐却因晏婆婆的戏弄慢上一步,也是这一步之差,石头正中靶心。
石头无巧不巧砸在他大脚指上,一股激痛由脚底直冲脑门,鬼哭狼嚎的怪叫响彻山谷。
“谁啊!挨千刀的,敢害你家囝斐爷爷”气得是暴跳如雷,恨不得把此人抓起来暴打一顿才好,脚下一点纵跃而起,踏着岩石的缝隙一路向上,惨叫之声不断。
应小雨的及时救援,大兄幸免遇难,道:“尊主。”
“无妨,别伤了性命,抓来便是。”
小雨点头身如离弦之箭,拔地而起,疾风劲箭几个起落追上囝斐扶摇直上,速度之快犹如鬼魅,轻身功夫极为出众。
囝斐知追赶不过小雨,但脚趾之仇不得不报,愤恨之下掏出七香车挥手一甩,丹毂七香车迎风暴涨,车辇乃香木制成,香气扑鼻,车体华丽非常有宝石点缀,车栏整块美玉精雕而成,再加上八宝琉璃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华贵奢华。
丹毂七香车色泽为粉红,想来小谷在人间之时喜爱此种色彩,所以爱车也是如此。
车辇上绫罗绸缎添加了不少,更有白绫系於玉石栏杆,风一吹如张开的羽翅翩翩飞舞,七香车绝非浪得虚名,真是美不胜收。
然而,今日不同往日驾驭者非小谷也,乃是五大三粗的囝斐是也,他这身材往车里一跳,好好的玉栏几乎压的趴下,一个九尺男儿跳入闺阁所用的爱车,此情此景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囝斐确无暇顾及,脚趾传来的阵阵钻心疼痛,驱使他驭车奋起直追,七香车心到意到速度如风,眨眼的功夫便追过小雨。
晏婆婆虽已入暮年,心性倔强,廉颇老矣雄心不减当年,见囝斐越了过去,脚下发力追着七香车而上,陡峭悬崖如履平地。
山上有一小妖,背跨一竹篓子忙着拔草,所谓的草也早已发黄枯萎,即便如此也比山下的枯草要强上许多,小妖正将拔起的草丢入竹篓,囝斐和晏婆婆杀气腾腾的翻山而来。
“啊!”一声惊叫,小妖吓的显了原形直往地里钻,原来是一草菇精。
囝斐岂能轻易饶了,跳下车辇连着草皮一同拉起,小妖无处可躲无处可逃,只能跪地求饶。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妖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小妖不停的磕着头,囝斐瞪着一对丹凤眼仿佛要吃人,吓的小妖瑟瑟发抖磕头如捣蒜。
“说,为何加害於我?”
囝斐大喝,小妖却停了下来,眉宇间浮现三根黑线,问道:“大王,小妖何时害过大王?”
“还说没有,还不从实招来,否则少不得皮肉之苦”囝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吓的小妖胆战心惊。
“大王,大王饶命,如果大王看得上眼,这些我,我都不要了,献给大王。”
小妖战战兢兢指着竹篓里不多的嫩草,囝斐气得一脚踢翻,爆喝道:“谁要你的草。”
小妖看着踢翻在地的草,不禁流下伤心泪,哭道:“大王你不要口粮,那你要什么,不管什么经管拿了去,只是,只是我一家老小还指着这点口粮活命,可否容小妖把口粮带回,再来领罪。”
囝斐听了一愣,看着地上有些嫩青色的杂草,怎么也想不到是这小妖的口粮,问道:“你就吃这些?”
“不吃这些吃什么,谷主大人说了不许任何人出谷,这里能吃的和不能吃的都吃了,能活下来的也没几个了”小妖痛哭流涕的道,其中心酸不足为外人道也。
“她为何不让人出谷?”囝斐吃惊的问道。
“谷主大人想什么怎会跟我们交待,大王我别无所求,哪怕你吃了我都行,只求你能让我把这些口粮带回去,让我家小儿能暂时裹腹”小妖哭诉道。
囝斐见他骨瘦如柴,又闻之心酸,五指松开兴师问罪之心荡然无存。
第143章 江山易改 本性难移()
天空中飘下架丹毂七香车,稳稳的落下山谷,车上跳下囝斐和晏婆婆,还有不知所措胆战心惊的草菇精,吓得他是面色惨白浑身直打哆嗦,双腿发软连立都立不直,更不用提及其它。
“站好”囝斐一声断喝,草菇精惊得强打起十二分精神,极其勉强立直了身子,即便如此也是风一吹便要倒,眼见面前端坐一人“噗通”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起来说话。”
青邱大兄一声喝,小妖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战战兢兢地望其一眼,赶紧底下头沉默不语,像是做错了大事浑身发抖。
“叫你起来,还不起来?”
囝斐不由分说拉起小妖,草菇精早已吓的是魂不附体,哪里还有力气立直身子,唯有任人摆布。
他面黄肌瘦唇干嘴裂长久未曾进食,青邱大兄从怀中掏出些干粮送到他面前,小妖鼻子甚是灵敏,突闻异香直咽口水却始终不敢放肆,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双眼直发绿光。
“饿了吧!吃吧。”
青邱大兄把食物递到他嘴边,草菇精也是饿的狠了,把心一横直当是必死无疑,心想横竖是一死,当个饱死鬼总比饿死强,夺过干粮狼吞虎咽了起来,吃得太急差点没噎着。
囝斐取下随身水袋递了过去,草菇精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也不再客气拔了塞子直往嘴里灌,和着干粮一起下肚。
小妖填饱了肚子一抹嘴角水渍,道:“谢大王恩赐,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青邱大兄笑了,笑问道:“谁说要杀你?”
“不杀我,不杀我还给饭吃,别骗我了,我知道依着规矩擅自盗取食物乃是死罪,小妖别无他求,只求死后大王能放过我一家老小不再牵连九族,便是对小妖的大恩,小妖来世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大王大恩。”
草菇精话说到痛处泪流满面,不停的磕头作揖,只求放过他的家人,此情此景令人唏嘘不已。
青邱大兄眉宇间浮现三根黑线,知其会错了意上前将他扶起,也不为难他和颜悦色的道:“起来吧!你可以走了。”
草菇精惊诧莫名,难以置信的叫道:“走,你们真的放我走?”
囝斐抬起大手从背后猛地拍他一下肩膀,惊得小妖吓得魂都没了,囝斐一把将他给拉了起来,道:“怎么不想走,不走也行啊!俺们今晚准备炖上一锅小鸡炖蘑菇,就差草菇调个味,不如你”
“不,不,我走,我这就走”草菇精闻言吓得转身便逃,逃了两三步回首望上一眼,见其三人无一人追来,反倒是不逃了。
“呵呵,怎么想通了,回来给俺们做汤不成”囝斐笑道。
草菇精站立原地一揖到底,大喝道:“大王恩义,小妖在此谢过,若日后有事可到百花林去寻我,从此向东翻过山走三里路便到,大恩日后定当报答。”
“滚,快滚,区区一个小妖谁还要你报恩来着”囝斐嬉笑怒骂道。
草菇精立起身子深深望其一眼,仿佛要把三人的模样深刻心底,回过头朝着东方一路疾跑,消瘦的背影消失在山坳之间。
“尊主,咱们就如此放了他不成?”晏婆婆喝道。
“怎么,你还想怎的,难不成追问他谷中秘密,劝你还是省省心打消这份念想,如此不入流的小妖,要想从他嘴里探听到些什么恐怕难哦!不过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也无可厚非。”
囝斐说着风凉话,不停的给晏婆婆‘泼冷水、穿小鞋’,先前的一番戏弄他可不曾忘记,此时不找回来又待何时。
晏婆婆狠狠的刮了他一眼,直接将其无视,单膝跪倒在前,道:“尊主如此决断想必定有深意是小雨多嘴了。”
青邱大兄扶起小雨,额有深意的望其一眼,问道:“怕此次百花谷之行不得善了,山雨欲来之时,二位可愿与我共同进退?”
小雨、囝斐二人当即异口同声的喝道:“唯城主号令。”
一声惊天大喝,回荡在山谷之间,青邱大兄双眼放光,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峥嵘岁月。
“谁”青邱大兄一声断喝,从地里钻出一妖怪,头顶一朵蔫了的花骨朵,模样也倒算是机灵,只是一样的面黄肌瘦营养不良。
小妖战战兢兢的走了上去,三人刚才不经意间流露的气势足矣让世人动容,小妖自知深浅,试探的问道:“三位可是书荒妖王门下特使?”
三人闻言一怔,青邱大兄更是吃惊不已,当日只是信口胡诌也能当真,难道这百花谷的妖怪都如此好骗,非也,事出反常定有妖,想必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暗藏其中,既然如此你装傻我也充愣,看谁笑到最后。
青邱大兄不动声色,笑道:“正是,敢问有何指教?”
小花妖双手直摆,道:“特使这是哪里话谈何指教,我乃一小妖奉谷主之名特来带路,麻烦三位跟我来。”
“哈哈哈我正愁找不见你家谷主,正好,正好在前带路”囝斐闻言欣喜万分,一想又能见伊人一面,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不由分说的拉起陌生的小花妖很是熟络。
“尊主,你看他,也不管管”小雨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见囝斐没个主次先后,自顾自话的拉着小花妖就走。
“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算了,走吧!”
青邱大兄唯有报以苦笑,跟着领路的小花妖施展土遁术钻进了地里,晃眼的功夫来到一处洞穴入口,洞穴上篆刻三个大字百花洞。
洞中隐有火光乍现,知是好奇的小妖前来探听,或者是百花洞专门为三人设下的埋伏,不过无论是何种情况对此三人而言都怡然不惧,想当年比之更加险恶之地也如履平地,岂会在乎此等小小伎俩。
囝斐当是没事人一般,熟络的拉着小花妖有说有笑,一路进了百花洞,方才入得洞中眼前豁然一亮,满眼的美人晃得人眼花缭乱。
昏暗的光线也难掩其美,花妖多娇,美人若兮,顾盼流离。
满园春色无边,洞中多是花季少女,人比花轿,人比花俏,模样可人肌肤更是吹弹可破,於洞外的草菇精不可同日而语,连比都无法於之相比。
囝斐看得痴了,恍若是在梦中,所有的花妖都在含情脉脉大抛媚眼,仿佛已经置身在花坛锦簇之中,留恋在温柔乡里难以自拔。
第144章 千年传承 岂容置疑()
百花洞满园生香,花妖之美堪比花娇,红的、蓝的、黄的、紫的、绿的、粉的姹紫嫣红,各有千秋。
若稍欠定力之人必定身陷其中,瞧着囝斐一副登徒浪子的模样,盯着这个瞧着那个大饱艳福,一双眼睛实在不够用,眼前的燕燕莺莺肥环燕瘦美不胜收。
身入花丛中,云深不知处。
青邱大兄年少轻狂时也干出过许多荒唐事,否则不会召来娥皇女英对其恨之入骨,此等场面无非小菜一碟,更有甚者也浅尝过一二。
只见他仿佛丢了魂一般,按理而言小小风月场绝不会如此不济,一点定力没有,跟着囝斐的脚步深入花丛,留恋温柔。
晏婆婆见二人走了下去也不阻拦,身为妖族此等风月见怪不怪,想当年青邱妖城万妖来朝盛世空前,盛景不知比当下远胜数倍不止,而今不过是小儿把戏不值一哂。
洞中花妖软声细语含情脉脉,勾着二人的魂、夺着二人的魄,青邱大兄与囝斐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美艳的花妖面上含春,眼底却流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不过很好的被掩饰了过去,不留半点痕迹。
不得不说色乃刮骨钢刀,兵不血刃,杀人於无形。
欢声笑语之中青邱大兄深陷,目光迷离,表情痴呆,哪里还有一方霸主的霸气化作了绕指柔,推杯换盏享尽温柔,只差左拥右抱丑态百出。
“伯父,你这是怎么了?”徒然徐子麟在脑海里一声断喝。
迷了七分心智的青邱大兄猛地一惊,眼中闪现一丝清明,暗道声:“不好,好险”若非子麟有此一问,今日必将阴沟里翻船,不由地惊出一身的冷汗。
“呵呵,子麟啊!伯父没事,无碍、无碍”青邱大兄生硬的笑道,额角冷汗直冒。
“好,没事就好,伯父子麟还是有一事不明,望伯父赐教”徐子麟一片赤子之心,既然青邱大兄说是没事,其有不信之理。
青邱大兄正是尴尬,闻其言就坡下驴,笑问道:“子麟,何事不明?”
“伯父,子麟潜心专研九变大法,目前略有所得但也发现一些不通之处,法曰,阴阳分单阳、独阴,合则为一,分则为二,一生二,二生三”
“不错,有何不妥,此乃九变法诀之精要所在。”
“不对啊!阴阳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再生天干地支此乃常理。”
徐子麟一介书生所学的虽是衍术皮毛,但所学也是正统学术,不像青邱大兄贵为一城之主,富贵非常,但对于秘笈学术的研究只止步於上古传承,从来不去考虑对於错,正确与否。
先人教授,后人继承,流传千年之久,错也就错了,对也就对了,哪怕是错的也是至理,若谁要去置疑无疑是蚍蜉撼树。
青邱大兄眉宇间浮现三根黑线,语重心长的沉声道:“子麟,九变大法乃吾族不传之秘,流传至今已是千年之久,族人修炼至今功成者虽是凤毛麟角,但也不缺佼佼者众,故法有瑕疵也无可厚非,只要吾等勤加修炼必有所成,勤能补拙,望汝克勤克勉早日有所成就,老怀甚慰矣。”
“可是,伯父——”
话还未完,“闲话莫提,伯父这还有事汝先修炼吧!记住勤能补拙”青邱大兄不由分说的打断徐子麟,对他而言先祖的术法不容置疑,千年传承,岂容置疑。
“这咳!”徐子麟见其脸色,知再问下去也是徒劳,唯有一声叹息隐去,继续专研九变大法。
百花洞中春色无边,众花妖围着二人推杯换盏,酒是千年佳酿,色呈琥珀,酒香四溢,美酒、美人酒不醉人人自醉,囝斐满面红光已有七分醉意,花妖频频进酒囝斐来者不拒,直往嘴里倒酒量通海。
青邱大兄也如他